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谁还没个金手指》梨仙

12、女主盛世美颜（十二）

　　虞山位于帝都西北，东南麓伸入古城，故有“十里青山半入城”之誉。该山满山苍松翠柏，山中殿宇林立，颇多古人遗迹。虞山西鹁鸽峰北有小石洞，深3米，洞顶古树横卧而长，洞内泉溢成池，称洌泉，又名露珠泉；壁镌“天下名泉”。洞口紫藤盘根错节，绿荫覆盖洞顶，为古时所种。由洞而东有秦坡涧（亦称东涧），水自两峰间飞下，长约百米，虽为茂林掩映，然声如鼓鸣，涧流曲折，异景纷呈，蔚然奇观。小石洞东南麓为虞山书院创始人连城夫人之墓。
　　虞山书院便倚在这泉边湖水而建，颇具江南园林风情，雅致精巧，环境幽静，匠心独运。敏君初到虞山的时候还以为是母亲带自己外出游玩，好不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韩王的关系，苏莲子在这里教学的日子着实愉快。大抵是与青山绿水作伴已经令人心胸舒畅。书院里的同侪有男有女，大都学识过人，德行高雅，沉迷于诗书传人，谈笑间多有趣味。
　　可能唯一有影响的便是霍长君了。天知道第一次看到新来的书法课的老师是自己成日以泪洗面的母亲是多大的冲击。
　　“这是书院新聘的苏先生。苏先生日后教授大家的书画……”山长亲自来介绍新来的老师，霍长君觉得今日的山长似乎过于殷勤，溢美之词仿佛不要钱一般得往苏莲子身上扔。“先请苏先生提笔，为大家写句勉励之言。”
　　书院的学子不是出身好，就是天赋过人，苏莲子初来乍到，也怕不能服众，从善如流借了堂中首案的纸笔，写了四个字——“天道酬勤”。
　　区区几笔，已见功底。
　　苏莲子于是交代：“今日初来，不清楚你们的功底，诸位选一篇喜爱的骈文默给我，写好即可。”
　　霍长君身边的同窗已经准备好纸笔要开始了，见霍长君一动不动，便用手肘推他：“长君，你还不写啊？”
　　霍长君方从恍惚惊醒，两个人动静不小，苏莲子已经注意到了。
　　霍长君想看看对方的反应，苏莲子只是淡然一笑，仿佛霍长君只是堂上一个调皮的学生，见两个人不闹了，也移开视线不再管。
　　霍长君的同桌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边写字一边念叨：“看来新来的苏先生性子极好”
　　“长君，你说这字是不是有些眼熟，”见同桌不搭理，他又攒了一个话题，“好像之前薛先生说的，说的那个谁？”
　　霍长君这才定定地看了一眼垂着母亲面前桌子上的字，道：“肖似芙蓉主人。”
　　“对对对，就是芙蓉主人。” 京都向来追逐风月，“芙蓉主人”的字线条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如簪花拂柳，如仕女插花，备受京中文人的喜爱。加上这芙蓉主人身份成谜，他的字也被见到商机的书斋吹捧得神乎其神。他的字价格不贵，但有价无市。
　　霍长君不免沉思。
　　时间很快过去，行了下课礼，交了作业，学子三三两两地离开，霍长君推拒了同窗，等到最后，上前给苏莲子行礼：“母亲。”
　　苏莲子没有半分不适应，接过他手上的字，微微摇头道：“这字下笔虚浮，飘忽不定，与你平日可谓大失水准。”
　　“儿子省得。”霍长君受教，见她收了那篇字，问道：“母亲上山授业，家里也没捎个口信。”
　　苏莲子不以为然：“现在知晓了。”
　　霍长君犹豫一番，觉得还是直说：“若母亲上山授业，有儿子的原因，还望母亲宽心，不必如此劳累。”
　　虽然不确定，但是以母亲过去的作为，很有可能是来给自己陪读，并且灌输一些自怨自艾的念头，霍长君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便有些不悦：“况且家中弟妹年幼还需要母亲照看，再过半年儿子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
　　自己的儿子，苏莲子最是知道，性格里有几分薛老夫人的专横，以及大家长作风，什么事情都包揽，更不喜欢别人侵入自己的生活。
　　她也不气，莞尔道：“你多心了，好生念书。”
　　霍长君被堵得没话说，还是先过去看看，刚刚安定下来的弟弟妹妹。
　　妹妹敏君还如同往日，娇娇气气地喊了一声“长兄”，就专心致志地摆弄起手上的小玩意。
　　弟弟少君安安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只是今日守着她的多了一个人。
　　后一步进来的苏莲子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微微讶然：“小少爷？”
　　玩的正开心的敏君抬起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娘！”忍不住炫耀起来，“你看这是炽哥哥给我带的人偶。”两只藕白的小手，一手抓着一个精致的玩偶。
　　宇文炽看得也很开心，笑盈盈地站起来，提起手边的一个篮子：“夫人，我带妙妙来了。”
　　几日不见，小猫已经睁开了眼睛，比刚出生时好看多了。瞧着苏莲子有几分熟悉，试探地舔了舔她伸到嘴边的手，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苏莲子的鼻头莫名一酸，是她的妙妙啊！
　　忍了泪，苏莲子蹲下身子，问道：“小少爷是一个人来的？”
　　敏君倒是自告奋勇地抢答道：“叔叔去跟山长叔叔喝茶了！”
　　苏莲子得知韩王来了，不得当面去谢谢人家的举荐之恩，便对长君道：“这是娘的客人，你且照看着他和弟妹，我去去就回。”
　　娘还有多少事情自己不知道，霍长君疑惑地留下来照看弟妹。因为和宇文炽年龄相仿，两个人倒聊了起来，两个人都是少年老成，霍长君也是头一次在同龄人当中遇到能真正聊得到来的，甚至对方隐隐主导了两个人的聊天。
　　了解了基本信息，宇文炽倒觉得如皇叔所言，文昌侯世子是个可用之人，假以时日必能成为自己的臂膀。
　　看了霍长君身上的穿着，便知道这一身的行头和之前包小猫的手绢出自同一人的手，是苏夫人亲自打点的。略带歆羡道：“真羡慕你有夫人这样的慈母。”
　　苏莲子进来的时候，韩王正和连城秀下棋，连城秀还略占了上风。
　　宇文晟刚想要落子的时候，苏莲子走了进来，微垂着头：“见过王爷。”宇文晟从棋局中回过神，立刻收了棋子，沉吟不语。
　　连城秀啪地摔了手上的棋子：“不下了，夫人好生偏心。”他本就是翩翩公子，说起这话来仿佛在撒娇似的。
　　苏莲子讶然，一时不知所言。
　　宇文晟倒落落大方道：“本王认输。”
　　苏莲子也歉然一笑。
　　这一桩便揭过去不提了，连城秀见他们有话要说，便道：“外面还有些杂事，你们慢聊。”
　　宇文晟收了棋子问道：“夫人见到炽儿了。”
　　苏莲子依然低着头，盯着宇文晟的宫靴，应道：“见到了。正是前来多谢王爷，一谢王爷荐我来书院，二谢王爷对妙妙的救命之恩。”
　　宇文晟：“夫人不必言谢，本王倒有一件事情想请夫人解惑。”
　　苏莲子眉头微蹙：“王爷请讲。”
　　宇文晟身子微微前倾，仿佛一片阴影落在苏莲子头上：“听闻夫人有琵琶别抱之意。”
　　苏莲子猛地抬起头，似笑非笑道：“王爷有何指教？”
　　宇文晟不意她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哑然失笑，只得双手奉上从虢国公处得来的花名册。
　　苏莲子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也是好气，没想到自己来了虞山书院，母亲和祖母还是没有歇了心思。
　　宇文晟见她翻到一页，便凑过去，念着面前那一页“倒是个热门人物，户部郎中常守德，寒门，年三十二，丧偶，家中有老母幼子，……”
　　念到此处，话音一顿，抬眸看着苏莲子的反应：“他这个儿子，可是京城出名纨绔子弟，家里的丫环都沾了个遍。”
　　果然见苏莲子眉头微皱，又翻了一页，梦中的她也极为看重自己的奶嬷嬷和两个叫玉的丫环。
　　“太仆寺卿常大人家的三公子，常三通，进士，未婚，性情宽厚，仪表堂堂……”
　　“常大人是虢国公的门生，这人是连城秀的同门，以往就还见过的，会吟诗作对，颇受烟花柳巷的女子追捧。”
　　那可是个风流人物。
　　“常三公子的诗词，我也读过，词风绮丽多情，不负其名。”苏莲子隐约听过他后来因诗词受了新帝的舍弃。
　　宇文晟见她迟迟不翻页，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翻了第三页，见了上面的名字，笑道：“这人我见过，些许麻子或许不会有碍观瞻。”
　　“这个还不错，安乐侯卫家，年轻丧偶，前朝皇室，一门荣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嫁进去，就是侯夫人，再过几年，就可以当家作主，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只不过又要当寡妇就是了。
　　“还有连城秀呢，这小子不错，只不过绕不开当年旧事”
　　这倒令苏莲子十分侧目，真是神通广大，连城秀死了的老婆正是苏连子母家的表姐，连城和齐家因此女反目，若是选了他，齐氏和小齐氏自然不免受些夹层气。
　　每翻一页，他就有一句说词。
　　这一反常态，苏莲子倒是无话可说，任对方几下翻完，就眼见着这一页一页打自己面前翻过，便随意地一松手，任由这花名册合上了。
　　苏莲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宠溺地看着一个在无理取闹的孩子：“王爷天潢贵胄，凡夫俗子难入王爷的眼。”
　　“此言差矣，能入本王眼的倒有一个，算年纪也不与您侄媳相差多少。一门荣华，门楣甚高。品性端正，五官端正，家中幼子，虽有老虔婆继母，幸甚已经独立门户，无需理会。”
　　这描述有些熟悉。
　　苏莲子没有点明，也不知这荒唐话是否在老国公面前提过。
　　“改嫁什么的不过是为了搪塞母亲，妾身心中还记挂着先夫。”
　　这话一出，宇文晟心头一紧，今日说这么多已经一反了他平日肃然的作风，苏莲子虽没有答应，倒也可来日方长，可提起文昌侯霍启，那真是一笔糊涂账。
　　因为霍启其实是奉旨“诈死”，就是代先帝执掌暗卫和一半虎符，暗中保护幼帝，等待时机反扑周氏。
　　这霍启不但“诈死”，而且身边还有了一位出生入死的红颜知己，若在梦中便是霍启回朝后进门的如夫人。
　　到底是宇文家欠了苏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