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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朋友(二) ...

  •   江安安对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正高高兴兴迎接周末。
      倒是江岩子严肃地招呼江安安去陈大娘家里去,他让江安安多陪陪陈大娘。
      “师父不需要人陪吗?”

      拿着扫帚在院子里练武的江岩子一个趔趄,“安安,我还年轻,年轻——”
      “真的吗?”

      嘴里念着“人到中年一枝花”的江岩子恼羞成怒地把江安安赶出门,并告诉她如果他不去接,不准擅自回家。
      江安安隐隐觉得江岩子在担心什么。

      她怀着疑虑到了陈大娘家。
      陈大娘家是砖瓦房,院子里有一口井,洞口黝黑,水深。大门正中,左右两边各有一扇窗户,屋檐下放着一把摇椅。
      江安安敲门的时候,陈大娘正在摇椅上乘凉,看到江安安来了,欣喜地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她,“安安来喽。”
      “大娘好。”

      陈乡月挪了挪身子,把另一半摇椅让出来,江安安撑着扶手做了上去,陈乡月的手臂斑斑点点,呈现老年人独有的松弛。
      见江安安坐好,她照例问了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随后又絮叨让江安安小心安全,过马路一定要注意。
      江安安磕着瓜子,一边点头。
      陈乡月看着江安安,不知怎的,突然满腹惆怅,她松了一口气,躺在摇椅上看悠悠白云、湛蓝天空,思绪回到几十年前那个质朴的年代。
      “安安啊,将来找男朋友,一定要看好了,仔细挑。不要像我当时年少不懂事,吃了大亏。”
      “我是家里独女,爹娘担心我到别人家被欺负,就给我招了个上门女婿,我以为他好,但哪有人会一辈子不变样呢……”
      “……他趁着政策宽泛,趁着夜色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只留下我和刚出生的女儿……”
      “我恨他,我一生无愧父母,无愧亲友,怎么遭此劫难。”

      江安安把手里扒的瓜子仁递给大娘,“一切都会变好的。”
      陈乡月松开紧皱的眉头,笑道:“既然我们安安说好,那就一定会好。”

      “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为着她男朋友跟我吵架,死犟着不肯回来。”
      末了,又添上一句,“安安,要听老人的话,我们一辈子吃了很多苦,见了很多坏心眼的人,那些人皮下的狼心狗肺,一眼就看明白。”

      江岩子来接的时候,陈大娘给捎了很多家常菜,江岩子连连推辞,但陈大娘执意要给。
      临走前,江安安回头看去,褪色的白墙渐灰,青苔在地缝攀爬留下湿润的痕迹,陈大娘站在门口,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但江安安却觉得她似乎在难过。
      “师父,陈大娘的女儿很久没回家了吗?”
      穿着青色道袍扎簪的江岩子思量了一会,“快有一年多了。”

      回到道观,江安安听到江岩子握着扫帚不嘀咕:“不该啊,今天怎么没来呢。”
      他又在神神叨叨了。

      .

      孟心香的妻子蒋春佳坐在床边哭哭啼啼,孟心香昏迷不醒,医院却一点查不出来,她陷入慌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若不是顾忌着妆容,她怕是已经嚎啕大哭。
      “——啊!”
      “当家的,你要是死了,要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嚎哭,声音凄厉,把蒋春佳酝酿的悲痛一下子压了下去,她跟着病房里其他看热闹的家属探出头,却瞧见走道里放着一张病床,一个衣着陈旧、臃肿的女人对着躺在床上的病人哀叫,身边还跟着不及腰的小孩。
      那女人哭声极大,任凭医生护士怎么劝导都不为所动,“当家的,你怎么好一睡不起!”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早就不行了——”
      “没病没灾,是谁害了你啊——”

      蒋春佳越听越熟悉,她扒开人群,直直靠近那个女人,“喂,我问你,你们家是怎么个情况?别哭啊,好好说话。”
      那女人抽噎着和蒋春佳对了一下病情,一模一样。
      “就你们一家?”
      “还有一个邻居,跟我家一样。”

      蒋春佳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她掏出手机,按下几个键。
      “我要报案。我怀疑有人谋害我丈夫。”

      “……什么证据不足无法立案?人就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还证据不足?你们是不是收了钱?啊?是不是想要包庇犯人?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丈夫死了,我、我就让全国人民看清你们的嘴脸。”
      “喂喂?”
      “威胁?我关心丈夫,我哪儿威胁了?你们要是把人抓出来,我给你们磕头谢罪都行,我敢发誓,你们敢吗?你们不敢发誓,是不是心虚?”
      “呜呜呜……我求求你们了,我丈夫昨晚上好好的,突然就醒不过来了。”

      “你说——你们接了?要我随时保持联系?”
      “哎哎,好的好的,辛苦您了,麻烦您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蒋春佳挂了电话,流程完整的演绎出从威胁到讨好的一系列举动,转变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对身边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说,“等会他们派人过来,让我们等着。”
      “是是。”女人点头哈腰,自动带入到小弟位置。

      医院接到一通电话,把孟心香和那女人的丈夫安排到了双人病房里,隐隐和大家隔开。
      蒋春佳坐在椅子上,在心里打腹稿寻思等人来了怎么唱念做打。
      推门而入的人和她想象中那整齐严肃的黑色制服不一样,很散漫,也很特别。
      先进来的是一个眉深鼻高的年轻人,黑发微卷,他进门之后在蒋春佳眼前甩了一下证件,说:“这件事已经转交到我们部门,由我们负责。”
      后面的是一个颓废大叔,让人联想起粘锅咸鱼,他在后面接着年轻人的话,胡乱回应。
      蒋春佳看到颓废大叔的手里夹了一只没点起来的烟,又或许是被掐灭了,大叔没舍得丢,一直夹在手里。
      年轻人自称:“时天涯。”
      大叔出乎意料有个文艺名字:“云山烟。”

      时天涯走到沉睡的孟心香身边,微微眯眼,“唔——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从身后背着包里拿出一张白纸似得东西,不过上面萤光浮动,和认知中的白纸并不一样。
      时天涯拿起白纸对准阳光,蒋春佳这时才发现时天涯有一双异色鸳鸯眼,像猫。

      时天涯夹着那张纸甩了一下,泄出来的点点萤光飘动,随后白纸碎开,萤光飘到空中,化成发光的白条,随后这白色长条列成蕴含某种规则的有序图形,像电影里的符阵一样,悬浮在孟心香上方。
      室内的两个女人诧异极了,一时间都忘记要说什么,这时云山烟把烟夹到耳后,他手里拿着文件夹,坐在蒋春佳面前,用笔头戳戳面板提醒她回神。
      “我问你一些事请,希望你如实回答,如果记不清就直接说,不要胡编。”

      正当云山烟问着话,浮在孟心香上方的符阵像被灼烧一样变黑又眨眼之间变成灰,消散在孔中。
      时天涯又把相同的动作对病房里的另一个病人做了一遍,结果一样。
      他对云山烟道:“不太好办。遇到难题了。”

      听着两人对话的蒋春佳心里一紧,却看到对面的云山烟不急不慢的,“那就上报吧,等上面来人。”
      ——这算什么?
      ——这么敷衍?
      蒋春佳火冒三丈,她站起身就像拽着云山烟问个清楚,却见颓丧大叔轻松一转,她便扑了空。
      随后后背传来重压,那压力的源头约有笔头大小,却将她按在墙上不得动弹。

      蒋春佳听到云山烟有气无力道:“希望您保持冷静,女士。我们不是有些机构,不吃撒泼上吊这一套。”

      那边的时天涯正安抚着病房里另一个女人,他声线清朗,带着朝气,“我们向您保证一定会处理这件事情,保护人民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还请您放心。不过这件事情确实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但是我们会马上向上级汇报,加派人手来处理。”
      那女人抱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麻烦您了,您辛苦了。”

      时天涯不慌不忙的说完,才招呼云山烟,“病人家属关心过度,一时急切嘛,不要这么粗暴。”
      时天涯这官话说的云山烟耳朵疼,他收了笔,“行行行,你来处理。”

      云山烟这一举动吓到了蒋春佳,她无往不利的技能碰了壁,此刻也和另一个女人一样接受时天涯的安抚。
      安静地收集完了信息,两人离开,临走前时天涯说道:“为了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希望在事件未解决之前你们能适当保持沉默,当然,实在忍不住就随您了。”

      蒋春佳揉着肩膀,刚刚那股力气大的惊人,被按住的肩胛骨现在还生疼,另一个女人怯怯地靠近她,张口道:“大姐——”
      “谁是你大姐?”
      “——那,小妹?”
      “……随便你吧。”

      “小妹,你说刚刚这俩人是干什么来的?还有他们那个动静,就是白的会发光的那个,还能飘起来……”

      走道里。
      时天涯看着局里给出的信息,对身边的云山烟道:“相同情况的人还有5个。”
      “并且经过查证,着七个人私下有非正规的金钱往来。”
      他戳戳云山烟,“你说这七个人认识,怎么他们的老婆却不认识?”
      大叔捏着烟嘴,不时闻闻嗅嗅,“干私活的吧,怎么好叫老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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