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群妖怪》青桐木

12、第12章 除邪

　　江鲢：“好了，今天十八号了，刘师父保护了小宝两天，今天要轮到你们来保护他，接下来你们要听我的。”

　　按照江鲢的安排，赵家人今天不能住在小宝家里，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赵大伯家凑合过一天，小宝今天必须在大伯家待着，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能让他出来。水鬼无法离开水里，江鲢想先去看看赵小宝家的房子，再决定由谁去逮这个水鬼。

　　江鲢处理问题的速度很快，看地出来是个老手。

　　牧寒尚未不清楚为什么赵家人不能待在家里，房子又会有什么问题，江鲢解释道：“11年的时候，这家人的房子出了三桩怪事”，江鲢带着牧寒二人赶往小宝家，路上说道：“第一桩怪事就是他家猪圈里一头母猪生下一头类似于象的怪胎。”

　　牧寒：“象？这怎么可能？”

　　江鲢：“生下来很快就死了，没多久，这家主人做梦梦见猪食槽下面有块金子，第二天果然在猪食槽底下挖到了金子，但是这金子一挖出来，全家人精神都变差，每天跟梦游一样，后来这块金子被我画上符咒，沉到了江里，家里人的身体才好转。”

　　“11年后半年，他们家田里的牛产崽，你们猜生下来的是什么？”

　　宋豚已经猜到了一二：“不会是麒麟吧？”

　　江鲢点头：“就是麒麟，当然，生下来也是很快就死了，当年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他家房顶的檐角兽困住了一条龙，龙的上半身在云层里看不见，下半身被锁在屋顶檐角兽的方位，不管怎么动就是无法离开。”

　　江鲢怕牧寒不知道檐角兽是什么东西，解释道：“农村的房子屋檐两头都会造个兽头，那玩意就是檐角兽。”

　　牧寒道：“民间有传说，龙性淫，与猪交合生象，与牛交合生麒麟，真正的龙野合生下来的崽子不会这么弱，这是头病龙吧？”

　　江鲢：“要么就是头化龙没成功的蛇，不然怎么可能被檐角兽困住。”

　　牧寒：“后来怎么样了？”

　　江鲢：“那条龙被困了半天，到了下午云层变厚，开始下大雨，它才脱身。”

　　牧寒：“看来这家人那房子盖的不是地方，等今天这事情过去，大鲢子你得劝他们搬家。而且赵小宝他奶奶铁定有问题，我刚才就看到一团人形的黑气一直跟着赵小宝，江鲢你贴了符也没用。”

　　江鲢：“他们家这个奶奶我听人说起过，是个非常自私的人，怎么，牧先生，你刚才看见她跟在小孩子后面？”

　　牧寒点头：“不错，正常人魂魄不会离体的，赵小宝他奶奶能跟在小孩后面，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

　　到了赵小宝家，江鲢跟宋豚二人跳下车，却见牧寒待在车上一动不动，宋豚：“牧寒你怎么了？下车啊。”

　　牧寒瞪着小宝家房子：“我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能量流这么乱的地界。”

　　宋豚：“反正我们又看不到，你跟我们说说呗，看见什么了。”

　　牧寒：“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反正这里的地磁场乱七八糟，他们家房子那里的空间有很多漩涡，颜色不一样，中间一个黑色的漩涡，旁边有紫色的，橙色的，还有七彩的，这些漩涡在移动，但都不会移动出他家房子以外的范围。”

　　宋豚：“毕竟是能困住病龙的地界，邪门地很，好了，我们进去吧。”

　　牧寒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要神经衰弱了，赵小宝家家门开着，宋豚江鲢二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牧寒又站着不动了。

　　宋豚无奈：“哥你又怎么了？”

　　牧寒强迫自己抬头不看上面：“房梁是不是有个挂钩？”

　　江鲢：“对，这种挂钩在乡下很常见的，农村人会把腊鱼腊肉挂在房梁上过冬。”

　　牧寒快哭了：“我怎么看到那上面挂了个人？这个人穿的好像是清朝的衣服，我去，我心脏受不了了。”

　　宋豚来了兴致：“牧寒大神也有不淡定的时候？”

　　牧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往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可以做到心无波澜，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这几天也会觉得怕怕的，难道是被宋豚这个怂货感染了？或者是因为碰到了陆野？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需要再独自面对这些玩意了，而人一旦有了依赖就会开始懈怠。

　　宋豚没只顾着自己找乐子，从包里翻出一小包香灰，打开，向上洒去：“这些可都是大庙里受了百年以上供奉的香灰，驱魔辟邪有奇效，嘿嘿，老子今天带了不少，终于派上用场了，牧寒，你再看看，现在那玩意还在不在？”

　　牧寒松了口气：“不在了。”

　　江鲢：“他们赵家每隔三年就有一个小辈去世，死亡日期都一样，这一定是家族里有人用秘术夺命，牧寒，这种秘术其实跟九龙葬凤之局有点像，必须将受害人的生辰以及沾了受害人血气的东西埋在房子底下，你找找看。”

　　对于牧寒来说，找到这样一处所在，不是什么难事情。

　　房子的西南角就有一团黑气，不像那些彩色的磁场漩涡到处移动，那团黑气一直杵在那里，牧寒跟宋豚两人找到铁锹开始挖，挖了约莫有半米深，找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牧寒戴上手套刚拿出这个小瓷瓶，门外就响起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团黑影不要命地冲了过来，想抢牧寒手上的小瓷瓶，被宋豚一个铁锹拍倒，倒在地上扭曲成了一团。

　　宋豚低头：“这一团是什么玩意？”

　　牧寒：“是个人。”

　　宋豚一吓：“真是个人？人居然能跳这么高？还好我刚才力道不大。”

　　牧寒警觉地后退：“小心，是个老东西，她还没晕过去。”

　　倒在地上的人骤然暴起，跳了将近两米高，又伸手来抢瓷瓶，牧寒从未见过哪个老年人的弹跳力如此惊人，宋豚瞪大了眼睛，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而过，一挥手又是一铲子，这一铲子力道不轻，这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宋豚蹲下身，铁锹抵在这人的身上：“乖乖，哪里来的老妖婆？”

　　牧寒急忙打开瓷瓶，里面是一个小木人，一包用红纸包着的头发，牧寒掏出打火机直接点了，地上的“老妖婆”又是一阵惨嚎。

　　这老太婆第一眼看上去以为在笑，细看才知道不是，她的眼睛天生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只能看到黑色的眼珠子，有些瘆人，宋豚两人都发现了异常，“老妖婆”岁数很大了，脸上不少褶子，皮肤也松弛，奇怪的是脖子手臂上的肤色却像少女一样洁白细腻。

　　宋豚意识到这一定是赵小宝那个奶奶，不由怒从心头起，对准了老太婆脑袋又是一铲子：“MD这些混账事情都是你干的吧？夺自己孙子的命给你个老不死的续命，哼，我告诉你，你死了肯定下地狱。”

　　宋豚想直接一铲子结果了这个老太婆，反正按理说，她在许多年前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多年便宜了她。

　　牧寒：“等等，喂，你说说，是谁告诉你这个法子的？说出来，兴许我们能找到别的法子让你继续活下去。”

　　一听到自己还能活，原本躺在地上挺尸的老太婆立马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牧寒的手臂，却又被一道淡紫色的光圈弹开，被弹开后这老太婆就开始干嚎，牧寒二人脸上都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这、这不是我做的啊！有人、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这样，有人陷害我，您看看我这个样子，我就一个老太婆，我能干什么坏事啊！”

　　牧寒不耐烦道：“行了，你闭嘴，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我见多了，再不说实话，我就割了你喉咙。”

　　兴许是牧寒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漠凶狠震住了这个老东西，老太婆停止了干嚎，说道：“每隔三年，八月十六号凌晨两点，都会有个穿白衣服的道姑敲我家窗户，给我这个小瓷瓶子，只要随便找快死孩子的生辰写上去，再放进去这孩子的头发或者血肉，我就能再活三年。”

　　宋豚简直一句都不想听，几次想直接一铲子削断这个老太婆的脑袋，又强行忍了下来。

　　牧寒的眼睛更冷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再说一句假话，每说一个字，我就砍你一次。”

　　老太婆抖抖索索道：“不、不是快死的小孩子，那个道姑说，必须是运气正盛，身体健康的小孩，而且，最好是家族内部的。”

　　牧寒怒道：“所以你他妈就对自己的孙子下手？接连杀了两个？”

　　宋豚冷笑：“恐怕不止吧，我看你个老不死的起码续命了十几年，”，宋豚扔掉铁锹，从包里抽出一把折叠西瓜刀，一刀插进了老太婆旁边地上：“说，到底几个？”

　　老太婆被一吓，急忙说了出来：“八、八个，总共、总共就八个！”

　　牧寒：“‘就’？你居然说‘就八个’？嫌自己害人害得不够多是吧？你真该被凌迟！”

　　“喝呀！凌迟！”

　　牧寒宋豚二人被吓了一跳，只见老太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牛头，一个马面。

　　宋豚揉了揉眼睛，讷讷道：“牧先生，你看见没？我是眼花了吗？”

　　牧寒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见了两个来自阴间的鬼差。

　　地上的老太婆已经断气了，尸体完整，灵魂被挑了出来，此刻被牛头一棒子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老东西的灵魂看上去相当丑陋，没有人类的形状，倒像是一条漆黑的大鼻涕虫。

　　牛头似乎非常气愤：“喝呀喝呀！小哥哥说的没错，就是该凌迟！凌迟！喝呀！”

　　每喝呀一声，牛头就给了地上老太婆的灵魂一棒子，一会儿功夫，黑色灵魂上就破了十几个洞口，痛苦地缩成一团。

　　牧寒也愣住了，对义愤填膺的牛头问道：“咳，打扰了，请问阁下说的小哥哥是我吗？”

　　牛头气冲冲地一扬头：“对！说的就是你！怎样哦！”

　　牧寒有些尴尬地笑笑，双手摆摆：“不，不怎样，您忙，您忙。”

　　牛头气哼哼地收回锁魂棒，站在一边的马面及时扔出了套魂链，这一扔出去，两位鬼差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两个人能看见他们？竟、然、能、看见他们？！

　　糟糕，他俩刚才情绪一激动，忘了贴隐身符了！

　　普通人不会看见他们，但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一条是来自宋朝的老河豚妖，一个是自带紫金之气的奇人，不贴隐身符是会被看见的呀！

　　完了，被非阴间人员看见自己的本尊，本月绩效考核起码扣二十分，折算成工资那可是整整一千大洋！更不消说他刚才好像还冲一个凡人吼了一句，完蛋，单是服务态度恶劣这一条，是会被公司直接拉黑，严重的话可能还要回家反省一个月。

　　一千块钱没有了。

　　一千块钱没有了……

　　基础工资的六分之一飞走了，说好的法式大餐泡汤了，牛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双手握着锁魂棒，石化在了原地。

　　马面的心脏也在抽搐，踹了已经石化的同伴一脚，委屈道：“都怪你，师父当年怎么教导我们的，遇事千万不能急躁，不能冲动，这个老太婆今天铁定要死掉的嘛，你说你半路上瞎往上凑什么凑，一着急，隐身符都忘了贴，唉，我也是晕了头了，智障真的会传染，现在可咋办？”

　　牛头缓缓地低下头，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悔恨的泪水：“我的钱……前面有条河，不如我们跳一跳？”

　　牧寒看懂了两位阴间鬼差的悲伤，用唇语对宋豚说道：“这俩哥们要跳江？咱得帮他们一把，千万别把咱干阴差的兄弟给逼跳河。”

　　宋豚立即心领神会，拿起铁锹挖了一铁锹的土，假装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咦，这里怎么躺着个人？”

　　牧寒惊讶道：“是啊，好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没有人哎。”

　　宋豚：“走走，咱们赶紧告诉江鲢去，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具尸体，真是太奇怪了。”

　　牧寒：“是啊，好奇怪，真是煞风景，本来今天天气这么明媚。”

　　天空阴阴的，一只乌鸦嘎嘎叫着从树上飞走，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转小雨。

　　牛头马面心领神会，迅速贴上了隐身符，两个鬼差就这么隐形了。

　　宋豚也感慨道：“是啊，多好的天气，超凉爽，太适合出门郊游了。”

　　江鲢从房子里走出来，神情有些疲惫，见牧寒两人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态，奇怪道：“你俩嘀咕什么呢？今天要下雨，天气好什么？快过来帮忙，这里的地磁场太奇葩，我一个人搞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