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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登天一 ...

  •   1
      欢乐的时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短暂。
      自打他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像丢失了魂魄那样没精打采。不论我做什么,我都提不起来兴趣。
      又是一年,除夕夜里,在爆竹声中,大东二西有了它们第一胎的小狗崽子,或许因是头胎,数量少得可怜,独独诞下三只小狗。
      外头飘着雪,窝里三只未睁眼的小狗崽子纷纷依偎在母亲怀中互相取暖,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咿咿呀呀的嗷吠不休。
      因为天冷,父亲将小狗和大狗一起挪到屋子里,炉子生着炭火,清脆断裂木头的声音与小狗起起落落的嘤咛混在一块去了。
      我搬了木凳垫着屁股,撑着下颚倚了微弱的火光去瞧那三只还不到我巴掌大的小狗,应是饥饿,可怜巴巴的挤在二西的腿间抢奶水。
      等候满月,它们的爹爹娘亲、兄弟姊妹就得与它们分散了。想想也是心疼,没到我脚裸高的小狗,明明还是个奶娃娃,得不到与家人相亲相爱共赴天伦,便要独当一面,实是惋惜。
      我算准时间,起身推开门出去。于我来不及掩拢木门,霎时,璀璨的星河之下绽放一朵又一朵五色斑斓的火花,片刻溅落雪中。
      我匆匆忙忙的掩好木门,却不曾注意到木门的缝隙里究竟有没有雪水的遗落。现时,台阶上的积雪已经凝结成厚厚的一层冰霜。
      我也顾不得是否身上的新衣将会被我弄得污秽,挨了地即坐实了去些。夜幕下,鹅毛大雪不止,火花飞越,竹声起舞,好不热闹。
      谢太傅兄女谢道韫只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我不禁叹息,我比她幸运许多,阳春三月的柳絮我见得,漫天风雪我也见过。她未观过、听过的,便是如我一般,怡然自得享受这一场无人吹奏的戏曲。自导自演,超凡世俗,快活无比。
      正我思绪万千,不由的,我心头涌出往事来。
      当年,我的身侧坐着他。那熟悉的眉眼,轻柔的目光,让我记挂。
      转眼间,原来他离开的五个年头。
      不知,他今日今夜今时,又在何地和何方。
      当时,父亲辗转而归。在我期望破碎的那一天,父亲身旁始终没有站着他。我失望了,从那一刻起,我接受了他走得事实。
      我晓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山河如画,他不会一辈子碌碌无名的呆在这个破又小的山村一辈子,我也明白,他不想把自己身上大把大把的光阴和天资埋没在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村姑身上。
      是呀,不值得。外面妖娆美景,是对每一个人无法抵挡的诱惑。
      他欠我的情,其实早该还清了。
      彼时,他不欠我,我不欠他,两清到底。
      也许,大山的另外一边才是他一直渴望的却又一直得不到的玩意。
      当年,他只对我许诺一句话。
      他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可是,自打他离开这村子起,我再也没有在村子里见过他一面。
      那一夜,也是一样的弥天大雪,雪大如席。他一边哈欠一边搓着我冻得通红的手掌,情浓之时,我和他默默相视一笑,雪夜与烟火相交,不需灯火,亮如白昼。
      母亲感到外头风雪狂烈,朝外招呼一声:“翩翩,是不是你在外面?”
      我听见母亲的呼喊,从往事中回往:“娘,怎么了?”
      我的指腹触及寒冷的冰霜,身体打了一个颤。我裹紧了身上厚重的冬衣,当年,我同他也坐在这台阶之上。可惜,斯人已去。
      “你这丫头,外面冷得紧,冻出病来可如何是好?还不快进来!”
      我直接拒绝了母亲:“我自己会小心的,不会动出毛病来。”
      我还是想一个人多待一会,能待一会是一会。
      母亲没有再催促我进屋暖身,片刻,里屋里再次传母亲的叫唤。
      “翩翩,门掩紧一些。外头的风雪大,狗崽会冻死的。”
      我应了一声:“好。”起身重新将门关了一遍。
      2
      帝王昏庸,贵族靡乱。只有西凉王侯不负重托,单枪匹马的固守疆域。可是,那又有何用呢?社稷内忧外患,已是风雨飘摇。
      眼前的安宁,只是虚无的幌子。
      “魏氏一族当真如此胆大妄为?不经圣上批准,随意处决奴隶和犯人?”我扒着墙壁,听见母亲震怒的声音,我不免得颤了颤。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是个秀外慧中、通情达理的好淑女。她总是笑语盈盈的,轻柔的话语就像夜幕下明朗的满月一样可亲可爱。
      这样怒不可遏的母亲,连连爆粗口的母亲,我还是第一次见。
      “碎雪,你我生活在乡野许久,双耳不闻世事。也是自然是听不见外头的天翻地覆、物是人非的。也罢,既然出来了,你我便不操这一份的心。别忘记了,天下共主,还活在这世界上呢!
      我学识有限,还听不懂他们聊的内容。单单隐些觉得,能使他们有如此悲愤的情绪那么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成,如今魏氏欺上瞒下,妄想遮天蔽日,你我还能杵在这个封闭的小山沟沟里多久?我不相信,你不想出去。”
      “碎雪,你是否忘记了?你我二人已非当年莽撞的少年,你我之间今非昔比,皆是有家室之人,早为人父人母。你我之间还有一个女儿,哪怕只是为了翩翩,你我也应是慎重考虑。你我再无法任意妄为,随心所欲。毕竟,你我不是孑然一身、无所顾虑。”
      里屋里传出来另外一个声音,我辩得这声音,来源竟是父亲。我不知道他们年轻之时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单纯的感觉。
      我的父母,根本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悸。我并不惊喜,而是沉重。那么,这就意味着,日后我要承受的压力,必定同他们年轻时一般。
      要是我做不到,甚至没他们年轻时那份胆量,他们会认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烂泥扶不上墙。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可是!”母亲惊呼,“你教我哪能置社稷兴亡不顾!祖宗教下来的事情,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身为宇文后人,不得不……”
      宇文?
      又是这两个字。
      等等,我记得说过,宇文是母亲的娘家。而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宇文世族。莫非,我母亲是宇文族的小姐吗?
      但他们又为何要隐姓埋名的屈身在这落后贫穷的山村里?
      我想不通,也没有答案。
      父亲将母亲拥入怀中,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碎雪,以我们现在仅仅有的能力,还无法与天抗衡,不如,就顺天意罢。”
      母亲声音微弱,“阿斐。世道变更、阴阳颠倒,故国破灭、山河飘零,我实在不忍心看见这一切。那里,还有我的兄弟姊妹……”
      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他们所言的一番话,我没一句是听得懂的。
      我们这里与世隔绝,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与我们何干?战火又烧不到我们这里,惧它作甚?这摆明,就是杞人忧天。
      “碎雪,若你不忍心。我带你回妙仙谷即可。”
      妙仙谷?那是什么地方?
      “还有翩翩,我们一家人一起走。”
      我不满得嘟囔着嘴,那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去也未尝走过。如我同父亲母亲离开这里,那么他有一天回来还会找得到我么?
      不成的,我不能跟他们一起去。
      更何况,在这里还有我的玩伴和夫子。
      教我走,我也是舍不得的。这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呀!
      母亲抬起头脉脉得凝视父亲,问道:“何时启程?”
      不行,我不能走。
      不然,他真的会找不到我的。
      我没有定力,也没有很好的耐心。我不等父亲开口好好的回答母亲抛出来的问题,便忍不住从墙壁背后跳出来抢话。
      “我不走。”
      父亲母亲眼中尽是诧异,母亲离父亲稍远了一些。她敛起眼角的愁容,提起裙摆走过来问我:“翩翩,你听见了么?”
      我点点头,“听见了,你们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忽略了他们之前说得一大段的话,深奥得像裹脚布又臭又长,干脆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记挂在心上。也罢,他们也不问。
      “我不想走,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不想离开,割舍不下。”
      我垂首,争取挤出讨人怜悯的神情为此讨得他们重视。
      “翩翩,你还太小,离了我们,你单独怎么活下去?”
      父亲一想我一个人,不免心生担忧。
      “是啊,翩翩。你还太小。”
      是啊,他们不可能留我一个人。
      太危险了。
      “娘亲~”我向母亲撒娇,“不嘛,翩翩不想走。”
      留在这里,算是我的私心。
      给他的私心。
      这是我头一回那么明目张胆的自私。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翩翩,这样不行。”父亲眉头微蹙,对我道:“你无拳脚傍身,又没到岁数。你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会出事的。”
      我摇了一摇头,“翩翩不怕。既然做了这个决定,翩翩就有能力应付的。所以爹爹,不要害怕翩翩什么也不会。”
      母亲呆在一旁良久默默无闻,听了我的话这才道:“翩翩,你是认真的么?告诉娘亲,你没有在开玩笑。”抬起头时,我忽然发现,母亲的脸上,是一片可见的凝重,紧绷住一条线。
      我咬了咬下唇陷入沉思。说实话,衣食住行我还能搞定的,至于生死之余的危险我却从未考虑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我在父母的羽翼的保护下生活了太长时间。久到,我不会去想问题去解决。只会巴巴的期盼着,有人来救我。
      “我……没有在开玩笑。”
      还有太多的问题,我没有想到。这样下结论,会不会太草率?
      但,自己身上打死结的包袱,也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开。不然,就坐以待毙了。活成现在的翩翩,太失败了。
      父亲叹息,对母亲道:“碎雪,孩子长大了。应该让她单独去面对。”
      接着,又问我:“翩翩,是不是?”
      我敷衍的点点头,好在,他们暂且还没有发现我的迟疑。
      “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想,我走了,我就永远不能再回到这里来。
      专属他记忆,也会消失在茫茫人海。
      母亲显然对我不是非常的信任,她朝我凝望了很久,缓缓道:“我不可能将翩翩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对她而言,委实危险。阿斐,不如我们找个可靠的人将翩翩送到京都去罢?”
      噫?京都?
      父亲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我正有此意。等孩子再大些,再把她接回家来。”母亲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问我:“翩翩。”
      “你愿意去京都吗?那里,有你的外祖父在,还有很多的哥哥姐姐可以陪你玩。你要乖乖的,不能再像在家一样调皮了。”
      我想也不错,有的吃还有的玩,正合我意。
      我点一点头,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娘亲,翩翩会好好听话。”
      3
      过了除夕,我便十二岁了。
      本来这个年岁,该是纯真的年纪,而我却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勇气和成熟。一来,我压力非常大。
      母亲父亲在临走前将大东二西以及它们夫妻俩诞下的小狗交给了隔壁杏花姨家,杏花姨是前两年来到小村的,乃是远乡的孤女。
      据她说,自己的故乡被天火焚烧得一干二净,乡间百余户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余她一人一口气逃命。
      对于她的说辞,包括我在内,全村的人一度怀疑她是不是临时编出的谎话来诓骗大家的。因为,她说过的话虚假的不真实。
      有刺头的大着胆子问她是不是虚话,杏花姨不言,垂首掩面而泣。
      见她梨花带雨,所有人便不敢再追究这话间的虚实。
      杏花姨的年纪不大,二十上下,比我的母亲小了七岁。按理而言,未婚不嫁的女子我该喊姐姐的,她也独大我十岁。
      为了护她的声誉,我不得不遵循母亲的意愿喊她一声姨的。
      也罢,将大东二西交付于她,正好同她做个伴。说来她也是极可怜的,独自过活的单身女性,既无父母又无姐妹兄长,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村里的男人们是不会娶她的。
      空凭白长了一张夺人眼球的脸孔,无法夺得幸福。
      我想,她会不会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呢?没有孩子,没有朋友,没有父母,没有夫婿,也没有心上人。会不会,忒孤独了些?
      一个人没有信仰的活着,就是行尸走肉。
      这个时辰,杏花姨正坐在门口沐浴着阳光刺绣。一针一线在她的素手纤纤之下泛着五光十色的光芒,明明是普通再也不能普通的穿针引线,可在她的手里,就像被施了某种仙法。
      不得不说,在她未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的女红是全村最好的,不,是县最好的。母亲绣出的图样,精致的像一副画作。
      杏花姨的绣工,是如画如实,可以以假乱真。
      怎么说呢?
      就像那一回,我也同今天一样去杏花姨家送点小东西。她将绣好的杏花洗净放在太阳底下晒干,过了晚春,万花凋零,新芽初展。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蝴蝶,停息在杏花姨绣好的成品上不肯走。
      我叹为观止,那一幕,记了这几年。
      杏花姨听见我的脚步声,埋着的头抬了一抬:“翩翩来了?”
      我点点头,叫唤着大东二西不要乱跑,不能打架碰乱了杏花姨整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道:“来了。姨,翩翩要和爹爹娘亲远行一趟,家里没有人管它们两只皮猴子,它们两个交给你看管了。”
      杏花姨停下指尖的活,问我:“远行?上哪去?”
      “唔……”我睁着眼睛思虑了片刻,“跟着我娘亲回娘家。”
      杏花姨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去呗,什么时候回来?”
      她这个问题抛出来的我猝不及防,我根本来不及准备。
      这个时候,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呀?
      我巴巴的想,眯着眼睛道:“翩翩也不清楚,短得话一个月,长得话几年回来。这是要看娘亲的了,翩翩做不了主的。”
      的确,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还会不会有回到这里的一天。
      这是个谜。
      我侧身看了一眼闹得正欢的大东二西,小小的心房里,第一次生出了惆怅。
      4
      父亲在临走前两个月里把他的医术和学识一字不漏的灌给我,母亲的做法和父亲的做法如出一辙,她将绣术和在大户人家的规矩与其得体语言外加琴棋书画一一教付给我。
      他们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去学。
      好在,我是机灵的。他们教给我的东西,我都学进去了。
      如今,是最后一天了。父亲母亲为了考验我,两个人出了一个馊主意打算难倒我。内容是让我自己谱曲将‘诗经’的诗唱出来。
      啧,真的疯了。
      摊上这样的爹娘也真是够呛,坑自己的亲生骨肉坑得要命。又让我再一次的怀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还是买菜送的。
      我心底念叨,很快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施罛濊濊,鳣鲔发发。
      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我将空灵的调揉在山水之中,轻柔细腻的高潮又可以将感情演绎得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少,少一分不多。
      我把这两个月的辛苦合成一份满意的答卷递还给父亲、母亲。
      显然,他们对我的答案很是欢喜,也相当的满意。
      “爹爹、娘亲。你们现在高兴了吧?”
      母亲走过来,抚摸过我的发顶:“翩翩,长大了呢。”
      5
      等到这一天,父亲母亲终于走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携着我走了一段的路程。我跟在他们身后,见历了许多的事。离了山村,我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也难怪,他会抵挡不住诱惑离去。
      与此同时,这里丑陋的另一面也跟着展现在我的眼前。他们眼底轻藐和冷漠,还有对外地人的嘲讽和讥笑。
      我不明白他们眼底的讥讽,仍是大步流星往前一直走。
      “翩翩。”母亲叫住我,上前躬下腰给我脖子上系上东西。那玩意冰冰凉凉的,紧挨着我灼热的肌肤很是舒服。
      “这是什么?”我把挂在我脖颈处的东西拿出来瞧,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阳光下散发着斑斓光芒的石头,我的指腹抚过石面。
      “翩翩,这是五色石。是你身份的见证,你必须保管好。”母亲语重心长的对我叮嘱,“千万,千万不能丢失了。记住。”
      我挠头闹头,敷衍得答应道:“哦。”
      从那之后,我对这块漂亮的石头爱不释手。哪怕是睡觉,也不敢轻易离了身。而我只是单纯的感觉,这块石头的与众不同。
      父亲道:“从今天开始,你要一个人生活了。”
      我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爹爹不用担心。”
      父亲神色深沉,蹙紧了眉心:“若你为男儿,爹爹便可教你习武出谋划策。可惜,今世你为女儿家,女儿家,是不能舞刀弄枪的,太失礼数。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只能认你背熟医书自救。”
      我眯了眯眼,跟父亲讲道:“书上的药草名拗口难记,翩翩也不一样背得滚瓜烂熟?爹爹请放心,翩翩会随机应变的。”
      父亲颔首,“医神的女儿,就该比旁人机警沉静。”父亲合意的摸了一摸我的发梢,“好好好,我就不用操这份心。”
      “翩翩。”父亲唤了一遍我,转头在怀里找觅着什么。
      我不解的问:“爹爹,你在做什么啊?”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支竹子做的笛子。做工略显粗糙,是不能仔细观赏的。然后,父亲将那一支平平无奇的竹笛子交在我的手上。
      “笛子?”我歪着头,这笛子对我没什么用处啊。细细端详过,我才发现这竹笛上有一截小小的缝隙,我卸下缝隙,里面躺了匕首。
      匕首又尖又细,合进竹笛里根本看不出来。
      “翩翩,外头的竹笛可以吹奏,乐谱在你背后的包袱里面。至于匕首的用途,是用来解你危难之时。二者合一,无人敢伤你。”
      父亲跟我解释,又对母亲使了一个眼色。母亲上前几步,把手掌搁在我的背后,霎时,我感到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底。
      “母亲,你在做什么呀?”
      母亲收回了手掌,拢在长袖中:“翩翩,我将内力分了些给你。”
      内力?是什么?
      “等你学会了曲谱,便知晓运用内力保护自己的奥秘了。”母亲继续讲着我听不懂的话语:“我不敢分你太多,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我只渡给你五年的内力,三教九流的人,你还可以对付得住。”
      父亲再一次抚摸过我的头顶,长久没有动静。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父亲慢慢得开口说:“翩翩,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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