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九庭

4、欺压

　　叶正觉得自己最近活的有点憋屈，想他堂堂帝国少将，贵族中的贵族。以前在帝国，看人不爽直接用身份碾压，身份不好使，直接上手碾压。

　　如今可好……老板三不五时的性/骚扰忍忍也就过去了，年级轻轻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上了奶孩子的日子，这孩子的脾气吧……还有点阴晴不定。

　　深夜叶正刚下工，苦逼兮兮地敲着门，好声好气地跟莫名发脾气把他关在屋外的阿瑞商量，“乖孩子，快给爸爸开门。”
　　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响，每声似乎都敲在叶正的心上，那死孩子又乱砸东西了，那都是他用身体，呸！血汗换来的！

　　叶正也急了，他困得不行，还要应付这些破事，“唉，你还长本事了是吧，有本事出来咱两打，别拿东西撒气啊！”

　　“啪”地一声，门从里头被甩开了。叶正对上阿瑞红红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你……你动作咋这慢呢？”
　　“我不是你儿子！”，阿瑞的眼神有点吓人，像是刚尝了血腥味的猛兽，“以后不要在那些酒鬼面前胡说。”

　　嗨！叶正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白天他跟客人开的玩笑的生气。要说叶正只有26岁，阿瑞呢瞧着也就13、4岁的样子，他还真生不出这么大个儿子出来。但是鬼域人的寿命似乎与叶正的空间不同，有些七十多岁的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模样，因此也不曾有人怀疑过。

　　“唉，我这么辛辛苦苦养活你，当你爸爸委屈你了？”，叶正推开阿瑞，径直走向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大喇喇一躺，佯装起长辈的威严，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别闹啊，这么晚了，睡觉！”

　　阿瑞没动，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森然重复了一遍，“不许再说我是你儿子！”
　　叶正脾气也上来了，他最近被老板身体和精神双重剥削，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个觉，“当初是你求着我收留你的！要不是你，我能过的这么苦吗？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板天天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拿你做个幌子挡挡，是不是也不行？！你要是不愿意，爱去哪去哪！我又不缺你这么大个儿子！”

　　叶正烦躁地一翻身，闭上眼睡觉。

　　他原本还想晾阿瑞一会儿，等人冷静下来再哄哄就好了。谁知道实在是太累了，这么一闭眼就真的睡死过去。等到后半夜猛地惊醒，才发觉平时抱在怀里睡的孩子不在了。

　　叶正顶着鸡窝头爬起来，喊了一声：“阿瑞！”
　　黑暗的屋子里没有阿瑞的影子，更不会有回应。叶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站起来，出门找人。

　　门一打开，啪嗒一声，靠着门睡着的小孩直接摔到了地上。叶正一愣，把摔醒的阿瑞扶了起来，“你没事吧？你干嘛睡在门口啊？”
　　阿瑞眼睛红红的，咬着唇，“你放心，等，等天亮一点我就走。”
　　叶正无奈地挠了挠头，“你去哪里啊？你一个小孩，家人不都不在了吗？你能去哪里？”

　　阿瑞低着头，不肯看他，“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孩子怯生生声音里的委屈听的叶正心口一紧，“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你这孩子脾气真是倔，好了好了，以后我不跟别人说我是你爸爸了，当你哥总行了吧？”

　　阿瑞在叶正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一些拿捏宠物的方法，对付他，作为一个不会魔法的小孩，还是装可怜最有效。瞧，现在这样，自己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了。

　　阿瑞这边算是安抚好了。几天之后，店里生意太好，忒弥莎当着众人的面跟叶正说：“嘿，小正正，去把你儿子叫出来帮忙。”
　　叶正只好正儿八经解释了一下，“老板，你以后别这么说了。其实阿瑞只是我的弟弟，我以前都开玩笑呢。”

　　这下可好，叶正分明看见忒弥莎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换一份工作或者找一份兼职。

　　这些日子，叶正在酒馆里认识了三教九流不少人，偶尔打打零工攒些路费。这天，有位老主顾偶然说起镇上的魔法师想要招一名学徒，不过薪水十分少。

　　叶正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一直很好奇，薪水少点没关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自然是对这个世界越了解越好。

　　中午，叶正向忒弥莎讨到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准备去魔法师那儿应聘。
　　魔法在这个地方毕竟是权利的象征，想当魔法学徒的人还真不少，队伍已经排到了屋子外头的草坪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排在了队伍后头。好在队伍前行的很快，不多时，就轮到了叶正。

　　魔法师多克的两层小木楼跟镇上的其他建筑都不同，修葺的整洁而有艺术性，门廊和墙壁上贴满了符咒，叶正一走进去就觉得有一股看不见的气体在周围流动，他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拿捏着，除了一板一眼的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多克站在向阳的大木桌前，一手扶着他的老花镜，一手端着一个水晶球，听见声响，转过身，对着叶正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哦，瞧瞧来的是谁，藏在死亡小镇的大魔法师，就连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呢。”

　　叶正苦笑着走了过去，“我只不过是……跟别人开个玩笑。你是魔法师，应该能感觉到我身上并没有魔法波动。”
　　多克挑挑眉，“高级魔法师是可以隐藏自己身上的魔法波动的，样貌也可以用魔法改变。但是我也确实知道你不是。”，他把手上的水晶球递到叶正面前，“来吧，小伙子，把你的手放到这个水晶球上。”

　　叶正将信将疑地把手放了上去，很快水晶球从球中心向各方向发散出各色光芒，光芒慢慢汇聚成五缕，绕着水晶球顺时针地流动着。

　　“这也是魔法么，真漂亮。”，叶正觉得如果他那骄纵的妹妹叶橙看到，一定会吵着要把这个水晶球买回家。

　　多克的面色却有些凝重和疑惑，他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水晶球，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真奇怪……”，他抬头打量着叶正，“你究竟是谁？”
　　叶正一怔，“我……你看出了什么？”

　　多克注视着他，把水晶球收了回来，“我活了一百四十多岁，得出了一个道理，我们不需要心急，因为时间会为我们解答所有。你也是来应聘我的助手的么？恭喜你，明天开始来工作吧。”

　　就这样被录取了？叶正还没从他前头说的话里回过神来，他静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说：“但是我的时间可能不太自由，我在酒馆还有一份正式工作，一周有一天休假，平时晚上九点之后，白天七点之前，我都是自由的。”
　　多克几乎没有犹豫，“好的，你只需要对门念出“切瑞多多”，门就会自动打开了。我最近正在研究如何减少传送过程中晕眩感的药液，我希望你能先了解一些魔法的基础。”

　　他从旁边的书架拿下一本《魔法入门》，想了想又拿出一本《魔法注释》，“这几天，你先比对着《魔法注释》把魔法入门书籍看完吧。注意，书绝对不能带离我的屋子。”
　　叶正正有此意，高兴地把书接了过来，“谢谢，我会尽快把书看完的，不过我今天要先走了。”

　　多克点点头，低声念起来咒语，桌上的羽毛笔自动飞起蘸上墨水写了起来。多克手抬起，写满字的白纸和羽毛笔飞到了他手中，“把这个签了吧。”

　　先前叶正拿到书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儿的文字跟帝国文字非常像，他快速浏览了一下，一个月竟然能有两枚钱！几乎没有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去主城的路费问题解决了，又能学习一些魔法知识，叶正开心地哼起了歌。他回来的有些晚了，怕忒弥莎询问，便准备从后院翻进酒馆。
　　像猫一般轻手轻脚地跃入后院，叶正拍拍手，继续哼着歌往酒馆前头走。突然，他鼻头动了动，停了下来。

　　下一秒，忒弥莎轻挥纱扇出现在他视野中。对上她的眼神，叶正微微叹了口气，又来了……

　　忒弥莎也没让叶正失望，一步三扭地走了过来，叶正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你跑哪里去了？找你半天了。”

　　叶正嗅着逼近的香风，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觉得忒弥莎比自己曾经的面瘫上司，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琉易上将还要恐怖，“在房间午睡，睡过头了。”
　　“呵呵。”，忒弥莎似笑非笑，轻轻为叶正摇起了扇子，“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不，不用了！”，叶正的眼睛快速眨动起来，“酒馆的客人一定很多吧，我要赶紧去工作了。”
　　“唉！”，忒弥莎用一根手指把叶正按了回去，“阿瑞在前头帮忙呢，不如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天？叶正感觉忒弥莎越靠越近，不由握紧了拳头，考虑是不是要正气凛然地把她推开，然后狠狠地训斥她，最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突然，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独处，“老板！血腥樱桃没有了！”

　　忒弥莎眉头一跳，声音凌厉，“那就不卖了！”
　　“可是大块头强尼指名要喝，他现在正吵着要砸酒馆呢，你快去前头看看吧。”

　　忒弥莎有些不甘心地从叶正身上起来，路过阿瑞时，偏头瞪了他一眼，发觉这小孩正用一种阴翳的眼神看着她。

　　此时此刻，忒弥莎心里想着：死小孩，等我把叶正哄到手，就把你这拖油瓶送到街口的裁缝店里做学徒！
　　而阿瑞想着：等他带着叶正离开的时候，该送忒弥莎一份什么样的谢礼呢？是烧了这个酒馆还是砍下这个放肆的女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