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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蜚语一 ...
1
我不怂,我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如我所愿,我的声音没有抖,反而铿锵。
挺好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给自己摇旗助威。
穴里空旷,我的嗓音又出奇的大。于是,便有了回音。
打不过你,我来跟你打。
不过你,我来跟你打。
过你,我来跟你打。
你,我来跟你打。
跟你打。
你打。
打。
“……”
我慌了。
任大爷扫视我,道:“你哪什么跟我打?凭这一片叶子?”
我说不出来话,四舍五入,我真是没把握我这法子成不成。破釜沉舟,下下策,无奈之举。
我死皮赖脸的继续道,“不错,一片叶子足矣。任大爷有所不知,习武最高境界,不是人剑合一,而是化物为刃。”
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我的指头晃得跟不倒翁一样。双腿僵硬得不像话,仿佛不属于我自己的。
指尖的叶片薄,我还得提醒自己不要捏破。
任大爷笑得异常开怀:“得,吹,继续吹。”
任大爷纵马江湖多年,阅历丰富,我的小伎俩怎么会瞒得过他的双眼呢?心理准备我是老早就有的,他让我吹,我就吹。
诡异的音节从我唇间吹响,乐谱上的每一篇曲子拂过我的脑海。我选了一篇最简单的,最短小的篇幅奏乐。
期间,我的内力腾腾升起。
任大爷没了耐心,骂骂咧咧的道:“吹得什么破调子,难听得要死!”
假设这些曲子能够吹奏好听的话,那江湖上就不存在什么的腥风血雨,恩怨情仇了。好好的乐器成了动刀子的东西,我也不想呀。
任大爷提了刀来,漫步朝我走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腰间被一股大力拉扯住,我的心猛然一顿。指尖的音符不小心奏错了一个,导致我的腹部受到不专心的反噬,疼得我冷汗直冒。
“躲到我身后去。”
来得突然,我一怔,本来我是想答应的,嘴上的功夫性情冷淡,毫不给我回应的机会,我只好在心里悄悄记下了。
关心不止,眼角稍弯,甜到心底像是偷喝了蜜。
初夏不知是哪来的劲道,竟鼓舞他支撑站立。喘息片刻,提刀挡在我的身前,用他残破不堪的身躯替我做盾牌。
我是有多么的想要告诉他,他根本不需要为我拼命。
他不是我的奴仆,我也不是他的主子。
好好的爱护他自己,我便心安。
“七兄,哟,你还能站立?看样子,我打得不敢重啊。”
临近两米,任大爷加快了脚步,他的刀刃划过地面,激起阵阵飞越想火星,之后一道白光耀眼,于我劈头盖脸而来。
那一瞬,我惊了。
我没想过,任大爷已经练成了利用利器的煞气作为武器的境界了!
我开始有点怂了。本来我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打败任大爷,现在当我知道他的武力值水平在我预料的上上等级,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乓——”
我的曲音组成了一道无形透明的屏障,将任大爷的刀气完完整整的还了回去。任大爷脸都白了,幸而他反应快,不用被自己的刃气反弹砍成两半。我留意了那地方,碎石满地,破了一个大窟窿。
2
“你!”
“你!”
洞里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爆出尖叫,殊不知,经方才的一遭,我松了一口气,跟着压得死死的大石头也挪走了。
任大爷噘嘴冷哼一声,哪怕自己再死不情愿的承认,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自己败给了一个小他好几岁的小姑娘。
他拉下脸,眼中是难以遮掩的狂傲,假装当自己战无不胜:“深藏不露啊!”话落,他垂首不停的瞧着自己原处的地面,一个人嘀嘀咕咕的道:“待说我今夜打不过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可要笑死。”
说了这个,又羞又恼的不知制置何地。
他又道:“一个小姑娘不可能会有那样深沉的内力,恐是背后有高人相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还是少惹未妙。”
初夏侧首,轻声道:“你这技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听他的疑惑,多了几分骄傲。我收起叶子,整理气息。
“我虽说不会舞刀弄枪,可我的乐律在你之上。今日,我逆了你那句‘学了诗词歌赋并无用途,不如习武的好’,你应如何作想?”
他没有回我我的话,决定沉默到底,成了哑巴。
我憋了一股气出不来,索性闭了嘴。我下定了决心,他不反省自己的错误,不与我说句道歉,我就将一日不同他交谈。
哼,不给他脸了!
“不打了不打了!”任大爷把刀往身上一扛,“我看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留到下一次再说吧。一句话,走不走?”
我:“……”
还称之为杀手排名榜的第二的任大爷,此刻形象崩得一干二净,活脱脱是个吃霸王餐不给钱的小无赖。
也亏他想的出来,把打架的事当成是欠账不还,一次性还不还留着下次见面接着还。我也真是服气了他了!他的地位是怎么混到的?
这一次是侥幸得胜,他真的以真实水平来揍我,我还不一定真的能够打赢他。获得现在安全,可以平心静气谈话的局面。
他都给我台阶下,我不下白不下。
我轻咳一声,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标准式淑女笑不露齿的假到不能再假的笑。道:“谢谢指教,任大爷慢走不送。”
初夏:“……”我斜视到他肃然的神情略微有一丝崩溃。
任大爷摆手,仍是一副桀骜:“我很急的,有事下次再说吧。”
我对他点头哈腰,仿佛刚才胜利的不是我:“好的好的。”
不管怎样,先把这尊大佛送走再说。
任大爷对我这副恭维很满意,手指抹过鼻尖:“再会。”话音刚落,他便大摇大摆拥着稀疏的月色踏出了山洞。
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殊不知,方才惊险得很,弄得我的后背被汗水湿透,吓得我半死。
“走了送走了。”我感慨,随手把捏碎的叶片扔到地上。
他都走了,这些东西留下也无用。
3
我叉腰,昂首挺胸道:“我厉害吧!”
满脸都是挑衅,我不以为然,沾沾自喜。
他直挺挺的脊梁好似脱了支持,如同泄气的皮球弯了下去。他脸色难看,就是一张白纸。我见状,心急如焚的抱住他的臂膀。
“我要带你回去。”他吐纳的毫无顺序,手脚冰凉。他握着了我的手掌,我被他四肢的温度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行,太冷了。
“今晚就要回去。”
他眼皮渐垂,我晓得他已经意识模糊了。我默不作声,扯住他的手开始为他把脉,又将手背靠着他的额头。
指尖传递而来的灼热令我心悸,笑也笑不出来了。
“你发烧了!”失血过多加上发高烧,他能好受到哪里去?今夜,是不可能回得去了。眼下,我该想着如何为他退温。
“不行,一定要回去!我一定会带你回去!”他挣扎想脱离,他的力气弱得连蚂蚁都踩不死了,哪能推开我呢?
我不晓得他是为我坚持带我回到宇文家,还是为了宇文玥他的主子——一个任务,才硬要拉我回到宇文家。我都无法去计较。
我抽开他紧持不松的佩刀,往地上丢。佩刀贴了石头的墙壁,于是发出‘咣当——’的声音,几次反复,后来没了动静。
我将剩下余下不多的火折子粉末掷到熄灭的篝火中,不一会,便腾起跳动的火焰。我将他移到火边上,这样一来他就不至于发烧发得太严重导致他病情加重。
他毕竟是个弱冠的男性,对于我而言移动他过程难免艰辛。我就移一步,喘一口,摆弄了半个时辰,我才安顿好他。
我从父亲大人那里习过几次医术,又为村民治过几次,医人毛病的经验还是有的。熟能生巧,我也用不着跟没头苍蝇乱晃。
安顿他,不等于事情就此了结。我做为医者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我身上衣着单薄,我没有带过多的衣裳过来。正巧,他这个马大哈出来的急了,也一样没有带保暖的衣物来。
一般情况下,有衣裳还可以盖盖,但是没有,悟出汗的老方法就不顶用了。我再次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又得冒着夜风去给他寻东西了。寻了药草,捣碎敷好,他才能退烧。
砸吧着嘴,他真会给我找事情。
火折子的沫沫都没了,我就拿了火把出去了。临走之前,我把他的背部依着洞壁,头靠在不刺人光滑一些的石头边,他会舒服点。
举了火把,我又一人置身林中,好不凄凉。
为他疼,为他怜。这到底是不是,小姐姐口中所道之情?
我痴笑阵阵,没有一丝开心。
如今的光景,不论是身份还是存在的往事,我和他注定惨淡。
采到药草,又拾了干柴,急冲冲的往回奔。
以后事情,以后再说。
4
我回到洞穴,洞穴里的火因燃物减少的缘故火焰变得越来越小。我添了些我捡到的树枝枯叶,火舌一卷,火势渐大。
我畏寒,凑近了火堆烤了一会。待暖了身子,取了带露水的药草用碎石敲碎,绿色的汁液染遍了石头的表面,专属于草药独特的清香顿时溢满洞穴。
双膝跪地,大腿弯曲,我让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前段时间在宇文家吃香的喝辣的,好吃好喝供着长了不少肉,这会终于派上用场。
他紧闭双目,嘴里呓语不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别……”
“放过我……放过我……”
我捧起被我捣得剩下糊糊状的药草,掰开他的嘴巴,往他嘴里灌药汁。过程或许有点残暴,味道或许也不好吃,对他的身体无坏处是肯定的。
“别走,不要走……”
能呓语,说明还不至于到不能吞咽的状态。这样很好,不需我临行想办法了。我又把治伤祛疤的草药放在自己的嘴里咀嚼,咀嚼差不多了动手扒开他的衣衫给他敷上嚼得稀巴烂的草药。
“别动她,不然……”
“我叫你别动她!”
能得到的我都敷好了,就剩下那些看不见的。然后,我便将目光转移到他起伏的胸口。彼时不曾有男女之嫌,一心为他。
情况紧急,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会杀了你!”
我拍了拍他的脸,他仍意识不清。他突然杀气腾腾的说出这句话,吓得我半死,真的有一种他会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的恐惧。
忽然记起他只是病得糊涂了,不会跳起来要打我,想到这里,我叹了一气。我甩手给他一巴掌,哼道:“就你最凶!”
爽了,再度出手去解他腰间的绑带。
咦?是个活结,还是个蝴蝶结?啧啧,没想到他还好这一口。
腰带结开后,我撸起了袖子,姿势活像街边闹事的臭流氓。我擦了一擦脸颊,欲有战起之意。
可等我双手半解他的外衫的时候,他挑好了时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瞳,并且握住了我的手腕,掐得我疼得龇牙咧嘴。
他:“你做什么?”
我:“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弄伤了我,就没人照顾你了!”
他别过头,气息紊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想他又病发了,大了胆子上前准备去解他的衣衫。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耳根子莫名其妙的红彤彤的。
“怎的?你的耳朵也发烧了不成?让我瞅瞅。”
说了,我伸手出去探。
他病得重,随我为所欲为。
等我伸手过去,他别过头,侧面对着我。
“佟翩翩,做人不要太过分。”
我:???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咬牙切齿中流露一丝露骨的恨意。
我怎么他了我?亲昵的人是他,陌生的人也是他。
诡异的是,对待他的臭脾气,我居然没有生气。我窘迫道:“我只想关心关心你。”是啊,我真的只想关心他罢了。
“你生病了,病得非常重,我得医好你。”
他道:“因为病重就随意解旁人衣衫,你还当自己是个姑娘?”
5
要是他活蹦乱跳的,我一定毫不留情的拿石头砸过去。
可他现在是个病号。
父亲说过的,不论脾气再坏,再蛮不讲理的病人都要平心静气的对待,因为那是身为医者的本职。
我猜我做不到,我没有父亲的好脾气。
我不是第一次被骂,我是第一次被他骂。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我不免泪流满面,满心的委屈泻了出来。
“我怎么就不是姑娘了?”
人家都说少走夜路,山上的林子不安全。为了他,我连跑了两次。我冒着生命危险,一次要一次的往林子里闯,他为何不知好歹?
更何况,为他,我不仅如此。
“你发烧了,我让你退烧;你受伤了,我给你止血消炎。”
我道,我告诉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第一次的小鹿乱撞,就以此番失败而告终。多多少少不甘,让我不得不承认苦涩的结果。
我想他不是喜欢我的,我也等不到未来了。
他是月七呀,哪里是我的初夏?
那几个泥娃娃,或许是来替他还情的。
他一清二白,那么我呢?
“草药在你旁边,你自己敷,我走了。”我抹了抹眼泪,临走时扔不忘叮嘱他。我在想,自己怎么卑微到比尘埃还不如的地步了?
宇文家的表小姐我不做了,绫罗绸缎我也不用了。我想做回乡下的那个野丫头,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疯跑的野丫头。
交代完,我擦干眼泪,抽噎着走出了洞穴。
我认为自己得了一种病,穷山尽水,使尽浑身解数,就为得到他一个微笑。他若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我何时变得如此厚颜无耻又下贱?
我回过神,发觉自己置身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辩东南西北。
火折子的碎屑用光了,出来的又急没带照明的火把。失去光明的人站在荒郊野外,就相当于卸了壳子的蜗牛,剩下一摊软肉。
野兽的嚎叫在我的耳边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亮。我在想,可能没等到天明,我就会死在这片林子里。
眼泪上涌,我又想哭了。
回去?
不,不会的。我不会回去,我不许自己往后退。
不晓得走了多久,视野开阔,我竟走到了湖边。
正当我纳闷这破地方怎么会有湖,我才意识到经历那样惊心动魄的一遭后,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管不得,我蹲下身来捧起水来饮。
嘴唇碰到水面,我打算舔上一口,背后席卷起一阵狂风,天地一通乱转。我晕乎乎的,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却独特清醒。
“不论你跑到多远,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任大爷:未满十八是吧?七兄,你等着三年起步吃牢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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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蜚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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