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如瓷》庄以

20、凝香丸

　　后头有她心腹侍女来换茶，依旧是味道清寡的淡茶。

　　她伸手替齐南莞捏肩，这许多时候，齐南莞叫上头夫人逮着管家，虽外头面面俱到，可这样代价谁都知道。

　　其实叫齐南莞更提不起精神的，是夫人的另一层意思。

　　叫她跟着管家，怕是已然动了与她说亲的心。

　　那侍女心思缜密，是打小跟在齐南莞身前的。

　　她最是立在齐南莞身前的，齐南莞向来也愿意倚靠她。

　　“姑娘，叫奴说，太太虽叫你跟着管家，是动了心思。可一时半会儿哪里寻得出合适人选？你是太太心头肉，她哪里能在这样的事上马虎？”

　　齐南莞依旧秀眉不展，“那又如何？总有寻着的时候。待那时我又如何？”

　　齐南莞眼神落在那杯清茶上。

　　“他一日不娶，我便一日不会甘心。这世上除了……”
　　齐南莞话未尽，可意思谁都明白。

　　那侍女声音依旧温和，“姑娘的意思，奴明白。姑娘，二郎君不是在明城？他与郡王殿下交好，这便是个路子。”

　　齐南莞听着这话，倒是开始思索。这话是不假，可并没有什么用。

　　她又不可往明城去。

　　一时又心灰意冷起来。

　　倒是那侍女又道，“姑娘不必丧气，总会有个法子的。总是如今还不是最迫急时候。”

　　颜府。

　　安平郡主笑着瞧眼前清荣撒娇弄痴。

　　“母亲没得笑我。人家今日来可是有要紧事呢。”

　　清荣伏在安平膝旁，杏眼圆滚滚的看着安平。

　　安平郡主笑意不减，“一天贪玩贪吃的，竟然还有要紧事儿了？说来母亲听听。”

　　“母亲，你是不是要举办女子官医之事？”

　　安平没想到清荣真有正事，不过这事并不是什么隐秘，安平只是好奇清荣如何会提出来。

　　“的确如此。此事我正要与陛下谒见时提说。你怎么关心起来？”

　　安平着实叫上次那毒吓到了。

　　她虽稳重，可谁不担心性命呢？

　　且此举虽说美名其曰选拔女子，可到底也是为了个保障。

　　前朝曾有医女，可总因着龃龉，本朝并不设立。

　　可如今瞧着，还是得着些稳妥。

　　且此次并不以医女与宫女并提，只作官职，与太医并职。

　　想必更好。

　　“这两日小姐妹们都提说这事儿呢。我想起沈先生来。她那样厉害，不是正合适？”

　　其实清荣一开始还没想着举荐，只是房里有个侍女提说，这样好的机会可不能叫沈先生错过。
　　她才急匆匆的过来见安平。

　　“沈先生瞧着是好人选。”
　　清荣说的那些小姐妹就是安平常来往的那些贵妇家里头的。

　　安平也就不在深思，她对清荣的话自然颇为意动。

　　沈妍的医术她是亲身体会的，自然知道将沈妍放在跟前，能安心不少。

　　且这是多好的机会，能从一介平民，成了官身。

　　她这事虽是未正式谒见陛下提，可陛下驳回的可能微乎其微。

　　毕竟……
　　安平郡主回神，目光落在清荣身上。

　　“你这提议可是不错。瞧着也是大人了。”

　　清荣霎时高兴起来。

　　沈妍哪里知道自己被惦记上，她一边儿把药配齐，一边儿发愁。

　　那江氏的血如何可取？

　　难不成叫她去把那江氏绑起来？

　　她也不傻，那江氏指不定背后还有些什么，她手无缚鸡之力，上去取不到血不说，一个不好，还得把自己折在里头。

　　可沈妤这儿又拖不得，又该怎么办呢？

　　沈妍目光渐渐落在随意放置在书案医书旁的那枚玉佩上。

　　那是清荣郡主给她的那枚，广宁郡王的印信。

　　叫……那郡王帮忙？

　　昨日自己的冒失行径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所以昨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偏偏跑了，这下真是麻烦大了。

　　沉静矜重如沈妍，此时想起来，还是窘迫的，从脖子红到耳朵尖。

　　偏偏……是这个时候。

　　伸手拿过那枚玉，心里挣扎万分。

　　她真的太不想见那人了。

　　半夏从外头进来，手里托着一盘药丸。

　　见她愁眉不展，“姑娘你怎么了？”

　　沈妍捏着那玉牌，露出个极艰难的笑来，“你说，求人办事如何能叫他能容易答应些？”

　　半夏一挑眉，“这还不简单。送礼不就成了？姑娘你不是最拿手了？”
　　说着一扬手里托盘，“正巧这是新做的清心丸，外头那些人不都喜欢姑娘你做的？正好送这个。”

　　清清清……心丸？

　　沈妍看着那一托盘清心丸，真是觉得够了。

　　她要今儿敢送清心丸……怕是能当场变成清心丸。

　　不过……可以送些别的？

　　上次见那郡王，颇有些香气。

　　要不，送他些凝香丸？

　　沈妍轻咬下唇，反正送别的，人家还比她的好。
　　还不如送些她擅长的。

　　清心丸……搞不好那郡王还觉得是她咒他。

　　还是送凝香丸，不吃搁在荷包里也行。

　　沈妍这样一想立即打定了主意。

　　伸手取了个几个小瓷瓶，把凝香丸都装里头。

　　还挑了个精细的小木箱，一一搁在里头。

　　这样瞧着，倒有些礼物的样子。

　　左看右看，总还是缺些什么，总觉得里头空荡有些大。

　　可……凝香丸就剩这些了啊。

　　沈妍目光落在半夏方才拿进来的那盘清心丸上。

　　这些瓶凝香丸里头藏一瓶清心丸应当看不出来吧……

　　且清心丸也是一片心意啊。

　　沈妍想着心一横，又装了一瓶清心丸搁了进去。

　　瞧，现在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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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煊：凝香丸，阿妍吃了，我就更能感受到了。
从今天开始日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