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妖修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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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歪过脸去不再瞧他，连半张侧脸也美貌如斯。她心里想的却是，原剧情里的明澈是有名字的。
他本名唤做苏浙。十六岁入了长乐峰，名里添个字，是为苏明浙，又是井鸿的同门师侄。
既然他不肯承认，她便也不勉强。明澈也好，明悟也是山下收养来的孤儿，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了。
天黑之前便回了善泽峰。沉璧只捏个诀，身上天机星图直裾伴白鹤大袖立时化作了青白双色的道袍。风动莲冠，掀起一点淡青如玉，素色大袖在身后招展亦是有如白鹤的羽翼。
她侧脸去瞧他，如今他十二岁，尚比她矮上一头。她捻了个清尘诀掸去他身上红尘，随后道，“明澈，我先带你去见师祖。”
明澈懵懂地问，“师父，师祖是什么人？”
“你师祖无尘子，乃是这善泽峰的峰主。”沉璧好脾气地向他解释道，“他虽行事严苛，为人却促狭地紧，你不必怕。”
想了想又道，“为师还有一位师兄，乃是你的师伯，如今他正闭关，想是你见不到了。他的徒儿名叫明悟，和你一般大，也是十二岁。除了他，这善泽峰里再没人辈分比你更大，莫让人欺负了去。”
“徒儿知道了。”他敛眸答道。
沉璧笑道，“今日见过师祖，为师便令你去见你的明悟小师兄，关于修炼的一些基础便由他给你讲解一二，明日为师再来教你修炼。明悟他如今已是筑基中期，你也须在六月之前筑基，十月份达到筑基中期，可有信心？”
他如今对修仙尚且一无所知，因此觉得这任务不难达成，只是脆生生应道，“是，”
沉璧遂牵着他前往太极殿。
无尘子当真在此处等着她师徒二人。见了明澈，并不是灵兽，眼中不由有点儿失望。
“也为难你一日便能找来个双灵根的孩子。”无尘子细细探查，道，“普通双灵根，二者总要择一主修，像是明悟，他是金木双灵根，我传他功法是便只叫他修炼金灵根的法术，木灵根虽是在他体内，但却不准他动用，因此修炼之时较之单灵根的，如你，如阿涫，进境都要缓慢一些。这孩子却有点不同。”
沉璧于是追问他，“如何不同？”
“他是雷灵根伴生火灵根，两个灵根并非相生相克，而是相辅相成。因此若他两个灵根一齐修炼，虽然进境仍不如单灵根快，但对战之时却比单灵根更加灵活多变，倒也是个好苗子。”无尘子将手从他天灵盖上拿下来，对上明澈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问他，“只是双灵根同修要付出较常人双倍的努力，不知你可有此意志？”
“有。”他不必思索，张口便答。
无尘子摆手道，“既如此，阿沉，你便带他回去吧。”
沉璧应道，“是。”
“这孩子幼年时吃了不少苦，他修炼时你要更留心些。”无尘子提点道，“心魔难缠，不若早早化解了。”
“阿沉知道了。”沉璧答道。
明悟一度是整个善泽峰唯一的内门弟子，因此极为娇惯，一年四季要做不下二十身道袍。明澈身量与他差不多高，因此沉璧去问他要时，他那还有不少没穿过的新道袍。
他瞧着明澈，眼神一如往昔，明晃晃的映出人影子来，“师叔这样好看，师叔的徒弟果然也这样好看。果然好看的人总是一起出现的。”
明澈哪里这样被人家直勾勾地盯着看过，不由手足无措。可明悟又哪里知道自己冒犯了人家。
于是夜半时，明澈来敲沉璧的门。
“师父。”他略有一点儿窘迫。
“怎么，明悟欺负你了？”沉璧有点儿吃惊。她散着发，凉衣赤足，月凉如水一分一分没过修长柔韧的小腿，带着些莫名引诱的姿态。
明澈仰头瞧着她，眼中光影明明灭灭，“师兄没有欺负明澈。明澈只是，有些问题想请师父解惑。”
沉璧遂轻声笑了，侧身请他进来。
“师父是怎样入门的？”他问，“我听师兄说他入门五年方才筑基，很是担心。”
“我自出生起便会修炼。”沉璧披着杏色的鹤氅，上前去点了灯。罢了道，“为师如今一百二十一岁，元婴初期。你听我的经验，委实没有什么价值。”
“明澈资质愚钝。”他垂下眼，显出一点黯然。
“可我给你定的目标是必须实现的。”沉璧坐在他身边，笑意盈盈，脸上是很温和的神情，“你修为进境虽急不上我快，可术法上却能有所成。你师祖他元婴巅峰却能越级挑战化神期修士，正是因为如此。他以你一样，也是双灵根。因此不必觉得有什么压力，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成就与我必不可同日而语。”
“是。”他应了一声。
过了半晌他又问，“世上有人类修士，也有妖修魔修。明悟师兄说，门派大考之后便要下山历练，我们的对手便是妖修魔修。可我们天资不如妖修，进境不如魔修，如何才是他们的对手？”
“话不能说的太满。”沉璧笑道，“妖修固然天资好，却不通术法。魔修虽然进境快，但受心魔所致，总会有些罩门。我们人类修士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升仙的人数却是最多的，所以啊，明澈，不必有此担忧。”
他应了一声，点点头。
沉璧的屋子在峭壁之上，鹅毛大雪争先恐后坠入悬崖，他有些受不住寒风，嘴唇渐渐冻得青白。
沉璧看着他微微一怔，笑了一声，“是了，是我忘了。”左手捻成莲花法诀，空气便渐渐温暖起来，宛如阳春三月。
“你便在这儿好好休息。”她嘱咐他，起身往后走去。
明澈一叠声地追问她要去哪里。沉璧侧过脸朝他笑了笑，“无妨的，你睡里间，我去外头的软榻上睡。修仙到我这种程度，吃饭睡觉都不如何要紧，倒是你，切不能熬夜，日后会长不高的。”
只隔着屏风，他却听不清师父的呼吸声。长夜那样寂静，偶有积雪压塌树木，发出些微一点儿响声。明澈在这夜里渐渐睡的沉，是自从父母过世以后，难得的一个好梦。
翌日他便开始修炼了。
沉璧耐心教他吐纳，常人开始修仙之初，要忍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因他上山的晚，骨肉经络都要重塑，因此日日泡在药浴中，才能窥见他丹田中一点儿方寸。
久久不得其法，沉璧也有些着急了。
他痛的太厉害，毕竟还是那样小一个孩子。
“师父不必为明澈忧心，明澈可以忍住。”他扬起脸瞧着沉璧，后牙死死的咬住，愣是一点痛呼也没能发出，“这点痛算的了什么，师父不要担忧。”
沉璧蹙眉，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她看着案上摆的一堆丸药却不知该如何用。少年郎牙关咬破，侧头啐出一口血。
沉璧见他渐渐痛的神智模糊，于是狠心逼出一滴心头血，收在杯子里哄他，“明澈，把这吃下去。”
“我不需要的，师父。”他阖着眼，“师父莫要为了我浪费精血。”
“如今我已经逼出来了，若你不要，我也不能再喝了去。”沉璧轻叹一声，“明澈，师父还等你在门派大考上光耀师门，如今我们师门人这样少，明悟又怠惰，为师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可师父的精血能够助我什么呢？”他半睁开眼，眼前蒙上一层薄膜。但即是如此那少女的美貌仍是分毫未损。
她道，“你喝了就懂了。”
于是他被撬开嘴，吞下去。那一滴精血果然神奇，他登时觉得丹田扩容，浑身经脉随着生血滑过渐渐宽阔起来，疼痛渐渐止息，而灵力汇聚成小溪，渐渐涌入他的丹田之中。
一步登天。
“师父。”他终于睁开眼，瞧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将身子靠在浴桶的沿上，眼眸中显出一点不解。“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家中最出色的。我的堂弟，他年纪正好，又是单灵根，是叔父一直觉得奇货可居，附近的仙门想要收他为徒均被推拒了。我自知不如堂弟，师父为何要选我，还对我这样好？”
“这话我早就告诉过你。”她手上仍为他配置聚灵的丹药，闻言神情也不动，“我夜观天象，卜得你与我有缘。我年纪又轻，不必这样急着找人来传我的衣钵。”
“所以师父选了我？”他眨眨眼。
“明悟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沉璧终于转过脸来瞧他，目光颇有一点放肆的，“我这样好看，收个徒弟总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便是资质不够还能弥补，相貌平平却无法救。”
当年他果然在十月之前成功筑基。明澈明悟一同参与门派大考时沉璧开始闭关冲击元婴中期，这一闭关，等她再出关时，瞧见外头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郎，茫茫然不认得他是谁。
“师父，是明澈。”他笑着看向她，眉眼弯弯时模样纯良又无害。许是受了她那一滴心头血的缘故，他相貌又和她微妙的生出一点相似，红的唇黑的眼，合起来便显出轮廓精致的美艳。
“我这一闭关竟然过了这样久。”她怔了怔，垂眸笑了一声。
“明澈如今已经是筑基巅峰了。”他看向她，漂亮凤眼如是寒星，里头唯她一人的身影。他道，“明澈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妖修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