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情殇》百叶草

128、吃醋

　　“爷。”四福晋轻轻抱住他，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听他强有力的心跳：“是我的不是，那参汤是我让夏蓉送的，我看得出来，湘桐的心里是有四爷的，只是爷也有爷的无奈，我只是希望爷能和心仪的女子在一起。我是女人我知道，只要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她就会长久陪伴在爷的身边。只是没想到这个夏蓉居然别有心机，我反而被人利用，可即使如此，若是还让我选择，即使爷会埋怨我，恨我，我依旧还是要这么做。”
　　四阿哥闭上眸子，树上刚长出的嫩叶被风吹落了几片，良久才道：“不要让她知道这些。”
　　四福晋点点头：“妾身定会把此事烂到肚子里。”

　　李氏虽没有对夏蓉动手，可也派去不少奴婢明着暗着收拾她，都没让她吃上小亏，反而使李氏自己落了下风，没想到年氏一出手，四阿哥就处理了夏蓉这个贱人。李氏琢磨了许久，看来年氏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如今嫡福晋无子，弘盼便是四阿哥最尊贵的孩子，若是年氏有孕，且有年家相助，年氏必定成为她最大的绊脚石。
　　走着走着，李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走到了梧桐苑，院中的琴音叮咚翠耳，别具一格。

　　她寻音入院，见昔月早就坐在院子里恭候她的大驾，客气地把她迎到树下一张玉石凳上。李氏看着长相普通的琴瑟，觉得她有几分眼熟：“这个奴婢手真巧，竟能弹得一手好琴。”
　　“姐姐若是喜欢，不如多来梧桐苑坐坐，就当是陪陪妹妹我。”

　　“我确实喜欢，见妹妹也如此喜欢，本不该开口夺人所好，只是弘盼正是学习的时候，若身旁能跟着一个琴技高超的奴婢，一定好好学习，让他阿玛满意。”
　　“姐姐真是慈母。”昔月轻抿一口杯中茶水，芬芳扑鼻，只是眼前的人不太合她胃口，大煞风景，李氏越想要的，她越是不给：“琴瑟虽然是奴婢，却是四爷特地赐给妹妹的。爷说我情操不够，需要陶冶陶冶，特地千挑万选，选中了琴瑟，还说她琴艺精湛，相貌普通，来我这院子时，路花与家花一比就看出，哪朵花香了。”

　　李氏向来只有她炫耀的分，今日被昔月炫耀了一把，气得脸都绿了，脸上还得陪着笑：“妹妹真是有福气。”
　　昔月一看李氏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怎么如此欢喜？”四阿哥漫步走进，眉目含笑。李氏一见，心里更是泛酸，四爷可是极少对自己笑的。昔月高兴地迎上去，挽着四阿哥的手臂：“李姐姐夸妾身是有福之人，妾身当然欢喜。”李氏柔柔地行礼，见四爷眼中没她的半点影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年氏身上，更是嫉妒得眼红，她不惹自己不快，告辞离去。
　　昔月命琴瑟再弹一曲，拉着四爷坐下，小步灵巧地移至他身后，捏起他的臂膀，柔声道：“舒服吗？”

　　琴声悦耳，她的话如同一根羽毛挠到四阿哥的心里，他不忍心她劳累，拉着她搭在肩膀上的小手，抱着她坐到自己膝盖上，指腹拂过她娇嫩的小脸：“我没记错的话，只是你第一次主动，可是真的想通了？”
　　昔月撅起小嘴，把头埋在他脖颈：“我年幼不经事，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栽过了跟头，迷迷糊糊地遇见了那人，把心丢了，却也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散了也好。如今我真正地成了四爷的女人，便只能全心全意地对四爷好，只盼着四爷能多来我院子里坐坐，看看我。”昔月落下了一滴泪水，她最终还是屈服了，屈服于命运，或者是自己，成为后院内一个只盼着丈夫归来的女人。

　　四阿哥忍住心里的疼痛，搂紧她，难道成为自己的女人就这么难过吗？不过无妨，人在这里就好。他冰冷的大手抚摸她柔软的秀发，温声道：“今日天晴，我们出去走走吧！”
　　“恩。”昔月把泪珠蹭到他的脖颈，起身，拉着他往外走：“难得你不用面对一堆的公文，今日可得好好地陪陪我。”
　　“那你想我如何陪你。”四阿哥环住她的纤腰，薄唇吻上她的小嘴，昔月紧张地躲藏，环顾左右不少奴婢奴才低着头看她的笑话，小脸一红，娇嗔道：“不正经。”推开他，匆匆逃跑。

　　此次一同出门的还有四福晋陪着，她端庄大方，蕙质兰心，陪伴在四阿哥身旁，一言一行都是福晋的风范。如今的昔月，与之前出门不同是，她心里冒着酸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他们之间不止有一个女人。可脚步不禁慢了几拍，故意离四阿哥几步之远，他瞧见了，也不哄她，她嘟起小嘴，十分地委屈。
　　四阿哥和四福晋都喜静，沉默地也颇有默契，极少说话，都是用眼神交流。在他们夫妻之间，昔月仿佛是一个外来者。坐在倚雪楼靠窗的位置，她闷闷地望向窗外，其实四阿哥也并没有那些喜欢她吧？不过是个新鲜的玩意儿吧？爹爹说过，侯门大院的男人都爱见异思迁，得到了新人，都忘了旧人，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昔月突然起身：“妾身还有些东西没买。”
　　四阿哥头都不抬：“去吧！”
　　昔月默默转身，心里拨凉拨凉，他的样子就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猫猫或狗狗出去玩一阵子，只要它们懂得回家就好。
　　四福晋瞧着昔月落魄的背影：“她嫁入王府不久，四爷应该多陪陪她。”
　　四阿哥眸子深情地凝视四福晋：“若是她有你一半贤惠大度就足够了。”
　　四福晋微笑不语，贤惠大度又如何？丈夫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连他们孩子的仇都不报了。

　　昔月在街边溜达了一圈，停在一见药铺前，画柳疑惑：“小姐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心疼，算病吗？”“当然是大病，我们快进去找个大夫瞧瞧。”昔月左手捏着右手，犹豫了半刻还是迈出了半步。
　　绘雪心惊地拉住她的小手：“小姐，三思啊！”
　　“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绘雪目光黯淡，只好守在药铺外，不让雍亲王府人太靠近。

　　画柳自从被绘雪告诫后，深深晓得昔月好了，她们姐妹二人才能好，紧张地搀扶着昔月，呼唤掌柜：“快来找个大夫来看看我家小姐。”
　　掌柜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个好看的夫人病了不去医馆，反而找药铺，但还是唤来了伙计去请大夫。昔月摆手：“不必，给我抓副避子药就好。”掌柜反应快，也知道内宅的不少私事，不敢多问，匆匆抓了几幅递给画柳：“请这位夫人放心，小店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绝对不会多嘴多舌。”

　　“我自然信得过你才来光顾。”她和三狗子他们混的时候，总是听他们说，这间药铺的掌柜得了个封号‘铁嘴’，嘴巴严实得很，像铁一般，很难撬开。
　　掌故擦擦额头的虚汗，他就是胆子小，嘴巴才拼命捂住，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快，说得越多的人死得更快。不曾想，‘铁嘴’居然成了他的金字招牌，京城哪个大户人家买避子药、堕胎药随时都会想起他。

　　画柳抱着几包避子药，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小姐难道是要给李氏她们喝？又偷偷看了一眼昔月清纯的小脸，幸好自己灭了勾引四阿哥的念头，不然这些都是给自己喝下去的。神游中连九阿哥迎面走来她都没注意，他就停在自己面前，白衣胜雪，阴柔的俊脸比女子还美，丹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画柳俏脸一红，自己姿色上等，不比小姐差，难道九阿哥看上自己了，含情脉脉地又偷看他一眼，这一眼差点没呕出血来，他看的竟然是小姐。

　　昔月福身：“九阿哥。”这火辣辣的眼神，连她都招架不住啊！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九阿哥几步迈至她身前，想触碰她，又不合于礼法，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年湘桐与昔月这般相似呢？这眉眼，几乎是一模一样。
　　“礼数不可废，九爷是要买药吗？”
　　“是啊！八哥身子骨不好，我亲自来我的药铺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年……侧福晋也是来买药吗？”

　　“是啊！买了些补药。”她的眸子轻轻扫了眼掌柜，掌柜自然晓得，笑着连连点头，他‘铁嘴’并非浪得虚名，九阿哥也是看他嘴巴紧，才挖了他过来，把药铺交给他打理。
　　九阿哥点头，吩咐掌柜道：“以后年侧福晋来就不必收银两了，大家都是朋友。”
　　“如此多谢九爷了。”昔月告退离去，原来这间铺子是九阿哥的。

　　绘雪守在药铺门外，恭敬地与四福晋说着些什么。昔月淡淡地瞥了一眼画柳：“把药收好了。”画柳手一抖，几包药掉了一包在地上，弯腰捡起，脸色有些白。四福晋瞧了身边一个大丫头桂兰，她恭敬地退后，跑进了药铺。
　　画柳脸色煞白煞白。昔月叹了一口气，真是出门不利啊！她给四阿哥和四福晋制作了这么好的机会，四福晋跑来做什么？还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福晋姐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