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阳(美战同人星月配)》羽墨翎

15、千年之梦，轶失之星(3)

　　「就是这里吧……」
　　摘下墨镜，大气按了「宇宙」门牌旁的门铃。
　　十秒后，对讲机传出声音。
　　「请问是哪位？」
　　大气凑近对讲机说道：
　　「您好，我是预定四点拜访的大气光。」
　　「好的，请稍等。」
　　在等待主人开门的期间，大气的心思飘回稍早与同伴的对话。
　　『你当真要去啊？演唱会七点开始耶！』
　　夜天脸上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
　　『我要去。』
　　他自顾自的穿上外套。
　　『可是，朝原夕香里身上没有任何的星之光辉；就算她的剧本内容跟我们的遭遇很像，也不表示她知道敌人的情报吧？』
　　沙发上的星野蹙眉说道。
　　他转身凝视星野。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星野，我不相信身为战斗者的你看不出来；我们已经陷于被动太久了，敌人不攻击，并不代表她们没有暗中布局啊！』
　　星野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
　　『你说的对，大概是太久没战斗了，直觉都变钝了……』
　　所以他才站在这里，手里拿着经纪人邀稿而来的音乐剧剧本「逐月」。
　　见到应门的不是朝原夕香里，大气愣了一下。
　　「您是宇宙翔先生吗？」
　　朝原夕香里的丈夫勾起一个笑容。
　　「是的，不好意思，夕香里早上突然不太舒服，可以请你改天再过来吗？」
　　大气微微一愣，眼角却捕捉到二楼窗边闪过的黑影。
　　「那么我就改天过来。这盒蛋糕请交给尊夫人，祝她早日康复。」

　　坐在老树最粗的枝枒上，亚美藏身在繁密的绿叶间，一对蓝眸目不转睛的监视着。
　　「朝原夕香里……」
　　那天她在客房醒来后，露娜和嘉拉西亚都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锅凉掉的马铃薯炖肉、一冰箱的菜，还有一张书店发的签书会传单。
　　而她的手上，则多了一个淡蓝色的水晶手环。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她去书店买了那本名为「逐月」的小说，看了几章便知道自己抽到签王。
　　守护群星的行星公主，被遗忘的恒星之光，星球守护者之间的大战──
　　她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宇宙翔家的客厅里，貌似朝原夕香里的女性奔下楼梯，扑进宇宙翔怀里。
　　「他走了吗？」
　　宇宙翔点点头。
　　「放心吧，我确实把大气先生送到街口了；倒是我很担心妳，小夕。」
　　亚美蹙起眉，才刚开始疑惑大气为什么要找她，一转头便看见Maker闪身躲进树丛。
　　甚至连递个眼神的时间都没有，客厅的动静又把她的注意力引去。
　　「我好害怕，翔：自从写了那本『逐月』后，我们身边就一直发生奇怪的事。上星期先是一个粉发女孩闯进我房间，前天我又被一个蓝发女人攻击，现在连大气光都硬是追出地址找上门！翔，算我求你，我不想要功成名就，我不想要名利双收，我只希望你的竹取公主把那个小地球仪摆饰拿走──我真的不想再见到独角天马了！」
　　亚美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露娜把嘉拉西亚带到艾里斯那里去……」
　　没错，如果她是露娜，她大概也会这么做：艾里斯所守护的圣地，确实是疗伤的最好地方，加上露娜无法直接与她接触，所以才由艾里斯以独角天马的型态出现，将情报混杂在可真可假的小说里。
　　「虽然没想到小阿兔感应得到艾里斯，甚至想偷走地球仪，不过总体来说，这步棋相当不错……」
　　对亚美来说，现在还没有答案的，只剩攻击夕香里的蓝发女人。
　　客厅里，宇宙翔叹口气，把夕香里抱得更紧。
　　「我对不起妳，小夕，我不该答应让妳帮这个忙……」
　　「不，是我当初不该鬼迷心窍，一心只想把这个让我深深感动的故事写出来！这是别人的故事，这不是我的创作啊，可是我却靠着这部『逐月』一跃而成人气作家，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轻抚夕香里的黑色短发，宇宙翔心痛的说：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老天真要为难妳，又怎么会让人来救妳？」
　　夕香里突然挣脱宇宙翔的怀抱。
　　「救我？你错了，那是死神，是撒旦！你看过哪个小女孩跟镰刀那么匹配吗？你看不出她身上都是死亡的气息吗？还有，她手上的手环！那种光芒……我光看着那个，就觉得全身痛到快要崩溃！」
　　听到镰刀这个词，亚美全身一僵。
　　这瞬间她终于明白，当时在天台上的违和感。
　　「莹……」
　　她多久没见过她？上次大战后，她最后一次看见那拥有梦见能力的女孩是什么时候？曾因感受到危机一夜长大的莹，却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我们，居然没人问过这件事……」
　　而又是为什么，夕香里见到的她，似乎是她刚觉醒时的死亡与破灭之战士？
　　突然，夕香里像个小孩似的蹲下，就这么开始抱头痛哭。
　　「她怎么能忍受……人怎么可以忍受全身每一部分都在死去的痛苦？明明知道怎么走都是绝路，明明知道即便是最好的结果，自己仍会掉出轮回外永世煎熬，为什么还……」
　　「小夕！」
　　宇宙翔大惊失色的拉住乱扯自己头发的夕香里。
　　「临兵斗者阵皆列在前，结界，开！」
　　彷佛电源被一口气拔掉，丽的一张符立刻让夕香里晕厥过去。
　　「妳是……火川神社的……」
　　见到同伴控制住状况，亚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喘了两口气的丽理理头发，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
　　「真的很抱歉，我刚刚本来想按电铃，可是听到里面不对劲，所以就直接冲进来了。」
　　宇宙翔把夕香里抱到沙发上，回头也回了丽一个鞠躬。
　　「不，我才要谢谢妳当机立断，不然真不知道内人会怎么样。」
　　丽微微一笑。
　　「不，您请我来，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那么，请让我检查一下尊夫人的情况。」
　　宇宙翔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丽走到夕香里身边仔细检视。
　　「请问，尊夫人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或是碰了什么古老的东西？」
　　亚美注意到，宇宙翔回话前瞄了一眼二楼。
　　「这个我不清楚，内人取材一向都是往奇怪的地方跑……」
　　丽柳眉一蹙，淡淡说道：
　　「其实，我想尊夫人应该是一位很强的巫女，只是之前完全没有察觉；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她最近却跟有强大力量的事物接触，力量突然觉醒，受不了是一定的……」
　　本想听宇宙翔回答什么的亚美，却发现Maker一个闪身跃上屋顶，利落的跳进二楼窗户。
　　「Maker！」
　　跟着钻进二楼的亚美正想发难，却被Maker的脸给吓到。
　　那个表情，简直就像是被人抽掉了自制力，一心只想拿到艾里斯的地球仪。
　　亚美狠狠咬住下唇。
　　是谁说敌人没有攻击的，她们早被敌人操弄而不自知！
　　「Maker！」
　　亚美急得拽住她的手，却在她的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森冷怒意。
　　「跟我走，我出去再跟你解释。」
　　她拿出不从就动武的气势与Maker对峙，两人僵持了足足五秒钟。
　　最后，Maker终于转开视线。
　　「我知道了。」
　　随着她的话，某种蓝气从Maker身后隐约飘出；她的眼神逐渐正常，亚美却高兴不起来。
　　根本不是她让Maker恢复正常的，只不过是敌人不想跟她死缠烂打，所以暂时撤退罢了！
　　「走吧，我们去十番公园。」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估计，大气的怒气大概明显到连阿兔都听得出来。
　　坐到秋千上，她抬头仰望他。
　　「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找她吧？」
　　或许是绅士的天性使然，他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们的公司找她为我们把『逐月』改成音乐剧，所以我就看了一下原著。」
　　亚美点点头。
　　「我跟你的理由是一样的。」
　　哼了一声，大气闭眼笑得嘲弄。
　　「跟我一样？不，妳知道的比我多很多，而且妳并不打算告诉我。」
　　亚美握紧秋千。
　　『我甚至不能让妳跟别人讨论妳知道的事……』
　　即便露娜笑得如此让她揪心，她此刻却嫉妒起露娜。
　　露娜还能苦笑，还能对她倾诉自己的无助，她却要在唯一可能了解她的人面前，努力假装若无其事……
　　「不是的，那个地球仪所出现的天马，并不是敌人……」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不带感情的陈述过去，彷佛曾经浴血奋战的并不是她。
　　听完她的叙述，大气的怒意略为降温。
　　「就算是这样，艾里斯瞒着你们跟别人接触的理由是什么？他甚至透露了妳们的存在。」
　　一时想不出要如何解释，亚美荡起秋千，想扯些拖延时间的话。
　　「你会下棋吗，大气同学？」
　　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扯开话题，大气一顿后应道：
　　「哪种棋？要说精通的只有西洋棋，不过围棋也可以玩玩……」
　　「是吗……那改天我们来比比记忆力，来下一色棋好了……」
　　亚美心不在焉的应着，眼底的所有景物都被夕阳染上一层血红──
　　蓦地，一个念头闪过。
　　「一色棋……同色……难道说……」
　　她猛地跳下秋千，失序的拋物线差点让秋千砸中大气。
　　「妳干什么！」
　　亚美转头凝视怒气冲冲的大气。
　　「我问你，西洋棋只要拿走对方的国王就赢了，对不？」
　　大气压抑着怒气回答：
　　「对，但那又怎样？」
　　「所以，哪只棋子都没关系吧？我可以吃了对手的棋子，然后用白城堡攻击白皇后……」
　　她看见他眼底的怒气濒临爆发。
　　「所以呢？」
　　吸了一口气，她转身眺望夕阳。
　　「我不认为对方会遵守规则下这盘棋。」
　　大气的声音像是给人揍了肚子一拳。
　　「妳的意思是，就算把整个棋盘掀了也是赢？」
　　亚美耸耸肩。
　　「有何不可呢？」
　　是啊，有何不可？战争，原本就是成王败寇；而她，只能望着满盘白棋，祈祷下步棋不会正好将军……
　　大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沉默到亚美以为他打算爆发时，他却静静说道：
　　「我懂了……这是梦见的两难吧……」
　　亚美一怔，猛然回头注视大气，却被他的眼眸深深震慑。
　　那是看透她心事的了然与谅解。
　　「你怎么会……」
　　大气淡淡一笑。
　　「我不是没试过妳的处境。」
　　亚美在被大气拉入怀里的瞬间才明白，自己多需要一个拥抱。
　　一个足以证明，她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拥抱──
　　大气轻叹一口气，苦笑。
　　「我真希望，可以替妳承担一切……」
　　她一震，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他没说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