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谁还没个金手指》梨仙

11、女主盛世美颜（十一）

　　宇文晟到的时候，小皇帝和苏莲子头挨着头坐在一起，苏莲子的腿上垫着厚厚的毯子，小猫俯卧在她的腿上，闭着眼喝着苏莲子喂到嘴巴的羊奶。两个人专注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韩王的到来。
　　直到宇文晟轻声唤道：“陛下。”
　　小皇帝应声抬起头，皱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开，跑到宇文晟面前：“皇叔！”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哽咽道，“大伴没了。”
　　宇文晟似乎不太认可小皇帝哭鼻子的样子：“陛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抬手止住了束手束脚想要站起来给自己行礼的苏莲子。
　　小皇帝立刻止住了泪。从苏莲子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过小猫，递到宇文晟面前道：“这是妙妙。”
　　宇文晟却丝毫没有接手的意思，他可不耐烦养这样的畜生。
　　苏莲子见状，不赞同地看了宇文晟一眼，这人待孩子也太过严厉，拿手绢包住小猫：“大伴是先皇后留给陛下的，陛下素来珍爱。大人不高兴，就拿这猫儿出气，这妙妙刚刚出生，在这吃人的皇宫，如何活得下来。”
　　宇文晟见小皇帝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上仍旧肃然，终究松了口：“莫要声张，稍后让人带到本王府上。”
　　小皇帝顿时眉开眼笑：“多谢皇叔。以后有劳夫人到府上看顾妙妙。”
　　苏莲子笑应道：“遵旨。”
　　周太后在后宫权眼通天，苏莲子不敢久留。
　　陛下尚未及冠，周太后以此为理由垂帘。如今陛下也不过和长君一般大小，离弱冠之年还有许久。为这摄政之权，太后党和韩王党在朝中闹得不可开交，古来以孝治国，周太后是韩王的嫡母，圣上的亲祖母，只要周太后活着一日，周氏就固若磐石。
　　宫宴之后，接连有些好事，虞山书院的连城大家亲自登门聘了苏莲子到虞山书院授课。
　　薛老夫人略作思量，便答应下来：“这是好事，若是老大家的愿意去，就去吧！”
　　苏莲子反而踟躇道：“娘，虞山书院在近郊，山门关闭，我虽能就近照顾长君，可敏君和少君。”
　　薛老夫人倒是有打算：“原本我打算，接到我这院子代为照拂，可这两孩子年幼哪里离得开生母。”
　　苏莲子：“正是这个道理，您看，我能不能把两个孩子带过去？”
　　薛老夫人有些不太情愿，到底舍不得两个孙子。
　　赵氏帮腔道：“娘，媳妇看使得，书院一旬一休，嫂嫂再带着回来便是的。不但大房的孩子们，便是我家几个小子也可拖累嫂嫂看顾。”
　　周氏一听，是这个道理，也附和。

　　从宫中回来，将那只猫带了出来，他又梦到了苏莲子，在没有自己的梦里，那个伏在祖父桌前画猫趣图的跳脱少女不见了，那个书画名动京城的女子不见了，平淡出家，早年丧夫，哭哭啼啼熬过了半生。转瞬间便是，老年孤苦残躯躺在一间破旧的厢房，屋漏偏逢大雪，老仆死不见尸，老猫殉主。梦中的结尾，那个“自己”居然出现了，传了死讯，冷漠离开。
　　梦中醒来，一身冷汗，梦中的那双猫眼令人回顾悚然。
　　宇文晟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些，仿佛看戏的人，入了戏，无法脱身
　　他想着，若少年时，不曾逃学，他是否以求学的身份出入于她的家中，和她青梅竹马，护她快活长大。
　　若及笄时，见她，助她将才学展现于世人面前，走出一条不凡的道路
　　她的性格娇弱，哪经得住哪些阴谋诡计。

　　宫宴之后，皇党和后党倒是缓了缓剑拔弩张的对峙，毕竟周太后已经给出了台阶，以宫宴的形势缓和了关系。宇文晟却不敢掉以轻心，周太后虽然独断专行，年轻的时候也是颇为隐忍才能以庶子侧室的身份走到今日。
　　一时不知如何突破这僵局，宇文晟琢磨了一会儿，便顺着街道走下去，入了内城门，直接往虢国公府去了。
　　虢国公的静思院独坐幽篁里，外接一回廊，回廊中挂着各色的鸟雀，动静之间别是趣味。宇文晟甫一进来，就有几个已经得了信儿的侍女因他往书房里走，又端来了茶点。
　　“国公爷早说，王爷这几日间必来寻他。”
　　一见面，虢国公就开门见山：“周后以退为进，打乱了王爷的计划，王爷是否为此事烦心。”
　　虢国公浸淫朝堂多年，从来都是精明人，很少有事情能瞒过他。
　　宇文晟只得走侧目倾听状。
　　虢国公把茶盏放下了，压在了案上放着的那一本册子上面：“老夫手上确实有一些证据，直指周氏，稍后给王爷送去。”
　　“周氏，历经三朝，老夫手上的证据还单薄了些。”
　　宇文晟会意：“还需要一个能让人取信的证人。可惜当年忠于皇兄的大臣被周太后贬的贬，死的死。”
　　“王爷只知道先帝病弱先后殉情都或许是周太后的手笔，前朝仁和太子之死也脱不了干系。”
　　宇文晟微讶，旋即想到了一个人：“水静法师尚在人间。”又担心到，“水静法师不常见外客。”连虢国公都未必请得到。
　　虢国公得意一笑：“有一个人深得水静的喜爱。”
　　虢国公自问已经说得不能再透，也不招呼还在思量的客人，自顾自抿了一口茶，又捡起那本册子翻看起来，手边的册子才翻了一页，叹了一口气，看得不很满意，又往后翻了一页。
　　宇文晟刚刚就注意到这本和书房格格不入的册子，这会儿见虢国公翻起来，一面看还一面皱眉，他便一笑：“哪个贪官污吏的罪证交到老太师面前了。”
　　虢国公嘿嘿一笑，往身前收了一点儿：“王爷见笑了。”
　　这自然是个玩笑话。
　　不免好奇，瞄了一眼，才知道竟然是一本花名册，具是画像姓名籍贯出身性情年纪，还备注了续弦或是未婚。
　　大半都是京城人士，这上面每个名字，宇文晟都有所耳闻一二，这样的花名册他那里也有好多本，信息更详尽，还没有画像。
　　“老大人是在为本王挑选贤才，还是为家中的女郎挑选良婿。”这时到有几分放松。
　　这人倒是敏锐得很，也不托词掩饰：“王爷英明，觉得这名册中的子弟如何？”
　　宇文晟伸出一只手走马观花地翻了一遍，只道：“言过其实。”
　　虢国公闻言只得叹息：“王爷贵胄出身，难免挑剔。只是我孙女毕竟是二嫁。”
　　“孙女？”
　　宇文晟心头“咯噔”一下，虢国公孙女不少，但“二嫁”的着实不多。
　　“文昌侯已去，她那性子再待在府上触景伤情，早晚把自己熬死。眼下，我夫人和儿媳已同薛老夫人约好了，为她挑选一二。王爷翻看了一二，可有觉得好的。”
　　宇文晟这时心里不由浮现出她那双迷离的眼睛，如石头落在湖中，在心头荡起涟漪。
　　微微平复心情，宇文晟才缓缓道：“……皆非良配。”
　　虢国公一噎，怪自己多嘴。
　　宇文晟仿佛未见，自告奋勇道：“本王顺路去虞山书院，可将这册子带给苏姑娘。”
　　虢国公自无不可，宇文晟匆匆离去，自然不能见到老大人在背后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