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男主都重生了》其衷

37、妖修倾城

　　“师父。”明澈坐在她的飞舟后边忍不住拉拉她的衣袖，“他跟你说了什么？”
　　“要叫师叔。”沉璧不以为意，道，“无非是羡慕我的进境。”
　　他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沉璧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点，又道，“虽是你运道好，抽到了空签，仍需得认真些对待。”
　　“师父不必忧心。”他却道，“五年前明澈初来乍到便能在门派大考中夺魁，如今到不必师父再放心上。”
　　沉璧皱了皱眉，“善泽峰本就树大招风，横空出了一个你，我总是担心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要生出些变故。”
　　“那就劳烦师父来瞧我的考核。”明澈为她倾了一杯茶，指甲莹润，五指如同少女一样漂亮。他道，“若真的有人想要害我，必不会瞒过师父的眼睛。”
　　“你只差半步便能跨入融合期了。”沉璧叹道，手中拂尘点了一点他的额心，便能窥见他的识海，“融合时会生出不少心魔来困扰。你这样小的年纪，我委实有一点担忧。”
　　明澈却问，“师父是几岁跨入融合期的？”
　　“十六岁。”沉璧道，抬眼瞧他，眼角眉梢仍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女。又挑了眉看他，“你可知道，我的心魔是什么？”
　　明澈果然显出一点好奇，“是何？”
　　“我自幼丧失了父母，为了逃命躲在个极黑极静的地方。因此我前十六年，没与一个人讲过话，也没瞧见过什么东西。”她轻声道，说着还朝他笑了一笑，“我融合之时，识海中幻化出千般景象，无数人挤在我的识海之中，人人手中持着一柄尖刀，追着我要剜我的肉。”
　　“那师父是如何渡过的？”明澈追问。
　　“我此生并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什么是痛。人人都要吃我的肉，我无路可退，只好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了。”她叹道，“后来我读了许多书方才知道，心魔不拘于你今生的情景，也有可能是来自前世或未来。你终将窥得开解的法子，一定要戒骄戒躁才好。”
　　明澈便懵懵地点头应下来。
　　她又道，“自你做了我的弟子，就未曾再下山过，可想去瞧瞧？”
　　明澈本是疑惑的，见她神色于是显出个笑靥，“好呀。那师父，便换我来御剑。”
　　他年纪尚小，但也不算不得法力低微，御风而行很是稳重。只是尚且不会避风，便由沉璧捻了法诀悄悄地护着他。
　　他未曾察觉，道，“师父，今日真是天公作美，连风都这样小。”
　　沉璧足尖点在他剑刃上，闻言便也道，“是如此的。”
　　逍遥六峰底下原本是个驿站，又因常年有人来此寻仙访道，渐渐又形成了市集。五年前明澈第一次来此，不过是隔三五步摆了一个摊位的小市场，短短五年而已，便店铺林立，商贾如云，好不繁华。
　　沉璧指尖轻点，身上道袍立即变化，成了与他初见时那身天机星图裙。连手中拂尘也化作团扇，刺绣针针是波澜海浪。少女仪态清雅高华，稚嫩眉眼因朱砂痣显出些艳色。口唇点缀着轻花，眼瞳亦是无垢如星。
　　她瞧着明澈看呆了的眼睛，一颦一笑于是鲜活起来，生动的果然是个红尘中的小娘子，绝不是九天之上的高岭之花。
　　沉璧掩口笑道，“明澈，瞧我做什么？”
　　明澈便伏在她身边，眼巴巴瞧着她耳垂上戴的一丸翡翠，口中道，“师父，明澈也要换衣服。”
　　她便沿着他肩线轻点几下，回过神来，窄袖道袍已经成了圆领长袍。朱雀刺绣赭色布料，愈发显出他腰线挺拔，笔直的腰和腿。眉目仍是少年郎的模样，正混淆了他一点边界，有如疏风朗月。
　　“可以走了？”她便好笑地瞧他，手中团扇轻轻摇晃，散出浓淡不一的香风。山下阳光正好，十月天气，竟然开了遍地海棠新雨。
　　沉璧不理俗事，明澈却与她不一样。见她要耍师父的派头，便就亦步亦趋跟着。沉璧使术窥来案宗，便依样向他讲解，道，“此地原本只有些有心访道，却没有仙缘之人。他们在山下久久盘桓不愿离去，渐渐也做起营生。后来又有不少舍不得子女在山上的，也干脆举家搬迁而来。人来的愈多，便渐渐成了市集。再如今已经是个颇有规模的城镇了。”
　　明澈便点点头，半晌又指着一队孩童道，“师父你瞧，此地竟连书院也有了。”便忍不住追上几步。见他们自个小摊贩面前瞧的津津有味，又忍不住去扯她衣袖，“师父，过去瞧瞧？”
　　原是个画糖画的。孩童们依次排队买了画，又送入口中吃掉，眼中满足之色溢于言表。沉璧道，“若是我们善泽峰上也有这么个人物，想是那些小道童也会快活的多。”
　　明澈却朝她摇头了。他道，“师父，切不可如此。”
　　“为何？”沉璧还在眼巴巴瞧着那糖画。她身为海妖，味觉与常人略有不同，因此也不会觉得好吃，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孩童仙根未稳，仙缘又不深，若是镇日只知道玩乐，那还得了？”明澈肃着小脸向她解释道。罢了又软化了语气，“像我们善泽峰，修的乃是无情道，开山祖师曾经杀妻证道。若是些孩子却难免要耽于口腹之欲，修炼上未免难有进境。”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皱了皱眉，果然开始思量。
　　明澈却径直走上前去。少年郎体格颀长，气质温润，精致眉眼落在糖浆盆子里，他递出铜钱，嗓音如玉，里头又仿佛沉了磁，“要一张嫦娥。”
　　连旁边数个孩童瞧见都一齐惊呆了去。不多时，摊主将糖画递给他，他便安步当车，走向前头盈盈站定那少女。
　　当真是一对璧人。
　　翌日有明澈的试炼，沉璧便与宋涫一齐在旁边围观。
　　这日的试炼不同与往日，乃是将各峰弟子系数投入妖魔塔中。所需妖魔的品种和修为乃是各位峰主亲自考量过的，保证不会伤及弟子的性命。
　　明澈与明悟二人一组。虽然他二人素日水火不容，如今携手对敌到很有几分默契。有几峰的女弟子便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捡漏，只一个上午，明澈的降魔袋中已经装满，眼见着便能放出来了。
　　后头却传来女弟子的尖叫声。
　　他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便御剑朝后赶去。瞧见个奇异的鬼影，隐隐从黑袍子里探出八根长着长长的黑色毛茬的触角。顺手擒住一个猝不及防的女弟子，弹指间便已将她吸的只剩白骨。
　　年轻弟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时乱了阵脚。
　　那鬼影又向另一个方寸大乱的女弟子伸出魔爪，却被明澈明悟联手挡住。衣袂剑光翻飞，联手使出一个定身诀。
　　却还来不及擦汗，那鬼影便又开始活动了。
　　铮铮剑影之中，传来明悟的声音。他已然有点后继无力，却仍是强撑，“快逃！快去叫我师父进来！”
　　白烟飞起，那鬼影身上的黑袍终于被他二人联手劈开，显出个五花八脚的花蜈蚣。他一边笑着，一边与二人周旋。此刻明澈身上忽地显出些金光。
　　丹田漫溢的灵力向上冲到识海，他忍不住眼前发晕，一片漆黑。却强忍着一口信念，手上愈发孤注一掷。
　　塔外众位师尊早就想闯入，却被井鸿拦住。他瞧着沉璧，说话声极轻且慢，“这是逍遥剑派的规矩，师尊不得入内。师妹该相信各位峰主，不会挑选如何险恶的妖魔。”
　　“他要突破了！”有一人指着塔中金光，竟然大骇。
　　其他师尊却沉默起来。若明澈当真突破融合，他便是整个逍遥剑派最年轻的融合修士，既然可以借机除掉他，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宋涫脸色铁青，正要再辩解些什么，便瞧见他那万事不放在眼里的师妹从腰际拔出三尺软剑直逼井鸿。
　　井鸿不出两招便给她擒住。她声音放的极轻又极冷，却教整个道场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在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她说，“所以不要碍我的路。”
　　她剑刃在井鸿的脖颈上磨出鲜血，渐渐流出来湿了他的衣襟。她道，“若你不开塔门，我保证立时让你形神俱灭。”
　　他后头的弟子慌了神，立即颤巍巍地去为沉璧开门。妖魔塔大门打开，众多妖魔鬼怪匆匆出逃。沉璧凌空挽了个剑花，极快的速度，列位妖魔便不能再动。
　　她一脚将井鸿踢开，站在满地血腥里头也不回的向前冲。碰见妖魔杀了便是，并不费力。
　　血路尽头还留着她未尽的言语，“若谁有异议，尽管来善泽峰找我便是。我濯元子，必然奉陪到底。”
　　明澈遇上突破关口，强行压制会损伤丹田，日后再难有寸功。可如今也容不得他慢慢突破，二人已经渐渐不敌，他正要狠了心压制，顶上的力忽地一收。
　　他感觉浑身一轻，眼前雾蒙蒙一片，隐隐是个窈窕的少女身影。
　　她嗓音如是清泉缓缓流入心中。她道，“立即打坐突破。”
　　沉璧抬抬眼，瞧见半面血污的明悟仍提了剑要勉力上前，她蹙眉，道，“明悟，你去为明澈护法。”
　　“师叔，这妖怪厉害的紧……”明悟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她一个眼神顶回肚子里，沉璧剑下斩他七寸，黑血溅出来，所及之处花木凋零。
　　“他不是我的对手。”沉璧道，眼眸深深，又回头瞧了明澈一眼，道，“当下还是他的境况最为要紧。”
　　“是。”明悟咬了咬牙，还是回去打坐，与明澈一同调息。沉璧使剑的身法漂亮的紧，穿花蝴蝶一般，不消片刻便在它身上割出累累伤痕。
　　那妖魔咽气之前仍是狠狠瞪着他，口中含一口黑血，整个逍遥六峰都能听见他的悲鸣。
　　“……本是同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