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别哭》你管我

5、第 5 章

　　A大学生会有专门的学生兼职信息群，用以发布一些经过甄别的兼职信息。学生们经常在里头互通有无，资源共享。大一大二课业紧张顾不上，大三才开始琢磨做点兼职赚取零花钱的同时锻炼一下自己的江璃加了一个兼职家教群。经常听里头的师兄师姐们吐槽有钱人家的小孩毛病特多，不好伺候。之前群里聚会，江璃也参加过两次。经常发言的那几位私底下都见过，大伙儿最常感叹的就是挣钱不易，不是遇到吹毛求疵的家长，就是遇到软硬不吃的学生。为此他着实是有些担忧的，但自己口才不佳，没办法像其他同学一样周末还可以去当个促销员之类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家教更适合一些。他的运气算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周末举着牌子到各大中小学和书店门口招揽业务。
　　覃越算是他的第一单，是系上老师介绍的。说是教授的某位远亲的朋友的孩子……弯弯绕绕的关系他没整明白，只记得教授好像说过家里有钱、脾气不好八个字。
　　江璃很兴奋，第一次做兼职，第一次做家教。兴高采烈地在群里吼自己即将开工了，群里头热情的师兄姐们给他传授各种对付中二小屁孩的秘籍，看得他失笑。高三应该不会再有中二病了吧？那样的话也太晚熟了。

　　江璃看着埋头认真做题的覃越，觉得覃越还好，把他之前兀自上楼的举动归结为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别扭——没错，十八岁正是最青春的青春期。这年纪的男孩子谁不别扭呢，正处于看谁都不惯的年纪。说不准他还很害羞呢。江璃已经自顾自把覃越看成一个偏内向的大男孩，而非目中无人的富家子。
　　覃越五官深刻，薄唇总是紧紧抿着，遇到不会做的题会顿住笔尖，眉头不自觉微蹙。这种酷酷的男生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江璃偷偷地想。
　　四个小时很快过去，覃越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搁下笔，把写完的试题推给江璃。
　　江璃看书看得专注，也忘了时间。见他写完了，赶紧合上书，看了看表，已过了九点。赶紧收好试题对覃越说:“这个我拿回去看，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噢，不对，是后天。”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拿着自己的背包起身告辞。再晚就要赶不上回学校的公交车了。
　　“吖，小江老师吃过饭再走啊。”程姨正在摆饭，热情地留他。
　　江璃笑着说自己来之前吃过了，又回头对覃越说:“覃越，后天见。”
　　覃越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终究咽了回去。
　　程姨送走江璃后过来催覃越吃饭，八卦地聊起江璃:“这个小江老师不错吧，一看就是书读得好的。”
　　覃越埋头吃饭，偶尔回应一两个字。今天这饭太晚，他饿得狠了，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程姨早就习惯了他的少言寡语，兀自说自己的，“听说他毕业后还要继续读什么研究生，都不用考的，叫什么来着？保送？”
　　“保研。”
　　覃越吃完饭后上楼洗了个澡，大概是做了几个小时题的缘故，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从覃越家出来后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才有公交站，江璃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十点了。他坐在车上给覃夫人打了个电话，想说之后的补习计划，然而覃夫人正在麻将桌上酣战，哪有空听，直接给了他覃越的电话号码就匆匆挂断。
　　江璃把号码存了，发了个信息过去:你好，我是江璃，这是我的号码。

　　A大是全国前十、省内排名第一的一流学府。宿舍条件不差，四人宿舍里现在只住了他和一位同班同学蒋征，这会儿应该还泡在图书馆里。江璃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他其实没有吃晚饭，第一天过去本来就兴奋，完全忘记了晚饭这茬。在覃越家闻着程姨那一桌子饭菜的香味就忍不住要吞口水了，但确实不好意思留在人家家里吃饭。这会儿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登陆□□看班级群里有没有新的通知。家教群里倒是有八卦的师姐在艾特他，要他发表第一次家教课后感。
　　江璃吸着最后一根他最爱的酸菜牛肉面，咬着叉子双手飞快地打字:还行，一切顺利！
　　师姐一枝花:师姐教你的招管用吧，管他牛鬼蛇神，先考一场，保管他拜倒在你的运动裤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老师，求您快赐予我知识的力量吧！
　　师姐半边天:男生女生？帅不帅？好看不好看？
　　后面跟着一串‘同问’。
　　江璃笑出了声，喝了口面汤，继续打字:谢谢师姐，等拿了工资请饭，男生，帅，好看！
　　啊……求爆照爆照爆照
　　同求
　　同求
　　无图无真相
　　师兄杨过:一群色利熏心的女人……
　　瞬间，屏幕上飘满一个个鄙视表情和一坨坨的图，案纷纷砸向杨过。
　　这位师兄江璃在聚会时见过，长得真的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偏偏取了个杨过的昵称。他不知道杨过是多少女生心中永远无法逾越的颜值之巅。见到他真容时，饶是作为一个男生的江璃，也深深觉得太过分了——太欺负杨过了！女生们义愤填膺地说他侮辱了杨过，要他改昵称。师兄平时人很好的，偏偏这事没得商量，声称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于是，只要他在群里发言，总会惹来女生们一通表情包的痛殴。
　　江璃没再看他们插科打诨，把方便面桶拿到楼道外头的大垃圾桶扔掉后，拿出覃越做的试题认真批改起来。
　　至于他发出的信息，在第二天早晨才收到回复。
　　覃越的回复只有两个字:“你好”。

　　私立高中的昂贵学费不光体现在好看的校服、标准的运动场馆、琳琅满目的兴趣班……还有高大上的食堂。
　　覃越看着以往狼吞虎咽的宋霄咬牙切齿地拿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冷冷地说:“能不能好好吃！”
　　宋霄剑眉一扬，扔下叉子:“吃不下！”
　　覃越失笑:“有种下午别往超市跑。”
　　一想下午上课肚子饿得咕噜叫的话会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宋霄不得不重新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还嚼得特别用力。
　　吃了几口，他忽然抬头对覃越说:“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就不信我们两个一起还打不过他。”
　　覃越抬手抹了抹额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和这傻逼做成朋友的。
　　——肯定是小时候太无知！
　　他懒得说话，等着傻逼吃完好去打球。
　　宋霄不服气地拉上衬衣袖口，露出手腕上明显的一圈红痕，“你看，这就那孙子昨天给我弄的，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啊！”
　　“你怎么不叫你们班那帮人和你一起去？”他知道宋霄经常伙同他们班几个纨绔子弟在酒吧街那一带喝酒，喝多了斗殴是常有的。他嫌那种地方吵，很少去，上高中后他就没再打过架了。
　　宋霄说的大义凛然:“那不成欺负人了嘛，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多没面子。”
　　覃越搞不懂他这脑回路，“你他妈叫我和你两人打他一个就不算欺负人？”
　　“你不一样，咱俩什么关系，你给我报仇那是情理之中，不能算欺负。”
　　覃越:“……”
　　宋霄横行霸道多年，覃越还没看过他这样吃瘪。心里头默默对那个叫韩霆均的竖起了大拇指，问宋霄:“这人三头六臂？”
　　宋霄摇头。
　　“块头很大？”
　　宋霄摇头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确定地说:“和我差不多吧。”
　　覃越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柔道八段”。
　　“咳咳咳”，一口果汁险些全喷在宋霄脸上。
　　覃越忽然觉得宋霄他妈没被他气死简直是个奇迹，“你他妈……你觉得咱俩加起来能打得过一个柔道八段？”
　　宋霄:“不试试怎么知道。”
　　得，你他妈爱怎么试怎么试。覃越不想再对牛弹琴，起身朝篮球馆去了。走之前还劝宋霄再买一份午餐，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揍柔道八段。
　　走到半道时，覃越没忍住笑了。引得一众路过的女生啧啧称奇，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来拍，可惜那笑脸转瞬即逝。
　　覃越的长相老实说算很好看，但他几乎没有表情，也不理人，看着就有点凶。高一时有胆大的女生主动搭讪，他看都懒得看人一眼。久而久之成了他们学校有名的冰山王子。
　　覃越想宋霄他妈简直神了，居然找了一个柔道八段给宋霄补习文化课，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可以称得上幸运，他妈找得这个还不错。
　　随即，他好看的眉毛又习惯性地拧到了一起。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想到江璃了。
　　第一次是早上起来看到江璃发的信息时，他看了看收到信息的时间是昨晚九点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飞快地回了，虽然只有两个字。
　　第二次是上午上课时，他看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忽然就想到江璃温润的眉眼和好听的声音。
　　这似乎不对啊！
　　覃越心不在焉地打了半场球就回教室睡觉了，下午的课也是趴桌子上睡过去的。
　　这种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他一脚踏入A大的校门。
　　宋霄那傻逼回去倒腾他的复仇大计去了，他一个人心不在焉地走着。反正今天不用补习，他不想这么早回去。两所学校离得不远，当他一脚踏进来时才猛然像是踏入了龙潭虎穴一般想往回缩。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有什么好怕的。
　　手长脚长的他穿着一身好看的高中制服站在人来人往的樱花大道，回头率极高。他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随着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他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直接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覃越？”
　　他脚步一顿。
　　“覃越？真的是你？”
　　江璃有些惊讶地小跑上前，看到是覃越时两只眼睛一下笑得弯弯的。他正从宿舍出来，准备去食堂吃晚饭。一眼便瞧见了路边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觉得有些眼熟，那身校服特别打眼。仔细一看，好像是那个见过一面，之后还会相处好一段时间的覃越吧？但他怎么会在这里，江璃不太确定，于是张口试探地喊了一声。
　　“真的是你呀，怎么跑我们学校来了？”
　　覃越难看的脸色在看到他明玉一般的笑眼时突然缓和了，他淡淡地说:“来见个朋友。”
　　江璃还是笑，“这样啊，见到了吗？”
　　覃越说:“他不在，正准备回去。”
　　江璃:“欸，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饭，我正准备去吃饭呢，我们食堂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
　　理智上应该礼貌地拒绝，但覃越不想拒绝。
　　他愣着没说话，由着江璃拽着他的胳膊走，此时一路射到他身上的视线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江璃一边走一边说:“不过可能没法跟你们学校的比啊。”
　　覃越闻言有些好奇，低沉的声音在江璃耳旁响起:“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饭好吃？”
　　江璃好笑地瞅了他一眼，“你该问有谁不知道，你们学校的校服和食堂是大学城这一片出了名的。”
　　“食堂我是没办法体验了，不过你们学校的校服是真好看，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覃越觉得自己也许大概可能脸红了，因为觉得脸颊有些烫。
　　江璃还一副你别不信的样子说:“你看，你看，好多女生都在盯着你看吧。”
　　然后又笑得神秘兮兮地垫起脚跟凑到覃越耳朵旁说:“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说如果是你们学校的男生的话，她们不介意来场姐弟恋。”
　　说完之后江璃的脸突然有些红，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失常，这么聒噪还这么八卦。没话找话也该说点有营养的话题吧，和自己的家教学生聊这些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
　　覃越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因为当江璃贴近他说话，温热的气息抚在他耳朵上的皮肤时，他自己心跳率先失序了。
　　他想，自己还是不太适应和不熟的人亲近。
　　江璃比他矮了一个头，他稍微一侧目便可看到他耳后发尾下白皙的颈部皮肤。
　　昨晚没仔细看，这人还挺白。
　　到食堂门口时，江璃碰到了熟人，家教群的几个师姐。
　　几人一看江璃身边穿着高中制服的覃越，马上便想到了这是他家教的学生。
　　居然是那个贵族学校的，还长得这么帅！
　　热情的师姐邀他们一起，江璃觉得自己和覃越都还没混熟，就让他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不太好。再加上当师姐提出这个提议时，他清楚感觉到覃越的身子僵了僵。
　　拒绝了师姐的邀请后，他带覃越找位置坐下，问他喜欢吃什么，覃越说他的地盘他做主。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吃的，覃越说都好。他对覃越的印象又好了一些，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不骄矜不挑剔。
　　至于这位少爷是不是真的不挑剔，他以后就知道了。
　　他让覃越占着位置，自己跑到餐台去买饭。
　　江璃琢磨怎么也不能请覃越吃十块钱一份的两荤一素吧。又黑又亮的眼珠子飞快地扫了一圈，面食、小炒、小火锅……看着红汤翻滚的小火锅，唔，就小火锅吧。
　　其实小火锅也没多贵，学校食堂里三十来块钱的小火锅二人套餐，荤素任选，分量足可以让两个人吃得胃胀肚圆。
　　选了菜付好款后要等十来分钟，江璃打好米饭摆好碗筷后就颠颠儿跑去引颈以待。那模样让覃越忽然觉得很饿，开始跟着期待起来。
　　当他看到江璃小心翼翼地端着煮好的锅子放到桌上时，期待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有些后悔没跟江璃说自己不吃辣，这会儿就更不好意思说了。
　　江璃爱吃辣，想着覃越什么都能吃，也没叫少放辣。
　　他是在看到覃越夹一口菜就呜呜往嘴里塞三大口米饭时，才反应过来覃越似乎不能吃辣。
　　什么都来不及说，江璃腾一下起身往门口跑，留下覃越张着辣得通红的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再回来时，江璃手里多了一杯饮料，“啪”地放到覃越面前，跑得有些喘:“快喝，解辣。”
　　覃越看着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不知是辣的还是跑的。乖乖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缓解了口腔里灼辣的热烫感，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江璃连抱怨的声音听起来都是温软的，“不能吃辣，怎么不跟我说！”
　　覃越看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瞳仁又黑又亮，忽然就想到表弟养的那只折耳，江璃现在的表情跟那只猫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他噗嗤一声笑了。
　　江璃第一次见他笑，眼神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乱跳了两下，哽着喉结滚了滚，对他说:“剩下的你别吃了，我另外给你点。”觉得自己请人吃饭结果只顾照顾自己的口味了，江璃很是过意不去。
　　覃越听着他嘴里冒出的‘你我’等字眼，心头忽然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徒增亲密，像是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你，只有你！
　　他愣神之后赶紧伸手止住站起来的江璃，想为自己找补:“不用，我不知道你们学校的小火锅这么辣。”
　　江璃显然不信，这位少爷压根就没吃过小火锅吧。
　　覃越也顾不得面子了，认真地说:“真的不用，挺好吃的，我拿水涮一下就行。”
　　不挑剔的少爷再次获得了江璃心底热烈的掌声，觉得覃越真的好懂事，刚刚情愿自己忍着，也不叫一声辣，完全没有师姐她们说过的那些富家子弟身上的不好伺候的毛病。自己遇上他运气真好！
　　他颠颠儿跑去问老板倒了两大碗开水。覃越小心翼翼地把菜过水两次之后再就着饭一起吃。
　　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这么怕辣。
　　江璃一边偷笑一边吃的不亦乐乎，这点辣算什么，他老家的辣子比这个辣十倍哩！
　　江璃还是有些担心覃越吃不饱，事实上因为辣覃越吃了三大碗米饭，很饱。
　　看着他吸完最后一滴饮料，江璃笑眯眯地问:“酸梅汤好喝吧？”
　　覃越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璃灵光乍现，惊奇地问:“你不会连酸梅汤都没喝过吧？”
　　覃越不想回答，抬腿走到前面。
　　“嘶，小器”江璃赶紧追上去，路过食堂门口的小卖部时又拐进去买酸梅汤，这次买了两杯。
　　覃越觉得一边走路一边咬吸管是女生才会做得事，遂说自己喝不下了把酸梅汤拿在手里。
　　看着江璃嘟着嘴咬吸管，嘴巴里头吸得一鼓一鼓的，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发热。他想可能是吃了辣的缘故。
　　“你现在要回去了吧，我送你出去，一会儿我要去图书馆了。”
　　这是在撵他走么？
　　江璃说得理直气壮，吸一口酸梅汤后唇角上翘眼睛微眯，一副喝的是玉液琼浆的享受表情。
　　覃越深深看了两眼，说:“嗯，我要回去了。”
　　事实上江璃要送他到家他也不介意。
　　两人沿路往学校大门走。
　　“昨晚，我睡着了。”
　　耳边突兀传来低沉的一句。
　　啊？
　　噢，江璃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是解释昨晚没回信息的事，笑得开心:“没事，我把你号码存了，你妈妈好像挺忙的，以后上课的事我会直接跟你沟通。”
　　覃越点头。
　　这个学校怎么这么小，他蹙眉看着近在眼前的校门。
　　耳边响起江璃轻快带笑的声音，“覃越，明天见！”
　　“……明天见”
　　覃越回家时母亲不在，程姨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他跟她说自己吃过了就上楼了。
　　书包一扔，坐在椅子上开始抽出吸管解决一直拿在手里的酸梅汤。
　　听家里亲戚说他小时候是很开朗活泼的，大概是家里争吵不休的压抑氛围导致他慢慢变的沉默孤僻，长大之后更难与人亲近。朋友有那么几个，都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从小学开始他上的学校就是要交昂贵赞助费的那种，到初中高中发现同学基本就是固定的那群人，不熟也熟了。不过真正交心亲近的只有宋霄一个，其他人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偶尔打个球聚个餐什么的。
　　他喜静，又因父亲的原因对那些乌烟瘴气的场所不感兴趣，那帮人也不会自讨没趣叫他去冷场。
　　现在他忽然对一个只见了一次面，好吧，算上今天是两次的人有了好感，他知道那是好感。
　　和江璃一起令他感到少有的放松和舒适，看着他的笑，听着他的声音……
　　他竟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别说恋爱，心动经历都不曾有过的覃越当然想不明白。
　　他认为是江璃长相合自己眼缘，性格对自己的胃口，所以不排斥江璃这个‘朋友’。
　　喝光酸梅汤后心情愉悦的他良心发现，想起来应该关心一下好兄弟宋霄被柔段八段打死了没。他掏出手机给宋霄拨了过去，通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宋霄有气无力的声音:“喂，我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晚点给你打过去。”
　　覃越以为自己拨错了，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盯着被挂断的电话。
　　没拨错，那也是宋霄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被柔道八段揍傻了？
　　噗……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喷笑出声。
　　噢，可能也是今年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