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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两相依 ...

  •   夜色幽静宜人,多数宫人都去参加宴会了,往日人群熙攘的御花园走着走着,竟然只剩下自己,孤独单影,她席地而坐,静看夜空,天上一片漆黑,地上远处有几个灯笼照着,在风中一闪一闪,昔月不禁悲从心起。
      “九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可找东西?太晚了,夜也黑了,我替你寻些人来,一起找。”远处响起了十福晋的声音。

      昔月惊愕?是十福晋和九阿哥?他们不在宴会里呆着,跑这里做什么?为了以防万一,她匆匆钻进树丛,自认为行动十分地敏捷,无声无息。
      九阿哥熟悉的声音想起:“没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昔月紧紧盯着眼前,一个姿容靓丽的夫人缓缓走来,毫无仪态地坐着地上,竟跟昔月刚坐的位置一样,她背对昔月,手托着腮,嘴里叼着一根筷子,看样子也是从宴会里偷偷遛出来的,心里也不急,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才道:“你快出来吧!九阿哥走了。”

      昔月揉揉发麻的小腿,一瘸一拐地钻出灌木丛,心思百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十福晋拍拍身旁的位置,挑眉娇笑:“过来坐吧!你的事……我连姐姐都没说。”
      昔月默默坐到她身侧,两人相看一时无言,就静静地坐着,半响后,昔月实在是受不住如此沉默,咳了一声道:“谢谢你替我保守秘密。”

      十福晋闻言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同我说话了,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曾经是恨过你们,可是渐渐地就释怀了,左右我不能弄死你们,倒不如装作不知道,或者忘记了,免得堵心。”
      “昔月,对不起。”
      “你亏心也好,这样就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了。”
      十福晋低头,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已经忘了九阿哥,爱上了四阿哥了吗?”
      昔月看她,眸中又有泪花,她那句“不值得”卡在喉咙,没有说出口。十福晋又是一叹:“姐姐常说,八爷是她的命,四爷她的劫,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跟我姐姐一样。”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
      十福晋潸然泪下:“我知道。”

      渐渐地听到草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十福晋与昔月不约而同相视一笑,牵着手跑到灌木丛里蹲着,不知哪对夜鸳鸯恰好被她们撞上了。
      偷情自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天时,夜色正好,也不怕明晃晃的大月亮一照,交颈鸳鸯会露出脸,名声败露,说不定还得逮着机会就此消失在夜色中;所谓地利,此刻宴会正喜,御花园景色幽美,旁人无从打扰,正适合行那风流快活之事;所谓人和,男欢女爱本是人伦常理。

      可主角变成四阿哥和八福晋,她们看热闹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十福晋偷偷斜看了一眼昔月,见她表情淡然,眸子掩盖不住的哀怨,于心不忍,小声安慰了一句:“他们也不算是偷情。”

      八福晋不愧是十福晋的亲姐姐,仿佛正在验证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八福晋略带威严的声音带着哭腔,贯穿了黑暗的夜幕,一字一字地传来:“胤禛,雍亲王爷,如今你不仅有了贤惠的嫡福晋,更是如愿地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你还纠缠我做什么?”
      四阿哥的黑衣隐藏在黑暗中,连带着脸看得都不是很清楚,许是无从辩驳,无言沉默着。
      八福晋更是怨愤,尖锐控诉的话语在空旷的御花园传得很远:“我未成婚时,你让我为妾。如今我已嫁作他人妻,你要我做什么?假死吗?然后隐姓埋名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外室?”

      十福晋捂住嘴巴,姐姐竟然知道?手不安地搭上昔月的肩膀,她真的什么都没说。昔月拍拍她手臂,示意她知道,八福晋聪慧,即使猜不到四福晋也会告诉她的。十福晋见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外面,不禁把头看出去,这一看差点没摔倒,竟然是八爷来了。

      八福晋见四爷不回话,心头微震,猛地转头,对上八阿哥那谦谦如玉、了然透顶的温和眼神,竟有一瞬难堪。八爷还是那样温和如玉,伸出的大掌白皙消瘦,如同他的人。八福晋没有把手放到他掌心,抬步就走,心里纠成一团。八爷温和地看了一眼四爷,抬步跟上八福晋,默默无话。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仍是一段安静的静谧之地,她蓦然转身,眸子凌厉,还未开口,八阿哥就淡淡地道:“明萱,你又是何苦呢?”
      八福晋瞬间泪如雨下,她故意引四阿哥到昔月跟前,让昔月难受,也让四阿哥难受。深知八阿哥会来寻她,借机让他断了她的念头,莫要错付心思了,她不值得。
      她瞒过了深爱多年的四阿哥,却瞒不住八阿哥。
      苦了自己,也苦了他们。

      宴会散毕,众人离席。十福晋对昔月颔首,昔月报以微笑,点头。十阿哥纳闷:“你什么时候同四哥的侧福晋这般要好了?”十福晋挥挥拳头,龇牙咧嘴:“是不是本福晋什么事都得向你打招呼?”十阿哥咽唾液:“不敢、不敢。”见十福晋撸起袖子,十阿哥大惊捂上她的袖子,怒瞪她:“好好的掀开袖子做什么?着凉了可怎么办?以后你的事不用同我回禀,我的事要同你回禀。”“这还差不多。”
      昔月欣喜地笑着,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阴差阳错,阳错阴差,万事都讲究一个缘字,谁说强扭的瓜不甜,十福晋与十福晋就是把强扭的瓜扭甜了。

      四阿哥牵着昔月的手走了几步,又见到八福晋,包围她手中的大掌松开她的小手,又握住了。她抬头望望黑夜,眸子的湿润怎么也倒不回到眼睛,突然挣开他的大掌,一人跑回了马车。
      九阿哥一直看着她,他想冲过去拉着她,刚他伸出手,又慢慢地放下了,心里空了的一角却怎么也放不下。
      今日的夜色很美,也很冷。

      温暖的屋子烧着银丝炭,点点温暖慢慢地驱散身子的严寒。昔月抬头倚靠在窗边,任由如瀑布的黑丝倾洒而下,嘴里哼着歌儿,丝丝哀愁给冷清空旷的屋子添了几分怅然,琴瑟抚琴,丝丝叮咚哀哀转转,绕梁三绝。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小姐。”画柳兴奋地手舞足蹈:“四、四爷在外面,在院子里。”
      昔月抬起头,眸子水光点点。画柳拿来一把伞,塞到昔月手上:“小姐,快去吧!如今下着雪,四爷站久了,怕是会生病。”
      昔月抱着伞,赤脚跑着地上,浑身只穿着一件单衣,这样出去怕是会着凉。画柳拿起斗篷,被绘雪拦下:“我们别怵在屋子里,都散了吧!”画柳兴奋地点头,还是姐姐聪明,知道要激起四爷怜爱小姐的心。

      紧闭的门扉忽然被打开,一双白皙小脚踏出门槛,如墨的秀发被风吹得凌乱,白皙的小脸被冻得通红,眸子神采飞扬,浑身只穿着一件大红色单衣,一双小手紧紧地搂着一把伞,抱着它仿佛能驱散严寒。
      四阿哥大步迈过去,把她打横抱起,紧紧搂在怀里,进屋放在床榻上,气儿都不喘,一双鹰眸紧紧看着她,昔月看不出他的什么情绪,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身子。
      四阿哥欺身而下:“怎么瘦了?”
      昔月小脸一红:“男人不都喜欢女人纤细的腰肢吗?”

      四阿哥勾唇一笑,搂着她的细腰:“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我只喜欢健康害羞的你。”
      “若是我不害喜呢?”
      四阿哥熟练地钻进她的被窝,去掐她的大腿,看她缩到了墙角,又把她拽出来:“若是你不害喜,我会更喜欢。”
      昔月把头埋在他脖颈,让他们的心靠在一处,彼此的心跳仿佛都能听到。四阿哥又把她搂得紧了些,平淡的话语又像是祈求:“昔月,永远不要再骗我了。”
      “我答应你。”

      自昔月与四阿哥和好如初,两人感情比以往更好了。画柳见昔月开心,自己也开心:“小姐得抓紧时间了。”
      昔月一愣:“什么时间?”
      “刚刚入府的钮枯禄氏怀孕了,许多人都赶着前去道贺呢!小姐要不早点跟四阿哥生个一男半女,四阿哥就要被府里新来的姨娘抢走了。”

      昔月的小手抚上平平的小腹,喃喃地道:“孩子?”
      画柳颇有几分恨其不争:“小姐,这种事情还要发呆吗?丈夫虽好,可也是许多的女人的,万一有年老色衰的这一日,谁会同情你?而从自己肚皮里跑出来的孩子,那可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娘。”

      绘雪赞同:“小姐是该考虑了。”
      昔月又摸摸扁平的小腹,曾经她的第一个孩子就在这里慢慢长大,可孩子还没睁开眸子就离开了。她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将跟随着她一辈子。如今四阿哥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也渐渐地来到这个世上了。她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我也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健康孩子。”

      画柳笑道:“太好了,我们要有小主子了,真希望我们小姐生个小世子,钮枯禄氏生个小格格。”绘雪捂住她的嘴,狠狠地瞪她,不让她继续说。
      昔月一叹,画柳性子活跃,说话没轻没重,实在不适合留在这样的王府后院。

      三月,十四阿哥抵达西宁,指挥作战,英勇无比,直破敌方大军。画柳口若悬河,吐沫星子四处飞溅,只夸十四阿哥是个真汉子,昔月听着别捏,那这世间的其他男人都是“假汉子”?无论如何,连素昧平生的美丽女子的魂都给勾走了,确实是真汉子。
      春光明媚,桃花艳丽,昔月反正空闲就约了年湘桐外出踏青,两人手牵着手,相似的容颜,如同一对姐妹花。年湘桐生了孩子后,满满的母爱笼罩着,开口闭口都是小梅花,一副此生有了小梅花就无憾的模样。
      昔月吹着清风,神清气爽:“若是我有了二宝,定让小梅花和二宝也如我们这般要好。”
      年湘桐眸中有些湿润:“他们定是比我们还要好。”

      九阿哥和十阿哥迎面走来,两人恭敬地福身便想离开,九阿哥盯着年湘桐,她心里有些畏惧,但强要挺起胸脯牵着昔月的手握得更紧了。
      九阿哥无奈,只好看了一眼十阿哥,他怒目而视:“怎么老让我干这活?我家那只母老虎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家肯定得掉三层皮。”
      “老十,我们是不兄弟?”
      十阿哥点头。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若是闹,你就休了她。”

      十阿哥鄙夷道:“你自己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反倒是挑拨我们夫妻之情,你还是不是兄弟?”
      九阿哥一时无言,摸摸鼻子,使出杀手锏,正色道:“不去就绝交。”
      十阿哥为难地看了一眼年湘桐,权衡之下,还是认命地绕到她身旁,拽着她的手,把她拖到一边。昔月怒视他:“你放手,若是你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告诉你媳妇。”
      十阿哥举起双手,退开两大步:“我那都是被逼的。”
      昔月目光森森:“我只看见你捉住一个美丽女人的手。”
      十阿哥苦着脸,为难地又盯着九阿哥瞧,无辜的眸子在控诉他,都是他害的,这回肯定得掉四层皮。

      九阿哥目光幽静,无情地吐出两个字:“绝交。”
      昔月怒视十阿哥:“十福晋可不是吃素的。”
      十阿哥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心爱的媳妇,为难地蹲在地上,装肚子痛,在怯怯地揪着九哥瞧,巴巴地道:“我肚子疼。”

      九阿哥恨其不争气:“小时候皇阿玛让我们做功课,你说肚子疼。夫子让我们背书你不想背,又说肚子疼。八哥让我们强身健体习武,你也说肚子疼。如今你让你办些小事,你还是肚子疼,你肚子是泥巴糊的,怎么老是疼?”
      十阿哥不理他,抱着肚子在草地上打滚,左右九哥奈何不了他,大不了就是多请他喝几次酒。

      昔月给年湘桐使了个眼色,两人往后退了几步,松开了紧牵着的手,双双跑了起来。
      九阿哥发现昔月跑了就追,年湘桐挡住他,替昔月争取时间。十阿哥关键时刻仗义地把年湘桐拉住,让九哥追昔月。
      年湘桐恼怒地甩开十阿哥的手:“你不怕你媳妇了吗?”十阿哥缩缩脖子:“当然怕,可九哥的话不能不听啊!无论如何我也得拦着你。”

      昔月跑了一会儿就被九阿哥抓住,喘着粗气,拼命躲开他。九阿哥无奈地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是野兽?”
      昔月喘了一会儿气才瞪他:“野兽可比你讨喜多了。”
      九阿哥一愣,大掌擦向昔月的脸:“你脸上的白粉都糊了。”

      昔月胡乱擦了几下脸,还是瞪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转身就走。九阿哥从她身后拦住她:“你若是年湘桐自然与我没有关系,可你是昔月,我爱是昔月,如何无关?”
      昔月恼怒,使劲儿挣扎,挣不开,又使劲儿地踩他的鞋面,他吃痛却不肯都松开。昔月气极就踮起脚尖使劲儿咬他耳朵。
      九阿哥吃疼,松了手:“你是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我不是狗,也咬了一嘴的狗毛儿。”说着慌乱地跑开。九阿哥捂住耳朵,琢磨出她是骂自己是狗,抬起眸子,人已经跑得没影儿。

      自从昔月那次出门撞到九阿哥,就被吓得几个月不出门。四阿哥心疼她,问她原因,总是被她胡乱搪塞了过去,眨眼间就是八月。天气还是燥热的很,不知大宝在山上是否很热?本是约好了四阿哥一同去祭拜她,结果那日清晨钮枯禄氏突然腹痛,要生了。
      四阿哥没来得及跟昔月打招呼,匆匆就赶过去,孩子出生后,已是日落傍晚,昔月还在梧桐苑的门槛傻傻地坐着等他。昔月一直坐着,等着他来,可他正陪着钮枯禄氏,连个口信也没有。

      翌日一大早,四福晋让尹清心来唤昔月,携同李氏一起过去看看他们母子二人。钮枯禄氏得宠,多了一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唯一的,李氏脸色不是很好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四阿哥已经忘了与昔月的约定,淡淡地嘱咐四福晋好好照顾她,便走了,他眼角乌青,眼里血丝缠绕,看样子是陪了钮枯禄氏一夜,未曾合过眼。
      昔月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若是他们也有一个孩子了,她就不会孤单了,四爷也会如待钮枯禄氏那般待她吧!

      钮枯禄氏见到昔月三人都是应该行礼请安的,可她生完孩子不久,四福晋就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好照顾身子,表情淡然,落落大方。昔月垂下头,她自问如何也是做不到这般大方的。
      李氏偷偷瞥了一眼昔月,怜悯道:“昨日四爷本该与年妹妹去看他们那个刚出生就没了的小格格,结果元妹妹的孩子生得及时,年妹妹在梧桐苑守了一日一夜,连四爷的口信都没收到,真是可怜了。”

      钮枯禄氏苍白的小脸大惊:“对不起,年姐姐,我……”
      “无妨,我们都是来看你的,别理你的李姐姐的胡说八道,此事都是四爷不好,怎能怪你?我能看看你的孩子吗?”昔月笑得极美,如同一朵美丽的青梅。
      李氏怒瞪昔月,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小贱人。

      钮枯禄氏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氏,笑着让奶娘把孩子交给昔月,昔月抱着柔柔软软的小包子,咯咯笑道:“这小家伙可真是丑,一点儿都不像阿玛。”
      钮枯禄氏羡慕道:“年姐姐真是性情中人,难怪四爷会如此喜欢。”
      昔月笑着把孩子交给了奶娘:“这个孩子定是有福气的。”
      “借年姐姐吉言。”

      晚上,四阿哥过来见昔月睡了,安静祥和的小脸即使睡着了还是满脸的笑容,他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换了身衣衫上了床榻。昔月蓦然睁开眸子扑去他身上,把他吓了一吓,她娇笑连连:“四爷不是喜欢我不害喜吗?怎么这会儿自己反倒是害羞了?”
      他把她抱紧:“都是我不好,竟让你等了许久,幸亏没出病,若是病了,我情愿病在我身上。”

      昔月身子一僵硬,知道他说的是昨日的事,即使心里如何气愤,她还是笑着:“这都是不要紧的小事,反倒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商量。”
      “无论任何事我都依你。”
      “也算不得大事,就是今日我抱着刚出世的小包子,有些想念我们的大宝了,若是她还活着,都能喊娘了。我们何时再生个二宝,我想听她喊一声娘。”
      四阿哥轻柔地把她推倒在床榻,轻啃她耳畔,柔情道:“我们的二宝定会很快就喊爹娘。”昔月羞得满脸通红,想躲又忍住不躲,咬着下唇,双目炯炯。
      紫纱飘舞,账内交缠。
      红烛闪闪,一双一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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