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男主都重生了》其衷

69、话剧社的幽魂

　　阳春三月。
　　是秦在读高二下半学期的一个早晨。学习紧张的很，不给人一点儿喘息的余地，因此课间变得愈发生机勃勃，小朋友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他抬头瞧了一眼窗外，面前的窗帘被风吹得高高的飞起。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要面临高考，他这样想着，于是珍重地将草稿纸合上，单独放在自己书桌的左上角。
　　早自习结束后不久，班主任领了个女孩子进门来。
　　乖顺的瓜子脸，长发垂落在耳边。五官都生的秀气，眉眼纤细，脸庞洁白。
　　比他记忆里的生动许多。
　　班主任进入教室，于是同学们的声音渐渐都低下来，彼此小声的窃窃私语。女孩子手里拎着牛津包，穿着薄毛衣的开衫，里边儿是白衬衣和灰格子百褶裙。
　　长发直直地垂到腰际，看得出发质细软，在清晨的阳光里滤过一层金色的光圈。
　　她抿着唇，似乎有一点儿紧张的情绪。目光堪堪在教室里扫过一圈，瞧见秦在时，凤眼略微弯了弯。
　　班主任道，“今天将会有一位新同学来和我们一起学习。”又侧过身瞧了她一眼，“徐沉璧，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她点点头，侧过脸去显出轮廓柔和的下颌线。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声音稚嫩又有点沙哑，像是还没完全摆脱变声期似的。她道，“各位同学早上好，我叫徐沉璧，今年十六岁。”
　　顺着窗户往外眺望是一片海，明亮的像是面镜子。阳光披着一层金撒在海面上，远山氤氲着蔚蓝的雾气，落在少年的眼睛里，满山遍野都是风月。
　　阳春很是温暖。
　　她坐在窗边倒数第三排，身后一个坐的是秦在。
　　沉璧把自己的书本掏出来，巧得很，同桌的钟晴是她的小学同学。于是两个人纷纷聊些许多年不见你过的可好的往事。许久之后她回过头看向秦在，明媚的光洒了她满眼。
　　她说，“秦在，好久不见。”
　　秦在迟疑着看她，半晌朝她轻微地一笑，“好久不见。”
　　少年的话并不多，不该管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说。他盯着老师的板书抄笔记，间隙会扶一下自己的眼镜框。
　　跟她记忆中的秦在果然一点儿也不一样。浑身是疏离与清傲，如果不是徐沉璧之死教他有点伤神，想必他不是会去学临床医学这种救死扶伤的高尚专业的吧。
　　沉璧笑了一下，摘下大圆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沉璧那日为秦臻抹杀，怨气被她豢养的死灵一一吞噬，如今既不是灵魂，也回不到初始状态。江西沉道，“这是你的任务失败了。”
　　“废话。徐沉璧本来就已经死了，我怎么替她活到24岁。”沉璧没力气跟他说话，在识海中倒是中气十足地骂他。
　　她就这样漂浮了一年有余。有一日她在茫茫中受什么灵光的指引，睁开眼再化身，瞧见自己回到了徐沉璧的身体。
　　不是魂魄，而是个真真正正的人。
　　彼时的徐沉璧已经不在仪安了。她跟随父亲满世界的转学，到处去吃到处去玩，生活过的好不惬意。直到要回生源地高考，逼不得已只得回到仪安来。
　　于是她如今坐在这里，瞧见如今的秦在。心里对他的一概情感尽数清零，不像是作为魂魄的时候，面对他会从心底里蔓延出黑色的贪婪和觊觎。
　　钟晴性格活泼，交友甚广，领她跑了一天，四处去介绍这是她的小学同学，于是沉璧回回看见秦在都在闷着头看书。偶尔望远，瞧着蓝天大海会发一会儿呆。
　　她叹了一口气，手在本子上随便画出一点儿什么，觉得无聊极了。
　　与钟晴厮混了一日，沉璧现在虽然连每个同学的名字都没记清楚，却把八卦听了个彻彻底底。谁谁谁是班花，有多少多少人追求。她提到姚妙妍的名字时她还怔了一怔。
　　“姚妙妍虽然长得不是顶好看，但男生们都喜欢她。”钟晴带着一点儿酸气地说，“听说是觉得她长得贤良淑德，宜室宜家。”说着指了一下天台边儿上站的那群少女，朝她挥了挥手，“姚妙妍。”
　　姚妙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她旁边站的那个一脸苍白的少女却听见了，拽了拽她的衣袖，见她毫无反应，于是亲自过来打招呼。
　　“学姐。”少女向钟晴微笑道，圆脸圆眼，偏偏又生的病弱，很有一点儿突兀的苍白。她说话的时候很有一点儿中气，“钟晴学姐。”
　　钟晴有点不耐烦应付她，仍要做一点儿表面功夫的。她朝少女点了点头，“我小学同学，徐沉璧，刚好你们是本家呢。她刚转学过来，我想着领她认识认识。”
　　于是她也显出一点惊讶，“原来是徐学姐啊。学姐好，我是高一的徐黛。”
　　有鸽子成群结队地飞过他们的头顶，年轻的荷尔蒙的气味儿到处在氤氲，不远处地音乐教室不知道是哪个班在合唱，既是齐整地，有很是有气势。小脸儿圆乎乎地刚进学校的初中部的小孩子，淋过一场春雨，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操场上成群结队争抢一个球的高个子，春季是很温柔的，暖洋洋地披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心里。花枝招展的少女们对着篮球场指指点点，一点儿也不怕晒黑地，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徐黛仿佛跟她一见如故，止不住地跟她闲聊。忽地又想起为他们的话剧社挖人，“……我们学校的社团活动办得很好的，徐学姐要不要来瞧瞧。尤其是我们的话剧社，前年校庆排的短剧仲夏夜之梦，十分成功，直到今年还有人在夸呢。”
　　听见话剧，沉璧心里略微动了一动。她问，“那你参演了么？”
　　徐黛道，“我演了个小妖精，puck。诶，妙妍可是女主角呢。我们话剧社的社长兼导演是学姐班上的秦学长的堂兄，他今年已经毕业啦，卸任给了秦学长。学姐要是想来，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沉璧听见，稍微怔了怔。她目光转向钟晴，钟晴方才凉凉的开口，“秦在当时做了个旁白。那时候他脸上还有个红唇印，不知道是谁亲的，这可在我们班上议论了好久。”
　　“兴许是妆娘的设计吧。”徐黛道，脸颊微微地有点儿红起来。
　　沉璧瞧见她这副模样，略微沉吟了一阵，道，“听起来还挺有意思，那我加入。”
　　“学姐这么漂亮，演女主角也不为过。”徐黛腼腆地笑看她。
　　沉璧想了想，却摇头说，“我想去做编剧。谁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要听我的才好。你想一想，不会觉得很厉害吗？”
　　徐黛有点无措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道，“学姐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她这才微微笑起来。分明是纯良似的长相，一双眼睛却透着坏，眼瞳微动，立即有什么坏主意被她给想了起来。
　　夜晚哄嚷嚷地，校门口边上好多小摊亮起炊烟。昏黄地灯光底下是诱人的烤肉香味儿，时间一到，学校的大门打开，就仿佛泄洪地堤坝似的，少年们你争我赶地从教室之中逃亡出来。
　　钟晴问沉璧要不要吃些什么，被她拒绝。
　　“这么晚了吃那么油腻会长痘痘的。”沉璧义正辞严，“我本来就容易长痘，为了我这张脸，请你放过我。”
　　钟晴却还停留在钢铁直女的阶段。她浑不在意，“不就是两个痘痘，痘多不压身。”
　　沉璧失笑，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点，顺着炊烟往上飘的地方看，夜空是红与黄夹杂的颜色。不像是夜，像沙漠。
　　“我要回家了，我回去以后还有很多事儿要干呢。”沉璧拎着牛津包，领子上系的是黑色的绳子领结。她多余的鬓角用夹子在耳后夹住，整个人的模样瞧起来乖顺极了，仿佛真的是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乖乖女。
　　钟晴问，“你要做什么。”
　　“洗澡洗脸，身体护理，面部护理，追一部剧，看一章小说，我还要在十一点之前睡觉的。”她拌着手指解释给钟晴听。
　　反而把钟晴听的一阵头大，“痛苦是美丽的土壤。”
　　沉璧朝她隐秘地笑了一笑，“你早晚会明白的。”
　　于是她与钟晴告别，自己走上回家的路。白胶鞋踩在柏油路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路灯底下连把她的影子拉长都是精致的。
　　有人骑着车停在她身边。
　　她侧过脸去瞧，原来是秦在，于是话还没说，先朝他笑一笑。
　　他似乎很是艰难地开口，“你就自己回家么？徐叔叔不来接你？”
　　“我爸爸要加班。”她摇摇头，“离得不算远，我自己回去也没关系的。”
　　“仪安的治安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秦在皱眉，“前段时间还有个女生，自己走夜路失踪了，警察找了好多天，竟然在海边找到她的尸体。你想步她的后尘么？”
　　沉璧不寒而栗。她有点儿委屈地说，“可我爸爸要加班啊。”
　　“……”秦在与她相视沉默，半晌道，“你家还在滨海新区那边住吗？”
　　沉璧点点头。
　　“那我送你吧。”他仿佛是十分勉强地提出这个提议，“反正我们顺路，我送你回家也不废什么力气，就是安全一点儿。”说着还拽下她一只耳机，“你这样儿的，怕是被人家拐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