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春又来》迷迭儿

3、重归旧好

　　这是小城最好的一所高中，也是高考的考点之一。灰白色相间的建筑在雨幕下显得有些压抑，考场里传来笔尖摩擦纸的“沙沙”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时间一点点流逝，交卷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起身收卷。
　　利宴在门口回望这个教室，眼泪顺着睫毛滴在了手背上，滑落在地板上。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利宴的肩膀上，吓得他一哆嗦。
　　茗妍：“我们和好吧。”
　　利宴转过身，灿烂的笑容遮挡不住眼底的哀伤，眼镜上残余的泪痕出卖了他的心。

　　街道的霓虹灯暧昧地拥抱着这条小吃街，火锅店人声鼎沸。利宴和茗妍吃得有些撑，瘫在座位上。
　　利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茗妍：“嘿，就冲着你和你哥这相似的外表，我都会理你这个傻瓜。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毕业后去哪呢。”
　　利宴：“家里安排我去美国纽约上大学，学习企业管理。”
　　茗妍：“这……这不是利玮哥的梦想吗？”
　　茗妍咬着嘴唇低下头，眼泪滴在装着蜜桃汁的玻璃杯里，漾起道道粉色的水纹。利宴从餐桌的抽屉里拿出餐巾纸，悄悄放在了茗妍的手边。
　　利宴：“妍儿，你……还好吗？”
　　茗妍：“我好吗？谢谢你。利玮哥走后好久没有人这么问我了。对了，你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被关在监狱里吗？”
　　利宴：“我知道的，都过去了，茗妍你不要瞎想了。”
　　茗妍冷冷地盯着翻腾的火锅，雾气蒸腾向上。

　　茗妍的回忆。
　　窗外的人工池塘传来阵阵蛙鸣，幼年时的茗妍在小床上睡觉，迷迷糊糊间听见父母的房间里传来声响。茗妍轻轻地走到了父母的房间，从门缝里看见睡在床上血泊中的爸爸和地板上带着血迹的刀。茗妍鬼使神差地打开门，望着父母房间里的镜子，拿着安眠药的妈妈突然出现在镜中。妈妈一把抱住茗妍，抚摸着她的背，崩溃到大哭，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妈妈：“妍儿，你爸他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茗妍眼前一黑，在妈妈的怀里晕了过去。

　　茗妍说完，嘴角浅浅一笑，现出两个美丽的梨涡。利宴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茗妍，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却只是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茗妍：“我永远忘记不了我爸那双瞳孔放大的眼睛，和我妈哆嗦的双手。后来因为你和利玮哥的强烈要求，叔叔阿姨便收留了我，那一年我12岁。”
　　利宴欲抱茗妍，茗妍退了半步。利宴往地上看，尴尬地笑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心形折纸，递到了茗妍的手上。
　　利宴：“请你一定要到了Z大再打开这张折纸，很遗憾到时候我不能去车站送你，明天我就要和父母飞去纽约了，钟姨在家里会照料好一切的。
　　茗妍：“Keep in touch!”
　　利宴：“你个小妮子，又不是你出国，在我面前拽什么洋文！”
　　茗妍和利宴开始在深夜的街道打闹起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人行的日子，但时光是怎样划过了他们的肌肤，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