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9、第九章 约定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十一月来临了，人们随而裹上秋衣，暖和暖和。
　　这一日，刚刚与苏勰几人分开的林歌笑，背着小书包不疾不徐走向家门。刚要推门时，里面传来的声音瞬间令他怔住。
　　女人踩着华丽的高跟鞋，目空一切，句句带刺。林雪鸾黯然伤神，眼眶泛着红，似是大哭过一场。
　　“我大哥已经知道你生下他的孩子，现在满世界找你，呵，林雪鸾，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面对女人的冷嘲热讽，林雪鸾默不应声应下，垂着头颅，双眸含着泪。
　　女人从包包里拿出一沓钱，狠狠丢在她面前。林雪鸾木讷抬起下巴，目光对上那女人凶恶的目光，大惑不解。
　　“拿着这笔钱，有多远滚多远，带上那个小杂种，别让我大哥找到你们。”
　　话音刚落，大门猛地被推开。
　　二人不约而同望去，只见林歌笑满腔怒火，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对女人的愤恨。林雪鸾见到林歌笑，面色惊讶，张了张嘴唇。女人见到林歌笑亦是一脸惊色，相比之下更多是心机。
　　她望着眼前的小男孩，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这个孩子，太像了，太像大哥了……
　　林歌笑行疾如飞走到林雪鸾面前，小心翼翼扶起她，轻轻抹去挂在妈妈眼角的泪。
　　“妈妈，不哭，歌笑在。”
　　“歌笑……”
　　林雪鸾心潮澎湃，眼泪如同那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涌出。
　　林歌笑温柔地将妈妈抱住，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小心的哄着。
　　女人紧锁着眉，目不斜视盯着林歌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林歌笑抢先一步∶“带着你的钱走，我妈妈不需要。”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语气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年龄，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气势。
　　女人冷哼一声，狠踩着鞋转身扬长而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侧目而视。
　　“林雪鸾，你只不过是个卑微的仆人，别妄想嫁入我们严家，你已经签下合约，你若敢违背，你就等着你和你乖儿子入牢。”
　　话音刚落，女人摔门而走。
　　林歌笑面不改色，继续哄着自己的母亲。林歌笑垂下眼睫，沉默。
　　他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出生……
　　良久，林雪鸾从儿子的怀里挣出来，伸手抚摸他的脸蛋，笑着，却是苦涩的。
　　“妈妈…”
　　林歌笑抓了抓她的手，轻轻用脸蛋蹭了几下，林雪鸾强颜微笑道∶“小歌，我们搬家吧…”
　　“妈妈？”
　　林歌笑吃惊，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母亲每说搬家，他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唯独这一次是不同的，在这里，他收获到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友谊，甚是可贵啊！
　　林雪鸾也很是难过，她也很舍不得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友善，待她如亲人，可一想到那女人的话，林雪鸾心痛不已，不得不做出选择。
　　“妈妈…我…”
　　林歌笑直直盯着母亲，眼里慢慢呈现难过。
　　薄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第一次见到儿子露出这种表情，林雪鸾惊讶又难受，心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愧疚。
　　“歌笑…我们搬家好不好…”
　　母亲的这句话几乎是呜咽着乞求的。
　　母亲在求他！
　　林歌笑不应声，目不转睛。
　　他要搬家！？
　　想到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勰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不…不想搬家…不想，真的不想……
　　林歌笑紧抿着唇，力不从心后退了几步，眼眶竟溢出两行清泪，满满的委屈和不舍。看到儿子这样，林雪鸾更是痛彻心扉。
　　过去这么久，从未见过这孩子哭过一次，如今，说要搬家了，这孩子竟哭了……
　　“歌笑…”
　　母亲的语气里装满了悲伤和乞求，目光楚楚可怜望着他。
　　林歌笑内心甚是凄入肝脾 ，眼泪落得更凶了。
　　“妈妈…我…我不想搬家…妈妈，歌笑不想搬家…”
　　林歌笑哭出了声。
　　林雪鸾心疼的抱住了他，放声大哭了起来，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歌笑’、‘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不起你’这几句话。
　　林歌笑一动不动，任由母亲抱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每落地响起的声音都能化作一把把刀子，狠狠的刺伤他的心、母亲的心。
　　母亲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歌笑…歌儿，我的歌儿…”
　　“歌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你。歌儿，我们搬家好不好，歌儿…”
　　“歌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林雪鸾搂着儿子痛彻心扉，声音一次比一次悲，一次比一次更痛。
　　她跪着，抱着儿子哭泣。眼泪犹如倾盆大雨一般，湿了儿子的肩膀。
　　她求着儿子，哭着。
　　林歌笑缓缓垂下头来，刘海盖住他双眼，晶莹剔透的液体从发丝间落下，滴落在地板上，声音响彻到心里去。
　　“妈妈…咱们搬家……”
　　这句话说出来了，是说出来了。然而，似是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林雪鸾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时之间止住了声。眼角滑下两行清澈的泪。
　　她知道，儿子比她更难受。在这生活都快半年了，儿子的变化她最清楚不过了，看得出，歌笑很是重视那几个孩子，如今让他离开小伙伴，怎不难受？
　　林雪鸾是幸运的，她有个懂事的好儿子！
　　林歌笑望着地板，视线有些模糊，思绪飘到了远方……
　　今天还是小霸王的生日，而礼物，也都买好了啊！
　　“妈妈…你帮我打电话给苏阿姨…让她叫苏勰到枫林找我……”
　　“好。”
　　一枫叶林一
　　这片林子已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在经过雨水的洗涤之后，原本火红的枫叶显得格外妖艳，加之地上厚厚的落叶，天地仿佛已连为一体。
　　而在某一棵老枫树下，那清瘦的身子，孤零零。
　　一片枫叶，落下了。
　　小霸王苏勰接着妈妈的告知后，立马飞奔枫林。
　　瞧，小霸王已经来到了枫叶林，林歌笑正站在一棵枫树下，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红色景色。骤然，苏勰兴高采烈飞扑过去。
　　“嘿，小歌！”
　　林歌笑缓缓转过头，目不转睛苏勰，黝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感。只不过，眼角有些绯红。
　　“小歌，你找我什么事啊？”
　　苏勰嬉皮笑脸，整个人好比一跳脱的泼猴。
　　林歌笑一言不发，看的苏勰茫然不解，狐疑：“小歌，你怎么不说话啊？”
　　“苏勰。”
　　“欸？”
　　“我要搬家了，就今天！”
　　话音刚落，苏勰的笑脸立马僵住了，难以置信盯着他。突然之间，胸口有些堵，堵得有些难受。
　　林歌笑移过眼，没有人看到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意。
　　“小，小歌，你，你要搬家？为什么啊 ”
　　苏勰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追问道。
　　林歌笑不说话，这更让苏勰着急，小霸王急得火烧眉毛，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为什么啊？小歌，你为什么要走啊？”
　　林歌笑还是不应。
　　苏勰宛若一只即将被丢弃的猫儿，急得团团转。
　　“小歌，你快告诉我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走啊，这里不好吗，小歌。”
　　“小歌，你不要走好不好，小歌。”
　　这一句竟带了点呜咽声。
　　苏勰急红了眼，看着林歌笑那雷打不动的表情，苏勰愈发难受。
　　“小歌…今天还是我的生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把好吃的都让给你，我，我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清眸滑落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小粗眉都挤在了一起，委屈的小眼神令人疼惜。林歌笑转过头来，泪如雨下的苏勰，看得他真的于心不忍。
　　“小勰。”
　　他开口。
　　苏勰委屈倒吸了一下鼻子，草草地擦去眼泪。
　　林歌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忽一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惊现:“我不会和你抢吃的，老大永远都是你当。”
　　“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啊，是谁欺负你了，我和亦然还有老白去揍他！”
　　苏勰盯着他脸上的小酒窝，信誓旦旦道。
　　林歌笑摇了摇头，伸出小指，道：“拉钩，等我们都长大后，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小歌......”
　　苏勰一愣一愣，微微垂头，缓缓伸出小指。林歌笑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摇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的嘴唇轻轻蠕动，一丝微弱中带着许些哀求的声音传进了林歌笑的耳中。林歌笑不语，握着苏勰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苏勰抬起头，水灵的眸子间闪烁着点点光泽。
　　林歌笑握紧他的手，轻轻在自己的胸口处，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苏勰，你是我的兄弟！”
　　你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的兄弟……
　　“苏勰，你、莫白、亦然都是我林歌笑的兄弟！”
　　小歌……
　　苏勰抿着嘴，反手握紧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前，也学着林歌笑样子，捶了一下！
　　这一捶，捶在心里，印住了！
　　笑了，两人都笑了。
　　“小勰，生日快乐。”
　　他轻轻说着，而他微笑着接受。
　　他从兜里拿出礼物，打开，是一个桃子核项链，听说桃子核辟邪。
　　他帮他带上，日光下澈，照射在那个桃子核上，有些刺眼。
　　生日快乐，小霸王…生日快乐，苏勰…生日快乐…
　　他抱着他，握紧的双手贴在彼此的胸口处。
　　一片枫叶落下了，从他转身的那一刻。
　　他，走了。
　　从他身旁，一步一步离开。
　　离开的那一刻，一滴泪珠砸了下来，不知道是谁的……
　　风，又起了。卷起地面上的枫叶，缓缓地飘扬。
　　他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没有回头。
　　而他，一动不动站在那，没有转身。
　　常莫白、黎亦然站在那儿，百感交集。林歌笑走到他二人面前，脸上的泪痕抹不去。
　　“笑…”
　　“小歌…”
　　林歌笑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忽的一笑，伸出常用的那一只手。
　　常莫白跟黎亦然不约而同伸出手，三人紧紧的握在一起。平常吊儿郎当的常莫白，此时此刻也都淡漠了。
　　他的目光移向前方的苏勰，眉头徐徐皱了起来。
　　“三年后，我们一定会再见！”
　　“好！”
　　“嗯，一定！”
　　因为，我们是兄弟！
　　苏勰，三年后，我一定会找你，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一定！
　　常莫白、黎亦然不知何时走到苏勰身旁。
　　他脸上的泪痕一条一条，清晰可见。
　　两只手不谋而合搭在他的肩膀上，苏勰木讷转头看了看，他的眸中不再出现光泽。
　　那一刻，黎亦然、常莫白都呆住了。
　　看不到了，他们看不到，苏勰眼中闪烁的星星了。
　　黎亦然皱起眉头，心中难受极了，像被人用着一把锋利的刀子，不留情面割着
　　。
　　很疼，很难受……
　　他望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地一步一步走回家。
　　第一次，黎亦然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没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内心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强大些？
　　为什么……看到他这么难受，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稚嫩的两坨肉拳，已经紧紧地，紧紧握着。
　　黎亦然、常莫白二人忧心忡忡跟在他身后。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因为主人的行动，左右摆动着。
　　回到家，苏妈也是一脸忧愁。
　　想来，也是知晓了林雪鸾母子要离开的事。苏勰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黑夜蜷缩着，粘住了每个角落。周围黑沉沉的，就像他的心，沉沉的，似挂了千万般重的铅球。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站在门口的苏妈，忧形于色望着独自坐在床上、垂着头的儿子，心里儿揪的很。怀里的小子怡眼巴巴盯着自家哥哥，粉嘟嘟的小嘴儿微微撅起，小拳头握着。
　　小丫头问：“麻麻，哥哥……”
　　苏妈收回目光，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强颜欢笑：“子怡乖，哥哥的朋友离开了，所以哥哥不开心，子怡别担心。”
　　“哥哥…”
　　小拳头握的更紧了。
　　这时，苏爸出现在母女身后。他的大手温暖有力搂在妻子的腰上，女儿一见到父亲，眉宇间的阴霾一拍即散。
　　“粑粑！”
　　“老公…”
　　苏妈无助的眼神望着他。
　　苏爸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目光转移到屋内：“这是小勰第一次经历朋友离别，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这孩子，太重感情了。”
　　“诶…”
　　苏妈无能为力叹了一口气，依靠在苏爸怀里。
　　岁月不饶人，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
　　“你带子怡去睡吧，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日后，他要面对的离别还有很多，我们不能一一开导，趁着时光，能给的了多少，就给多少吧。”
　　苏妈垂下脑袋，微微蹭了几下，抱着女儿徐徐离开。苏爸望着儿子那孤单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息。
　　他打开了门，不慌不忙走了进去。他没有开灯，一路走到儿子面前，就着凳子坐了下来。
　　这会儿，苏勰才有了意识一般，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张了张嘴，始终喊不出。
　　“小勰，爸爸曾跟你说过有关人的一生，还记得吗？”
　　“记得。”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神色没有一丁点变化，跟个木偶一般。
　　“小勰，人的这一生，它总会给你一些不得不面对的痛苦、无奈。”
　　“生活，经常给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去承受它，面对它，战胜它。对吧，爸爸。”
　　他抬起头，目光呆滞。
　　苏爸心有所感，伸手将儿子纳在怀里：“小勰，你跟爸爸一样，所以，爸爸懂得你的痛苦。”
　　“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爸爸不希望你承受着不该是你这个年龄带来的痛苦，爸爸更希望你能快快乐乐一辈子。”
　　“但是，这人的一生，它总会给你一些挫折、痛苦。而你要做的，不是自暴自弃！有些事，它会来，而你，也要学着去面对它。它不会因为你年龄小，不会因为你是小学生而不发生。世界，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爸爸……”
　　小家伙探出脑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父亲看到了儿子双眼的红肿，这心，揪的有些疼。
　　“爸爸，外公也曾跟我说过，上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它关掉了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可是…可是，我，我，我真的不想跟小歌分开，小歌，小歌是我，是我朋友，是，呜呜呜…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呜呜呜，我，呜呜呜我不想……”
　　一开始的抽泣，慢慢的，演变成号啕大哭。
　　父亲心疼的抱着泪流满脸的儿子，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说：“儿啊，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你。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你重要之人，他们也会像你今日这般。”
　　闻言，苏勰忽然止住了泪水，大惑不解看着父亲。
　　苏爸轻轻地擦了擦他的眼泪，语重心长：“总有一天，我跟你妈妈，外公，奶奶都会离开你。”
　　“！！！”
　　他呆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
　　苏爸百感交集看着他，眉头皱的很紧：“生死离别，总要经历。小勰，你要记住，日后遇到值得你珍惜的人，好好把握，珍惜你们的每一天。爸爸不是经常跟你说吗？有缘，你们自然会重逢。”
　　“爸爸……”
　　“你跟小歌，小然，小白，你们是有缘才相聚在一起，爸爸相信，你和小歌两个人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你们重逢而埋下伏笔！”
　　“爸爸……”
　　他的眼中，忽然有了一两颗星星在闪烁。
　　苏爸莞尔一笑，大手放在他的脑袋上：“相信爸爸，你啊，可是爸爸的儿子！”
　　“爸爸……”
　　他的十一岁生日，就这么的过去了。
　　林歌笑走了，他也变了，变得不再爱笑了，就连在子怡面前，他的笑容屈指可数。
　　平常总喜欢跟黎亦然斗嘴、打架，而如今也沉默了。不过，偶尔毒舌黎亦然一直没变。
　　又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常莫白也要搬家了，听说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
　　常莫白离开的那一天，苏勰跟黎亦然也去送别了。不过，这一次，苏勰没有哭了。
　　眼里只不过是闪烁着泪光，心里儿只不过是难受而已。
　　离别这一天，常莫白没有像往日一样嬉皮笑脸的。他黯然无神看着前来送别的苏勰、黎亦然。
　　他想笑着告诉他们两个，他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原来，笑离开时的心情，是这样的啊……
　　“老白。”
　　二人异口同声。
　　常莫白五味杂陈看着他们，胸口堵得慌。
　　“小霸王，亦你个然…”
　　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叫唤彼此的名字。
　　车，启动了。
　　透过窗，苏勰他们看到了，常莫白望着他们，留下了眼泪。
　　“莫白！！！”
　　突然，苏勰大喊了一声。
　　“你，你们都是我小霸王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所以，我们，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他追着车，大声地喊了出来。
　　那一边，常莫白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可他也笑了。
　　啊，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又一个走了，小歌走了，莫白也走了……那……苏勰将目光转向黎亦然。
　　黎亦然强颜微笑，在他胸口轻轻一拍，坚定道:“我是你兄弟，无论日后怎么样，老子都不会离开你！”
　　他笑了，笑了。
　　自从，林歌笑离开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笑了。
　　“切，谁要你这么蠢的兄弟。”
　　他的口气淡淡的，嘴角却是翘的。
　　“哼，我蠢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苏大炮。”
　　“切，然大傻。”
　　秋风又起了。
　　他望着远去的痕迹，沉默不语。目光是悲伤的，又是憧憬的。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在想。
　　小歌，我们约定了，三年后，我们几个一定会再见，好，我等着！
　　“大傻然，走，我们回家。”
　　“啊……我们回家，大傻勰。”
　　枫叶下，他牵着他的手。
　　一刹那，他的目光变得更深邃、更坚定。余光缓缓落在身旁的人儿身上，握着他的手，力道渐渐加深。
　　勰，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