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7、第七章 总角（七）

　　夜晚。
　　阵阵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地上的小草。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
　　写完了作业的无聊二人组─常莫白、黎亦然百无聊赖以一种人类难以想象的姿势待在椅子上，仰望星空，思考人生。
　　“老白，你无聊不，咱把那两货喊出来玩吧。”
　　黎亦然无聊透顶对着常莫白说。
　　常莫白也收回仰望星空那空洞的眼神，无所事事看着黎亦然，突然之间就思考了起来。差点吓傻了黎亦然。
　　“要不，咱两一人去找一个？”
　　“好主意！gogogo！”
　　眨眼的功夫，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瞬间就只剩下一个空椅子。
　　与此同时，单手撑着下巴、一脸吃瘪模样的苏勰正在看着喜洋洋与灰太狼。这一集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无聊的很。而父亲又跟两个哥哥出去了，妈妈……在准备夜宵。
　　想到这，苏勰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正当他要打算去找黎亦然之际，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爸回来了？”
　　苏勰噌的一下子，大步流星去开门。一开门便看见黎亦然靠在门口，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一脸痞样，挑眉看着苏勰。
　　“小勰子，走，然爷带你去happy。”
　　‘嘭’
　　大门被苏勰反手就是一个关上。
　　留下在门口独自凌乱的黎亦然:“……”
　　可以打死他吗？
　　眨眼间，门又开了。
　　苏勰站在门口，擦了擦鼻子:“你忘了吃药吗？”
　　“你才没吃药呢，干嘛呢，你都快长蘑菇了。”
　　黎亦然夸张道。
　　苏勰无聊摊了摊手，道：“我在看喜洋洋与灰太狼，要不要一起啊？”
　　黎亦然鄙视的吐了吐舌，正准备怼回，突然之间想起了正事，把嘴里的棒棒糖塞到苏勰嘴里:“走，哥带你去玩。”
　　“不去。”
　　苏勰果断拒绝了。
　　“为啥啊？”
　　“我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啊。”
　　这口气，理所当然的很。
　　黎亦然翻了一个白眼，道：“羊又死不了，再说了，老白跟小歌在那边等呢，就差我俩了。”
　　“老白小歌？”
　　苏勰吐出棒棒糖，一脸小疑惑。黎亦然点了点头，冲着厨房里忙碌的苏妈大喊：“阿姨，我们出去玩了，晚点回来啊！”
　　话毕，黎亦然拉起苏勰快如闪电朝着目的地跑去。苏妈刚从厨房出来，准备跟他们说不要太晚，便已经看不见人了。
　　另一边的常莫白也敲响了林歌笑家的门，是林妈妈开的门，常莫白贼乖地喊了声阿姨。
　　“是莫白啊，找歌笑吗？”
　　“嗯，我跟亦然和小勰想找笑出去玩。”
　　常莫白简单的说明了来的目的。
　　林雪鸾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不由自主伸出手搭在常莫白脑袋上:“歌儿，莫白找你呢。”
　　闻声，林歌笑放下手中的书籍，不疾不徐走了出来。
　　“嘿嘿，笑，晚上好啊。”
　　“……”
　　“亦你个然跟小霸王还有我准备喊你出去玩，我来找你的。”
　　常莫白又一次说明来历。
　　林歌笑顿了顿，目光转向母亲。林雪鸾霁颜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
　　四人几乎同时到达目的地。
　　“来来来，这棵树也不高，咱们爬上去，能更看得清星空。”
　　黎亦然指的前面的大树，提出自己想法，其他仨人表示没有异议。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弯倒的树干上坐着，小腿摇着。
　　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轮弯月身旁布满闪烁的星星。一阵清风拂过树梢，吹动树上的树叶，也吹动了四人的头发，沙沙作响。树影斑驳，月光撩人。
　　“老白，大傻勰，小歌，你们说，我们还能有多久这么悠闲的时光？以后长大了各奔东西结婚生子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坐在这儿看星空吗？”
　　黎亦然抬头望着天，问着三人。
　　“你这么傻，说不定以后长胖了，这颗树就撑不起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霸王，这个可以有。”
　　“噗、”
　　常莫白放肆地笑了起来，身旁的林歌笑不禁笑出声。
　　“你才胖，你以后才会胖到压倒树。”
　　“你胖，就你最胖。”
　　“哼，你以后娶的一定是大肥婆，大大大肥婆。”
　　“你才娶大肥婆，你媳妇一定特别凶。”
　　“你媳妇凶，就你媳妇凶。”
　　两人争着，可能是争的太用力。黎亦然不注意，一个手滑，整个人徐徐往后倒去，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手一拍连带着旁边的苏勰也摔了下去。
　　“哎哟，然爷的屁股。”
　　“哎哟我去，智障然都怪你。”
　　苏勰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看着黎亦然。
　　“傻勰都怪你，你看，这下摔下来了吧。还让然爷屁股遭如此大罪。”
　　“你大爷，都是你。。”
　　“卧槽，傻子勰！”
　　话音刚落，二人又扭打在一起。树上的常莫白跟林歌笑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摇了摇头，一块儿从树上跳下来，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看着苏勰、黎亦然二人打。
　　过了一会儿，两人打累了，不谋而合仰面躺在沙上呼气。等他两打完，常莫白二人这才走过去，也躺了下来。四个人一块儿躺在沙子上，凝望着星空。
　　苏勰伸出手，比划着:“呐，小歌，你们快毕业了吧。”
　　“嗯。”
　　“小歌，你跟莫白想在哪读初中啊？”
　　苏勰偏过头，眼巴巴看着他。林歌笑默不作声，思索了好一会儿:“苏勰，你跟亦然一起考进实验中学吧。”
　　“诶？”
　　“啊呀？”
　　苏勰、黎亦然神同步小疑惑。
　　常莫白嘿然而笑道:“我跟笑的目标就是实验中学唷，小霸王、亦你个然，你们要不也考进去呗。”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目光又回到了遥远的星空上，望着它，憧憬、向往着。
　　“嗯，我一定考进实验。”
　　“小爷我也一定会考进的。”
　　“嗯。”
　　“哈哈哈…”
　　宁静的星空，闪烁着星星。
　　躺着的四个少年，仰望着星空，岁月静好。
　　陈爱宇两兄弟的到来，添加了不少乐趣。苏勰跟黎亦然两人更是如影随形粘着他们，白天学习跆拳道、篮球，晚上学习数学。经过两兄弟的教导，苏勰、黎亦然的数学算得上是同龄人的顶尖王者了。
　　两兄弟玩了整整一个星期，回家的时候，小霸王依依不舍，还哭了出来。还好有黎亦然几人在他身边，好生安慰着。小霸王这才停了眼泪，笑着目送哥哥们离开。
　　陈爱宇兄弟离开的那一个傍晚，苏勰一个人在小区周围晃荡，美名曰为释放忧愁，当个安静忧郁的小霸王。
　　一个人晃着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隔壁区，说起来这隔壁区，苏勰还打了人家几个小孩，最后被告上门，挨了不少老妈子的衣架伺候。越想火气越大，干脆的，小霸王抬起小短腿，对着地面上可怜无知的小石子一踢。忽然，‘嘭’的一声巨响，着实把小霸王吓着了。
　　“什么东西？”
　　好奇心贼重的小霸王伸头伸脚朝着巨响的地方走起。地板上一堆的玻璃，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打破了一样。地板上的玻璃碎的一块一块的，有大的也有小的。
　　“谁弄得？”
　　苏勰喃喃自语，拾起一小块玻璃，看了那破碎的窗，又瞧了瞧手中的玻璃。忽的，将玻璃随手扔在地上，拍拍屁股走人。
　　与此同时，正巧出来倒垃圾的一位大婶，狐疑眺着苏勰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那不是苏家的儿子么？”
　　话音刚落，大婶一个转身，不经意间望着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惊呼了一声。
　　清晨。
　　每每醒来总会听到的是树枝上知了清脆的叫声，打开窗户看到的是雨后湿湿的庭院，花坛旁边几棵小草，上面还遗留着昨晚未干的雨滴。
　　如此美好的景象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林珍，开门！”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苏妈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大步流星跑过去开门。一见来人，愣住了。
　　来人正是邻区人称八婆、性子暴躁又爱嚼舌根的孙胖子。
　　全区的人都晓得，这孙胖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又爱嚼舌根又计较，出了名的铁公鸡跟大嗓门。别人对她都是能远之则远之，能不惹上尽量别碰上。
　　孙胖子占着自己身子庞大，嚣张跋扈瞥着身子娇小的苏妈:“林珍，你那儿子打碎了我好几个几百块的玻璃。”
　　“什、什么？”
　　苏妈大吃一惊，心里儿猛的一震。
　　“苏勰妈，我们明眼人不说暗话，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我们也不扯那些虚的，你们家苏勰砸了我家的玻璃，你说该怎么办。我那可是好几百的玻璃，还砸碎了好几个。”
　　苏妈一脸难以置信，问道:“小勰砸了你的玻璃？这不是我家小勰会做的事，大姐，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你们家苏勰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觉得我会看错？还是你觉得是我瞎了？或者你认为我看你们家苏勰不顺眼，要害他？居然还觉得我看错了？你们怎么教育孩子的？孩子错了不教他如何承担，反倒还给他开脱，你这是什么家长，怎么教育的好孩子？怎么为国家创造栋梁？别创造出一个败类！”
　　“我…”
　　苏妈突然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孙胖子趾高气昂:“林珍，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才没有报警，你说说你们家，穷也就算了，这教育还不好，不好好管教你儿子，迟早是个社会败类。”
　　“你!”
　　苏妈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目光愤恨看着孙胖子。
　　孙胖子见苏妈这般不服气，嗤之以鼻:“我告诉你林珍，今个儿你要是不赔我玻璃钱，你就等着你那乖儿子进派出所吧你。”
　　话音刚落，孙胖子扬长而去，嘴里还不停辱骂着。
　　这每一字每一句的，都能像把刀子一般狠狠的扎进苏妈心中。苏妈的心像数万根钢针插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苦闷的很。
　　十一点整。
　　门把手传来声响，紧接着是小家伙清朗的声音传来：“老妈，我回来了。今天有什么吃…”
　　苏勰硬是将即将脱口的‘的’字收回腹中，惊愕不已望着靠在沙发边的母亲。
　　“妈？”
　　声音轻轻地，似是担心惊扰到什么。
　　苏妈徐徐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倏而，苏勰心里狠狠震了一下，急忙撇下书包扑到母亲面前。
　　“说，你为什么要打破人家玻璃？”
　　苏妈出声质问，声音有些大。突如其来让苏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木讷望着眼前面色略怒的母亲。即将要拥抱住母亲的双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
　　“你说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苏妈皱起眉头，面色甚是难看。这声音比平常多了一份刺耳，听得人的心里有些委屈。
　　苏勰眼巴巴看着她:“老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玻璃啊？”
　　听此，苏妈心里压着的气一下子冲出来，伸手拉住苏勰的手，一把扯过来，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他的屁股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为什么要打破人家玻璃，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辛苦啊？”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苏勰咬着牙挣脱开母亲，红了的眼眶死死瞪着她。
　　倏然，孙胖子那尖酸刻薄的话语一下子犹如海啸一般袭来。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苏勰足足呆了几秒。
　　顿然，委屈、疑惑、愤怒一下子冲出心头，眼泪猛然奔出眼眶:“妈!我没有打破谁的玻璃，我没有!”
　　最后那一声，苏勰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
　　苏妈黯然销魂看着他，心中的委屈与痛苦渐渐增大。
　　她红着眼眶，指着宁死不屈的儿子:“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
　　苏勰狠狠咬着下唇，用力甩了下头，依旧坚定着自己的答案。
　　苏妈气的，猛然抬起手，正要一巴掌扇过去。与此同时，苏勰眼里闪现出一丝惊愕，双腿潜意识下退后了几步。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爸一脸疲惫回到家中，可目睹到自己媳妇怫然作色，而儿子一脸不屈站在墙角。
　　苏爸狐疑，出声∶“怎么了这是？”
　　“问你儿子。”
　　苏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吼道。
　　苏爸看了一眼小苏勰，又回过头看了看林珍，放下自己的外套，迈出沉重的步子。
　　“小勰，告诉爸爸，怎么了？ ”
　　苏爸蹲了下来，与儿子同一水平线上，声音温和而有耐性。苏勰抬起下巴，紧抿着小嘴，眼眶红红的，跟只被丢弃的兔子一样。
　　“爸... ”
　　嘴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来。
　　苏爸目不转睛看着儿子，微微颦眉。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受了委屈，否则怎会流露出这么不甘的眼神。
　　苏爸拍了拍苏勰的肩膀，沉声静气：“跟爸爸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砸了邻区的几块玻璃，不肯承认，别人都上门讨债了。”
　　苏妈气呼呼吼道。
　　话音刚落，苏勰立马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别人平白无故会说你？还敢狡辩？”
　　苏妈火冒三丈，怒目而视。苏勰紧抿着红唇，不甘、不服全部由眼神表达出来。
　　他不服，不甘，凭什么，凭什么！
　　“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
　　话毕，苏勰迅速冲出大门。苏爸一脸愕然，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他回过神，苏勰早已不在眼前。
　　苏妈怒不可遏，气冲冲坐下来，想想苏勰那不知悔改的态度，心中怒火越烧越旺盛，越想越委屈。
　　“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做了错事还嘴硬，气死我了。”
　　“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不知道家里现在经济困难吗，还给我惹这么多麻烦。”
　　“我供他吃，供他穿，还供他上学，我容易吗我，真是白养他了。”
　　苏妈气呼呼道，越说怒火越大、越说越委屈，恨铁不成钢。苏爸淡漠着神情，默不作声站起来。
　　突然，从门外走进几个人，一看，又是邻区的人。
　　首当其冲的胖大妈开门见山∶“苏德三，你儿子砸碎我好几个玻璃，你们打算怎么赔？”
　　话一问，苏妈欲言又止，只好无助的望向苏爸。
　　“这位婶，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儿子干的？”
　　苏爸不卑不亢。
　　闻言，胖大妈笑了，道：“如果不是你儿子干的，我干嘛指责你儿子，我一个大人还能冤枉了你儿子不成？”
　　“我儿子虽然顽皮，但他很诚实，只要是他做的，他就会承认，他没有做过，即使再骂他、打他，他也不会承认。”
　　回想起苏勰之前不屈的表情，苏爸更坚定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了，倘若真的是他做的，他一定会承认。
　　胖大妈不为为意:“他是你儿子你当然要袒护了，哪个孩子犯错了还会主动承认啊。”
　　苏爸默不作声，默默思索了一番。见状，胖大妈得意洋洋，拉大嗓子喊∶“苏德三，是有人亲眼看到你儿子砸碎我的玻璃，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多少钱，你说。”
　　突然，一沙哑的声音响彻众人耳膜。
　　苏爸见到来人有点小惊讶:“妈，你怎么来了？”
　　从门外走进一个看起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脸正言厉色。此人正是苏勰的奶奶─李氏。
　　“说吧，多少钱，我替我孙子赔给你。”
　　胖大妈一愣一愣，眼底一闪惊讶。
　　她可是知道这李氏的厉害，自小就跟着大人打拼，练就一身力大无穷，放手整个区，还没有哪个男人女人敢跟她叫板，大家伙暗地中都称李氏为‘穆桂英’。
　　“这…就…七百多块吧…砸碎了好几个玻璃呢，请人装还要钱呢。”
　　胖大妈的口气有些弱，目光有些闪躲。她可不想招惹这位老太太，别看她已经五十多了，这打起人来，完全不输男人。这要是被她扇一巴掌，这脸得肿上几天几夜。
　　李氏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几张很皱很旧的钞票：“玻璃钱。”
　　胖大妈迟疑一会儿，才伸手要过来，识趣离开了。待他们走后，苏爸不解，道∶“妈，打碎她们玻璃的肯定不是小勰，你又何必破费。”
　　“三啊，你当你妈我老糊涂了？我当然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小勰做的。”
　　“那，妈，你怎么还… ”
　　苏爸不明白，李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瞄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苏妈，苏妈有些心虚低下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咬定是小勰做的，我们没证据，说再多也无用。”
　　“我孙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珍啊，以后别那么冲动了，你自己的儿子还不清楚？”
　　“妈…”
　　苏妈欲言又止，悲愧交集垂下脑袋。苏爸满脸复杂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鬓角上的白丝一根根刺痛他的双眼。
　　他痛恨自己无能，让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子住在这么一个破区里，痛恨自己的无能，让儿子蒙受委屈……
　　李氏掏出一沓红钞递到苏爸面前，缓缓开口∶“这里有一万，加上你们这几年的存款，赶快把房子买下吧。”
　　“妈... ”
　　李氏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苏爸望着手里那一沓钱，忽然觉得这一沓钱好重、好重。
　　小区废弃了许多，凡事住在这里的居民都是无计可施，委身住此。
　　苏爸打算在市里寻一个环境稍微好一点的小区，现在，在市里小区买三房一厅的，最便宜也要十几二十万，对于农民的苏爸而言，这无疑是个大数目。
　　与此同时，苏勰一个人坐在小池旁，时不时用石头砸进池水里。
　　这儿是他的不开心基地，每次不开心，他都会来到这里扔石头。
　　“苏勰。”
　　林歌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把脑袋转过去。
　　林歌笑不慌不忙走到他身旁坐下来，也望着那片清湖。苏勰垂着头，一声不吭。
　　风轻悄悄地从他耳畔略过，温柔地挑起耳边的碎发。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可这无形中似乎又添加了些什么。
　　苏勰慢慢地偏过头，眼巴巴看着他。那双灵动的眼睛里，装满了委屈。
　　林歌笑微微一笑，梨涡再现。日光泄在他那菱角分明的侧脸上，闪闪发光。苏勰忽的笑起，弯月般眼线似能挤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