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男主都重生了》其衷

4、新手任务：妖妃与佞臣

　　沉璧做了个梦。
　　梦见她刚刚进宫的时候，陛下见到她，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哭个不停。
　　她回过头，看见江西沉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她就抱着陛下安慰他，“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在他的眼泪里看到，深宫里有多寂寞。
　　她醒来，看到陛下关切的脸。
　　陛下问，“阿璧，身体还好吗？”
　　她笑着对陛下说，“阿璧就是有点累，不碍事的。”
　　陛下道，“那就起来用膳。朕晚上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点点头，“好。”
　　陛下带她站在全洛阳最热闹的地方，他们两个穿着普通人的衣裳，就像两个普通人一样。
　　沉璧跟在陛下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今日没有宵禁，甚至连许多女郎都在外边闲逛，在江水里寄放花灯。
　　陛下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阿璧不是喜欢热闹，这里是全洛阳最热闹的地方。”
　　沉璧戴着锥帽，闻言道，“原来世上有这么多的人呐。”
　　“每个城市都有这么多的人。”陛下回答她，“我们有无数个城市，有许多许多许多人……”
　　有小孩子大声呼喊道，“看，放焰火了！”
　　整个洛阳城的灯火刷地烧起来，燎原般传的好远。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火焰，万千璀璨的焰火在天上炸开，几万万百姓跪伏在地上，“恭祝贵妃娘娘千秋。”
　　陛下轻声道，“若是有来生就好了，有来生，我与你，都做个普通人。像寻常人家那样过日子，那该多好。”
　　沉璧转过头问，“长杨说什么？”
　　陛下道，“朕没说什么，阿璧今天真美。”
　　差点忘了。她不是红尘中人，不入六道轮回。
　　几日后，华夫人递牌子进宫。
　　都说嘉贵妃没有母家，没有子嗣，跟她沾上，怕会惹新帝不喜。
　　华夫人却还是来了。她一进清凉殿就被满室华光迷了眼。少女亭亭坐在软榻上，脸容仿佛明珠生晕。
　　华夫人就觉得她这回真的来对了，新帝是谁的还做不得数，太子殿下的位置，未必有他们想的那么牢靠。
　　贵妃没有母族，手中没有得用的女孩儿，像她讨巧的皇子她靠什么拴住呢，便是这个女儿了。她如今想了想，贵妃向镇北侯夫人提要收她的儿子当义子，恐怕就是为了给她抛这根枝。
　　她还有个小儿子，焉有不接之理。
　　华夫人想的什么，堪堪一眼扫过就知道，连她女儿也瞒不住。因此她二人向贵妃娘娘行礼时，沉璧就觉得华夫人这个小女儿，真是有不同的风骨。
　　“你叫君姝？”沉璧看着她笑，又赐座，“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双生女儿，君姝和玉姝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又对华夫人道，“本宫真真羡慕夫人，得了如此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玉姝本宫已经着人去请了。”
　　华夫人道，“我这两个女儿蒲柳之姿罢了，能得娘娘青眼，简直是老天垂怜。”
　　沉璧与她客套了一番。若说设定，这两个女儿比她还要大一点。
　　转头又问君姝，“君姝上过什么学，读过什么书？本宫平常见的女孩，大多十六岁就嫁出去了，本宫总不能去问人家的婆母认女儿。”说着又笑起来。
　　君姝站起来，虚行一礼，随后一板一眼回答道，“略识得几个字罢了，年幼的时候家里请过女先，后来先生嫁人了，便也去不成了。至于成婚——”她抬眼看了一眼母亲，又继续说，“阿姊体弱，父母怜惜她，想着多留几年，臣女是妹妹，自然不好先议亲的。”
　　沉璧看着她一笑，“果然伶俐。”
　　那少女生的极是漂亮，只是眉宇间带着一点冷清清的飘渺，提到议亲也并不害羞，倒有些……心如死灰的味道。
　　跟她更相反的是她的姐姐，华玉姝。
　　玉姝也不算怕人，带着一团稚气，像个孩子一般。她向着贵妃乖巧地行礼，一双眼睛左右乱撇，灵极了。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绝色少女一起站在眼前，任谁都不能轻易挪开了眼。
　　沉璧笑起来，“真不错。那你们母女三人先叙叙旧，本宫乏了，去后边歇一会儿，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出来找宫婢。”
　　“哦，对了，”她忽然止步，对君姝道，“君姝今天就别走了，在本宫这儿小住两天，可好？”
　　“多谢娘娘厚爱。”君姝向她一福。
　　一环宫女侍婢环佩相击，零零碎碎地响声渐渐远了。沉璧进了内室。哪儿只与外厅隔着一扇薄墙，做什么的不用说她也明白，她只顺着小洞眼听母女三人说话，另有水玉为她奉茶。
　　“如今不比在家，小心隔墙有耳。”玉姝抢先道。
　　“阿姊。”君姝牵着她的衣角，轻轻摇头。
　　华夫人扬声道，“娘也没想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娘想说的都听得。贵妃娘娘认你做干女儿是天大的福气，你两个只要将贵妃娘娘当作是我，日后娘娘也不会亏待你两个。君姝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是跟镇北侯的小公子，镇北侯可是与那江大人同气连枝，也是贵妃的人。”
　　忽地又压低了声音对玉姝道，“你不是会那通天之术，日后是那个皇子能登大宝，你央了贵妃娘娘，把你指给他，哪怕做个侧妃，这不是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么？”
　　见玉姝支支吾吾地不出声，君姝忽地冷笑，道，“只怕她那通天之术，不但卜不到那个能登基的皇子，连卜嘉贵妃娘娘也不成。”
　　“你也……”玉姝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可不同。”她道，转身又对母亲道，“嘉贵妃的存在本就是变数。”
　　玉姝急道，“隔墙有耳啊妹妹，母亲也再莫说这些，我与母亲有段时间未见了，只怕日后相见更难，如今只说些体己话不好么。”
　　君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已经下定，除非阿姊有心，我日后与这个深宫再无牵扯。倒是阿姊，还要在宫里混的，信了母亲的话怕是会招来灾祸。”
　　玉姝一怔，“君姝，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姝道，“我只是奉劝阿姊，不要肖想什么。”
　　“你是说淑妃的位子？”玉姝了然，眼中滑过一抹凄惨之色。
　　“你竟敢在贵妃宫里说这个，”华夫人忙去堵她的嘴，“你不要命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玉姝反而冷静下来。她慢慢地开口，“我知道你曾经见过什么，我不愿那些再发生。若不是这个时候将我礼聘入宫，我宁愿嫁给马夫、厨子、叫花子，我也不要入宫。”
　　她仰起脸看着君姝，漂亮的杏眼中裹挟着泪，“我不愿看到那样的事儿再发生，妹妹，你懂还是不懂？”
　　君姝怔住。
　　玉姝接着道，“罢了，妹妹。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只是性情冷淡，没想到你竟然恨我至斯。”
　　君姝目光一霎那有些失神，“你说什么？”
　　玉姝泪盈于睫，“从小到大，什么我都让着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我是为了补偿你。”
　　“哪怕这些事儿不是我做的，我也想补偿你。”她流着泪，叹道，“我本就不愿入宫，你我都不过是皇权之下的玩物而已。”
　　“可笑母亲还以为仅凭你我就能操纵皇权。”她摇摇头，脸上泪痕仍在，却笑意冰冷。
　　沉璧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向水玉挥挥手。
　　水玉领命而去，在外厅门口放开那只波斯猫。
　　“酥酪，酥酪！”她忙追赶起酥酪，一路追进外厅之中。她瞧着母女三个，抱起酥酪福了一礼，“玉娘子怎么哭了，若是思念母亲，日后央了娘娘再回去看便是。可别再哭了，宫里忌讳这个。”
　　玉姝擦干眼泪，强笑道，“多谢姑姑指点，玉姝不会了。”又看向她手中那只猫儿，“这是波斯猫吗？”
　　“回娘子，是啊，这可是娘娘的心尖子，被宠的脾气坏的不得了，连陛下见了都要绕着走呢，可巧今天竟然主动来找娘子了。”水合水玉又一笑，“想必它也知道两位娘子日后是它的小主子，这也不闹了，就是来找娘子来的。”
　　玉姝笑起来，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可以给我抱抱吗？”
　　水玉就将猫儿递了过去。这波斯猫本是稀罕物，跟百姓家的猫儿都不一样，因此她本还想教她抱，却见她驾轻就熟地抱起了酥酪。
　　玉姝轻轻挠它的下颌，这小猫儿也不怕生，舒服的直呼噜。
　　后边有个小宫女唤了她一声，“姑姑，娘娘起了。”
　　“诶。”水玉见她喜欢，一边道，“既然玉娘子喜欢，就劳烦玉娘子先抱着，莫叫它跑了。玉娘子可莫再哭了。”
　　“是。”玉姝向她应下。
　　回来禀了沉璧，“娘娘，玉娘子还在哭呢，奴婢把酥酪给她抱了，酥酪果然是人见人爱。”
　　沉璧由宫婢给她梳着头发，她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也不再仔细梳紧，只见轻薄，未见朴素。
　　她打了个哈气，问到，“君姝怎么样了。”
　　“君娘子有些缓不过来，有些愣，连奴婢去了都没反应过来。”水玉道。
　　沉璧也不瞧她，只看着水银镜里的自己，递了只小簪花给宫女，“依你看，华玉姝和华君姝，你更喜欢那个些？”
　　“奴婢哪里会看人，只是瞧着，玉娘子应该更得用。”水玉迟疑，将簪花戴在她新梳的发髻上。
　　“你呀你。”她笑起来，满意地端详镜子，“走吧，摆膳，陛下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