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山清水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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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樱花瓣登时向两边飞散开来，如同粉色的帘布一瞬间被拉开一般。一白衣少年赫然立在草丛当中，微风拂过，白衣随风舞动，如同天边流云。他身旁的一位绿衣少年，绿色的衣袖也随着微风微微拂动，他笔挺地站于草地中央，如同一棵松树般挺拔。
谭叶歌白衣飘飘，脸上略有笑意。不知是为眼前美景赞叹，还是期待接下来的比试。墨发飞扬，紫眸一反往常的平静，此刻闪着一丝丝激动。叶林峰绿衣舞动，墨发飞舞，褐眸中有波光流动，唇带弧度，他伸手行礼，道：
“谭儒，请。”
谭叶歌回礼一拜，腰间宝剑出鞘三分，他温润一笑，惊得一袭樱花纷纷飘落：“叶湫，领教了。”说罢，一道白光闪过，那剑瞬间出鞘，凌厉的剑锋直逼叶林峰面门。此剑剑柄纯白，乃是上等玄铁筑成，而剑柄则为白玉所制，上面细刻着几根劲竹，刚正不阿，健强有力。剑身雪亮修长，剑锋尖利，周围环绕着丝丝蓝色的剑气，是极品中的上品，千载难逢。谭叶歌手腕微动，纵身一跃，剑锋径直向叶林峰逼去。之间眼前宝剑越来越近，叶林峰连忙侧身躲过，同时右手抽出腰间佩剑。一道绿光闪过，一把剑身翠绿的宝剑剑拦下那来势汹汹的长剑。这宝剑也是上等玄铁打磨而成，无比尖锐，剑锋闪着寒光，剑身边缘有一圈翠玉制成的边框，显得这把剑愈发美观。剑柄乃是和田玉打磨制成，温润无比，拿在手上也不伤手。剑的周身围绕着淡绿的剑气，似是雾般迷离，也是上等的好剑。
这谭叶歌手中剑名为无浊，而这叶林峰手中长剑便是塑心。
这一招被挡，谭叶歌向后跃去，叶林峰见空便提剑上前，双手舞剑，一剑挥去，径直向谭叶歌脸颊处袭来。谭叶歌手握无浊，右手回转，“当”的一声无浊横截塑心，撞出丝丝火花来。谭叶歌手腕用力，将塑心一震，叶林峰虎口一麻，险些脱手，他向后一跃，稳落在草地上，激得花瓣漫天飞舞。叶林峰淡淡的一勾嘴角，稍停留，挥剑而去，谭叶歌也不怠慢，只见剑光闪过塑心直逼他鼻梁而来，赶忙侧身闪过，避开锋芒。不料叶林峰脚下施力，一脚横踢而至，谭叶歌心下发慌，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扫中了膝盖，只觉膝盖处一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满地花瓣登时飞起。他本就身着白衣，沾了这花瓣后，白衣上点着许些淡粉，愈发是显得他肌肤白暂。
叶林峰忙上前扶他，边扶边赔笑：“真是对不住，谭儒你可还好！”“无碍，叶湫，你这一身武艺可真的是好。下了不少功夫吧？”谭叶歌边笑边问。他站起身来，拍落身上的花瓣，又恢复了他昔日一身白衣的模样。叶林峰拱手客气道：“谭儒的武艺也是精湛。”谭叶歌只是微微一笑，但没有说话。
叶林峰看着谭叶歌手中的长剑，只见那剑的剑身因锋利泛着白光，剑身边环绕着隐隐蓝雾，十分可观。他不由问道：“谭儒，此剑何名？”
谭儒偏头看向手中佩剑，道：“你说它么？此剑先前我没想出什么好名字，就随兴叫它无浊了。正好它通体偏白无杂色，这个名字倒也适合。”他低头看向叶林峰的佩剑，问道：“那叶湫的剑可有名字？”
叶林峰左手抚上剑锋，道：“此剑乃我师父赠于我的生辰礼物。名为塑心，是你望我收敛顽心，塑造清心，故名为塑心。”谭叶歌惊叹：“好名字！”
叶林峰一撩后摆席地而坐，道：“坐下说话，打了半天可也累了。”谭叶歌也随他坐下。微风拂过，樱花瓣四处飞舞，如一场粉色大雨。二人的身影渐渐有些隐去。
叶林峰伸手接住一片快要落地的花瓣，他微阖双眸，褐眸中说不清是何等神情。他将花瓣用两根手指捏起，随手把玩着，谭叶歌注视了他一会儿，便扭开头向另别处看去。半晌，才听到叶林峰悠悠开口：“谭儒，有一把剑，不知你听没听过？”谭儒挑了挑秀眉，道：“请讲。”
叶林峰的眼神略暗了暗，但还是保持着一副温雅的笑容，悠悠开口：“谭儒可听过‘弑天剑’？”谭叶歌心中惊奇，连忙问：“没听过。此剑为何名为‘弑天’？好生凶残的一个名字。”叶林峰道：“这剑本是十年前一位魔修所留下，此剑剑柄染黑如墨，剑身雪亮，但剑身中央有一块打磨极为精致的血玉。周身剑气乃黑红一片，血中带墨，墨中带血，极为邪气。”他顿了顿，看着谭叶歌愈发惊异的脸，继续讲述，“此剑下亡魂无数，不光是因为操失它的人厉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剑上曾沾过它的主人的血，导致内部剑气极为邪乎，戾气很重，还掺杂了怨气，于是这剑气逐渐提升了能力，化作剑灵，从而煞气更重，杀人于无形。“他稍停下来，喘口气，看着谭叶歌的紫眸一点点收缩。
“这、这……”谭叶歌惊得说不出话，“竟然有这般邪物，那为何人们不将其铲除？难道容它危害人间？”
“正因为此剑过于邪恶，剑灵又很强大，所以人们不敢靠近。如果想要磨灭此剑的煞气，需一位修为极高且内心清澈如水的人才能够做到。”叶林峰平静地补充，“然而，十年前那剑却突然消失，他的主人也灰飞烟灭，从此再无消息了。”
谭叶歌追问：“那么，那位大魔修名号是？”叶林峰摇头：“名我不知但只知世人称他‘狂天尊’。看来也是个厉害人物。”他终于讲述完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谭叶歌问道：“那么，叶湫修为如何？”叶林峰道：“我一来有幸拜师，是父便教我凝气。凝气学成后既可使用些法术，虽然当初顽心大，但还是比较用功。现在修为，也不过八阶。”
修为大小分为九阶。一至三阶为初级，四至六阶为中级，七至九阶则为高级。谭叶歌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少年心中暗自惊讶。
年纪不大便是八阶修为，这实力也太逆天了吧？当初你怎么会让你爹捅成那般模样啊？谭叶歌心中莫名地生出一小团疑云，但很快便烟消云散。都是过去事了，何必纠结呢？
他开口道：“八阶修为，叶湫，你好生厉害啊！”叶林峰笑道：“谭儒的修为也有七阶了吧？何必谦虚？”
谭叶歌摇头：“七阶不足挂齿。”他修练九年才到达七阶，已经不大容易。但这小石潭四周淤青，景色优美，这才为他提供了良好的修练环境。潭中水清冷得有些刺骨，人坐在水中修练即可修为大涨，当初他突破七阶正是因为他在这潭中呆了整整三日，不吃不喝，第三日时便修为暴涨，径直突破了七阶。比起叶林峰而言，他可是幸运了不少。
世人以为他不过是个隐士，殊不知他修为也高出常人一等。谭叶歌由于常在潭水中修行，所以体质较寒，灵气自然也是水属系了。正好他本人一般，冰清玉洁，不容玷污。
不过七阶修为，就算是环境条件再好又岂是常人随随便便就达到的？
叶林峰道：“谭儒，咱们不妨赤手空拳来一场罢？”方才还端正坐地谭叶歌听得这话，登时一跃而起：“好，咱们再一比过。”他轻拍衣袖，做了个“请”的姿势。叶林峰如同得到号令般，直接劈向谭叶歌肩部。
谭叶歌下腰躲开，叶林峰打了个空，又一掌挥来，谭叶歌双手上前，往他腕上一扣，随后下身用力，一脚扫去，震起一排樱花瓣。叶林峰纵身一跃，避开攻击，手腕用力，挣开禁锢，谭叶歌双腿一蹬，向前奔去，不料叶林峰抓住他衣角，向后一拽，谭叶歌重心不稳，身子一歪，速度便慢了许多，他暗叫不妙，刚想转身迎战，却被叶林峰死死扣住双手，再动弹不得。奈何他想要奋力挣扎，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他不由道：“叶湫，你赢了，快放开我。”叶林峰扣住他穴位的手一松，笑道：“好”。他放开谭叶歌，将手活动活动，一脸笑意地夸赞：“谭儒身手不错。”谭儒正活动了一下手腕，听得此话，他望着对面那人儿道：“叶湫也太抬举我了。”叶林峰静静地看着笑得如此开怀的他，嘴角上扬。
这天下，怕是只有你一人能够活得如此纯真无害。
如今，天下纷乱，皇帝昏庸，宫朝腐败，百姓生活艰苦，时而有山贼前来捣乱。你离开这尘世，也好。
太阳已过中天，现在已然接近未时。谭叶歌随手整理了一下秀发，望望太阳，转过身去拽了拽叶林峰的衣袖：“叶湫，该回去了。”叶林峰看上去有些不舍，但他仍是笑呵呵地道：“好，听你的。”谭叶歌看着叶林峰那略带委屈的脸，噗呲一笑，哄孩子般地道：“下次再来便是。”见那人脸上又有了喜色，谭叶歌心中莫名地有些温暖。
原来，与人交往是这么开心。
多少年没与人来往了这种快乐似乎早已离他而去。而现在，眼前这人，却给他带来了这早就遗失的情感。这样，似乎也很好。
天空湛蓝，空气清新，微风时起，青草离离。如此美丽的景色，衬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景。时而飘着几片樱花瓣，似是为二人送行，又似是留恋。
小屋中泛着淡淡的檀香，香气淡雅，叫人身心愉悦，再无忧愁。谭叶歌推门而入，便闻到一阵清香，心情本就大好，现在是愈发舒心。叶林峰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头脑瞬间清醒不少，耳目清明，心情舒畅。他不禁赞叹一声，踏进屋内，四处张望，想找到香气来源，奈何他张望一圈也不曾看见任何类似香炉的物事，不免有些沮丧。
谭叶歌手中抱着望忧悠悠而至，他撩起后摆坐在靠叶林峰最近的窗下，将琴横放膝上，伸手欲要弹奏。叶林峰也从腰间抽出玉箫，准备一齐奏乐。谭叶歌看向那只玉箫，那箫由玉打磨而成，温润无比，做工细腻，色泽明亮很是好看。他不由得淡淡问了一声：“这箫，叫做什么？”
叶林峰转着那玉箫，毫不在意地道：“它么？我当初看它通体雪白，便叫‘吹雪’咯。”
谭叶歌“噗”的一笑。吹雪？把他当孩童哄么？他轻轻启唇，声音还是带着笑意：“叶湫，你骗我。这箫怎么可能叫这名？想必是这箫的名中有一个‘雪’字罢”叶林峰脸上一红，被说中的他不免惊奇，但更多的是好奇和窘迫，他问道：“如何晓得？”
“所有乐器的名字中是不可以带上演奏这类乐器的动词的，这一点叶湫你会不清楚吗？箫的演奏方式自然就是吹，那么箫的名字中就自然不能再有这么一个词了。”谭叶歌沉着地分析着，但随后得意地一勾嘴角，“叶湫，你这是把我当孩子哄啊。”
叶林峰哈哈大笑了一会，然后拍手叫好：“精彩！精彩！”他一阵感叹，道：“我这箫确实名中有一个‘雪’字。这箫的名字便是‘吟雪’。”谭叶歌静静地道：“瑞雪兆丰年，这名字甚好。”
叶林峰呵呵一笑，笑音轻快：“知我者莫若谭儒也。的确是这个意思。”谭儒微微一笑，声音染上几分顽皮：“我还不了解你，这家秋么！”活落，二人相视一眼，突然都开怀大笑起来。
笑过，叶林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竟是又升起想要在户外观景的想法。这也不怨他，谁叫他生性就贪玩好事，要怪，还是怪他爹去吧。他提议道：“谭儒，我们去水潭边演奏罢。那里风景大好，边奏乐边赏景，岂不美哉？”谭儒本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眼神有些开心地望着叶林峰，很是赞同地道：“好主意！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叶林峰很是得意的一点头，起身向门奔去，谭叶歌也抱琴随后跟去，边走边叫道：“叶湫你可慢点！”见那人跑的飞快，不由得也加快了步伐，最后小跑起来。
石潭中的水仍旧清冽，潭上隐隐有些雾气，显得那水潭愈发仙气缭绕。水中的鱼儿呆呆地停在水中，一动不动。色彩斑谰很是好看。但刚有人至于水潭边，向下望去，那鱼儿瞬间像受惊了般猛地远去，不一会儿又从远方游回，机敏地在岸边窜来窜去，总是叫人抓不住，这正是应证了柳宗元那句：“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于游者相乐。”
二人先后来到潭边，见到这番景象，都不自禁地吟颂起来，正是那《小石潭记》中所写：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语毕，谭叶歌便抱琴席地而坐，一撩琴弦，撩出一段清脆的琴声。叶林峰发出一声不知是感慨还是忧虑的叹息，潭叶歌发觉，抬头望着他，好奇道：
“此处景色大好，正合你意，叹气是为何故？”
叶林峰双手环抱，望着潭中的游鱼，又盯着远方的天空喃喃道：“当年柳宗元曾来到过这里，写下《小石潭记》，那文中描写的景色好生优美，我甚为喜欢，总想去看看这绝美景色，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在这潭水边观赏风景，实在是无法言喻此望的心情。”他弯腰伸手去触碰那潭水，轻轻搅动几下，那鱼儿都惊得飞速游开。只听他继续道：“但是我仍是不安的。”
谭叶歌奇道：“何故？”叶林峰摇摇头：“只是怕要是哪天这景色被人毁了可怎么办？”他看着谭叶歌，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却不料谭叶歌竟悠悠地道：“最好不要有那一天。但要是那一天真来了，也不可强求了。”叶林峰看着谭叶歌平静的面容，无奈一笑，是了，当那一天真的来了，单凭你我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挽回？还不如顺其自然吧。他这般思索着，双手不觉地将那玉箫放到了嘴边，缓缓吹奏起来。箫声圆润婉转，但却带着些许悲凉。谭叶歌伸手一撩，琴弦拨动，铮铮琴声随即响起，穿彻竹林，四处回荡。如得到了号令一般，二人同时奏起一曲《清心诀》，一箫一琴同时演奏，声音悠扬，舒心去甚远，在小石潭上空久久回旋，透出一种清冷和淡雅。
手指停放在琴弦上，谭叶歌结束了最后一个音节，他缓缓将微闭上的紫眸睁开，又恢复了那往日那副脱俗清冷的模样。那双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琴上，一动不动。乌发随着吹来的微风飘动，像是一条蜿蜒的墨色河流。一旁的叶林峰褐眸中染上一丝担忧：“怎的了？”谭叶歌微微摇头，表示没事。叶林峰将玉箫插回腰间，默默地伫立了一会儿，面色有些沉着。他抬头观望湛蓝的天空，轻轻地道：“谭儒，自从你住在这儿后，可有回过城中么？”
“有过一次。”谭叶歌道：“那一次回去买了些被褥和一些种子，后来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叶林峰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开口。但他最终仍然是启唇询问道：“谭儒，你可愿与我一同去城里一段时间么？”他对上谭儒那惊讶的眸子，突然禁了声。
“叶湫，这是为何？”满脸的不情愿，谭叶歌略微嫌弃的问道。叶林峰摇头：“城中百姓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安康的。”见谭叶歌一脸厌烦，叶林峰解释：“其实我们叶府也在城中，父亲和几个兄弟出门总会欺压那些百姓，每次我只能等他们走后才可以去慰问他们。况且，除了叶府十分嚣张，狂妄，还有其他许多王府中的少爷们，也爱这么做来着。”听到这里，谭叶歌眉头一皱，很是厌恶地开口：“哼，那王府中的人也不该霸道。”叶林峰点点头：“当时我还能去慰问一下百姓们，可现在我不在了，他们必然生活又该成以前的样子了。”他神色黯淡，头低垂着，恨恨地道：“我真想有那么一瞬能让所有百姓过上好日子啊。”
他面色凝重，眼神哀怨，着实也不是在说假话，谭叶歌的眉头略略展开来，思忖了一会，半晌，他抱着琴站起，叫住叶林峰：“叶湫即如此关心，那我便随你去罢。”他看着叶湫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和欲要发问的嘴，补充道：“真的，没开玩笑。”
叶林峰激动得一会儿坐下又一地儿站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地说出一句话来：“那……你呢？你不爱与人来往，那你怎么办？”谭叶歌牵动嘴角，清冷地一笑：“我不与旁人说话便是了，不必担心。”
叶林峰心下欢喜，急忙问道：
“明天就出发？”
“嗯。”
“此话当真？”
“当真。”
“太好了谭儒！”叶林峰欢呼雀跃，脸上再无先前的愁容，“谭儒，我们准备些钱财和衣物，明早便进城，可好？”谭叶歌一脸无奈地看着那无比激动，在他面前止不住讲话地叶林峰，扶额笑了笑。他拖着琴。看看天色，侧头看向叶林峰，问道：“不继续吹了吧？那进屋了。”叶林峰开心地重重点了点头，跟在谭叶歌身后向房子走去，表情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他一路在谭叶歌身后跟着，心中无比欣喜，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都是甜的，但是，他并未留意到，谭叶歌插在腰间的无浊，竟闪着一种异样的寒光。
“桀桀桀，很快就到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山清水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