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情殇》百叶草

99、所谓爱情

　　“哈哈哈……”十二阿哥大笑，笑得留下了眼泪，她说得对，全部都比不过，爱情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人内心割舍不了的一份情感。她不知道的是，十二阿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放弃湘桐的理由，这些理由够了，这些理由够了！

　　春日有些凉，十二阿哥感染了风寒，病倒了。管氏受了伤，照顾十二阿哥的差事就落到了方氏的头上。她一身粉衣，娇媚至极，即使生了三子，仍看不出半分，手捧着漆黑的液体，踏着莲步，款款而至，娇嗲道：“爷，喝药了。”
　　十二阿哥在被窝里未动，屋子就只有两人，她轻轻地把药放在案头，娇羞地解了粉色衣衫上的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笑道：“爷，妾身服侍您喝药。”慢慢掀开金丝被褥，素手抚上十二爷的俊脸，拿陶瓷汤匙，舀了半个汤匙的黑色液体，淡淡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开。

　　汤匙放到十二阿哥唇边，他突然睁开威严带着犀利的眸子，右手掐住她的脖子，瞪着她：“贱人，你竟敢谋杀亲夫。”
　　汤匙连同黑色的液体掉落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方氏掰开十二阿哥的手，吃力地张嘴：“爷……冤枉，妾、身……冤枉。”

　　“还敢喊冤，我就让你死得明白。”手猛地松开，方氏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十二阿哥，领子露出的春光让十二阿哥居高临下，一览无遗：“爷……是不是姐姐说了什么，让您误会妾身，妾身冤枉。”
　　十二阿哥一脚把她踹开，厌恶地不再看她一眼，双击手掌，两个侍卫压着一个强壮的男子推门而进。方氏脸色惨白，那男子贪婪地盯着她胸部。十二阿哥冷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动色心。打。”

　　侍卫听令行事，拳头招呼，男子不禁打，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喊着求饶，看向方氏的眸子也不再色眯眯：“爷，饶命，饶命，我是个郎中，都是这个女人让我下毒害她的死鬼丈夫，她说她的丈夫日日风流不归家，还毒打她和她三个孩子，这毒本不是致命的毒药，是过了力的春药，春风一度后，男子无声无息地就去了。”指着方氏，信誓旦旦：“是她勾引的我。”
　　十二阿哥对她又是一脚：“你还有何话说？”

　　“妾身无话可说，可是妾身除了今日从未对不住十二爷，也未与那男子苟且，妾身的孩子都是无辜的，请爷善待他们。”
　　“好个没有对不住十二爷。”管氏从屏风后款款而至，跪地道：“请爷给弘是做主，他小小年纪没了额娘，着实可怜，好好的孩子也去了，请爷给弘是讨回公道。”
　　方氏如同晴天霹雳，咬牙道：“贱人，你陷害我？”

　　管氏瞥了她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曾经也有孩子，只是误食了红花，孩子尚在胎中就去了，她体弱，阴寒，至今未曾有孕。
　　方氏闭上眸子，事到如今，也唯有一法子保全自己的孩子。磕了三个响头：“请十二爷善待我们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她冲到柱子前，‘砰’地一声，血花四溅。
　　十二阿哥慢慢闭上清冷的眸子，跌坐到床上：“来人，请大夫。”

　　满园的梅花又成了光秃秃的梅花，昔月站着梅花树下，淡淡地折一枝梅花枝，弘是，我听说，你阿玛给你报仇了，你就安心地投胎吧！
　　猴儿笑嘻嘻地跑来：“小姐，年大哥来了。”
　　昔月置若未闻：“与我何干？”
　　猴儿轻轻摇晃昔月的胳膊：“求小姐了，让我去看上一眼，就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还看什么看？”

　　猴儿俏脸一红，松了她的胳膊，拧着绣帕：“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
　　“快点回来。”
　　“是小姐。”
　　描翠皱眉：“还没嫁人呢！老是这样。”
　　昔月淡淡地道：“随她吧！”心里对猴儿有点儿羡慕，她真心希望那两人能修成正果。

　　十二阿哥和年希尧在正厅谈话，他眸子总有些哀愁。猴儿躲在院子外不敢多看，闷闷不乐地回了梅花小筑。
　　小笑子只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猴子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小笑子躲到昔月身后，做鬼脸。猴儿恼怒，又不敢不顾规矩。昔月懒洋洋地伸懒腰：“你的年大哥回去了？”小笑子在昔月身后搭话：“肯定是看见她就跑了。”

　　“才不是呢！年大哥与十二阿哥在谈正事，我怕被人看见，说小姐坏话，就回来了。又想着年大哥怎么不开心，想着想着我就不开心了。”
　　“你这猪脑子就甭琢磨了，反正想的跟真想总是不一样，想了也白想。”
　　“小笑子，你是皮痒了。”猴儿扬扬拳头，小笑子缩缩脖子，麻利地开溜。

　　昔月拉着猴儿肥大的手：“四阿哥要娶侧福晋了。”
　　猴儿想了想，点点头：“是啊，这事我知道，年小姐过了年就病了，身子一直没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太医都看了，都不起作用。”
　　昔月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若是嫁给不爱的人，你也不会开心吧！”

　　猴儿恍若大悟，年湘桐嫁给不爱的人，思忧成疾。年希尧心疼妹妹，所以不开心，若是四阿哥取消婚礼，那么岂不是皆大欢喜。猴儿摸摸昔月光滑的小手，笑呵呵地道：“小姐人好，手也好看。”又跑出了梅花小筑，回头：“我刚刚听说四阿哥去倚雪楼了，这会儿肯定要回府了，那就一定要经过这儿，我去拦住，让他取消婚事。”
　　“回来。”昔月还未喊出喉咙，她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胖胖的身体怎么跑得怎么快。

　　四阿哥喜怒无常，若是猴儿惹了他，只怕小命休矣，昔月提着裙摆，匆匆跑去大门，正巧看见猴儿拦住了四阿哥的软轿。
　　昔月恨不得手里有一个板砖，可以立刻去拍倒她。

　　猴儿跪在四阿哥软轿前，磕头：“奴婢是昔月的奴婢，求见四阿哥。”
　　四阿哥本听到侍卫说有个肥胖的女人拦轿，心生不悦，听她说是昔月的人，莫非是昔月找他。掀开轿帘，尖锐的鹰眸恰好见到不远处的昔月。

　　“奴婢……”猴儿还想开口，昔月跑来，顾不得头上歪了的发髻，一把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瞪着她：“闭嘴。”猴儿委屈地点头。昔月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跪到四阿哥轿子面前：“奴婢惊扰四阿哥，求责罚。”
　　四阿哥眸子深邃，漆黑如墨，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有何事？”
　　昔月掐手心：“奴婢认错轿子了。”
　　“可你的婢女怎么说，要求见我？”
　　昔月狠狠地瞪了猴儿一眼：“奴婢多日未见四阿哥，甚为想念。”
　　“既然如此，我纳你入府吧！”

　　昔月猛地抬头，见四阿哥神色未变，不像说笑：“奴婢多谢四阿哥厚爱，奴婢配不上四阿哥，实在是不敢玷污四阿哥的眼睛。”
　　“那去我身边做个粗实的婢女吧！既能成全你一番爱慕之心，又不污我的眼睛。”
　　昔月内心呐喊，我有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受苦？我傻吗？面上表情不变：“年姐姐待奴婢如同亲姐妹，她如今忧思成疾，不宜过早成亲，不知能否……”
　　他淡淡地打断了昔月的话：“你是想让我抗旨不遵吗？”

　　昔月低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四阿哥放下了帘子，轿子被侍卫抬起，健步如飞。
　　猴儿浑身冒着冷汗，她刚脑子发热，居然忘记了眼前的人可是那个煞气最重的四阿哥：“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婚事是皇上赐的，若是我……”缩缩脖子：“一百条命都不够砍。”

　　“嗯。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昔月任由猴儿扶起：“你的年大哥出来了，还不躲起来，万一让他看见你的蠢，不娶了，我怎么卖钱？”
　　猴儿笑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心。”寻了个好地方，拼命地缩头，年希尧迈出朱红色的大门，昔月微笑：“年大哥。”

　　年希尧苦笑，左顾右盼：“猴儿不在吧？”
　　“年大哥是希望她在？还是不希望她在呢？”
　　年希尧叹了一口气：“自然是不希望。”
　　“哦！那你可是失望了，她躲在门口右边的大狮子边呢！”

　　年希尧顺着昔月的手指看，果然看到那个藏不住的大屁股左拧右拧，耳根子一红：“是湘桐让我来看看的，如今人也看了，我该走了。”
　　“年大哥慢走。”
　　年希尧飞一般地逃离。

　　昔月蹑手蹑脚走进猴儿，见她屁股左右摆动，玩心大起，使劲拍过去，把猴儿震了出来，捂住屁股，泪眼花花：“小姐，你怎么打人？”
　　“我是让你长长记性，哪有姑娘大屁股撅着，对着人家年大哥的，都把人吓跑了。”
　　猴儿哭道：“那怎么办？”
　　“让你的年大哥早点儿提亲呗！”昔月一蹦一跳地跑来，回头瞪她：“还不快跟上，少想一会儿，他又不会跑。”
　　猴儿娇嗔道：“小姐就知道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