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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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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旌……”
少年缠绻的情话本该足够心上人欣喜,飞流听后却不见太高兴,眸子里沉着哀愁,雾一样遮掩了本该的喜悦。
屋内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平旌,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飞流吗?”蔺晨低沉的声音拉回萧平旌的思绪。
“我记得,在我刚上山的那天。”
怎么可能忘,第一日上琅琊山,山清水秀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感觉连山泉都是甜的,偏偏山泉边趴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徒搅了一泓清凉。
那搅了一泓清凉的人,最终还搅翻了自己的心神。
“飞流本应该在那天就死了。”
萧平旌附和着点头,若不是老阁主和自己路过,确实是后果不可知。蔺晨看到萧平旌点头便知他是会错了意,只好又纠正了一下刚才的话。
“不对,飞流已经死了五十年了。”
几个字兀自在空中转了好一会萧平旌才听清,下意识勾起嘴角又想起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玩的话。
“老阁主,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萧平旌迷茫着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该如何理解蔺晨的话,蔺晨却抬手让他不要着急,听自己慢慢讲。
老者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金戈铁马,肃杀寒冽,苍老的语调不急不缓的将五十年前的事一一道来,从梅长苏被他救起的那日一直讲到梅长苏服下冰续草用一年的命换来三个月的跃马银枪,字里行间有步步为营,也有赤子血性。
萧平旌听得心向神往,蔺晨又说道五十年前飞流随着梅长苏一同出战,并战死在沙场之上,许是上天垂怜飞流,竟让他又活一次。
是上天让他来见我的,时光都为了他们的相遇而泯灭,萧平旌胸中升腾起一股热气,暖烘烘的温柔他。
“所以……他真的是我的小伯伯了。”萧平旌想起自己小时候还不听蔺晨的话非要叫飞流哥哥,现在想来倒是自己自作聪明了。
“现在知道了,当初说什么也不肯叫,非要叫飞流哥哥,不知占了多大便宜。”蔺晨气哼哼的说,萧平旌只笑眯了眼,握着飞流的手。
蔺晨又颇犹豫的看着飞流。
真的要告诉他吗?
屋内一时静谧,飞流肉眼可见的颤抖一下,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告诉他。”
蔺晨突兀的叹气让萧平旌莫名心悸。
“我刚说过飞流修习的武功虽高绝非凡,却是极损阳寿。”
蔺晨再说口的话逼迫萧平旌直面他最最不想面对的事,萧平旌思考了好一会,才期期艾艾的问蔺晨。
“难道不可以调理吗?”
“不可以。”
蔺晨毫无余地的拒绝逼的萧平旌耷拉了眉眼,手指不安的挠着飞流的掌心。
“那……那还有多久?”
“一年、两年,我也不确定。”
话语里的信息几乎冻结萧平旌的心脏,萧平旌只觉血液都凝滞,骨头磨得嘎嘎作响,他甚至忘记该如何扭动关节,扭头去看飞流。
他以为至少还有二十年,飞流才三十五,再不济…也该再有十余年啊……
“对。”
飞流干脆的打断萧平旌最后的侥幸,冻结的血液融化流动,有泪水破芽而出,从眼眶里汹涌的流下,萧平旌慌张的抹去泪滴,勉强摆出一副笑脸去抱飞流。
“没事的,多久我都陪着你。”声音压着哽咽,听得人心碎,飞流搂紧小奶狗,平静的眼角也红了一霎。
“哭包。”
飞流不知从谁那学来的新词,萧平旌往日最喜欢教他些新鲜的词句,此刻却顾不上开心,他只顾得上低低的呜咽,眼泪尽数蹭到飞流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