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有凤来仪》枕上寒

3、楔子：浮生尽，碧云碎（三）

　　楔子：浮生尽，碧云碎（三）

　　“四王安好？”皇帝慈祥的注视着四王，太医待包扎完毕，道：“回禀皇上。四王伤了皮肉，怕是静养百日，所幸刺伤不深未及筋骨。”四王在四王妃的搀扶下，撑起一丝温和：“父皇受惊了，是儿子护驾不周。让父皇…受惊了。”
　　“我儿不必多说，你做的很好。”皇帝握其肩膀，转身冷眼看向皇后，“你，很好。”皇后忙跪倒在地，语气中透露着惊慌。
　　“臣妾，不知这些人竟是刺客。臣妾有罪。”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这个皇后不如个摆设！”皇帝怒极，狠狠扫了眼伏在地面上的皇后，道，“传旨，皇后昏庸，无德无能，不宜为后，即日起，囚禁坤宁宫，朕不日便昭告天下废了你这个蠢妇！”
　　皇后呜咽哭泣脸上的浓妆被泪水化开，皇帝嫌弃的别过脸去，生怕看见她那模样，懿贤妃抱着四爷低低试着眼泪，皇帝此时更添一份伤感，温柔道：“贤妃，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和澈儿。”
　　懿贤妃忙拾起眼泪，福了福身：“皇上说什么呢，澈儿这条命是他父皇给的，他父皇有难，澈儿自当保护父皇。”皇帝握住懿贤妃的手，眼眶微微泛起红意。
　　“委屈你们母子了。”故抬高了声音，“传旨，册贤妃贵妃金印，掌六宫权，形同皇后。四王救驾有功，赏一年俸禄。”四爷母子正谢恩，那太子一把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皇帝沉默了良久，好似空气都恍若凝结，太子额前沁出冷汗滴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大殿之上鸦雀无声。皇帝闭上双眸，再度睁开，已无表情，忽飞起一窝心脚踹的太子气血上涌喷了出来。太子忍痛捂着心胸拉住龙屐。
　　“父皇，儿臣….”
　　皇帝一脚踢开太子的手，喝道：“今日若非刺客行刺，朕永远不知你干的那些勾当！只等百姓造反杀进太极殿！让列祖列宗蒙羞是吗！你这个逆子！”皇帝怒极不由猛咳了起来，恪妃忙扶住其伺候皇帝饮下热茶。太子唯唯诺诺颤抖不已。
　　“儿臣也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啊，儿臣监国，灾异横生，国库已支付不起需求，儿臣唯有征收繁税啊。”
　　“朕没有你这样昏庸的太子，我元氏的祖先是从刀光剑影里用血打拼出的江山，都快给你这个逆子败光了！灾异横生是否是上天惩罚朕错立逆子为储君？！你给朕滚远点！”皇帝冷冷地拂袖，闻其言，大殿众人都慌了神，皇帝此番意思可是要废太子？
　　太子还欲多言，皇后忙扯其衣袖：“吉儿，别惹你父皇生气了，你先退下。”便叫心腹送太子离席。皇后哭着陈情：“吉儿犯下如此大错，臣妾这个做母后的，也难逃此咎。臣妾此生羞见天颜，以后会日日在佟贵妃灵前祈祷认错，是我未照顾好她唯一的儿子！让他惹他父皇恼怒，望皇上保重身子，龙体为尊！”
　　年迈的皇帝听到佟贵妃的名字，抬眸望向太子的背影久久出神。恪妃看此景，不露声色道：“佟贵妃在天之灵若知晓太子陷百姓于水火作乱朝野，怕也是要大义灭亲呢。贵妃素来是明事理的，孰重孰轻，自然是分的清的。”
　　皇后闻言，掩着面，自顾自的说着：“佟妹妹这辈子最期盼和皇上有个孩子，盼了数年，得上天垂爱，才十月怀胎诞下吉儿，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呀，贵妃先去，吉儿才三岁，日夜在臣妾怀里喊着母妃。佟妹妹撒手离去，是带着对吉儿无限的怜爱呐！”
　　“够了！”皇帝仿佛用尽浑身力气似的暴喝，随即身子一软，倒在恪妃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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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的太医络绎不绝，此番变故让一世之间人心惶惶，宫廷变故，皇后失了权位，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倒是懿贵妃与四王爷，颇得了皇帝垂怜。

　　永寿宫。
　　“你也真是的。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么。即便做戏，也不必划那么大的口子，叫本宫心疼。”懿贵妃抱着四爷缠着纱布的手，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四爷淡淡道：“儿臣付出这个代价却扳倒了太子与皇后，儿臣觉得值。”
　　懿贵妃叹气答：“如今皇后被囚禁，只差一道废后的旨意，已是再无还手之力。可是这太子…”说着，站起身子，道，“你也看到了，皇后今日搬出了佟贵妃，皇上便不忍再对太子动真格。”
　　四爷道：“佟贵妃能救太子一回，还能救第二回么。江山放在父皇眼里，父皇是有数的。”
　　懿贵妃拉住儿子的手，面有忧色：“本宫知你有所图谋，只是下回，不许再这样伤害自个儿的身子了。”四爷称是。
　　“嘉蓉回去了？”懿贵妃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四爷道：“儿臣已早早叫人送她回府了。”
　　“那便好。你我母子已等得太久了，终究是要反击了。”懿贵妃唇边荡起一丝笑意，“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府，今儿嘉蓉受惊不小，又是个有身子的，你好生安慰着。”
　　“儿臣明白。母妃也早些歇息罢。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