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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主线 怀疑 ...

  •   “臣已有婚约,先前心系泗洲城,延误了婚期,此番回来,已在筹备了。”
      容期面色微冷,巧词婉拒。
      他们这样的人,向来高傲自负,清冷淡漠,不屑皇权争斗。小皇帝想靠驸马的位子拉拢他,只怕是用错了方式。
      那边的摄政王,神态慵懒的欣赏着歌舞,仿佛对这里的交锋毫无察觉。反倒是姬临安,手心里紧张的出了汗。
      “哦?容卿的准夫人可是一同前往泗洲的江珂姑娘?”
      明知故问。容期低下头,避开灼灼视线,“正是。”
      姬临桐咬了咬下唇,气恼这人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半晌柔声道,“实不相瞒,临桐仰慕容公子多时了,江姑娘仁心侠义,临桐愿与她共侍一夫。”
      “......”
      长公主亲自开口,在场文武百官神情各异,这众目睽睽之下,容期当真是骑虎难下。
      姬临安面色复杂,到底是没有开口缓解此时的僵局。如果能得到琉殇居的势力...
      “桐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何况你是一国长公主,若真喜欢容公子,不如先私下多交流交流,想必容公子也不会拒绝。今日庆功宴,先敬容公子一杯,以表谢意。”
      摄政王金口一开,姬临桐在难堪也只能顺着台阶下来,举了酒道,“皇叔教训的是,临桐唐突了,容公子莫怪,临桐敬公子一杯。”
      容期无奈陪酒,胃里火辣辣的烧,“承蒙长公主厚爱,容期受宠若惊。”
      是真的惊了。
      要是让江珂那个小丫头知道了...
      容期放下酒樽,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化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融进还未停止的歌舞声中。

      盘绿坊今日客人出奇的少,往日里萱娘早就扭着纤腰招呼客人了,现在却连影儿都没见着。
      外头的人再怎么好奇,却不敢进来打探。以讹传讹,不晓得哪个不长脑子的,竟说盘绿坊是个黑店,马上要被查封了。
      沉承与已经将石头切了大半,露出里头紫的发黑的通灵石,鹅蛋大小,边角均匀,这种色泽最为常见,已经能够满足她的需求,好歹没有亏了这三百两的银票。
      少年拿了帕子替她护着脸上淌血的刀伤,许是沾了药,伤口深入骨头的疼痛变成了丝丝凉意,渐渐麻痹。萱娘挥退了受伤的大汉,守在赌石场里,看着她摆弄石头,没有刁难,出奇的耐心。
      比起一个逃跑的奴儿,她显然对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年更加畏惧。说到底明面上是做生意的老板娘,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替人跑腿的小喽啰。
      哪敢真的惹这些江湖中的硬头?
      沉承与将手上的碎屑一点点擦干净,不知同少年说些什么好,突然握住还在替她按压伤口的手,垂眸,“谢谢。我们...走吧。”
      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
      “嗯。”
      少年闷闷的应了声,在耽搁一会儿,被人查清了身份,他们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好在萱娘也没阻拦,沉承与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个冰冷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恨意。
      刀口已经止住了血,说话时会因为牵动而有些疼痛,沉承与重新带上白纱,面色隐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加倍奉还。
      “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开了盘绿坊,绕过街头小巷,沉承与没了顾及,一下扑到少年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颈,亲昵的像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救你。”
      “亓佑宸。”沉承与认真的念着他的名字,惊喜过后便全是痛苦,“那天你丢下我,为什么?”
      只要是情非得已,她都可以原谅。
      “我不想要你。”
      亓佑宸任由她抱着,五官明明是个清秀的少年,却总透着股邪气,就连笑容也让人觉得虚假。
      如此诚实,也如此残忍。
      沉承与皱着眉,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大步,眼中蕴满的泪水终究没有掉下来:“你不是他。”
      言罢,转身就走。
      没有期待中的挽留,少女挺直了脊背,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胸口在作痛,比脸上的伤还要痛。
      亓佑宸救了她,却不要她,所以她不能回头。
      而她也从来没有走过回头路。

      申时刚过,玉酌姎便催着亓睿尧离开玉府。那几位姨娘送了好些东西给她,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
      她这太子妃的位子坐的稳当,回门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特别是玉绝给她行礼时那怪异的神色,想想她都能笑出声。
      亓睿尧摸着她的脑袋,有些无奈,“可别乐极生悲了。”
      玉酌姎眼睛一瞪,拽住他的衣带不撒手,“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亓睿尧挑眉,“这是你跟夫君说话的态度?”
      玉酌姎瞬间就怂了,“夫君说的都对。”
      自从嫁到了太子府,玉酌姎那点小脾气,被亓睿尧拿捏的紧紧的,毫无反抗之力。谁说的当今庚桑太子无才?这御人的法子全用自个儿太子妃身上了。
      驾车的是太子的随身侍卫邱意,颠簸了一阵,外头传来勒马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
      玉酌姎一听,迅速逃离亓睿尧的魔爪,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一抬头,吓得一声尖叫。
      门口守着的,是满身血的沉承与。
      亓睿尧见状将有点懵掉的玉酌姎拉到身后,道,“玉瑶?你这是...怎么了?”
      沉承与脸上的刀口才刚结痂了,仍旧在不停的渗血,虽然带着面纱,看不出来端倪,但她照过镜子,那个几乎被刻在她骨头上的‘奴’字,让她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除了肉/体上的疼痛,还有滔天的恨意。
      “见过太子殿下,玉瑶有事想同太子妃讲。”
      许是她此刻戾气太重,玉酌姎忍不住朝亓睿尧怀里缩了一下,看在她眼里,却有些其他的含义。
      她的命就是这么硬。
      六年前沉缘灭门,她没死;三年前逃离蕴丘,她没死;今日遭人算计,她仍旧逃过一劫。
      “有话好好说,先寻太医看看伤势如何。”
      “伤处已经止血上药了,不必劳烦太医跑一趟,玉瑶心里有数。”
      亓睿尧见她这副模样,不知遭遇过什么,正要开口,回过神的玉酌姎已经站在他身前,“殿下今日辛苦了,先回房歇息吧,臣妾...也想同玉瑶说几句话。”
      这算是...把他排外了?
      很好。亓睿尧突然一笑,“好。”
      落下轻轻的一个字,转身进了门。
      乌鸦嘴!果然乐极生悲!
      玉酌姎一边感慨今夜怕是不好过,一边想去扶沉承与一把。毕竟那身沾血的衣服,看起来着实很糟糕。
      “伤哪里了?怎么伤的?”
      “已经无碍了。”沉承与避开她的动作,“回屋里谈吧。”
      玉酌姎的动作落了空,顿时有些尴尬,玉瑶今日言行举止都很奇怪,她心里没有底,只好咬牙进了府门,朝她的居住走去。
      沉承与跟在她身后,一路沉默。
      懂点眼色的下人,瞧着这副架势,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说吧。”
      玉酌姎看着将门关上的沉承与,面上有些僵硬。她毕竟是个主子,两人关系再怎么好,都不该越矩。
      “娘娘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
      “此话怎讲?”
      沉承与看着她无辜的神色,有些犹豫,随即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伤口触目惊心,玉酌姎捂住嘴,不敢置信,“你...你的脸...谁做的?”
      “我是你的陪嫁,今日回门,为何不愿带我?”
      “我...”玉酌姎水眸圆睁,这才反应过来,“你怀疑我?”
      沉承与选择沉默,她本就是如履薄冰,不想怀疑,却又无法逃避事实。
      玉酌姎此刻却不依了,“我拿你当妹妹,你居然怀疑我?”
      “只有玉家的人,知道我的身份?”
      “这里可是庚桑皇城!天子脚下,你以为当真能瞒得住?要不是玉家替你压着一头,你早就被送回蕴丘了!”
      “...那究竟为何,今日不带我回府?”
      “因为...”玉酌姎一顿,咬了咬牙,似是脱了力般,颓然倒在椅上,闷闷的道,“知瑾哥哥回来了。”
      “......”
      玉知瑾回来了。

      沉承与跟着玉知瑾回到玉府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混迹烟花之地三年,年纪虽比玉酌姎小,却要成熟自立的多。
      玉绝不喜欢她,她也不能指望当朝掌权的宰相会喜欢一个逃跑的奴。能留在玉家,全是因为玉知瑾。
      “我同玉林讲过,给你赐了名玉瑶,日后便是玉府的人,暂且留在我身边做掌事丫鬟,身份虽不算高贵,但至少不会委屈了吃穿,你可愿意?”
      “...玉瑶愿意,多谢公子。”
      她拿玉知瑾当救命恩人,心甘情愿做玉府的下人,近身伺候,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却从刚开始的几分有趣到最后的全然深情。
      若是没有脸上的疤,沉承与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说是倾城之姿,也不为过。
      只可惜南柯一梦,与色无关,玉知瑾先是怜她,后是爱她,一旦深陷其中,便是欲罢不能。
      “我们成亲吧。”
      沉承与惊的摔了手中的茶盏,顾不上理解这背后情深,落荒而逃。
      除了亓佑宸,她谁都不会嫁。
      绝情如她,尚未亲口回绝玉知瑾,便先去求见了玉绝。
      玉府的嫡长子,怎么能娶一个奴儿?连做妾都不配,更遑论做未来的主母。
      “我喜欢她。”
      “再有一次,你动了娶她的念头,我定然让她永远在世界上消失。”
      沉承与不会忘记玉知瑾当时的样子,那个待她温润如玉的男子,抱着一把木琴,坐在庭院的老槐树下,整整弹了一宿,声声诉情,句句悲凉。
      愣是把玉酌姎给弹哭了,闹着让沉承与答应他。
      沉承与狠心闭了门,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她抱着被子,亦是无眠。
      次日一早,琴声停了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玉林便来找她。
      “大少爷离家散心了,今日起,你便跟着三小姐吧。”
      “是,有劳管家了。”
      这一别,便是一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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