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阳(美战同人星月配)》羽墨翎

36、无声之恸 星之抉择(3)

　　华灯，初上。
　　亚美独自走到月野家的客厅，重重把自己的身体丢到沙发上。
　　谦之爸爸的状况比预期中严重，加上进悟这两天修学旅行，于是她在接了一通育子阿姨不断啜泣的电话后，同意今晚留在月野家过夜。
　　卫在她回去拿了换洗衣物后便离开；他还有小阿兔要照顾。
　　阿兔仍在楼上睡着，偌大的房子，竟比她自家公寓更静，更寒的刺骨。
　　蜷曲起身子，她抬手挡住灯光。
　　好想，好想就这样睡着，然后永远不要醒来。
　　如果每天睁眼时的阳光，已经变成一种折磨，那宁愿在睡梦中沉入永远的黑暗。
　　她累了，真的好累。
　　原来失去希望，眼睁睁看着弥塞亚折翼坠下，然后明白再也没有机会时，是这样的感觉。
　　「比当初被排挤的感觉还糟……」
　　转身趴在抱枕上，她无法克制的全身颤抖。
　　无助、寂寞，和一种机械式活着的空洞，几乎是排山倒海的将她压垮。
　　很久了，自从遇到阿兔，成为公主的守护战士，她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阿兔给了她们希望，是她们的光。
　　她不否认，阿兔确实有很多缺点：功课依赖她，伤心的时候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丽身边哭诉，嘴馋了就怨灵似的缠着真琴，最后跟美奈子搞出一堆要大家收拾的残局。
　　可是，她们仍然依赖她，因为阿兔给了她们被需要的感动。
　　毕竟她们，曾经太寂寞。
　　身为巫女，被同济敬畏的丽；一身怪力，给对头中伤到形单影只的真琴；排球场上叱咤风云，回到班级却跟不上话题的美奈子；还有穿梭于补习班，始终被投机份子包围着想抄作业的她。
　　所以才被阿兔的光芒吸引，才会那样心甘情愿的待在她身边。
　　因为想要一个，可以放心去爱，去付出，而不会认为自己被利用的存在。
　　与其说阿兔是公主，不如说她是她们所有人的小妹妹，只不过联系她们的不是血源，而是来自更遥远的，共同拥有的过去……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了「search for your love」。
　　看也不看的，她摸索着按下通话键。
　　「我是水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亚美，我是大气。」
　　泪，不由自主的滚滚而落，身体似乎又回复了知觉。
　　原来，原来自己等的是这个──等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找到自己的人。
　　「亚美？」
　　听见微弱的啜泣，大气磁性的嗓音顿时紧张起来。
　　她摇了摇头，笑的梨花带雨。
　　「我没事，真的。」
　　他怎么找到她的电话，又怎么突然改了称呼，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找到了她，这就够了。
　　「你的伤，还好吗？」
　　手机那端顿了一下，她几乎可以看见他泛上一层淡红的俊颜。
　　「还好，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夜天额角留了一道小疤，被高村先生狠狠骂了一顿。」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意识到他正避重就轻。
　　「那，星野呢？最近你们上通告都是单独上，从来没有三个人到齐过。」
　　大气犹豫着，似乎是在考虑自己的措辞。
　　「妳听我说，亚美，虽然银水晶修复了星野的星宿种子，但是身体变成感染体的伤害并没有一并复原；现在星野等于是大病初愈，平常音乐剧的排练还需要我跟夜天的能量才能应付，所以我们三个的战力，暂时必须对半来算。」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
　　「还有，现在星野相当消沉……因为阳奈越来越虚弱了。」
　　听到这样的状况，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束手待毙？」
　　失去银水晶的她们，脆弱的可怜哪！
　　「办法的话，说不定有一个。」
　　她倒抽一口气，颤抖着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叹了口气。
　　「行星水手的光芒，一开始都是由恒星水手给予的，嘉拉西亚既然说过阳奈可以治疗星野，那么没道理不能恢复银水晶的力量。」
　　她凝望着手腕上的蓝水晶手环。
　　「但是，嘉拉西亚她……」
　　大气闷闷的应了一声。
　　「所以我们一定要先弄明白，嘉拉西亚为什么不惜杀了阳奈，也不让恒星水手觉醒。」
　　大气不懂，可是她懂。
　　『如果群星眷属没有觉醒，那银河在黑暗面前便毫无招架之力；但就算西蕾妮蒂的女儿觉醒成恒星水手，她可能也无力对抗她激起的负波动，最终只是成为末日的见证者……』
　　先后的声音，还缭绕在她耳边。
　　她想告诉大气，可又猛然想起露娜的警告，声音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亚美？」
　　她连忙敛回心神。
　　不，就算末日会在恒星水手觉醒后到来，也好过因果律崩坏的世界──
　　「那么，我们分头查证吧！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大气沉声赞同。
　　「既然如此，我把大家的手机号码跟公寓电话告诉妳，有消息随时联络我。号码是……」
　　报完一串号码，大气又说道：
　　「还有，找个时间过来吧，我想拿音乐剧的首演票给妳。」
　　她勾起唇角。
　　「我很期待你们的演出。」
　　这种时候，有值得期待的事总是好的。
　　大气挂了线，她却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亚美？妳怎么在这里？」
　　她起身，面对披着外套走向她的阿兔。
　　「育子阿姨有事情，所以拜托我过来照顾妳。」
　　阿兔浅浅点头，蓝眼却直直望入她的眸。
　　「不骂我吗？」
　　她一怔，微微别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骂妳呢？」
　　阿兔却揪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望着自己。
　　「亚美，算我求妳，不管妳是要念我骂我甚至打我一巴掌都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妳真正的想法……妳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妳们……」
　　她叹了口气。
　　「那么，告诉我，妳会后悔吗？」
　　是的，如果要问，她只想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阿兔会不会依然这么抉择。
　　阿兔错愕的看着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我绝不后悔。」
　　她抚上阿兔的脸颊，怜惜的看着她。
　　「那么，卫该怎么办，妳想过吗？」
　　没有问星野，因为没有必要问。
　　从阿兔答了那一声不后悔，她就知道答案了。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望着那对惆怅却毅然的眸，她妥协了。
　　不再去想那些大义凛然的理由，她知道，递出那张纸条的原因，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挚友继续落泪。
　　他们吻过，爱过，伤过，拥有过，却也错过──总该有人终止这一切。
　　「先打个电话给星野吧；我想，妳会需要他的陪伴……」
　　哪怕，这只是末日前的小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