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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琅琊祸作周城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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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苏卿轩当着童正的面大摇大摆地跑了,倒没有其他人敢再追上了,她独自一人向侧奔走而去。前方山峦迭起间夹着一条曲折多石的长谷,苏卿轩正踌躇着要继续往哪里逃跑时,远处又听到了人声,心中暗道:“这才没一会儿,怎么又被跟上来了!”
苏卿轩四下张望,一定神,瞧着许多碎石中有几块略大的石块,恰巧有三方巨石相倚能够让她这样身段的人挤进。后方缓缓行来数人,原来不是童正手下的武林人士。来的三人,一老一少两男子都收着双拳,紧紧跟在一个青衣男子的背后。虽离苏卿轩还有数丈的距离,但她耳聪目明,从石缝中也能看得仔细,那青衣人微微站定,抹了抹他自己那高挺的鼻梁,苏卿轩在心里品评了起来:“若说齐珏的鼻梁高挺是清俊雅致,那这人的高挺,简直就是宛若异族,着实不像我们周国人。”
一老一少朝青衣男子恭声道:“主人。”青衣男子一个抬手,说道:“温不平,事情办得如何?”那年老的男子手上捏着两个铁球来回揉搓,回道:“船只已安排妥当,不知那厉公子有没有帮到主人?”
青衣男子伸手搭在自己的剑上,苏卿轩暗中称奇:“向来只见过携一把佩剑的剑客,从来没见过带两把剑的人,真使起来,不知是不是真的厉害咧。”青衣男子神色愉悦道:“你果然很有眼力,将那对姐弟举荐上来,颇有用处。那厉家小姐虽没成事,却也未曾打草惊蛇,那桩事情我仔细想过,倒也不急在一时,毕竟东西都还没集齐。厉家小弟却是不可多得的能人,短短一月竟能育出这种毒物,若能事成,便能断了周国江北粮仓,断他周国一条手臂,让他们尝尝我们琅琊人这百年间受的苦。”
苏卿轩在暗处断断续续听着,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几个人竟然是琅琊的奸细,似乎在绸缪着什么坏事,他们说的什么毒物又是什么厉害东西,竟然能够断了一地的粮食,这可比直接拿刀拿枪害人性命更要厉害。”说起毒物,脑海中不知为何掠过厉云阳那张苍白到毫无生气的面孔,一时也不知自己想得是对是错。
见青衣男子夸赞温不平,年轻男子立刻张口道:“主人,天佑琅琊。器皿已然出世,大祭司预言果然不虚。我这里也有了圣物的踪迹。”
青衣男子一惊,边上的温不平也是耸然动容,青衣男子喜道:“阿奇尔,你找到圣女了?”
名叫阿奇尔的年轻男子恭敬答道道:“找到了圣女出逃时的马夫,那马夫死前说出了圣女出逃后曾紧急密会过三组人物,这三人身份已经查出了眉目,想必是四方天横藏匿者的后人。”
在暗处的苏卿轩听得仔细也听得糊涂,什么圣女,什么四方天横,对她来说都宛若天书,这可比天池剑法的心法书更为晦涩难懂,可听不懂更得听了,悉数记下之后方能告知师兄,问他如何处理。
青衣男子问道:“天横遗失已过百年,放走白海棠这招引蛇出洞,总算有了成效。这几人现在何处?”
阿奇尔道:“回主人话,其中身份已然坐实的是一锤千金——彭琦。”青衣男子奇道:“彭琦一脉制兵之技卓于常人,他曾来过琅琊为圣女制过一柄天机扇,这样的人态度甚是中庸,确实为上佳之选。”
温不平皱起了眉头,却道:“彭琦做事颇为随性,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事主,十五年前遭人报复似乎已经身遭不测。”言下之意是人都身故了,那么其中一方天横应该是没了着落。可那青衣男子似乎并不着急,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能人着实可惜了。”
阿奇尔笑着又道:“温护法知道得不少。但却莫慌,彭琦有个女儿,当时他曾带着女儿去投奔他的胞妹彭溪,那彭溪的夫家在蜀州也算是大户人家,人称大善吴氏。而我几年前曾与彭琦的女儿有些交集。”
“如此,彭氏一族拿到的天横就交给你去取了。”青衣男子笑了一声,似乎今日的每一个消息都令他十分满意,他又吩咐那个老者道,“温不平,你且与我把货物安排妥帖。”
天空中滑来一只鹰隼,阿奇尔伸臂接过黑鹰,扯下鹰爪上绑着的纸条,说道:“这几日发觉我们一直被人追着,前方来报,此刻该是跟上来了。”
温不平冷笑道:“你怎么现在才说,行事那么不小心,若是被人发现了主人的身份,看你如何收场。说,这是被谁跟上了?”不理会温不平的咄咄逼人,阿奇尔只对着青衣男子回道:“初始发觉我们的踪迹的是周太子手下中郎将——陵夕,而后跟进的却是周国骑都尉——鹿田雨。”
“京羽卫,是萧齐修的人?”青衣男子眯起了双眼,似乎带着危险的气息,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不受控制的神情。温不平手中铁球被搓得嘎嘎作响,说道:“听闻东宫素来与萧齐修不合,明争暗斗自是不少,此事这两人竟会有些联系,真是蹊跷至极。”
阿奇尔自告奋勇道:“主人,您和温护法且先离去,这里我一人足矣,附近早有布置,定要叫他们好看。”青衣男子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也好,不知我琅琊英豪与他周国将士之间,谁更胜一筹。”他这句话说来有趣,青衣人是琅琊国人,自该为已国儿郎助威鼓劲,可言语之中却多了迷惘不定之意,也不知是不是所思有他。
青衣男子带着年长的温不平先行离去,阿奇尔屈着身子恭送青衣男子了一阵,过了许久方才幽幽直起身子,突然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顿时五官扭捏模糊,像是褪皮了一般。苏卿轩大惊失色唯恐自己吓出声,赶紧把自己的拳头塞到自己嘴边,卡住了自己的牙关,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眼前的人蜕皮之后俨然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容,若不是亲眼所见,苏卿轩定是要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阿奇尔猛然一个回头,苏卿轩只当他发现了自己,赶紧往后一缩,却看见阿奇尔是看向谷道之外,他再侧头看向山壁,不消片刻便像山猿一般向上迅速地急攀而上隐去了踪影。还没等苏卿轩回过神来,谷口却涌起一波喧闹,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可不就是童正一行人嘛。
童正两侧跟着几名拿枪拿棍的武林人士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童正高坐在小轿上,脸色不大好看。苏卿轩回想了一番,除了童正在酒楼中开场与大家放了豪言壮语时,情态还算和善之外,之后无论是对她或者是他邀请到的武林人士,都是端着架子,对大家呼来喝去,好像谁都欠了他许多,他的心情总不是很好的样子。或许在童正眼里,这些武林人士并不是他“邀请”来的,而是他花了钱“雇佣”来的,所以总想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天寒日暮,谷道涌入阵阵冷风,似刀似剑朝人脸上刮去,众人抬手纷纷掩面,却哪想,山壁间竟然掉落无数巨石。只听得似乎是薛恒大喊一声:“当心头上。”这些石头猝不及防向众人砸了下去,霎那间哀鸿遍野。眨眼间近百人覆灭倒地不起,苏卿轩顿时失了方寸,双腿发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山壁上顺着藤条滑下了一人,正是方才换了面目的阿奇尔,他身后跟来一个随从,问道:“他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阿奇尔说道:“我做的陷阱,自然不能给他们留了活路。”但是他生性多疑,又指示随从道,“去看看有没有姓鹿的尸首。”随从随即拔出一把刀,直愣愣地插入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身体,只听那人懵哼一声之后,再也没了声响,再将那人踢翻了个面,仔细审视一番,原来这是在确保万无一失。
阿奇尔跟在身后,觉得随从动作太慢,自己也抽出长剑刺向地上的人们,他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说道:“好生奇怪。他们怎么不像是……”铮的一声,不知哪里来的一物击落了阿奇尔手中的长剑,阿奇尔手腕一转扶住长剑,心中千头万绪,只当是自己中了鹿田雨的计策,神色一变大叫道,“不好。中计了!”一把抓起随从,攀岩而去。可这一击哪里是什么鹿田雨动的手,不过是躲在角落里的苏卿轩弹出的碎石。苏卿轩见他慌忙离去,赶紧从石堆中冲了出来,扑了过去极力寻找幸存着的人。苏卿轩竭尽全力,翻了又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具具面目狰狞的□□全都没了气息。翻到第十个人时,她突然觉得没了勇气,如果她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应该提前冲出去大喊告诉大家这里有琅琊人,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苏卿轩突然跪坐了下来,潸然泪下,低声不停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在哭?”童正的声音。苏卿轩一个转头,童正在不远处坐了起来,他身边也爬起了两三人,其中一人是薛恒、另外两人正是方才簇拥着童正的武林人士,原来他们刚才护着童正躲避得极快,躺在地上只是诈死,想要一看究竟。童正看着周围一地狼籍皱起了眉头,狠狠道:“不过是山里的落石,这帮所谓的武林高手着实没用。若是真上了天池派,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言辞冷漠,仿佛这些人与他毫无相干,童正身边拿枪拿棍的两男子怒目看向他。
童正。”苏卿轩开口道。童正被直呼其名十分不自在,怒道:“你和谁说话呢!”苏卿轩继续道:“你积点口德吧。”从来没有人敢对童正这般说话,童正气极反笑道:“刚才巨石坠落时,你躲在哪里?怎么不来救这些人?”薛恒看不下去了,说道:“退一万步说,纵然苏卿知道会有此劫,又当如何?还有只手遮天,挡下一切的本事不成。他出来,不过是多了一条妄死的尸体罢了。”童正被这几人看得不自在,对着拿枪拿棍的呼和道:“看什么?快扶我起来!”
拿棍的原想去搀扶童正,却被拿枪的一把拉住,拿枪的问童正道:“你自己不会起来吗?”童正见势头不对,憋着气说道:“我脚脖子扭了。”
拿枪的咯咯一笑:“你的随从童小虾已经带着金银从小路先去前处打点,现在我们数百人只剩这几人,你这天池之行怕是不会再继续了吧。”童正被他说中了心思,狠狠抿住了嘴,拿枪的又道:“你之前给我的金子只说去天池,可买不得我们的性命。这许多丧命之人中还有些我认识的人物,今日也只能由我代他们朝你讨个公道。”说罢,举起长枪便刺向童正,这一刺狠厉无比,显然是动了杀心,童正惶恐大叫道,忽听得几声枪剑击鸣,再睁眼时已是苏卿轩挡在了他前头。童正不曾想,此时此刻还愿意伸手救的竟然是自己嘲笑过的“苏卿”,他万分艰难地开口道:“苏卿,救我。”
拿枪的枪锋甚是凶猛,一下下刺向阻拦着的苏卿轩,苏卿轩挺剑抵御,她不敢露出自己的天池剑法,手中用的是齐珏教她的招数,剑招精妙绝伦将拿枪的击得连连败退。拿枪的脸一沉,对着拿棍的说道:“看戏呢么,赶紧来帮忙!”
本来二打一很是不合江湖规矩,可在此时,大家立场分明,而拿枪的显然落了下风,若拿棍的再不帮忙,恐怕是要被苏卿轩击倒了。若是拿枪的倒下了,拿棍的自然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拿棍的先是左手送出一掌,震开渐入佳境的苏卿轩,后有送出长棍击打出去。苏卿轩自无人之城后,深受齐珏照拂,齐珏教她的心法剑诀被打磨得仿佛量身为她定制的一般。纵使苏卿轩这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也不妨碍她的精进,更何况这月余中,她也经历了几场争斗,不知不觉间已经踏入“小阶”,所以方才与拿枪的打斗时,气息越发顺畅、身法越发灵巧娴熟。
拿棍的不声不响,内力却比使枪的高出许多,拿棍的使出的招数看似笨拙,后招却带着绵绵不尽之意,将苏卿轩轻盈的身法剑招慢慢带了进去。如果是个行惯江湖的剑客,自然知道剑法的奥妙必定是先发制人才能“破”之,苏卿轩初出茅庐,见对方招数缓慢潦草便被生生带了过去,徒徒让自己的优势送了出去。
使枪的见苏卿轩出招渐慢,露出了破绽,立刻沉肩而下打向苏卿轩下盘。苏卿轩猝不及防背后有人偷袭而来,脚下一蹬地,飞到石壁之上,勉强躲过一击。苏卿轩感受到自己剑招被拿棍的带乱了节奏才会被使枪的趁虚而入,可自己内劲显然不及拿棍的,又如何不被他带偏,越想越心惊,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二人齐齐飞冲而上,出掌要将苏卿轩打落下来,苏卿轩反手握剑只得以双拳迎击,所幸苏卿轩接招时角度甚妙将二人大多的内劲侧击到了崖壁之上。顿时崖壁上山石飞扬,苏卿轩跃回地面。拆了几十余招,苏卿轩觉得势态不对,背上的伤口疼得厉害,自己以一敌二也是有些乏力了。
之前一语未发的薛恒突然开口道:“我看你实在不行啦,不如他们两交给我吧。”薛恒之前对苏卿轩和童正说过,他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所谓的“习武之人”,武艺毕竟不算正统,且他一路而来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大的能耐和功底,这两个的功夫路数一个迅捷一个稳重,薛恒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抵挡,他此刻是看不下去了,才说要来代替苏卿轩,苏卿轩又怎么能够眼看他送死。苏卿轩开口笑道:“薛兄弟。你确实是的好人,但是童正是我说要保的,我不能连累了你。”
话音刚落,苏卿轩便吐出一口血来,方才终究是伤到了一些,薛恒皱起了眉头。枪棍二人见后嗤笑道:“就你这样还是歇歇吧。等我料理了童正,你若还想打。我再来取你性命。”拿枪的提起长枪向童正冲了过去。
苏卿轩长剑抵地,踉跄着冲了过去,喊道:“且慢。你们何苦伤他性命。”
使枪的想不到苏卿轩那么固执,很是无奈只得说道:“他不过是有几个臭钱,便对我们呼来喝去,毫不客气。这点你不也深有体会。”
童正气不打一出来,想不到自己用真金白银招来的却都是一群忘恩负义之徒。苏卿轩却反问道:“可是,是你们自己去了酒楼伸手拿了他的银钱,扬言要跟随于他的呀。若是不高兴了,何不还钱于他,和他分道扬镳?”童正听了很是受用,心中暗道,这苏卿总算是个明眼人,还没夸赞出声,又听苏卿轩说道,“不过。他脾气确实很差,而且嘴巴很坏,你们生气也不无道理。”
那二人说道:“他之前对你冷嘲热讽。我们也是听到的,你何必保他。你心中既也觉得他这人令人生厌,干脆点让开,容我们好好收拾他一番。”两人持枪挺上前去,苏卿轩却是纹丝未动,二人疑惑问道,“你为何不让开?”
苏卿轩似乎想起什么,用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了过去,二人拉开一看,眉飞色舞道:“你是何意?”苏卿轩刚想开口,抵不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呛得连声咳喘道:“这袋金瓜子本就是他的东西,无意间到了我的手上。你们既觉得跟着他委屈了自己,如今我便拿这袋金子偿了你们的怨气,换他性命。”
使枪的哈哈大笑起来,颠着金子说道:“金瓜子我们收了,但是这小子,我们也要杀。不然日后江湖上传出去我们竟屈就在一个小商手底下,哪里还有颜面?”说到这里,苏卿轩和童正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打一开始就准备事成拿了赏金之后,便杀了童正灭口。童正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下心里才真正怕了起来,他出门向来有人护着,此时跟前只有一个体力不支的剑客。
拿棍的说道:“小兄弟,你剑法虽然精妙,但是就你现在的状况,怕是拦不住我们。”拿枪的提起长枪在手中挥舞了几圈,枪头利刃在人眼前来回穿梭,眼看就要刺着苏卿轩了。
苏卿轩非但没有被他们吓到,反而唇角一勾轻声笑道:“我现在虽稍显颓势,不过是不想逞强。但是倘若你们硬是要害他性命,纵使斗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哪怕……是拿命换你们一双手脚也是无碍!”苏卿轩把最坏的打算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脸色却越发苍白,鬓角上透着薄汗,眼中却越发透着着坚毅和不屈。
二人被苏卿轩毫无畏惧的眼神盯得背脊发毛,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问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竟如此袒护他?”
苏卿轩毫不犹豫地回道:“非亲非故。不过那日,我既收了他一锭金,如今便要保他此行安全。”那二人疑道:“只为了这一锭金?那这些金瓜子。”苏卿轩知道他们心思,遂回道:“钱财上我向来公道,雇我做事,不必太多,既收了一锭金,足矣。”二人啧啧称奇。苏卿轩又道,“况且我也不知你二人姓谁名谁,也不知去在江湖上说些什么什么你们的胡话。”苏卿轩照着之前的猜测,童正对没有兴趣的人连姓名都不会去问,更瞧不上殷勤之人,此事瞧童正之前对薛恒的态度便知一二。童正果然接道:“对。你们二人叫什么?把姓名报于我,我若有机会回去,一定叫人对你们不客气。”
童正话语不善,可那二人却突然迟疑了起来。苏卿轩赌那二人只是为财,童正歪打正着
莽撞问责,说出的话自是实话——他根本不知道那二人姓名。二人得了那袋金瓜子,一袋金瓜子足够他们几生富贵,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对于这来说都是小事了。二人相视之下,收起兵刃,后退两步,确认“苏卿”和童正绝不会再有动作,拿枪的嘿嘿一笑:“也罢。我们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今日便是算你们好运。”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转身点地就走,可还没飞出三丈,两人就直挺挺地从天上砸了下来。
苏卿轩和童正定睛一看,那二人捂着自己冒着血水的脖子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远处青光一闪,一柄长剑飞入一个男子的手中,苏卿轩心中大骇,因为她见过这个男子,这男子就是变了面容后的阿奇尔,想不到他除了阴毒狠辣,手上功夫也如此了得,顷刻间就取了那二人性命。但听阿奇尔用长剑敲击着地上的石块,叮当,叮当,一步步靠近过来,他冷笑着说道:“刚刚是谁击落了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