《魔域》九庭

5、入门

　　叶正长呼一口气，发现阿瑞仰着脑袋斜视他。他觉得自己作为大哥，有管教小孩的责任，于是上前用鼻孔俯视阿瑞，“你盯着我干嘛？”
　　“你跑哪里去了？”，阿瑞早已经火冒三丈了，今天他被忒弥莎拖着去招呼酒客，被那些该死的家伙掐的脸都肿了，要不是觉得丢了这份工作，宠物肯定要跟他发脾气，他绝对是不能忍的！结果这家伙却躲在后院跟蠢女人调情？

　　“大人的事你管的着吗？”，叶正潇洒地甩了甩脚上的皮靴，跑前头工作去了。

　　大人？呵呵，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谁才是大人！

　　叶正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高材生，以军校第一名毕业成为光明之子，学习魔法这件事在他看来并不难。
　　这里的文字和语言跟帝国虽有些像，却不完全相同，因此叶正还花了几天时间学习文字。经过初步的了解，叶正发现魔法的原理有些像绝密典籍中记载的炼金术结合八卦、周易。他以前看过不少相关的书籍，触类旁通，复杂的魔法书籍也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休假，早晨五点叶正就偷偷溜了出来，坐在书桌旁看的十分投入，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有些懵地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不吃不喝看了一整天的书！微微叹了口气，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不远处的烛台，心里默念着咒语。

　　几分钟之后，噗呲，蜡烛竟然自己点燃了！

　　叶正原本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态，没想到竟然会成功！因为魔法除了方法与咒语，最困难也是最基础的是一个人是不是具备操纵魔法的能力。在这片大陆，大部分人都是丁点魔法不会的麻瓜。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似乎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无法使用魔法，就算他们穷尽自己一生也找不到答案。这些人就被称为流放者。

　　而操纵魔法的能力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这段时间，叶正除了看《魔法入门》也会看一些记载书籍。这片大陆上，原人是操纵魔力最为得心应手的人种，但他们也是有上限的，据说子夜大祭司就已经修炼到了原人的极限。而在他之上，还有这这片土地的统治者——鬼帝。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种，但毫无疑问，他的魔力在子夜之上。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性别与样貌。他是一个违背这个世界逻辑的存在，或者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逻辑。

　　叶正身为军人，对这种设定非常痴迷。他更加坚定决心要努力工作攒钱，就算回不去，去魔法师大会远远看鬼帝一眼也好啊。

　　小屋突然颤抖起来，老旧的木板咯吱作响，无数的木屑从二楼落下来。叶正的第一反应是该死的叛军又来空袭，之后才意识到他已经身在异世界……这个世界的人打仗应该是在两边站着相互丢魔法吧，叶正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了。

　　“哆哆哆！”，叶正看着多克从二楼狂奔而下，第一次发现老人家的腿脚这么灵活。

　　多克一口气冲到书桌旁，看看燃烧的蜡烛，又看看一脸懵逼的叶正，“是谁干的！是谁竟然敢在一个魔法师家里使用魔法？这是羞辱，羞辱！”

　　这么严重？叶正小心翼翼举起了手，“抱歉……或许我应该在学习《魔法入门》之前先学习魔法礼仪了。”

　　“你？！不可能！”，多克更震惊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触碰叶正的脸，但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是的，肯定是了。”

　　叶正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多克，很抱歉，下次不会了。”
　　“没事，没事。”，多克眼神空洞地摇了摇头，似乎在思索一些别的什么，“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叶正有些愧疚地回了酒馆，看多克的样子，在一个魔法师的领域使用魔法是件大事，他果然还是应该先学习魔域的礼仪。
　　甫一进后院，叶正背颈上的汗毛便猛地竖了起来，这是多年在战场养成的直觉，他一抬头，看见阿瑞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一边摆弄着一个布娃娃，一边阴恻恻地看着他。

　　明明是岁月静好的画面，怎么哪儿哪儿都透着诡异呢？叶正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谁送你的娃娃？”
　　阿瑞直接把娃娃的手臂拆了下来，“一位客人。”

　　“唉！”，叶正在阿瑞把娃娃另一只手臂拆下来之前，将娃娃抢了过来，“人家好心送你的礼物，你怎么不知道珍惜？”
　　阿瑞扯了扯嘴角，一个油腻的酒鬼送他一个女孩玩的布娃娃，没安好心，不过这些事他并不想跟叶正说，他可以处理得来，“你今天去哪里了？”

　　叶正刚刚学会魔法，正兴奋着呢，听阿瑞问起，便一把拽住他往房间跑。

　　阿瑞被叶正拽着坐在床上，积攒了一整天的怨气被叶正的举动惊了回去。

　　叶正一脸雀跃地拉起了窗帘，屋内陷入了黑暗，但这并不影响阿瑞视物。
　　他看着叶正兴冲冲地坐在他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别眨眼，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阿瑞，“？？？”，他脑子乱糟糟的，心跳也有些快，这话送他娃娃的客人也说过，他当时直接翻了个白眼走开了。但，但叶正不一样……

　　阿瑞一时间忘了呼吸，扭头看向叶正，视线慢慢下移，盯住了一个地方，小宠物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叶正没感受到阿瑞异样而炙热的眼光，聚精会神盯住了窗台上的蜡烛，“噗”，蜡烛点燃了。叶正激动地摇晃着阿瑞，“你看见了吗？”
　　身边人并没有反应，叶正疑惑地转过头，顺着阿瑞的视线看了下去，“？？？”

　　“喂！”，叶正晃了阿瑞一下，十分不满，这家伙怎么在人炫耀的时候走神啊！
　　阿瑞抬头，有些不满，你倒是动手啊，“我不看着呢吗！”
　　叶正有些激动地指了下窗台，“看那里！”

　　阿瑞愣愣地看向蜡烛，几秒钟之后，“嗯？”
　　叶正很挫败，只好再次聚精会神地盯着蜡烛，蜡烛熄灭了。
　　阿瑞，“……”
　　蜡烛又点燃了。

　　阿瑞终于有了点反应，“你会魔法？”

　　“哈哈哈哈！”，叶正嘚瑟地甩了甩头发，“厉害吧！”
　　阿瑞皱眉，不入流的初级魔法而已。但是叶正竟然会魔法？一个人能否使用魔法这是一出生就决定的事情，像叶正这么大突然学会魔法的绝无仅有。何况，每一个人的魔力都会牵动自己，就算此刻他魔力尽失，但这是写在血脉里的羁绊。如此近的距离产生了一位新的魔法师，为什么他毫无察觉？

　　可这些都不是阿瑞最关心的问题，他在意的是，从来没有一个魔法师甘愿做宠物。魔法师受到魔法公会的庇护，是可以拒绝成为奴隶或者宠物的。

　　阿瑞皱着眉头思索了两秒钟豁然开朗，魔法公会又算得了什么，由他建立的公会也可以由他废除，他想要叶正做他的宠物，谁都不敢阻止。

　　叶正看阿瑞的表情冷淡，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酝酿着什么疯狂的想法，只觉得无比挫败。他现在可是镇上唯二的魔法师唉！这么厉害的事情完全没地方炫耀该怎么办！

　　第一次使用魔法还有些困难，之后便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叶正很快看完了《魔法入门》，在学习魔法礼仪的同时开始看初级魔法书。
　　多克的新药剂研究结束，正在试运营，他便让叶正帮他调制药剂。

　　叶正还没看到魔法药剂的部分，便按照多克的指令，将他配好的药剂熬成液体，再加入些许魔力。起初，叶正的魔力一天只够调配五支左右的药剂，后来，随着不断的练习，他的魔力一天已经可以调配二十多支药剂了。

　　多克对叶正的进步速度感到非常惊讶，甚至提出想要叶正的血液做魔力分析。叶正当然拒绝了，他害怕多克会从血液中发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时间长了，忒弥莎也知道了叶正在做多克的助手，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对叶正更加殷勤了。魔法师在哪里都是热销货，何况是叶正这么年轻帅气的魔法师。

　　叶正很享受这种学习的感觉，以至于常常忘了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阿瑞在发了几次脾气之后见效果不佳，得心应手地开始卖惨，叶正一下就颓了。

　　叶正看着跟根豆芽菜一样的阿瑞，十分之揪心，他在阿瑞这个年纪已经有一米八的个头，一个打七、八个成年人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这几天饭吃的这么少？”
　　阿瑞扒着饭，一脸生无可恋，“我想家了……”

　　叶正从未问过阿瑞的过往，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对阿瑞的关心实在太少了，“你，你家在哪里？还有谁在么？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阿瑞，“？？？”，这剧本不太对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酝酿情绪，“就我一个人，我已经无家可回了。”
　　“唉，没事，你不是还有哥哥么！”，叶正揉了一把阿瑞的脑袋，“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长壮，瞧你那儿小身板。”

　　阿瑞扯了扯嘴角，“我一个人在酒馆待着太无聊了，客人们总欺负我，我想跟你一块学习魔法！”
　　“谁？”，叶正眉头一皱，一下站了起来，一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砍人的模样，“谁敢欺负你！”

　　“没事，我都躲开了。”，阿瑞把叶正拽了回来，“我说我要跟你一块学习魔法。”
　　叶正第一次仔细地看阿瑞的脸，怪不得第一次会把他当成小女孩，实在是精致漂亮地像个洋娃娃，尤其是在这个垃圾场一般的死亡小镇上，把他一个人放在鱼龙混杂的酒馆太危险了！

　　“但是多克脾气有些古怪，学习魔法的事情还要他同意才行。”，叶正决定带着阿瑞去试试，如果多克不同意，就算他对魔法有再大的兴趣，也只能换个能把阿瑞带在身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