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阳(美战同人星月配)》羽墨翎

14、千年之梦，轶失之星(2)

　　亚美举手遮住刺眼的白光，再放下时，身边已然变了一个场景。
　　望了一眼远方空中的蓝色星球，她从回廊边的池子看清自己的身影。
　　一身曳地的蓝色长裙，正是她行星公主的正式礼服。
　　「Mercury郡主。」
　　当身体自己转过去时，她才想起来，银千年的人们确实是这么称呼她的。
　　毕竟月球是宗主国，行星公主在这里，自然降一级变成郡主。
　　「皇后陛下在找您，请您过去祈祷室一趟。」
　　她蹙起眉。
　　祈祷室，一般是只有皇后和公主能踏入的；据说身为银千年支系王族的Venus偶尔会被召见，可是怎么算应该都轮不到她。
　　不过这种问题，一个低阶侍女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我知道了，谢谢妳，去忙妳的吧。」
　　侍女鞠躬退着离开，她则一甩裙襬，笔直朝宫殿中心的白塔走去。
　　穿越花园时她突然想到，整个月球就像是个巨大的温室：Jupiter细心栽种的花朵，盛开在皇后亲自设计的宫殿里，然后由Mars架起的结界调整气候，Venus还三不五时的拿新的防卫系统来跟她研究……
　　可是，一切都虚浮的没有根；月球上的生命，高至皇后下至蝼蚁，全都依赖着银水晶。
　　奇怪的是，从来没人怀疑这点。
　　她曾经觉得，月球跟地球是完全不同的次元；甚至她猜测，月球人和地球人不能在一起，最根本的原因或许是相像的外表下，其实是两支不同的种族……
　　胡思乱想告一个段落，她正好抵达祈祷室门外。
　　「陛下，Mercury求见。」
　　白色大门缓缓敞开，她步入祈祷室所虚拟的星空；不远处，西蕾妮蒂女王坐在她看不见的椅子上，右手虚捧着银水晶，左手握着占卜用的令牌。
　　「妳记得前几天，Mars梦见的结果吗，Mercury？」
　　她保持着沉默：不仅是因为她不记得，也是她看出女王不需要她开口。
　　「其实我知道，Mars梦见的天份远超过我，可是这次的结果，也许要应验在极遥远的未来……」
　　女王叹口气，淡淡的说道：
　　「有件事，我连Venus都没说过。」
　　她听见自己开口答道：
　　「是银千年王族身为群星眷属末裔的事？」
　　女王点了点头。
　　「没错，在公主出生前，我就梦见了她的未来：如果群星眷属得以重新觉醒，她的女儿将是新世代第一个恒星水手。为了未来将会到来的战役，我希望她的配偶是同为群星眷属末裔的丹桂皇族，可是现在……」
　　女王令牌一挥，她面前的虚空立刻出现三人的影像：当然，其中两人是西蕾妮蒂公主和安迪米欧王子，但是当她看清第三人时，她终于喊出第一句自己想说的话：
　　「星野？」
　　女王点点头。
　　「对，第三代火球女王提出的和亲人选正是他，金木星系的剑之第一王子，丹桂皇族的怀特‧煌‧星野。火球女王甚至挑明了说，她相信这孩子会是最适合我女儿的战争亲王。」
　　她震惊的打量星野的影像，却发现这人和她所记得的星野略有不同。
　　在她还没厘清自己的想法前，她的声音又抢先一步。
　　「他真的转变成阳性体了吗？我记得金木星系好像正好到了要决定守护神的时期……」
　　听到这句话，女王的眉头第一次松开。
　　「这妳就不用担心了，虽然丹桂皇族在成年礼前是不确定性别的，但火球女王既然有意让他成为西蕾妮蒂的战争亲王，那他就绝对是阳性体──只有守护神会由于星宿种子的力量，持续在成年后维持可男可女的阴极体状态。」
　　她点点头，女王接着又一挥手收起三人的影像。
　　「现在我担心的，反而是我预见的混乱……」
　　女王举起手杖射出一条条银色光丝，编织成极美的树形图。
　　「为了迎接群星眷属觉醒的未来，西蕾妮蒂该是跟怀特在一起的；可是现在，Mars却告诉我，她梦见西蕾妮蒂跟怀特的女儿，伫立在世界毁灭后的大地上……」
　　她瞠大眼。
　　「您是说，群星眷属的觉醒会带来末日吗？」
　　女王泛出一丝苦笑。
　　「但她也告诉我，西蕾妮蒂和安迪米欧的女儿，将在因果律崩坏的同时死去，连转生都办不到的灰飞烟灭。」
　　她全身颤抖的抱住自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两条都是死路……」
　　女王伸手按上她的肩。
　　「简单的说，如果群星眷属没有觉醒，那银河在黑暗面前便毫无招架之力；但就算西蕾妮蒂的女儿成为恒星水手，她可能也无力对抗她所激起的负波动，最终只是成为末日的见证者。」
　　她抓住女王，声音几近哀鸣：
　　「怎么会这样的？群星眷属不是绝对的光吗？那为什么……」
　　女王轻抚她的发，银眼里是让人平静的光辉。
　　「妳听好，真正让星宿种子发光的，是我们的灵魂；如果无法在绝望中拥抱希望，那么即便是群星眷属，也只是拥有危险玩具的小孩罢了。」
　　「陛下……」
　　女王垂下眼说道：
　　「西蕾妮蒂的道路很艰辛，但在我看来，他们两个都不是最适合她的伴侣：怀特习于一人作战，安迪米欧却总有众人簇拥──有其父必有其女，我想他们女儿的个性大抵也不会相差到哪儿去……」
　　她差点儿被女王的直觉吓得跳起来。
　　没错，阳奈总是笑着逞强，小阿兔却连擦破皮都要大惊小怪的掉几滴眼泪──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Mercury，这就跟这盘棋一样难下。」
　　女王举起手杖，两人之间顿时出现一个西洋棋盘。
　　「来吧，Mercury，妳代替我下白棋，告诉我妳会怎么下。」
　　她定睛打量，却差点把眉毛打了个结。
　　「这……这实在太难下了：白色女王被黑色女王牵制住、骑士一枚被城堡盯上，一枚跑进敌方主教的攻击范围、城堡被吃掉一枚，剩下那枚为了换王所以不能动、主教也只留下一枚……」
　　女王笑着说：
　　「怎么能这么快投降呢？我记得妳说过，只要还有一枚主教能动，妳就能反败为胜的……」
　　听到这里，她突然懂了。
　　月球上没有西洋棋，她也从来没跟女王说过这种话。
　　她勾出一个笑容。
　　「我怎么忘了我在作梦呢……」
　　女王也笑了，那是露娜的笑法。
　　「交给妳了，可别输了这局棋──」
　　望着从星空中消失的身影，亚美静静的笑了。
　　「这就叫，如履薄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