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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抗旨不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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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希尧苦着脸,猴儿喜呼:“好啊!好啊!”描翠瞪她:“好什么好?不知羞!”“当然好啦!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能不好吗?”众人被她娇憨的都得大笑。年希尧耳根子红得如同被火烧过一般,使劲地推开她:“别闹。”落荒而逃。
昔月哈哈大笑,招招手,猴儿屁颠屁颠地跑来让拧拧她软润的脸颊,看她笑得高兴,心心有一种开心果的得意。昔月笑道:“你肉多皮厚,定能卖个好价钱。”猴儿羞红了脸:“小姐当我是猪呢?”“胡说,猪哪有你值钱。”众人听着又是一阵大笑。
年湘桐拉拉昔月的小手,屏退了左右。昔月只留了描翠在身旁侍候,两人牵着手,亲昵得如同亲姐妹,漫步在河堤,杨柳拂过湖面,春风拂过人面。昔月盯着她右手一条疤痕有些出神:“姐姐瘦了。”
“每到夜间,忧思不已,难以入眠。听闻妹妹得了风寒,我却不能看望,恐过了病气,今日见妹妹大好,我就放心了。”
“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就是风里来雨里去,不怕冷不怕冻,就是怕无聊。”
年湘桐放她的小手,左手摸着右手的狰狞的疤痕:“已经四月了,婚期就在近前,昔月我求你一件事。”
“姐姐还是要寻死吗?”
她叹了一口气:“寻过了,死不了,被大哥和猴儿救下,日日看护着,再无机会。”
“人生的路这么多,为何姐姐偏偏选择死路?”
“不能嫁他,不如死了。”
“妹妹,该回府邸了。”年希尧漫步走来,满心满眼地心疼。看着两人相似的容颜,叹了一口气:“若是昔月也是我妹妹就好了。”
昔月俏皮地道:“想得美,若是我是你妹妹,你娶走我的人,岂不是卖不了?”
年希尧好不容易恢复平常的耳根子,又通红起来,轻咳一声:“不正经!”牵着妹妹的手,走了几步,年湘桐回眸:“昔月,你知道我求的事是什么的。”
昔月敛眉:“我知道的。”
她粲然一笑,本是春花,却似秋叶。
描翠拉拉昔月的袖子,她才回神:“我近日总是精神不好,多亏你了。”
“这是奴婢的分内事。”担忧地看了年湘桐消瘦的背影,若是身旁没有年大公子搀扶,恐怕是要被风吹进湖底了:“不知道年小姐要小姐做什么?”
“照顾十二阿哥。”
描翠不再多言,小姐年纪不小了,与她年纪相仿的明萱格格、明香格格都已为人妻,能嫁给十二阿哥,也是个好归宿。
“描翠,我和湘桐姐姐真的很像吗?”
描翠点头:“简直就是亲姐妹,尤其是一双眼睛,一模一样。只是小姐好动,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有几分泼辣;年小姐是深闺的大家闺秀,喜静,言行举止透着书卷气儿。一看就能分辨。”
“若是我喜静,爱读书,是不是就一模一样了?”
描翠心中一跳,难以置信:“小姐?”
昔月嘻嘻一笑:“我若是喜欢读书,肯定不比年姐姐差,十二阿哥说不定就更喜欢我了。”
描翠心里一喜:“小姐说得是,小姐肯定不比年小姐差,入了十二阿哥的眼,日后就能日日横行。”
昔月瞥了她一眼:“你看我这如花似玉的姑娘长得像螃蟹吗?我比较喜欢同他们讲道理。”
描翠吐吐小粉舌:“是是是,小姐最爱讲理了。”心里仿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若是小姐肯嫁十二阿哥,再生几个孩子,日子照样是美美满满的。
昔月盯着垂落平静的湖面的几根杨柳枝出神,玉手敲打木栏杆,不知四阿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脑海深处里不禁浮现出八福晋如兰如雪的倩影,她这样的女子,怕是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
“昔月?”十福晋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柳枝,每过之处,柳枝鞭打木栏杆出一道道渐渐变浅的水痕。
昔月行礼:“拜见十福晋。”
她瞧着昔月中规中矩地像自己行礼,往日的好玩通通烟消云散,笑着把走在后头的九阿哥、十阿哥招来。十阿哥瞧见昔月火气就大,故意走得很慢,倒是九阿哥步子不留痕迹地看了几步。十福晋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跑过去拧他的耳朵,提着他过来。
十阿哥挣脱她的手,怒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
昔月行礼:“拜见九阿哥、十阿哥。”
九阿哥看了她一眼,眸子几分期盼,又仿佛没见到她,几步就走过去了。
昔月未敢起身,头却一点点地低下,掩盖住眸子的完全思愁,原来相见陌路,是如此地让人心疼。
十阿哥和十福晋不愧是夫妻,两人环手抱胸,小人得意的面孔皆是一模一样。十阿哥吊儿郎当地走前几步,居高临下道:“悔不当初啊!你当初若是同意了九哥的话,你恐怕此刻就是九哥的侧福晋,怎么会如此落魄?”
昔月只盼他早点儿离开,不再还口。
十福晋疑惑地道:“怎么回事?什么侧福晋?”
十阿哥拧了一下她耳朵,笑着跑开:“来啊!来打我啊!追到我,我就告诉你。”“有种别跑,看我不打死你。”十福晋挥动着手中的柳枝,两人跑跑闹闹,追逐嬉戏。
昔月眸子露出笑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昔月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时分,侧福晋管氏让文管事亲自来迎昔月去十二阿哥的书房。虽然不解,她也没有多问,好奇地跟着文管事匆忙的脚步,还未进屋,一阵熏臭的酒气袭来。方氏自从上次被十二爷下了面子夺权就对昔月毫不掩饰的厌恶,还被管氏安排在书房门口迎接昔月,更是恼怒,又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地道:“昔月妹妹来了,跟姐姐来吧!”
昔月进入书房,方氏早已扑去十二爷阿哥身上大哭,像死了丈夫的寡妇,哭得撕心裂肺。
平日里整洁的书房,此刻就是个乱窝,书本胡乱堆放着,十二阿哥坐到地上,一身华服早己经邹巴巴,辫子散落,沾到墨汁上,手里抱着酒坛,恨不得就此醉死。听到方氏的哀嚎,不满地一把推开他,睁眼皱眉,一把推开她:“放肆,爷还未死呢!你哭什么哭?晦气。”
方氏被推到在地,脸庞挂着泪水,楚楚动人,:“爷……妾身是怕……”
“你给我滚。”十二阿哥把手中的酒坛砸到地上,‘哐当’地碎片四射。方氏震惊,看着爷吃人的目光,害怕地退出了书房。
“爷……”管氏在一旁垂泪。十二阿哥眸子发红,手按到地上,被碎片扎到,流出鲜红的血液,手慢慢抬起,指着大门,怒瞪她:“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滚、滚……”
“爷,你的手……”管氏心疼地拉过,拿手帕包扎。十二阿哥一把推开她,跌落到满地的碎片里,点点嫣红从衣衫淌出,她泪流满面:“爷,让妾身给你包扎吧!”
还在愧疚中的十二阿哥就这样让她抓捉了手,仔细地包扎好,认真地检查片刻后,她忍住疼痛:“爷,我知道你想静静,不想见到妾身,妾身这就走,妾身让昔月陪你好吗?”
“昔月?”十二阿哥抬起头,见昔月就在眼前,恭敬地站着,眸子露出迷茫,那一对柔水情眸,跟记忆中那人的一模一样。
管氏忍住心痛,把十二阿哥扶起,远离那些碎屑才放心。再看了几眼他,才舍得离开,把门紧紧关上。
方氏见管氏出来,留了昔月跟爷单独相处,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冲到大门前,又不敢推开,徘徊犹豫不决。管氏任由身边的婢女处理身上的伤口,淡淡地笑道:“妹妹,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方氏扭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姐姐引狼入室才最是愚蠢。”
“妹妹不是说过说爷不会纳昔月吗?怎么这会儿忘了?”管氏冷笑:“妹妹不是忘了,是心大了,以为弘是死了后就没人能抢走妹妹的东西了。”
“你胡说。”方氏杏眸圆睁,怒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妹妹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方氏脚步踉跄,即使有婢女搀扶着,还是跌落到地上,面如死灰。莫非十二爷也……不可能,若是知道了他岂能容她?
“十二阿哥。”昔月搬来椅子坐到他身边,泪光点点:“是昔月错了,若不是鼓励年姐姐与十二阿哥珍惜最后的时光,至今也不会心疼至此。”
“若不是你发现她寻短见的念头,我早就见不到她了。昔月,谢谢你。我贵为皇子却不能好好保护心爱的女子,我真是没用。而且我用了最没用的方式,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过得心安理得些。我想通了,我要带她走,我们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理了,什么也不顾了……”
‘啪’昔月还来不及细思,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她不敢相信,喝道:“你疯了?你们的爱情难道比天子怒还轰烈吗?比得上横尸遍地来得凄惨吗?比得上额娘生育养育淳淳教诲来得道义吗?还是能比两个府邸几百条人命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抗旨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