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风云聚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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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危机与压抑。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般，叶林峰不经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那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和恐怖气息叫他心中有些惶恐。他右手轻轻扶上塑心，随时准备拔剑防备。谭叶歌走在前方，觉得身后没有动静，好奇地回头张望，却见叶林峰一脸戒备，右手还搭在剑柄上，不免怔了一怔，奇道：“叶湫，怎么了？”叶林峰脸上的戒备都市大减，装作没事人一样向谭叶歌喊了一句：“无事，谭儒，我们走罢。”谭叶歌疑虑地眯眼看着他，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叶林峰彻底收起方才警觉的脸，露出一副天真无邪可爱开朗的样子，无害地一笑，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这里能有什么事啊！”脸上的表情是愈发的纯真，谭叶歌见后，也只能扶额，不再说什么了。
小屋中微微有些幽光，为寂静黑暗的夜添了一点明亮。谭叶歌点燃最后一根蜡烛，小屋也又明亮一丝。谭叶歌仔细的将衣服轻轻叠放好，头也不回地对桌边坐着的叶林峰道：“叶湫，过来收拾东西。”
叶林峰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脸的倦意。他应道：“啊，要准备些什么？”谭叶歌手中正在做的事被他突然晾在一边。他腾出双手，于胸前一抱，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方才是谁说要进城的，现在偷什么懒！”叶林峰登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慌慌张张的冲上前，跌跌撞撞：“哦！来了！”他匆匆忙忙地找衣服，惊慌的样子叫谭叶歌看得不禁笑出了声。
那晚他们休息的很早，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四周除了风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两人相继悠悠然入了梦。
第二日卯时，二人便整装出发，向着小石潭的东面行去。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日光和煦，草长莺飞，绿树成荫，时而从远处舒心来几声悠长婉转的鸟鸣，春光正好，二人赶路时心情也是大好，有说有笑，一路行去。
未时，二人方才抵达城中。如此浩大的一座城，里面的百姓甚是多。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总是可以见到一些在人群之中蹿来蹿去的孩童。谭叶歌与叶林峰不得不绕着那些小童走，生怕是撞了哪一个。路边的小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洪亮的吆喝声：“卖包子嘞——”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谭叶歌缓缓地扭头四处观望，心中不免生起一丝的舒畅。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竟还是以往的热闹样子。
还真是，什么都没变啊。
他心中感叹着，脑海中又浮现起幼时的画面，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走路的步伐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远离城中的喧嚣已有四年，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厌倦这浩浩尘世，但不料当自己再次踏上这里的土地之时，还能感到这般温馨。早已走到前面的叶林峰发现了他速度的变化，也不由放慢了步伐。但自始至终，两人都未曾发过一言。
毕竟是幼年长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一丝眷恋都没有呢？
“这位公子可是新来这里的？”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谭叶歌转头，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手拄一只木拐仗站在他身后。老人的背有些佝偻，脸上爬满了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微微的风吹起她灰白的头发，显得一张脸更是苍老瘦弱。谭叶歌拱手行礼：“是了，在下第一次来，尚不知这城中的路，敢问大娘这附近可有客栈么？”
老妇人微微笑了笑，一只枯槁手颤巍巍地抬起来。她瘦弱的手指有些发抖地指向东边的街道：“这条街走下去，不过百步即可看见。”谭叶歌道：“多谢大娘，我……”
“谭儒！你怎么还在这儿！”远处舒心来一声洪亮的呼喊，眼前一道绿色的身影闪过，只见叶林峰风尘仆仆地跑来，一头乌黑的墨发显得有些凌乱。谭叶歌说话到一半被打断，正不知该如何圆场，再见他这般没有形象地大喊大叫，心中更是埋怨，不由得斥道：“叶湫，你注意形象！”叶林峰丝毫不在意，直接扯开话：“你怎么这么慢，在这里闲聊……哎？！孟大娘？！”他的目光定在老妇人苍老的脸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老妇人闻声，拄着拐杖上前仔细打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叶公子？叶公子是您么？”叶林峰笑道：“大娘，是我啊，我是叶湫。”那老妇人连忙上前来紧紧握住叶林峰的手，脸上老泪纵横，她使劲地摇了摇叶林峰的手，道：“叶公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当时听说您父亲对您下了狠手，我心中真是害怕啊，这叶府的主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打死下人不说，现在连亲儿子也不放过！当初我家齐雅就叫那人打死了，我心里恨的呀，但实在是没了法。看到您还好好的，我心里真的开心，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这样被对待呢……“她话音刚落，见谭叶歌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便开口解释道：“这位叶公子虽说是叶府中的二公子，但特别亲近我们百姓啊，之前我们家特别苦的时候，叶公子亲自为我们送来些粮食和衣物，还给了我们些钱财，这才叫我们一家五□□了下来，否则我们可要活活饿死啦！我们一家的命可是叶公子救下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对不住叶公子的事的。”
谭叶歌不发一言地望着叶林峰，只见他笑着道：“大娘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孟大娘用手背一抹眼泪，声音激动得发抖：“哪能啊，叶公子，您瞧瞧现在这王府的人，哪把咱百姓当回事啊，要么打要么骂的，咱这命在他们眼中值几个钱？草芥人命啊！您出生在王府，但心肠却这么好，我们怎么敢忘呢！能得到您的帮助，是我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哟！”她结束了话，冲着一家店铺大喊：“齐焱，还不快进屋拿几个烧饼来！”里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大声回复一声：“唉！五个烧饼够么？”
孟大娘“呸”的一声：“哪有这么对待恩公的，人家叶公子来了，你打算五个烧饼打发人家么？顺带着拿点果子来，人家大老远跑回来累得不行，需要些干粮，你给我利索些！”叶林峰忙出声阻拦：“大娘，不必……”他话音未落，孟大娘便把一大包饼子塞到了他手中：“拿好！叶公子，咱家也就是个卖烧饼的店，没什么好东西，这几个饼，您收下吧，赶路饿了就能吃。这饼子虽长相一般，但味道可好哩。”
叶林峰双手接过那一袋饼，感激地笑了笑，道：“那叶湫在此谢谢大娘了。”
“甭谢！叶公子帮了咱，这也算是一点小报答了！”
“……”
谭叶歌望着这二人在那交谈许多，淡淡地撇了撇嘴。从孟大娘的表现来看，叶林峰这个人，平时的确是很爱百姓爱戴。再看这孟大娘，方才说的齐雅，很有可能就是送到叶府中的丫环，后来遭受了非人的手段被凌虐致死。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似乎叶府还没有现在这般残忍，如今，真的是物是人非吗？
还是说，是他真的不懂这人间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开口问道：“叶湫，可否询问叶府最近的情况？”叶林峰点点头，继续问道：“大娘最近叶府情况如何？”孟大娘握着拐仗的手紧了紧，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道：“呵，叶府？我瞧吧，估计是要散了。”叶林峰惊道：“怎么回事？”孟大娘没了好气，道：“前些日子叶府中所有的家仆全部都离开了，那闹得，可叫一个厉害，听说叶府那老爷气得几度吐血，险些丧命，甚至有时还出现了幻觉，总是疯了一般大喊‘大人饶命’，唉！”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叶公子您是太大度，叶家那老爷这般对您，您还这么关心他那边的事，实在是……”她尚未注意到叶林峰越来越沉重的脸，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兴许是不愿再继续听下去，叶林峰彬彬有理地道：“大娘，天色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啊，叶公子这就要走？好罢，我叫齐焱送送您……”叶林峰摆摆手笑道：“大娘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他拉了拉谭叶歌的衣袍：“谭儒，我们走罢。”谭叶歌走得匆忙，急急地行了个礼，便与叶林峰匆匆离去。
黄昏的街道显出一副疲倦的模样，夕阳打在二人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谭叶歌沉默着不发一言，叶林峰也一反往常的活泼，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嘴角下拉。仿佛踏雪归来，面都带霜。谭叶歌见状，心中难免忧虑，刚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开口问？叶府对叶林峰而言，简直就是他童年中挥之不去的痛，准确地说，现在也是。那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道深深的伤口。他到底恨不恨叶府的人，到底怎么看待他的父亲，光凭这两点，自己便一无所知。若是问起，他又如何想呢？自己又哪有什么胆子去伤他一回？
这终究是做不到的。
世人皆笑他孤傲，都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他怎么会不懂？当初一群孩童笑话他没爹时，他又何尝不痛？这种伤的疼痛和他一清二楚，仔细想来，现在叶林峰的心，估计早已痛得死去活来。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那家小小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叶林峰才打破了沉默：“今晚就在这儿住吧。”
谭叶歌无声地看着他去询问房间的价格，又无声地跟他进了客栈。叶林峰与他在伙计的带领下，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房间中放置着两张木榻和几对桌椅。
二人走到榻边坐下，木榻吱呀吱呀地声音划过寂静的房间，伙计退身出去，关上木门，将整个房间置于一个无声的状态。
谭叶歌仍然沉默着不发一言，他没有扭头去看叶林峰，因为他知道，叶林峰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就在他沉默思索的同时，身旁的叶林峰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眼睛缓缓眨巴了几下，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陌生的哀伤：“谭儒，你有话要问，对么？”此时已经夜晚，一缕银白色的月光洒落进屋中，映在实木地板上，好似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一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足矣形容此刻的景象，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的星子闪着微弱的光芒，此刻却愈发显得惨淡无神。
叶林峰那双棕色的眸子显得空洞无神起来，他低下头说道：“你可是想问叶府的事？”谭叶歌点了点头，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叶林峰的眸，等待着他的答复一般，但却听他开口：“叶湫，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强求，他在心中默念着。
“我知你顾虑我的心情，但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叶林峰沉声道。谭叶歌平静地注视着他：“那么我便问了。叶湫，你可有担心过你父亲的安危？”
“不曾。”很冷淡的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冷的气息。
这个答案万万不在谭叶歌的所想之中，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冷漠的答案，以叶林峰的性子，怎会给出如此绝情的回答？谭叶歌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敢开口问。
“谭儒，我这个人爱憎比较分明。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自个儿心中有数。我爹从未好好待过我，我不杀他，也不会管他，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叶林峰看透谭叶歌的心情般，幽幽开口。
此刻的叶林峰褐眸中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和气，唯独剩下阴冷的和刻骨的恨意。他面色阴郁，显得他整个人愈发阴森可怖，谭叶歌心中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样的叶林峰实在让人心生惶恐，谁能想象得出他其实是如此意气风发，不拘小节的开朗少年？他脊背发凉，试探着问道：“那叶湫如此生气是为何故？”叶林峰长长地舒了口气，语气稍为缓和：“我并非生气，不过心中担忧罢了。”
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叶林峰皱了皱眉。谭叶歌一脸认真地倾听着，见他突然皱眉，心中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
叶林峰的目光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道：“听这乌鸦一叫，我更是心凉了。今日孟大娘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爹总是嘴喊着‘大人饶命’之类的话，而且，所有的家仆都一瞬间走光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听他这么一说，谭叶歌的心突然一紧。
没错，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幻觉？而且，一瞬间所有的家仆全部搬离府中，未免太诡异了。两件事分开来看似就很邪乎，两者兼具更是邪门，难道是邪崇作怪？
叶林峰已然知晓他心思，点头道：“不错，是邪崇作怪。而且，阶品不低。”谭叶歌疑惑地道：“你如何得知？能叫人出现幻觉的邪崇阶品有高有低，你怎的这般武断？”话音刚落，他便后悔起来。
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邪崇着实不少，游魄，迷魂甚至一些小鬼。小鬼阶级最低，只占一阶。游魄的阶级分布在二到五阶级，而迷魂的阶级全部在三至六阶以上，八阶以内。八阶以内实力不容小觑，之前孟大娘所描述的叶府老爷，哪是出了幻觉，分明是看到了幻象，才被吓成那般模样。而刚才的那些邪崇之中，能制造出幻象的，只有一个。
迷魂。
三阶至六阶的迷魂实力一般，至多让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比如总觉得自己身处仙都，再不然，把好的看成坏的，坏的看成好的，美的看成丑的，丑的看成美的。
而七阶至八阶的迷魂，则可以制造幻境，进入幻境的人，阶非幻境制造者自己解除幻境，否则一辈子都无法从中走出。每天被困在自己的梦魇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那人被折磨致死。
后者明显要可怕得多，叶府老爷的举止，显然是更像后者的状况，这一看来，这叶府中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头疼。
他长叹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得染上了一丝紧张，他看着叶林峰依旧沉重的脸庞，道：“那么，叶湫有何计划？”
叶林峰道：“明日先去地我府中家仆下落，先找他们问个明白，随后再去叶府看看。”谭叶歌点头答应，但又不禁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住处？”
回应他的是一个略为得意的笑容：“当然知道。”叶林峰道。他从榻上起身走向另一个床榻，翻身躺下，斜倚在床上，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脸，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爽朗。方才那个愁眉不展的他瞬间便烟消云散，谭叶歌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在心中轻轻笑了笑，他也翻身上榻，整理好榻上被襦，半躺在榻上，道：“明天怕是要赶早，今晚早些歇息吧。”叶林峰也躺了下去，二人轻道了声晚安，相继合上双眸。
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惨白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天际，满天星子闪烁着黯淡无神的光。时而微风拂过树梢，沙啦啦响几声，远处乌鸦刺耳的啼声划过寂静压抑的夜。不久后，外面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清晨天刚亮，谭叶歌便醒了，他抒着惺松的双眼，慢慢从床上坐起。叶林峰也悠悠醒来，睁着一双朦胧的眼，无需多言，二人都很是默契地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头发。叶林峰拿出昨日孟大娘给的烧饼，递给谭叶歌一个。草草地用过早膳后，二人清点好装备，随即准备出发。
叶林峰背负塑心，腰间插头吟雪，一身翠绿色的长衣，墨发披散至肩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几分风流。谭叶歌白衣飘飘，墨发如瀑，背负忘忧，无浊插于腰间，一脸冷傲的模样显得他有了几分霸气。与客栈伙计说好后，二人双双出了门。
清晨的街市并不如午后热闹，几家小店不过刚刚开门罢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偶尔会从远处舒心来小贩吆喝的声音。
“城中的清晨，也很不错吧？”就在谭叶歌的目光四处游走之时，叶林峰轻声道。谭叶歌摇头：“不错是不错，可惜维持不长。”叶林峰笑而不语，带着谭叶歌向一条小路行去。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二人来到了一个颇为简陋的小茅屋前。小屋的墙上爬了些许苔藓，本是白色的墙壁此刻却泛着铜一般的颜色。屋檐上的瓦片有些残破，甚至有些地方还缺了几片。小小的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透过门上木板之间的缝隙甚至可以看见屋内惨淡的模样。两人静静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叶林峰方才上前去在门上“叩叩”敲了几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什么人？”
叶林峰与谭叶歌对视一眼，交换了个不可捉摸的眼神，叶林峰扭头道：“请问灵姑娘在吗？”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等候着答复。不久，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孩从屋中走出。女孩一张脸长得白嫩嫩的，一双眼睛颇为有神，梳着两个丸子头，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罢了。
那姑娘盯着叶林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诺诺地开口：“少、少爷？”叶林峰大喜：“阿灵，是我啊。”
阿灵大喜过望，好半天只是笑，什么都没讲。过了一会儿，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她边笑边擦眼泪，哽哽咽咽地道：“少、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叶林峰帮着她把眼泪抹去，道：“阿灵别哭，我现在好好的呢。”
阿灵擦干净了眼泪，甜甜地笑了。叶林峰招手示意谭叶歌过来，谭叶歌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走上前去。叶林峰问道：“阿灵，你们为什么从叶府搬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灵看了一眼叶林峰身旁的谭叶歌，长长地舒了口气，讲道：“就在五天前，老爷开始变得眼神呆滞，口齿不清，有的时候会脸上带着害怕的神色，然后突然调头就跑。我有一次从他面前走过，他便吓得大喊‘大人留我条命在’，飞似地慌忙跳蹿，好生奇怪。”叶林峰与谭叶歌不同得心中“咯噔”一下，但都没有作声。只听得阿灵继续讲道：“大夫人说让我们走，不要跟旁人说起这件事，还说她在家中就足够，于是我们就离开叶府了。”
叶林峰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伸手进腰间钱袋中，抓出一把碎银，递到阿灵手上，道：“阿灵，多谢你。这钱你拿着吧，给自己买些好看的衣服，女孩子家，可不能总穿成这样啊。”阿灵手中捧着银子，眼中泪光闪烁：“谢谢少爷……”
叶林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先走了，有空自会来看你。”阿灵挥挥手，道：“少爷再见！”叶林峰轻轻一笑，与谭叶歌相继离开。
谭叶歌转过头看着叶林峰的脸，发现叶林峰的面部表情十分难看，心下明白叶林峰一定与他一般发现了蹊跷。
如果阿灵所陈述的事情全部属实，那么这句话便有两个很大的疑点：第一，为什么家中所有仆人要因为自家老爷精神出了问题而全部离开并且不可向外人说起？其次，为什么大夫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向外人寻找帮助而是要求独自一人在家中？
卯时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显出一片金灿灿的光斑。此时已是三月末尾了，但这本该温暖的阳光此刻竟透出了刻骨的寒意。谭叶歌的心不禁又沉了几分。本想开口打破沉寂，但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料叶林峰先开了口。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是吗？”
谭叶歌点头表明了他的看法：的确不易。他发觉叶林峰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于是幽幽地道：“叶湫，现在我们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去叶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风云聚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