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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江父转入了普通病房,恢复状况良好,大约再过一星期就能出院。江璃请了一周的假,每天在医院陪护。江母大约是顾及江父,之后没再就江璃再见覃越的事发难,老两口依旧对江璃很冷淡,却也默许了他留在身边的举动。
      李校长和老师们一起来医院探望过,还带了好些土鸡土鸭鸡蛋什么的,都是家长们听孩子回家说江老师因为家人生病请假了,一个个送到学校托校长转交的。山区乡民朴实热情,自己没啥文化,知道得让孩子多识几个字,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江老师,家访的时候对江老师负责的态度印象非常好。若不是怕给老师添麻烦,大伙儿就都来了。
      俞思锦因为覃越打电话叮嘱过,特意没去,只每天给江璃发几条信息,表示关心。他到底是憋不住了,终于在电话里问了覃越。覃越一阵沉默后简要说了他和江璃的往事,因为母亲具体做了些什么并不是完全清楚,就几句带过。饶是这样,俞思锦的小脑袋瓜也险些转不过来,一双大眼睛瞪得要脱窗,忍不住在心底惊叹:天呐,好狗血!
      他在国外生活多年,对于覃越语气严肃地告诉他以前和江老师是恋人关系这事不觉惊奇。吃惊的是表哥和江老师,家教老师和学生,还有小时候对他忽冷忽热的姨母……
      堪比他晚上在校长家看的狗血肥皂剧啊,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这生活还和他如此亲近!
      俞思锦的小脑袋瓜在脑补了一出恶婆婆棒打鸳鸯的狗血苦情大戏后问覃越是不是还喜欢江老师,覃越那头沉默过后直接挂了电话。
      宋霄难得接到覃越的电话,堂而皇之地向韩霆均请了假。这里虽不如他喜欢的酒吧热闹,由于是覃越叫他来的,韩霆均自己也是这儿的会员,所以不会中途来逮人,他尽可喝得尽兴。这家C城最高端私人会所地处市区繁华的滨江路,大厅里每桌都可俯瞰波澜壮阔的长江以及江对面灯火映辉中的中心半岛。整个会所采用纯中式风格装修,屏风半掩,轻音缭绕,走进来总会给人回到古代的错觉。宋霄熟门熟路走进来,顺着侍者示意的方向望过去,总算看到了被屏风掩去身形的覃越。今天是工作日,会所里很冷清,覃越依旧选了最靠里的那一桌,显然是不想受到任何人打扰。这会儿眼睛出神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宋霄也不管自己的打扮和动作是否和这里格格不入,长腿姿势恣意地跨走几步,见到覃越面前摆放的酒瓶,顿时眼前一亮。这可是烈酒,关键是这种地方不像一般酒吧都是假酒,可都是实打实的真货。这玩意儿,韩霆均要是在,顶多只让他喝一杯。他嘿嘿坐到覃越对面,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上。覃越收回眼神,蹙眉看了他一眼,抿紧的嘴角竟然笑了一下。若说现在还有人能让他笑得出来的话,便是眼前这个活宝了。
      这人穿的什么鬼?
      宋霄一件满是亮片的宝蓝色夹克在会所原本柔谧的灯光折射下闪瞎眼,长腿上挂着一条要掉不掉的低腰阔裆裤,好好的棒球帽被他反了一圈歪戴着,就差胸前挂一大金链子。
      覃越语气里浓浓的鄙视毫不遮掩:“韩霆均同意你穿这样上班?”
      不是鄙视这种风格,实在是都他妈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七八的小青年。
      宋霄剑眉飞扬,“这身怎么了?现在流行嘻哈,懂不?”
      “算了,你肯定不懂!”他当然不会告诉覃越这是他专程回去换的一身衣服,真穿这个去上班韩霆均不打断他的狗腿才怪。
      对面的覃越是笔挺一身西服,这样穿着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坐一起,画面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在两人都是这里的熟面孔,并未引得侍者多看一眼。
      覃越懒得跟他鬼扯,垂下眼皮默默喝酒。
      “欸,等等我啊,走一个,怎么一个人就喝上了。”宋霄生怕自己喝少了吃亏似的赶紧端起酒杯和覃越碰了一个。
      辛辣刺激的酒液入喉,覃越眼都不眨一下,倒是宋霄啧了两声,来不及感叹一声“好酒”,耳畔就响起覃越清冷自嘲的嗓音,“你知道吗?江璃没拿我妈的钱,以后不许说他!”
      最后一句咬得极重,压抑了极大的情绪,与其说与宋霄听不如说是提醒他自己。
      “……”
      宋霄就知道。距离上一次两人在醉猎喝酒不过月余,今天突然接到覃越约酒的电话,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别看覃越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目空一切的吊样,呵呵!呵呵呵呵!只要牵扯到江璃的事就会失常,变得不像他自己。以前是,现在还是。差别在于以前是热恋情迷,整个人由冷漠变成发春肉麻死人;后来失恋了,就变得比死人脸还吓人;现在更气人,动不动就借酒浇愁,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关键是冤枉谁呢?
      谁他妈没事儿说他啊,就覃越这样儿,他得多傻才会在他面前提江璃?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人,哪次不是您自个儿犯贱提起的?
      宋霄真想呵呵他一脸。
      额,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宋霄咽下嘴里的酒液,愣了半晌,问覃越:“你刚刚说什么?”
      “江璃没拿我妈钱!”
      覃越已经喝了不少了,整个人靠躺在宽厚的木椅里,歪着头,眼睛不对焦地盯着外头,喃喃说着自己和江璃之间这个天长日久的误会。
      宋霄一边听,一边小啜,眼睛越睁越大,心头不停‘我操’,吃惊程度虽不及俞思锦,却也相去不远。
      “那……”宋霄张口欲言,竟不知说点什么好,“那什么,我该说恭喜你吗?”
      覃越冷冷睇了他一眼。
      “……”我操,我他妈说错了吗?你那一副旧情难了情圣下凡的傻逼模样,我不说恭喜说什么?
      “咳”,宋霄整了整长腿,坐直了,难得正经地说:“他现在什么样?结婚了?”
      覃越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是得恭喜你吧,你他妈这么久都放不下,正好把人追回来,反正就是个误会,干嘛还一脸不高兴?”宋霄虽然年届三十,却是个一个筋的主,脑子比中学生还单蠢。在他的字典里,感情这种事儿,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愿意与不愿意。
      “呵”,覃越苦笑,好一个就是误会。他没说自己因为这误会恨江璃入骨,重逢后把人气得吐血晕倒,没说把人载回家里强吻不成还说了极难听的话,更没说江母见了他能气疯,还有他母亲,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只怕她所做的远比江玉说的还要过分。
      呵,他的母亲章晓女士啊,一招釜底抽薪玩得他好惨!
      覃越想起当初江璃曾找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家门口,一次在学校。他那时已经被母亲彻底洗脑,只觉得看一眼这人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耻辱,难以做到心平气和,于是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予他。
      那时的江璃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敢想,大概连呼吸都是痛的,就像现在的自己。
      覃越全无节制地饮着烈酒,天真的希望酒精灼辣的味道能麻痹掉一些心中的痛楚。饶是他酒量再好,这个喝法也让宋霄开始担忧了,“唉唉唉,干什么呢?”宋霄从他手上夺过酒瓶,“你他妈给我留点,我这才喝两杯呢!想喝死自己啊?喝死了江璃会心疼么?”
      大概不会吧!
      自己对人那么恶劣。
      仔细想想,重逢后江璃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彬彬有礼的,这人教养太好了,换作是他大概会忍不住抽死自己。
      两天前证实江璃没有因为钱背弃他时,他连夜开车返回雾山,原本遏制不住激动狂跳的心,却在看见江璃瘦弱的身子克制地保持两步距离跟着江妈妈回家时,霎时堕入冰窖。
      江妈妈至今都没有原谅江璃,原本多么合乐的一家三口,他还记得江璃在父母面前撒娇讨压岁钱的样子。
      那一天一夜,他都只敢远远看着,痛苦不堪,又狼狈地逃了回来。
      父亲按捺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像是完全猜到了他的打算,大约还是心虚,竟非常好心地提醒他处理好和未婚妻沈苏家的关系。他才想起来这回事,平时和沈苏的关系本来就淡,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江璃,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有婚约在身的非单身。和沈苏解除婚约倒是做得干净利落,自然,割地赔款是免不了的。他态度诚恳,奉上了价值不菲的几处不动产,软硬兼施,沈家长辈权衡再三,没有为难他。对沈苏本人,只说了一句“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除了他,其他无论男女都不行!”
      沈苏和他原本就不亲近,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意料之中,到底是伤到了。愧疚,是有的,到底耽误了人家的年华。
      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霄瞪圆了眼睛,“可以啊,动作这么快,沈小姐这么好说话?”
      “那不归我管!”不牵扯江璃的事,覃越又恢复地球毁灭也不干我事的冷漠。
      我操,宋霄嘴巴张了张,“我他妈现在才觉得,覃小越,你妥妥的渣男啊,人沈小姐好歹跟你两年有了吧?”
      覃越满脸不耐,“说什么屁话,什么跟不跟的,难听,我连她手都没碰过。你觉得以她的智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么?”
      宋霄哽住。
      可算又一次开了眼,这人前一秒世界末日的可怜模样,就差没痛哭流涕,这会儿不谈江璃就这幅欠抽样儿,真他妈没心没肺!
      覃越大概是说出来后心里轻松多了,原本瑟缩的心脏坚定了什么似的,这会儿又狠狠跳动着。
      两人边喝边聊,等韩霆均加完班赶来接人时,桌上只剩一只滴酒不剩的空瓶儿。架起晕头转向的宋霄离开时问了覃越一句:“你还不走?”
      覃越眼睛清明得仿佛没沾过酒,“叫了代驾,去雾山。”
      韩霆均一愣,随即了然,“覃总牛逼!”
      代驾是个年轻小伙子,听覃越说出目的地后愣了半晌,点开导航查了下,三百七十八公里。大单!走到覃越的停车位时更是两眼放光,想夸两句老板有品味,看到覃越冷峻的眉眼后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已近凌晨,漆黑的宾利车身缓缓消失在墨色浓夜里。
      大概是酒意上了头,覃越双目紧闭靠在后座舒适的椅背里。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宾利驶出高速下道口缓缓停靠在路边,代驾回头望着似乎正熟睡的覃越,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开口:“先生,接下来怎么走?”
      须臾,覃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酒后的嗓音有些哑:“去人民医院。”
      代驾重新输入目的地,车子很快开走。此时的雾山县城已陷入深睡,路上安静得一丝风都没有,只听得见宾利低沉有力的发动机吼声,路旁两排笔直的路灯孤独地发着亮光。
      县城很小,没几分钟便到了医院门口。门岗亭里的保安正低垂着脑袋打盹儿,忙碌的医院在这一刻也多了几分宁静,门诊大楼只有通道照明灯和最高的几层住院病房有几扇窗户明亮着。
      覃越望着那道明亮的大门纠结许久,让代驾把车开去了之前住的那家酒店。好心的帮代驾小伙子定了一间房,从随身不多的现金里多拿了几百块打发人休息了。
      他自己洗完澡后睡意全无,酒精散去不少,冷寂多年的心不仅扑通扑通跳得欢快,还十分任性地想立刻见到江璃。他要向江璃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他还喜欢他,不喜欢也没关系,他会努力让他重新爱上自己。至于江爸爸和江妈妈,随便他们要怎样都行,他愿意做任何事。
      江璃这几天晚上都在医院陪床,他和江母两人轮换着,自然是他熬夜,江母晚上回家休息,白天换他,江玉白天没课的时候也过来帮忙。父亲再有两天就能出院,医生建议早些做心脏搭桥手术,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在考虑。
      这两天同房的病人出院后一直没有新的病人住进来,江璃晚上在隔壁病床上得以睡的好些。
      枕旁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江璃半睁开眼借着病房门中间穿透进来的昏暗光线看到一个令他皱眉的号码。
      他并不想接,无奈电话那头的人太执着。他蹑手蹑脚拉开门,走出去,到离病房很远的距离才摁下接听键。
      挂断电话,他立在走廊尽头许久,深深叹了口气,又蹑手蹑脚摸回病房。他没有了睡意,看了看窗户外头,天快亮了。江璃静静坐着,等到外头又重新忙碌起来。江母带来了自己做的两人份早餐,江璃吃过后就走了。这时他应该回家洗个澡,然后休整一下,中午做好饭送到医院。但因为清早那通电话,他这会儿站到了这间客房门口。他真的不想再见覃越了,就偷偷放在心里挺好的。可这人不知是要展现成功人士对落魄旧人的关爱还是怎样,非要见他。若不是怕他贸然出现被母亲碰到……
      呼……江璃吁出一口深呼吸,抬手敲门。
      仅仅两下,门倏然打开,他瞬间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里。覃越紧紧抱住他,门在背后自动合上。他脑子有短暂的眩晕,感受到了覃越落在他发心的轻吻,手忙脚乱地挣动,耳畔传来覃越不为所动的轻叹:“怎么这么久?”
      “……”鼻息间充满覃越沐浴后的干净气息以及呼吸里的淡淡酒气。
      嘶……又喝酒了?现在的爱好是喝酒了么?
      江璃有些无语,为避免越挣越乱,停止了挣扎,庆幸自个儿脑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出的晕乎很快过去。
      “可以放开我吗?”
      “不放!”
      “……”这是喝了多少?
      江璃以为覃越是喝多了撒酒疯,心有些不受控制地软了。他整个头被覃越紧紧摁在肩头,看不见这个“撒酒疯”的人已经红了眼眶。正想该怎么和喝多了的人讲道理,或者应该打电话叫俞思锦过来照顾他家表哥,自己一会儿还要回去做饭。至于覃越这又是哪一出,他无所谓了,只希望和人说清楚,希望他别来找自己了,在学校碰见还可打声招呼寒暄一下,在这儿,不行!他好不容易和父母缓和了一点点的关系再经不起折腾。
      耳畔传来闷闷的一声“对不起!”接着又是许多声“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覃越饱含自责痛楚的嗓音令江璃恍然明白过来他并没喝醉,当下手足无措,被拥紧的身子渐渐僵住。感受到覃越的眼睫触在自己的耳廓,那里便有了些若有似无的湿意。
      “为什么?”他艰涩地问。
      “很多!”
      “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妈她做了些什么!她跟我说你问她要了一百万,拿了钱就跟我分手,我……”
      江璃猛然推开覃越,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时震了一下,随即在他墨黑的瞳仁里看到愤然的自己。
      “事实是你妈妈跟我说你玩腻了,一百万算是补偿,让我别再缠着你!”
      “我没有!我……”
      “是,我当时也不相信,所以跑去找你!去你家外头,去学校门口!”你真的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江璃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痛苦,但他情绪已经有些绷不住了,面对覃夫人的践踏时没这么难过,被学校取消保研资格时也没这么难过,甚至被覃夫人闹到家里,面对父母的打骂时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痛。
      覃越居然这么看他!这么不相信他!
      他又想起了当时覃夫人找到他,若是一般的轻蔑嘲讽还好,偏偏覃夫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怜悯。甚至还有心疼,心疼他,可怜他——前途光明的名校大好青年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富家少爷玩得团团转。
      那一刻,他惊慌,恐惧,不是为覃夫人的话,而是因为他和覃越的事情被覃夫人知道了。和覃越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自认对覃越的心性是足够了解的,覃越不是覃夫人说的那种人,是打心底对自己好的。所以他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惊恐,更不敢在那一刻触怒覃夫人,那是覃越的母亲。他揣上那张还不回去的银行卡,去找覃越。结果一再碰壁,好不容易堵到两次,没想到覃越真的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下,覃夫人所说的那些话,不用再求证了。覃越用行动回答了他。
      那些深埋多年的情绪如同鲜血汩汩流出。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的,这一刻无比鲜明的印在心口,江璃哽咽道:“你那时……玩得开心么?”
      问出这一句,他彻底崩溃,整个人蹲到地上,双肩颤抖得厉害,哭得一塌糊涂。
      覃越跪到地上,一把拥住他,把哭不出声的人紧紧搂进怀里,不停亲吻江璃的发心,耳廓,眉心,不断自责,“我没有玩!我没有玩!我爱你!一直都是!对不起,我错了,我妈说你要钱不要我,我就以为……对不起!对不起!”
      覃越不停道歉,手口并用为江璃拭去泪水。他知道自己有多混账,时间回不去,那时的江璃该有多难过。“你揍我吧,揍我,是我混蛋!是我!”覃越多希望江璃可以狠狠揍他几拳,打也好骂也好,都好过像这么哭。江璃像是决了堤,哭得不能自已,最初是无声的,后来在覃越不断的低语下渐渐哭出了声来,最后嚎啕大哭,似要把心底压抑多年的委屈统统倾吐。
      覃越听得心碎,深邃的眼眶也红得骇人。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抱了起来,把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心挪坐到沙发里。大手轻轻抚上江璃的发丝,哽刺的喉咙说不出‘别哭了’这样的话。这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当时哪怕停下一秒,听听他说,又或者不去在意那可笑的自尊,拉下脸皮问一问。
      他们也不会错过整整十一年!
      好在,终究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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