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男主都重生了》其衷

3、新手任务：妖妃与佞臣

　　陛下还有奏折要批，于是把她放在水榭中自己玩。过了不久，江西沉来求见她。
　　沉璧手中抱着一块寒凉玉，身边摆满了冰块，换了轻衣去了大妆，浑身连首饰都不曾戴，更显出个面目清艳的少女。五官精致又脱俗，生着略微显得刻薄又柔弱的弧度。
　　“娘娘。”他在她身侧坐下，“那华氏女，臣已查了个清楚。”
　　“那你说。”她眨眨眼。
　　“这要从上一辈子说起了。”西沉拉过她的手，略显出把玩的意思，“娘娘可知道，原本在这个世界中，是没有娘娘的。但陛下肯定有一个宠冠后宫的宠妃，那人，就是华氏。”
　　沉璧拿手托着下巴，纤细的臂膀在轻纱之中若隐或现。“可我见华氏女也并不是十分的美貌。”
　　江西沉笑道，“臣有一句话，娘娘不要生气。”
　　“你说。”她微微挑眉。
　　“在旁人眼中，娘娘还太小。”他瞧着她，目光稍沉。
　　她尖叫一声，还带着还有些怒意的看向他，“江西沉！你之前不是这样讲的，你不是说我是最美的么？”
　　江西沉道，“娘娘的美貌无可置疑。只是，臣来不是为了来讨论娘娘的美貌。”
　　她后知后觉的问，“那你是要跟我说什么？”
　　“华氏女。”他提高了嗓音。
　　“我相信陛下的眼光。”她满不在乎的，“有我珠玉在前，哪儿有她说话的份。”
　　“娘娘以为陛下爱娘娘什么？”江西沉反问。“美貌吗？”
　　“不然呢？”她眨眨眼。
　　“若陛下爱的是美貌，任何一个美貌的女子都可能会入陛下的眼。但他现在只有娘娘。”江西沉道。
　　沉璧还真的思忖了片刻，“可能是，她们都不如我美。”
　　江西沉叹了一声，无奈于她这副混不吝的样子。“娘娘，华氏女没有娘娘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绝不只是个普通的美貌女子。”
　　沉璧眨眨眼，“可是前世也没有我呀。”
　　江西沉道，“前世原是没有这场大选的。陛下的十六皇子求娶华氏女。皇后娘娘允诺。他们成婚一年以后，陛下才见到华氏女，惊为天人，于是开始与华氏女偷情。”
　　“……”少女眼中显出些吃惊的神色，“我听着为什么蜜汁耳熟。”
　　“往后就不耳熟了。”江西沉道，“后来华氏女有孕，陛下先将她的双生妹妹接进宫里，封为淑妃，又令她诈死，将她妹妹葬入皇陵，华氏女顶着淑妃的名号入宫，她生下的皇子，在陛下死后继承了皇位。”
　　沉璧托着下巴道，“这倒是陛下干得出来的事儿。”
　　“华氏女的经历对娘娘也有一些可取之处。娘娘想过为陛下生下皇子吗？”他问。
　　只见少女毫不迟疑地摇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散乱地卷在胸前。她道，“没想过。”
　　江西沉怔了怔，问她，“为什么？”
　　“这么个没意思贵妃，我就已经做够了，难道我还要再给他守一辈子寡？”她反问，仰起脸来看他，脸庞像是细嫩的花瓣，睫毛如花蕊，“若非陛下这样疼我，这贵妃我都不愿意做。这地方无聊死了，每天只能撸猫玩首饰。”
　　“娘娘……”他倒是没想过还能这么回答。
　　她又道，“何况陛下那个年纪了，你怎么能肯定华氏女肚子里的孩子是陛下的。”
　　“娘娘以为？”他问，又补充道，“陛下曾与那孩子滴血认亲过的。”
　　沉璧歪着头轻声一笑，“也就骗你们这些糊涂蛋罢了。”
　　入夜以后陛下陪她用晚膳。
　　贵妃娘娘不肯正经吃东西，陛下心疼极了，于是每天都要看着她，多少也要她吃进些东西。可她却嫌什么都难吃，根本不长肉。陛下为她换了三拨御厨，最后一个会做些关外的小吃，她才勉强留了他下来。
　　她捧着一碗酸奶酥酪问陛下，“长杨，那批秀女，陛下打算给她们什么份位？”
　　“哟，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陛下笑眼弯弯，接过奶酥酪，用银汤匙喂了她一口。“今日留下的秀女全是你挑的，还有什么不放心？”
　　“今日江西沉来找我，跟我说，自古皇帝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阿璧这不是还是很担心。”她囫囵咽下去，叹了口气。
　　陛下笑起来，“朕不会见她们的。”
　　“可是，”她眨眨眼，“江西沉说她们中有人比我更漂亮。”
　　“比你还漂亮？”陛下笑起来，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少女皮肤皎白细嫩，唇瓣晶莹又饱满，“江西沉的话听听就罢了，没人比得上朕的阿璧。”
　　沉璧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一只得了逞的小狐狸，“就是长杨嘴甜。”
　　满地金碧辉煌，异彩叠在她的脸上，少女血肉愈发盈盈。
　　往后皇后娘娘每天想法子搓磨这些秀女概不关她的事，储秀宫也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的千秋节也要到了。
　　沉璧的千秋是在一年中最闷最热的那个日子，大暑。
　　这日一早，宫女洒扫完毕，陛下亲自随她迁宫，少女穿着清凉的鲛丝，黑色上襦，下裙在阳光之下与背光之处都渐变成数种颜色，带着陛下为她制的蝴蝶头面，乘着龙撵一起往清凉殿去。清凉殿离陛下的仙居殿很近，因此也是给她无尽的尊荣。
　　陛下笑着扶她下龙撵，对她道，“朕不知该给你什么，只有把朕有的统统给你。”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万里江山。”
　　“哪怕朕死了，这些也仍然是你的。”
　　沉璧怔了怔，笑道，“长杨这话说的，难不成是要封我做太子？”
　　“阿璧想要吗？陛下问，“朕这就去下旨。”
　　她连忙摆手，“不要我不要，陛下，阿璧只想跟长杨在一块儿。若是长杨走了，阿璧绝不独活。”
　　陛下眉间竟然涌出些焦急之色，却又怕吓到她似的，按耐住，“阿璧，不许说死。”
　　“只要你想，做武皇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道，“若你就这样轻易死了，朕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沉璧教他这话感动极了，顾不得热，只是抱住他，在他脸上一连亲了几口，“长杨要是驾崩了，阿璧必随长杨一起走的。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对阿璧这样好了，阿璧就算活着，也很寂寞的。”
　　他叹气道，“我已垂暮，终有一死，可你还是年轻的。”
　　少女眼眶微红，嘴上仍笑着，“所以我才要生死跟你一起，下辈子好教你早些寻到我。”
　　“这话你莫要再提。今日是你的生辰，是我们贵妃娘娘的千秋节，要开开心心的。”他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朕在一日，朕就让你做一日这世上最自在的人。”
　　“是，陛下。”她应下来，眼瞳如朝露。
　　照例享受命妇叩拜，赏花宴饮。
　　少女面目清艳无匹，又与陛下共同坐在首位，已然煞退了半夏风景。
　　皇后娘娘眼中显出精光，她道，“这乐伶的歌舞陈词滥调，委实看腻了，不如让新入宫的秀女们出来献艺，贵妃觉得的如何？”
　　沉璧笑道，“自然是好的，一来可以让秀女们在陛下面前露个脸，二来，想必那些小娘子一会儿也想来见见亲娘。”
　　若是贵妃的千秋节，陛下却召幸了旁人，那贵妃的盛宠也就到头了。
　　皇后娘娘的算盘打得好，她拒绝了又不像个样。陛下却开口道，“今日是阿璧的生辰，少让那些没眼色的来现眼。”
　　阿璧笑起来，又对陛下道，“助兴而已，无妨的，不是还有几位皇子没有娶妻，正好可以为他们挑一挑，不一定非要留在宫里的。”
　　陛下笑道，“促狭鬼。”手指一点她的鼻尖，“你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阿璧没有鬼主意。”她道。
　　“那也罢，让秀女来献艺罢。朕就不陪寿星了。群臣等着召见，朕走之后命妇也可以共同入宴，好让秀女见见亲娘。”他道，似笑非笑地抬眼瞧着皇后。
　　陛下走后，正中不再坐人，沉璧主动挪去侧首坐，比皇后娘娘略矮一席。
　　皇后娘娘冷笑着向她举杯道，“嘉贵妃千秋。”
　　沉璧有自己单独的席面，用特制的银器皿摆放。她向皇后娘娘举杯用的也是自己的银杯，而不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呈给她的那一杯。
　　她抬头饮尽，罢了才向皇后娘娘道，“敬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沉住气，也饮尽，道，“让命妇落座，秀女献艺罢。”
　　秀女献艺比乐伶更要乏善可陈。唯有陈阿姒的古琴曲称得上好，那华玉姝的更为敷衍，只是勉强不丢人而已。
　　沉璧盯着她一笑，谁知她瞧见了，竟然吃了一惊，险些踩到自己的裙子。
　　“本宫长得这样吓人吗？”沉璧转头问，声音辨不出情绪。
　　水玉笑道，“怕是晚些时候她就要来向娘娘请罪了。”
　　“行吧。”她笑叹一声。
　　酒过三巡，宴上氛围活络起来，镇北侯夫人与华玉姝的娘亲，华侍郎夫人一起来见沉璧。二人双双跪下，倒让她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何必行此大礼？”
　　二位夫人对视一眼，镇北侯夫人先道，“臣妇与华夫人有事相求贵妃娘娘。也不是要紧的，只是想请贵妃娘娘赐一桩恩典。”
　　沉璧笑道，“起来说话罢。”
　　“是。”两位夫人起身，随后镇北侯夫人又道，“我家禄儿想要求娶华大人家的二娘子。禄儿是幺子，日后没有爵位可承，臣妇又视他如眼珠子一般，因此也不敢苛待了二娘子。所以臣妇想要向贵妃娘娘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华夫人也道，“君姝与小公子的八字是请江大人合的，江大人批文儿孙满堂，平安顺遂，贵妃娘娘是顶顶有福气的人，还要请贵妃娘娘保这个大媒。”
　　“原来是桩儿女亲事。”她眉眼笑弯，道，“本宫在宫中多年，也要多亏了镇北侯照顾，一道旨意而已，不必如此多礼了。”
　　镇北侯夫人坐在她一侧，道，“怎敢说照顾娘娘，只要不给娘娘添麻烦就是好的了。”
　　沉璧想了想，道，“本宫记得，禄儿可是戊戌年生的？”
　　镇北侯夫人道，“不是戊戌年，禄儿是己亥年生的。”
　　“江西沉那天给本宫卜卦，说本宫子嗣艰难，该收个戊戌年的义子，可惜禄儿不是，那就可惜了。”她状若无意地瞥了华夫人一眼。
　　华夫人果然道，“禄儿虽不是，可玉姝和君姝都是戊戌年生的……只可惜是女孩子。”
　　“女孩儿更好了。”沉璧笑道，“君姝就是要跟禄儿成婚的娘子？”
　　华夫人道，“是，臣妇有一对双生女儿，玉姝刚刚入了宫，君姝就是与小公子定亲的。”
　　“那好呀，今日君姝在不在席上？”沉璧问。
　　华夫人摇头道，“君姝没有品级，哪里能入得宫来。”
　　“那过几日，你就带着君姝来我宫里。”沉璧双手合十，像开解了一桩心结一般，“若君姝是个得人爱怜的，玉姝的婚事本宫也会帮忙操持，给她找一个懂事的皇子。”
　　清凉殿为什么以清凉著称，因为它处处有坚冰，墙壁也要更厚，因此采光并不是十分好，堪堪未时，四处就要点上灯烛。
　　贵妃的寝室用的并非烛火，而是夜明珠。大大小小的摆了一整间屋子，由内仆局专门负责清点掌灯。除非她要就寝，否则一夜亮如白昼。
　　沉璧进屋歇息更衣。她与两位夫人坐了一下午，已然很累，如此更觉得陛下平时天天与这些人的丈夫打交道，很是辛苦。
　　江西沉在屋外唤她，“娘娘。”
　　“进来。”她恹恹地躺着，困极累极。
　　“娘娘好手段。”江西沉瞧见她，不由嗤笑，“没想到娘娘会用这招。”
　　“我怎么？”她双眼紧闭，口中却得意忘形笑起来，“你把那华氏女的生辰八字透露给我，不是故意的么？我若不善加利用，怎么对得起你这份苦心？”
　　“连自己子息艰难这种话都编的下去，只怕又会有不少人传你吃了息肌丸。”他摇头叹道。
　　“你真的有息肌丸吗？”她睁开一只眼，问。
　　“自然没有。”他道，“纵然有，也不轻易能试。”
　　“你真烦。”沉璧不想跟他争辩。
　　江西沉坐在他身边，叹道，“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用这种办法完成任务的人。”
　　她马上就要昏睡过去，“什么……”
　　“认主角做女儿，把你能的。”他恨恨地点她的脑门，又顾及到她已经睡着，于是给她披了一层丝绢，慢慢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