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情殇》百叶草

127、谁下的药？

　　昔月手脚并用，从他怀抱逃离出来，躲得远远的，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四阿哥见她如此提防自己，若眼前的人是老九，怕早已欣喜得投怀送抱了吧！心里的怒火汹涌澎湃，他命所有的人出去，又把昔月拽出来，按在床榻上，吻她的脖颈。
　　昔月挣扎，怒骂，他丝毫不为所动，当他吻上昔月的脸颊时，丝丝苦涩的泪水蔓进他的嘴，她早已哭得无力挣扎。他猛地退开，冷笑道：“昔月，你是我用花轿迎娶回来的女人，是我的侧福晋，记住这个身份。你不要妄想逃离我身边，也不要妄想老九还会要你，你只能是我的。”

　　昔月擦了一把眼泪，不甘心示弱，怒视着他。他被昔月的倔强又挑起了怒火，捏着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阴沉的脸，冰冷的鹰眸一点一点地在昔月跟前放大：“不要妄想像上次一样蒙混过关。”
　　昔月一惊，看着他转身离去，伸手也抓不住他一片衣角，便伏在床榻上大哭。

　　绘雪跑进来，温柔地安慰昔月，端上小米粥让她垫垫肚子。她坐着了身子，眸子的泪水没有再落下，心里却是空了一半。
　　“小姐，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还是想想日后怎么过吧！”

　　“呵呵。”昔月笑道：“还能怎么过？我已非清白之躯，回家了也只能给爹爹丢人，若是嫁人就得被抓去浸猪笼，若是不嫁也会被笑一辈子。我本不孝，怎能还让我年纪大的爹受如此屈辱？”
　　“既然如此，就好好跟着四爷，奴婢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小姐好，他把小姐抱进梧桐苑，又陪了小姐一夜，这是嫡福晋都没有过的待遇。只要小姐真心待他，他一定会疼爱小姐的，日后再生几个孩子，这日子也会好起来了。”
　　“真的吗？”
　　“奴婢骗你做什么？哪个院子里的夫人不是这么过的？”绘雪擦干她眼眶的泪珠子：“小姐昨夜失身于四阿哥可是伤心？”
　　“虽气愤，却不伤心。”
　　“是因为小姐心里有他。”

　　转眼间桃花都开始绽放，昔月闲时无聊就在王府后院里逛着，李氏颇为惊讶道：“妹妹的病情这是好了？可真是快啊！如今的妹妹就是枝头的桃花，美得很，只是爷许久不去妹妹那里了，看不见妹妹这般美丽真是可惜了。”
　　“是吗？”昔月淡淡地看了一眼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她脸色不变，这李氏真是不消停，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老梗，老套。

　　“妹妹可知道四爷去了何处？”
　　“不是去了姐姐处吗？姐姐每次出现到我面前都是说这个。”除了跟她炫耀，她们之间也没话题了，真是难为李氏了。
　　李氏娇容一变：“妹妹真爱说笑，爷可不在我那里，而是在……”
　　昔月搅着帕子，静等下文，看来她是想借刀杀人，再坐收渔翁。四阿哥宠爱她，莫非是喜欢她简单的脑子？

　　李氏心里藏不住话，话语中掩盖不住酸味：“是在夏蓉处，独宠多日，还特地允许她不用向嫡福晋请安行礼，真是莫大的殊荣啊！”
　　“姐姐说得是，不过是爷的恩准，我们还是不要妄加议论好。”随手摘了一朵桃花，让画柳为她别在发髻上，笑道：“姐姐认为妹妹与桃花相比如何？”
　　李氏压抑心中的嫉妒：“人比花娇。”
　　“姐姐谬赞了，妹妹素体弱，就先回了。”

　　李氏咬牙，这个小贱人不就是仗着比她年轻几岁吗？怒瞪耿氏：“怎么回事？不是说爷与年氏大吵了一架，回头爷就宠幸了她院子里的夏蓉，让年氏难堪吗？如今看着不似这么回事，难道是她把夏蓉给了爷，然后联手对付我？”
　　耿氏：“姐姐莫急，年氏年纪虽轻，喜行却不显于脸，夏蓉是她院子出来的人，如今夏蓉抢了年氏的宠，年氏定会出手。”

　　李氏眸子喷出两道怒火：“你的意思是我年纪虽老，喜行却显于脸？”
　　耿氏汗颜，这女人怎么不听重点？“姐姐莫要误会，妹妹……”
　　‘啪’李氏随手给她一个耳光：“你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就是看我得宠，爷来我院子时可以在他跟前晃晃，让他不要忘记你。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无非就是知道年氏和夏蓉联手对付我，你让我先发之于人，把她们制服，你个小贱人好跟我争四爷，再给他添个孩子，好把我的弘盼比下去。”
　　耿氏被李氏打懵，更被她噼里啪啦炒豆子般的话说得更懵。若是昔月再此，定会说上一句，四爷最爱是还真是你的脑子。

　　夏蓉还未曾有名分，就住在四阿哥清和园里，受尽那些莺莺燕燕的眼红嫉妒与羡慕，但她深知原因，也深知自己死期将至，尤其是看到年氏一袭白衫，款款而至时。
　　那一碗参汤断绝了昔月所有的希望，她恨，她怨，可她至今都没弄懂为何？夏蓉打扮地娇媚，不就是盼着四爷的宠爱吗？他们两人在书房时，若是四爷喝下参汤自然会让她成为四爷的女人，可那碗参汤为何是四福晋让她送的？
　　昔月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夏蓉走后还要提醒四爷还有那碗参汤的存在？参汤有问题她究竟知不知道？

　　夏蓉如同一地娇艳的花，扭着水蛇腰，步步金莲，行礼。
　　昔月冷笑道：“夏蓉虽然昔日是我院子的一个守门丫头，可如今得了四爷的眼，这礼我可不敢受。”虽是如此说，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夏蓉咧嘴微笑，站直了身子，那明媚娇娆的笑恍花了昔月的眼，她心里的熊熊怒火燃烧起来。

　　“妾身给四爷请安，给四福晋请安。”夏蓉娇羞凝视着四阿哥。
　　昔月侧目怒瞪着他：“四爷，你为何要留她？”
　　四福晋蹙眉：“湘桐，怎可对爷无礼？”
　　昔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温婉地福身：“是湘桐的错。”
　　“没事就回吧！”四阿哥转身就走，表情淡淡地，目光没有在身上看上一眼。

　　昔月委屈，几步迈过去，捉住他的袖子：“爷说过，会等我，等到我心甘情愿的那天，等到我心里装着爷的那天，可是如今装到了，爷却走了，迈开脚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就是爷的等待吗？”
　　他侧目凝视着她楚楚动人的小脸：“等到了吗？若非得了你身子，你还会留着这里让我等吗？你除了伤我，心里除了留一个愧疚的位置给我，可会留下别的位子给我？”

　　昔月听着他的质疑，心里的怒火又烧了起来：“四爷不信我？”
　　四阿哥替她擦去脸颊上的两行清泪，搂着她的纤腰：“我自然是信的。”你伤我深至今，我如何不信？
　　昔月破涕为笑，指着夏蓉：“那就惩戒这个女人，是她下的药。”至于四福晋，昔月实在是想不出她的意图，完全对她没好处。

　　夏蓉吓得花容失色，颤抖地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抬头环顾周围一眼，见到四福晋，如同见到了救星，跪着磕头：“求四福晋救夏蓉一命，夏蓉都是给福晋办事，您不能把夏蓉拉去顶罪，那参汤可是您让夏蓉去送的。”
　　四福晋皱眉：“夏蓉，你在胡说什么？我院子一众的奴婢，为何让你送？你可是有凭证？若是说湘桐中毒或者是病发了，是我妇人毒辣，嫉妒她得宠还有几分道理，我下那种药，于我有什么好处？”

　　夏蓉脸色煞白，让她送参汤的白芸几日前就离开王府了，四福晋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人怀疑，可就是她呀！连膝移到四爷跟前，连连磕头：“四爷，你要信我，信我，真是四福晋，是她让白芸姐姐给我送的参汤，白芸姐姐对四福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出卖她的，定是四福晋指使她的。”
　　昔月蹙眉，看夏蓉这样子也不似说谎：“白芸何在？”

　　“出府嫁人了，我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也算让她衣食无忧，她侍候了我将近十年，为人如何，我心中了然，定不会背主。”四福晋淡淡地道，如同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四阿哥锋利的鹰眸一一凝视在场的三个女人，只有四福晋目光最为坦然，他拍拍昔月的手，让她先下去，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昔月虽不愿，也不敢拂了四爷的意，恭敬地告退。

　　四阿哥冷冷地看着夏蓉，如同看着一个冰冷的死人：“谁让你来的？”
　　夏蓉一改懦弱可怜，从地上站起，只有额头那点点嫣红，证实了她刚刚是那个怕死懦弱的女人，冷哼：“这不重要，四爷已经如愿地抱上了美人归就好。”
　　“谁让你来的？”
　　夏蓉娇媚一笑，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媚意如同曼陀罗，嘴角流出点点殷红，慢慢地瘫软在地，四阿哥叹她鼻息时才发现她牙齿藏了剧毒了，入口封喉。

　　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四阿哥影响不大，他锋利的鹰眸地看了眼四福晋，面无表情地道：“她死了。”
　　“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她会服毒自尽。”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参汤？”他早已查明夏蓉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