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43、第 43 章

　　郑砚握住了他垂在床上的那只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转了话题，“蔺明书老婆二胎生了个女儿，后天办百岁宴，你觉得我上多少礼合适？”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干脆换种方法，哄哄这个人。
　　文居净昂头吐出一口烟雾，笑道，“这跟我可没关系。”他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划开屏幕说道，“太晚了，你该回去了。”郑砚想得寸进尺，那文居净也不介意再撕破脸皮。
　　“不想回家，家里没有你。”郑砚的语气委屈里含着撒娇，应该在示弱，但实在太不像郑砚说话的一贯风格了。
　　文居净玩手机的手一顿，继而冷冷地说道，“你是要我把你扔出去吗？”
　　郑砚起身坐在了他的旁边，凑到他脑袋旁盯着他玩手机说，“你亲一下我，我就走。”
　　文居净扭头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他，两秒后，他冷声道，“你这个傻逼给我清醒一点。”
　　这下换成郑砚皱紧眉头了，他很快恢复成一贯的冷静自持样，不再像刚才一样装成一副弱智傻逼样，严肃命令道，“你说话给我有点分寸。”
　　“你也给我有点分寸，你这个傻逼。”文居净一边捻灭了烟一边骂道。
　　郑砚头痛地看着文居净，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蠢才会到这个人这里浪费时间，这个人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讲的任何话。
　　“可以滚了吗？”
　　郑砚被文居净的连连辱骂刺激得火冒三丈，他终于不再忍耐，猛地抓住文居净的手臂把他推在了chuang上欺身上来压住了他。
　　文居净刚想反抗，抬起手臂给他一拳的时候手机响了，“放开！”
　　郑砚压住他，死死地盯着他，从他的手里一把抢过手机，刚准备扔到床头柜上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他冷笑了一声，刚想扔远手机的时候文居净已经趁势用力地推开了他，一把抢回了手机。他很快按了接通键，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喂，怎么了？”
　　郑砚起身跟了上去，维持住最后一缕风度，没有冲上去砸坏手机，只是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文居净看，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文居净走到客厅的窗旁，“好，你还有多久到火车站？”
　　。。。
　　“三个小时，那就十二点半是吧？”文居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
　　“行，到时候你在出站口等我，我去那接你。”
　　。。。
　　“好，你一个人小心点，下火车的时候东西别忘了拿。”
　　郑砚站在文居净的身后，看着他和电话那端的人温柔地说着话。有多久了？多久没有看到他对自己这样了？已经想不起来了。
　　郑砚静静地看着他，在这一刻恍然意识到，他过去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什么事？”文居净挂了电话，郑砚问。
　　文居净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为什么还没滚？”
　　郑砚放弃了跟文居净好好交流的想法，突然走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机翻看起来。
　　文居净懒得夺回来，径直返回卧室准备拿衣服洗个澡，然后去火车站接小琴。
　　“你们最近来往得太密切了。”郑砚把文居净的手机扔回床上，语气听上去很不好。
　　文居净从衣柜里拿出裤子，实在懒得搭理他。
　　“在暧昧吗？”
　　“你是真的可以滚了。”文居净转过身，盯着郑砚缓缓道。
　　郑砚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道，“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我没必要跟你汇报。”
　　“做过吗？”
　　文居净眯起眼睛看着郑砚，没有说话。
　　“就是这个女孩了？”郑砚轻笑了起来，听起来有点冷，“你是饥不择食了吧，文居净？”
　　文居净突然跨了两步，猛地冲上去，用力地朝郑砚腿上踹了一脚，“你这个垃圾。”
　　郑砚差点倒下去，手往后扶着床边勉强没有跪下去，他几近震惊般地看着文居净，过了好久，才仰着头用一只手捂着脸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文居净冷着脸看着郑砚，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他并非因为控制不了自己才动了手，而是想要郑砚认清出自己的决心。
　　郑砚知道他心软，也知道怎样能让他更加心软。但如同郑砚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地了解郑砚，他知道怎么样能打破这个人的自负妄想，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与他彻彻底底地决裂开来。而他现在，也正在这样做。
　　文居净蹲了下去，面对着他，“她怎样不是你该评价的。”他说着指了指门的方向，“门就在那里，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郑砚一只手来回摩挲着额头，静静地注视着文居净，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恢复了冷静，“你一会儿要去火车站接她？”
　　“是。”
　　“还有三小时。”
　　“是。”
　　“我要G~你。”郑砚盯着文居净表情几近冷酷。

　　文居净嗤笑地站了起来，“别他妈乱说话好吗。”
　　郑砚没再说话，猛地伸出手拉住了文居净的胳膊。
　　文居净盯着他不说话，看着看着竟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怜。他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还能躺倒了任他睡。“真是他妈的嘴欠。”文居净骂了一声，试图甩开郑砚的手站起来，却被郑砚伸手一拉，拉到了怀里。
　　文居净抬手就想给他一拳，却被郑砚先一步握住拳头制止住。
　　郑砚凑了上来近乎狂乱地亲起了他的脸颊。
　　文居净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无奈地皱了皱眉。
　　他们都是成年人，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它更加恶化下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文居净其实不会动用武力。他不会，郑砚更不会。
　　他痛苦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又放下。何必呢，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郑砚的吻已经滑落到他的BO JING。
　　他是个男人，被亲几下不会觉得丢了贞操什么，只会觉得有些恶心反胃而已。
　　郑砚不发一言，开始一颗颗地解起他的衣扣。
　　欲望人皆有之，所以文居净并没觉得急于发泄的郑砚有什么道德问题，只是若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郑砚的行为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对。
　　郑砚掀开他的shuiyi，沉默地wen了上去。
　　“郑砚。”文居净无奈地叫了一声。
　　郑砚根本就不理他，从地板上翻了个身压在了他的上面。
　　文居净再也无法忍耐，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停止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皱着眉头说，“别亲了，我快吐了。”
　　郑砚握着文居净抓他头发的手，紧着眉头把它拿了下去。
　　“你疯了吗？”文居净伸手摸到了床头柜的烟和打火机。
　　“好好交流既然没用，不如换种方式。”郑砚盯着他，眼神里的欲望已不太真切。
　　文居净点了烟笑了一声。
　　“你现在只会惹我生气。”郑砚继续道，口气很不乐意，但又透露着许多亲近。
　　文居净转过头朝一旁徐徐吐出一口烟雾，郑砚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急于继续刚才的事。
　　“我真的不想玩了，郑砚。”文居净突然扭过头对他说。
　　“玩什么？”郑砚凝视着他。
　　“跟你啊。”文居净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膛，没太用力，“我不想跟你玩了。都他妈十几年了，搞成他妈这个样子，还继续个什么劲啊。”
　　“我是认真的。”
　　文居净掐着烟咧嘴一笑，“你都过了四十了，还说这种话来骗我个三十多岁的人。”
　　郑砚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文居净把脸转向一旁，静静地抽着烟。
　　郑砚盯着他看，突然伸出手拍掉落在他睡衣上的烟灰，“起来坐床上，地上凉。”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想做的欲望，至少，在此刻。他只是愤怒，只是觉得拿文居净毫无办法，只是，想发泄。
　　文居净站了起来，随后坐在了床边。
　　郑砚凑了过来，又一粒粒地替他扣上扣子。
　　你看看，这个人他上一秒尚且是个混蛋，让人觉得他十恶不赦，下一秒又含情脉脉，让你觉得他并非罪不可恕。

　　“外面现在还在下雨，等一会儿再去接她。”郑砚替他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温声说道。
　　文居净沉默地抽着烟。
　　房间里只能听到雨打窗面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一会儿我开车陪你去。”郑砚坐到了他的旁边。
　　文居净看着窗台的吊兰，沉默地抽着烟。
　　“你刚刚是要洗澡吗？还去吗？”
　　“不洗了。”文居净叼着烟闷声答。
　　“最近公司接了几个大案子，比较忙，就没经常去你公司找你。”郑砚解释他为什么最近很少去文居净的公司。
　　文居净伸手捻灭了烟，轻声笑道，“无所谓。”
　　“你跟于妙琴究竟到哪一步了？”郑砚看着文居净，眼神暗沉下去，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柔软的床面。
　　于妙琴是小琴的全名。
　　“你看不出来吗？”文居净转头冲他笑，“她是我女朋友。”
　　郑砚勉强维持住理智，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被面，沉声道，“你就算着急谈恋爱也该深思熟虑一些，她那种年轻小女孩，现在根本安定不下来。”
　　“是吗？”文居净拿了床上的手机打开微信，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手机上正有几条小琴发过来的几句话，讲着今天在火车上的趣事。文居净看着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郑砚好奇地伸过头来，“在看什么？”
　　文居净没有多加掩饰，任由手机亮着，对话框显示着小琴的名字。
　　郑砚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冷声道，“有热情是好的，可是年轻人的热情，又能维持多久？过不了多久她可能就会。。。”
　　“只要现在开心就好。”文居净打断郑砚的话，“为了长远、为了以后能有一个舒舒服服的晚年，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看似贤妻良母的、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何必呢？”文居净在替自己解释，也在劝解对方放下自己。
　　但郑砚显然抓错了重点，他一脸阴郁地反问道，“你喜欢她？”
　　文居净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喜欢？怎么不喜欢，至少和小琴在一起，他是开心的。不会有失落，不会有背叛，更不会有害怕被抛弃的，不安感。
　　郑砚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厉声问，“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文居净莫名其妙。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
　　“我有义务回答你吗？”
　　“我们分开之前？还是之后？”似乎是意识到握着文居净手腕的手过于用力，郑砚稍稍松了手，但仍然不罢休地追问着。
　　之前，还是之后呢？“我忘了。”文居净皱着眉迷茫地回答他，看着郑砚一脸严肃忍不住问，“答案重要吗？”
　　“重要。”郑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为什么？”
　　郑砚看着一脸无动于衷还在问他为什么的文居净，气得简直想哭。他松开文居净，扭过头去没有答话。为什么？能为什么？你爱了我这么多年，却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开手转头去喜欢别人。那你的喜欢，究竟算什么？！
　　文居净看着他的侧脸，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是一脸阴郁。他想，他爱过这个人十几年，不曾欠他什么，现在又何必非要拖着一个答案不给他呢。他于是拍了拍郑砚的肩膀，郑砚没有回头。
　　“之后，是那之后。”文居净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郑砚的心情丝毫没有更好一点。
　　“你回去吧，我现在要去接她了。”文居净站了起来。
　　“你给我个机会，文居净。”郑砚拉住文居净的手臂不让他走。
　　文居净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给我个机会。”郑砚重复了一遍，“我不怕时间久，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你追回来，你不要――喜欢她。”你应该，喜欢我，你本来就喜欢我，只喜欢我。
　　文居净用手指摸了摸脸颊，歪着脑袋看着郑砚笑着说，“你的机会不需要我给，是要你自己去找，等你找到你的意中人，你就自然而然地会放下我了。”文居净说着拿下了郑砚的手，往门口走去。
　　“是你，，，我喜欢你，文居净。”郑砚坐在床上看着文居净的背影脱口而出。如果一切都没有用，那何妨用这么句话去尝试一下呢。
　　但这句话显然屁用都没用，因为文居净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