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有凤来仪》枕上寒

4、楔子：浮生尽，碧云碎（四）

　　楔子：浮生尽，碧云碎（四）

　　康德三十四年，秋，科举舞弊案发生，众书生围聚长安城门喧哗闹事，帝令四王协助大理寺彻查此案，竟是太子勾结主考官，选拔高干子弟王公贵族得私丰厚。那前些日子才被宽恕的东宫太子一时又被推至风口浪尖，龙颜震怒，康帝于太极殿吐血晕厥。同日，周遭部落姑墨国发生兵变，叛军占领姑墨王城，诛杀国王，四王妃族人不知所踪，帝忧心胞妹眷和大长公主，缠绵病榻，命四王暂监国。而四王妃惊闻噩耗，早产下一女婴，赐名容媤。四王派董家军深入姑墨，暗自发觉有人在偷偷支持姑墨叛军，再次调查，竟是东宫太子自太极殿一事后，早有准备，与姑墨叛军联合妄图清君侧。康帝闻其真相，沉默良久，随即命史官提笔而书废太子诏。太子露出爪牙，发动政变，数万大军压境，愁雨满城。
　　忽闻，姑墨老国王的胞弟凯旋而归，偷袭叛军后翼，火烧粮草，切断补给。董元帅斩取姑墨叛军首领人头，号令余孽，姑墨遂定。又联合军队，绞杀太子方阵，活捉太子。次月，方氏言官联名数言臣上奏太子十宗罪，康帝于病榻前，下令诛杀太子，人头悬挂长安摘星楼城门三日，以慰殉国将士与无辜百姓。且留下遗诏立四王元承澈为储君，血雨腥风之中，康帝泣血而亡。

　　四王为先帝守孝一年，下令举国休养生息，无为而治。一年毕，登基为帝。改国号“贞始”，后人称其“梁惠帝”。经一年休养生息，民力大有恢复，姑墨又上贡珠宝牛羊，一时，颇有梁康帝早期的盛世。

　　贞始一年，后苑乃帝妃居所，分东西六宫。中有坤宁，东有承乾、未央、永寿、长春、启祥、延禧。西有咸福、棠梨、储秀、翊坤、景仁。帝妃又分十五品。皇后、皇贵妃、贵妃、贤良淑德四妃，夫人，妃，九嫔以昭仪为尊，其设，昭仪昭容昭媛，淑仪淑容淑媛，修仪修容修媛，后有贵嫔，婕妤，容华，嫔，小仪，贵人，常在，选侍。贵嫔以上居一宫主位，掌一宫事宜，而其他不设数位。
　　惠帝初临皇城，百废待兴。文武百官一一按功封赏。眷和大长公主是惠帝姑母，如今坐镇姑墨国王后，帝便与姑墨结为兄弟盟国百年好合。封董家神军大元帅董振华为护国公，一时满门无上荣幸。封四品言官方庭钧为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
　　本封后旨意随后就至，此番却实实耽搁了。宫人议论道是去年，董庶妃有孕，不足三月便小产，四王妃身边的一个侍女上吊自尽，颇有畏罪自裁的架势。后查出的种种证据都指向四王妃。四爷便将四王妃禁足，容后再议，到了年前才解了禁令。一时，四王妃未能顺利登顶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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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中宫缺位，那主子未能顺利入住中宫，怕是皇上还为了董娘娘小产的事儿耿耿于怀呢。”那说话的人是昔日在王府的承徽秦氏，且说现如今秦氏，高氏，顾氏都拥护着那王府里的庶妃董沅然，如今董沅然得势，三人私底下盘算，此番后位之争，这护国公的女儿，有极大的可能。
　　“可不是呢，董娘娘棋高一着，让那主子深陷困局，怕是天下之笑话，嫡妻王妃却不是中宫皇后，我大梁开国以来，可没有这样的先例呢。”高氏摇着团扇轻笑着附和，
　　“呵，丢的是她姑墨族的脸，陷害我，这条罪名足够她这辈子与后位无缘呢。”董沅然笑的越发得意，她母家刚封公爵之位，此番更是如虎添翼，好不得意。
　　“是呢，娘娘深得帝心，妾身想着，大封六宫的旨意不日便要下了，这些日子皇上宿在养心殿处理国事，许还未想到打理后宫呢。”顾氏转了转眼眸，福身，“妾身在此，恭喜娘娘了。”秦氏与高氏瞧着，亦随后唱礼，哄得那董沅然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皇上的旨意下来了，各位姐妹都忙着贺礼？”宫廊里传来一清亮女声，四人抬头，是那昔日的四王妃于嘉蓉与承徽傅氏。，说话的正是傅氏：“请董娘娘安。”秦氏三人看了眼于嘉蓉，低头唱礼。
　　董沅然依靠着栏杆，不屑地看着那三人，道：“哟，是王妃呢，好大的阵仗，倒是一改在府里头的牌面呢。”
　　于嘉蓉微微一笑：“妹妹说我的阵仗大，素来在府邸，不过是关着门儿，现在咱们爷继位，诺大的后宫，自然与府邸不可比拟。”忽转了转话锋，“且不言其他，如今在后宫，妹妹倒用王府的旧称称呼我？岂不是坏了礼数？这般没有规矩，可要找嬷嬷教教妹妹皇宫礼仪？”
　　董沅然面上一冷，却又不敢反驳，只好福身做礼：“主子娘娘万安。”众人见她这样气势，不由缩了缩脖子，嘉蓉虚扶其一把，敛起方才的冷意，温和道。
　　“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何必把气氛搞得这般不愉悦？起来罢，昔日在府邸，妹妹自由惯了，如今进了后宫，可跟府邸差太多啦，妹妹又深得皇上垂爱，自然要言行律己，做个表率。”
　　沅然冷冷站起身子，瞥了其一眼，道：“主子娘娘说的是，娘娘昔日在府邸殚精竭虑，妹妹我只想人在其位谋其事，从来不会多操不该操的心，若不其然，这不能得到的东西，得多难受呐，主子娘娘，您说呢。”
　　嘉蓉面上依旧风清云淡：“妹妹所言极是，只不过，后宫这一大家子共侍君王，若是人人如妹妹这般自保，出了事儿，岂不让皇上困扰，我不比妹妹清闲，所思所想，都是为了皇上的后宫。”傅氏闻言忙行礼：“主子娘娘忧心妾身等，妾身等定以主子娘娘马首是瞻。”秦氏三人面面相觑，亦施礼。沅然冷哼一声。
　　“妾身身子不适，先告退了。”便扬长而去。秦氏三人忙回了嘉蓉追随离去。嘉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