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阳(美战同人星月配)》羽墨翎

13、千年之梦，轶失之星(1)

　　「我回来了。」
　　亚美打开门，习惯性的朝家里喊上这么一声，却只听到满室寂静。
　　叹一口气，她锁上大门。
　　母亲去美国参加研讨会，回国也是十天半个月后的事；至于露娜，虽然说好暂时借住她家，但是这两天却无声无息的也不知消失到哪去，所以这偌大的房子，又剩她一个人……
　　「啊，亚美妳已经回来啦？」
　　见到从洗手间出现的露娜，亚美差点给吓得跳起来。
　　「露、露娜？」
　　露娜给她一个笑容，接着往厨房走。
　　「抱歉我没买到吐司，所以不能做三明治，马铃薯炖肉可以吧？」
　　走到和餐厅相连的欧式厨房，亚美怔怔的注视露娜忙碌的背影。
　　这样的情景，好像很久没出现过了……
　　察觉到亚美的视线，露娜笑着回头说：
　　「亚美，可以去客房帮我看看客人的状况吗？」
　　「嗯……嗯？」
　　无意识的回应后，亚美蓦然惊觉不对。
　　「客人？怎么会有客人在我家？」
　　露娜略微敛起笑容，柳眉轻轻蹙起。
　　「这也是我想问她的。」
　　当亚美看见客房床上的金红色发丝时，疑惑立刻得到了解答。
　　「妳怎么会跟嘉拉西亚在一起？」
　　露娜叹了口气，坐到嘉拉西亚的床边，伸手把她戴着手环的手拉出被子。
　　「我想拜托亚美妳看看这个。」
　　她跪到床边，在看清手臂的状况时咬紧下唇。
　　「这是……」
　　手环下，嘉拉西亚的手腕只剩草稿似的轮廓，亚美甚至能将手环内面看的一清二楚。
　　「从梦境界回来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亚美一惊，回头问道：
　　「梦境界？」
　　露娜闭上眼答道：
　　「从嘉拉西亚用银水晶塑出我的身体后，我就发现我可以在不同的次元来回：我回到月球，回到我刚找到阿兔的时代，甚至进入大家没有记忆的前世，也就是嘉拉西亚称为梦境界的次元……」
　　亚美站起身，蓝眼直直望入露娜睁开的眸。
　　「妳知道对吧？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知道所有的真相──」
　　露娜凄然一笑，用食指抵住亚美的唇。
　　「智慧的战士，墨丘利王家的水星公主啊，我明白妳毕生的职志与天性是追求知识与真实，但是，知识不仅只是力量，它同样是一种枷锁。」
　　亚美心中一凛。
　　「就像能够预知未来的梦见？」
　　她的微笑搀上一些欣慰。
　　「选择妳进行干涉果然是对的，亚美。」
　　亚美凝望露娜身周逐渐泛起的银雾，突然直觉的感受到，露娜与她并不在同样的空间。
　　「妳仔细听着，亚美，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我已经知道太多了，而这些真相捆绑着我，把我丢出了命运的齿轮，让我在这局棋里变成一个旁观者；所以我无法对妳透露太多，因为现在的我，只能对妳们进行有限度的干涉，否则，因果及理法将会产生无可挽回的崩坏──」
　　「露娜……妳在做什么……？」
　　亚美惊诧的朝床铺望去，只见嘉拉西亚硬是撑起身体斥责道：
　　「我说过……我救妳出来……不是为了……再让妳带人……进入梦境界……」
　　露娜摇摇头，一手抓起亚美的手腕，一手却去扶住倒回床上的嘉拉西亚。
　　「妳答应过我要再赌一次的，嘉拉西亚之阳的旭日公主，嘉拉狄雅殿下──妳知道我多不赞成妳想做的事。」
　　嘉拉西亚倔强的瞪着露娜。
　　「我是……理法的战士……该怎么做……才能守护因果……我自有……」
　　话没说完，她的身形又是一阵模糊，头一歪便厥了过去。
　　察觉露娜望着她的眼神透着不寻常的痛心，自觉无力阻止的亚美只能帮着将嘉拉西亚的头靠上露娜肩头。
　　「正如妳所看到的，亚美，我们没有时间了；嘉拉西亚越来越虚弱，妳一定要尽快自己找出答案。我的干涉值，只允许我让妳看我曾看过的，再多，命运的齿轮就会进一步失序──」
　　四周的空间乍看下没有改变，光线却蓦地收紧；在几乎喘不过气的当儿，她眼中只剩露娜哀戚的笑容：
　　「其实，我真希望站在命运外侧的是妳，亚美……如果是妳，妳一定可以避免因果崩坏的未来发生；可是现在，我甚至不能让妳与任何人讨论妳知道的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然后，她的额心一热，就这么沉入黑暗。

　　恍惚中，她睁开眼。
　　「这里……是哪里……」
　　无意识的，她顺着虚空的波动往前漂浮，朝远方一个光点而去。
　　那是一座水晶宫殿构成的浮岛，下方的椭圆基座还看得见七色彩光流转，小小的水晶平台在宫殿四周卫星似的运行着，轨道上还留下淡淡的光环。
　　那番景象，比水晶东京更美、更温暖。
　　然而，流光之岛上的宫殿，却是一片断崖残壁。
　　她落到一根残柱上，凝视庭园中的水晶棺，还有背对着她、倚在棺上的黑发男子。
　　「王……」
　　一名蒙着面纱的红发女子走到水晶棺旁边。
　　「吾王，您不能再继续伤心了；吾后已逝，但活着的人还需要您……」
　　男子喉间发出难听的笑声；亚美知道，他已为妻子哭哑了嗓子。
　　「我？他们需要的是妳，维尔朵。妳和她一直都劝我不要开战，告诉我恒星之眷属不应该妄自干涉行星水手的命运，要我别自命为群星主宰……」
　　被称为维尔朵的女子叹了口气。
　　「这是波动的意志，吾王：接下来是行星水手的时代，就在她们协助我们治理银河的同时，恒星之眷属也逐渐被遗忘。更何况，就算您不同意出兵，也不能保证行星水手不会先攻击星辰之亭……」
　　男子朝她一摆手。
　　「别拿我说过的话安慰我，这只会让我更懊悔自己的愚蠢。」
　　他站起身，眺望虚空的某处。
　　「跟我说实话，维尔朵，我怎么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我只是想保护她，保护我们所爱的银河──」
　　这一次，维尔朵沉默了很久。
　　就在亚美以为她不打算开口时，维尔朵终于说道：
　　「因为你没有见过黑暗，里奥。」
　　名为里奥的男子转身凝视她。
　　「你出身于恒星王族，继承了父亲的狮子王座，甚至以曦光公主为后──所以你无法理解的，里奥，你无法体会行星水手对自身无力的悲叹，无法认同那些为了存活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们。因为你拥有最正统的血脉、最纯粹的光芒，而这一切都璀璨光辉的容不下一丝污点。」
　　维尔朵停了一会儿，才带着下定决心的表情说完最后一句：
　　「里奥，现在的你，绝不可能身处黑暗却保有光明──」
　　亚美的视线开始模糊，全身针刺似的涌上疼痛。
　　「简单的说，就是我不适合当王吧？」
　　里奥转过身，可她已看不清他的轮廓。
　　「那么，就由我来惩罚自己吧！让我遗忘身为恒星眷属的力量和地位，让我在每次轮回里，站在最近却最远的地方守望她，直到我的灵魂，能在绝望中深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