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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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警察当时没有调查，凶手就是同一栋楼的邻居，这种可能？”慕轻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是慕轻琛从来没在弟弟身上见到过的。
“门把手上没有指纹，家里也没发现陌生人的脚印……所以……”慕轻琛说着当时警方的调查结果，而且，最让人信服的，还是作为儿子的慕轻彦的笔录。
母亲坠楼的时候，他正放学回家，背着黑色的小书包，刚走到单元楼下。
一切都是那样得巧合，如果年幼的慕轻彦不是鞋带开了，必须蹲下身去系鞋带。如果他再往前走两步……
那么，慕轻琛失去的，就不再是一个亲人，而是，整个世界！
“咚”地一声……
慕轻彦的视野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血红，和母亲像离开水的鲶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地抽搐的样子。
他当时抬头去看自家阳台，上面确实没有人。
可是，他记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隔了多久，才抬起头呢？！
“哥，你还记得那把椅子倾倒的方向吗？”慕轻彦平静地问，就像是在反剖析他曾经侦破过的那些案子。
慕轻琛当然记得，当时警察在他们家里拉起了隔离带，阳台上倾倒在地的木椅子，是重点证物。
母亲曾经站在上面晒衣服，最后，也是从那椅子上一头栽倒地上去。
所以，椅子的倾倒方式，是能证明母亲晕眩坠楼的最佳证据。
“哥，你不觉得，那把椅子拜访的位置，很奇怪吗？”
“奇怪？！”慕轻琛一愣，当年，就是因为那把椅子的倾斜角度，所有的大人都判定母亲是晕眩后踩翻了椅子，导致失足坠楼。
就连做教授的父亲，都没有提出异议。
“我总感觉，那把椅子，离阳台的边沿，有点儿远。”慕轻彦说。
他的眼神默默的，慕轻琛知道，这是弟弟思考问题的一贯表情。可是，出事的时候，他才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
椅子离阳台边沿的距离，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就算当时记清楚了，可是，时隔十年，记忆总会出现偏差的啊！
慕轻琛觉得，弟弟就是被室友的案子触动了，才会突然想要重新调查母亲的事情。
耳边，又响起方平的那句——人都是有补偿心理的，曾经失去的宝贵东西、宝贵的人，总是会千方百计想要找回来。
心里刺刺得疼，他不想再纠缠于母亲的死因。也因为心情太过沉重，没有再追问弟弟和胖妹子的事情，直接上楼去了。
洗澡的时候，慕轻琛将把手拧到了最左边，冰冷的洗澡水兜头浇下来，竟然让他感觉好了一些。
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全部都是当初母亲去世时的景象。
也因为母亲的死，他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而，慕轻琛错误地判断了一件事情。他以为，弟弟是在跟他商量，他以为他有决定权，可是，事实却是，在回国的飞机上，慕轻彦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母亲的死因查得清清楚楚。
半个小时后，慕轻琛推开哥哥的房门：“明天去爸爸家吃饭，你去吗？”
“不去。”慕轻琛不多想，就脱口而出。
“哦。”很显然，慕轻彦也只是过来告诉他一声，自己要回去吃饭，并不是一定要他去。
弟弟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慕轻琛的心里，却感觉丝丝不爽。
他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以后，却换回了西装，回公司加班去了。
在游戏公司，程序员加班是常事，不过，老板三天两头去公司加班的，全苏州，也许只有慕轻琛一个人。
*
这一夜，对于慕轻彦而言，注定是难眠的一夜。
一方面，是盘旋在他脑海中多日的，关于母亲死因的事情。
另一方面，是何小黛的妈妈，今天跟他说的那些话。
慕轻彦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感觉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何为说什么，他都会本能得答应。好像，特别怕，会失去什么。
这一夜，他床头柜的烟灰缸，被烟蒂插满了……
*
第二天，不顾何小黛强烈抗议，何为仍旧强势地给她请了假，让秦始皇开车，将她们母女送回了南京。
“在妈妈心里，你的身体，比你的学业，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这是何为执意要带她回去的原因。
回家的几天里，何小黛被要求躺在床上，不许下地，手机也被强势地没收了。
何为每天大骨汤、牛肉汤地伺候着，再加上去医院治疗，何小黛膝盖的伤好的很快。
不过，医生也说了，膝盖受伤是不可逆的，现在的治疗只是让你不那么痛苦。可是，伤病仍旧一直存在，自己要更小心才行。
何小黛不明白这是个啥意思，明明已经不疼了呀，为什么还要小心？
她这几天被营养汤灌得，明显感觉腰上的肉又多了起来，心里焦虑得很，想去运动，可是，爷爷奶奶二十四小时地监视她，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出门。
她拒绝喝营养汤，可是，却拒绝不了爷爷奶奶的拳拳爱意，看不得他们失望，每次“抗争”到最后的结果，都是只剩一个空空的碗。
没有手机，不能跟慕轻彦联系，也不能跟汪莉、苏悠她们联系，心中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不停地、不停地爬。
而且，怎么办，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想慕轻彦了。
从第一天的烦躁，到第六天认命地躺在床上看小说、漫画，何小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沉重的身体里，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做，可是，却每天都感觉好累。
在家里，不用出门，何小黛越来越懒，甚至懒到连脸都不想洗。
周六，她将已经开始泛油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绑了个丸子头，就倚靠在床头看漫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到底有没有眼屎。
奶奶突然推门，眼睛放光地看着她：“乖孙女，有人找你。”
“奶奶，请用词准确，应该说是‘探监’。”何小黛吐槽自黑，一边揉着看漫画看得发涨的眼睛，往外走。
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站在自己房门口，跟笑嘻嘻地站在家门口的某人，面面相对了。
此时的何小黛，穿着一条宽大得像麻袋一样的灰色睡裙，脸没洗，光着脚，头发还冒着油光……
看到慕轻彦的那一瞬，她的脸上绽放出能照亮整个世界的笑容。
可是，下一秒，却——“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甩上。
没脸见人啦！
卧室里，何小黛为自己的清纯形象毁于一旦，而抓狂的时候，她亲爱的奶奶已经一脸慈祥地将送上门来的慕轻彦让到了沙发上。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家里有几口人？”
“地里有几头牛？”
“几岁准备结婚？”
“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面对老人家的盘查户口，慕轻彦心中寒气森森，一个头两个大。可是，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对何奶奶的问题，一一作答。
礼貌周到，何奶奶笑得眼睛都弯了。
自从十一黄金周时，自家孙女儿跟那个外国来的小子不告儿辞，老太太就一直寝食难安。后来，又听说何小黛的男朋友另有其人，还跟“野小子”单独出去旅行？老太太那几天，几乎都没合眼儿。吓得老伴儿以为她更年期又来了，要带她去医院看看。
现在好了，终于见到活的“野小子”了。
何爷爷看着老伴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就黑了脸，凑到老伴儿耳边提醒她：“你不是说，要打这小子屁股，好好教育他的吗？！”
“说说你也信？”何奶奶赖皮了一回。
见到长得这么好看，又礼貌的未来孙女婿，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教育他？！
在何奶奶去厨房，忙活着给慕轻彦切水果的时候，何爷爷拎着他的鸟笼子，黑着脸，出去了。
何小黛在房间里一通忙活，总算把自己收拾成了勉强能见人的样子。
往发髻线上扑了一层散粉，再轻轻拍打散去。这是何小黛在书上学的小妙招，来不及洗头就用这一招，头发就会变得舒爽，像是洗过一样。
她用喷雾勉强洗了脸，然后又上了一层淡妆，换上一条珍珠粉的连衣裙，才重新鼓足勇气，打开了房门。
“慕……”她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挥着小手，跟慕轻彦打招呼。
可是，话才刚出口，就觉察到客厅里的异常。
鸦雀无声！
小房子的玄关处，何为穿着一身不算脏却也算不得干净的厨师服，正在换拖鞋。
静谧的空气里，仿佛能看到她浑身蒸腾起来的，滚滚杀气！
慕轻彦和何奶奶同时看向刚刚进门的何为，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丝紧张和无奈。
过了半晌，何奶奶突然一拍大腿：“死老头子，我说他怎么大中午想起来遛鸟儿呢！没跑儿了，他就是去通风报信去啦！”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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