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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当朝太子、湖国来的将军,不过几天前才认识,现在已经吵得水火不容。不过这位将军的怒火似乎非常真实,完全超出了公主遇刺而臣下会有的反应。

      难道……

      琅琊榜上排名第一的高手,是全靠武功上的榜,脑子早就坏掉了?不然怎么会连这点情绪也藏不住?
      ——

      太子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嚷:“放手,你给我放手过来!”

      “你是刺客,是凶手!”一个张扬的橘色衣服的女子一手提宝剑,一手扯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白敬亭“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三年未见,他一直都不敢回来,怕自己懦弱见不得她过得不好;怕被一个憋屈的不再是鬼映的鬼映替代了他心中的人;更害怕真见了这一切,他会无能为力,她会不让他来救。而这个让他担心了三年的人,此刻还是泼辣张扬地走了进来。

      “你、”太子同样吃惊不小,“你不是禁足了吗,怎么跑这来了?这又是谁?”

      鬼映把宫女挣扎着的手腕一扔:“哼,我禁足,让我关在屋子里面等你们去栽赃陷害?想的美!你觉得东宫有一个人能关得住我吗?”

      太子非常自然地摆好一副无力反驳的样子:“那你来这儿干嘛?”

      鬼映一指抓来的宫女:“她刚刚在后门企图溜走,做贼心虚,说不定就是凶手!”

      太子无奈道:“你就别添乱了!”然后给众人递了一个“见笑”的眼神。

      “‘不添乱’的意思是乖乖站在这儿让你们陷害?”鬼映反驳道。

      “好吧,好吧。”太子的无奈更上一层楼,“你想怎么样?”

      “我要查案!”

      “用不着!”太子指了指白敬亭,“父皇已经恩准你表哥参与了。”

      鬼映闻言看了一眼白敬亭,眼中也是惊愕,口中却只“切”了一声。

      太子又苦口婆心劝道:“你现在有嫌疑。”

      “嫌疑?我以为这么多年你足够了解我,我想杀她那手段一定是正大光明的,而不是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说得也是光明正大,全不在意满室人闻言或多或少泄露在面上又迅速闪去的神色。

      太子跺脚:“胡言乱语!你已是东宫妃,还不慎重说话!”又苦口婆心:“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你参与之后,调查出来的真相还有没有人信!”

      白敬亭被两人飞递的眼神和肆意的言语忽然惊飞了一拍心跳:这就是他印象中拘束压抑的东宫和阴鸷多疑的太子?

      何先生又出声劝道:“殿下、娘娘,还是先问问这个宫女的来历吧。”

      众人的注意,这才转移到宫女身上。

      “参见太子、各位贵人。”

      “你叫什么名字?”

      “蓉儿。”

      “好容貌。”没想到儒雅谦和的太子,此时竟然动了色心,还色令智昏道,“你也跟着吧。毕竟是你家公主,该有个交代。”

      一句话令鬼映怒目。

      ——
      弋阳公主死因未明,没有人敢处置她的尸体,只是把人从轿中抬到了房中的床上。

      太子带着人到了停轿处,上面还插着羽箭,箭尾的标志表明,那确是鬼映所用,她自己也认。“我就是想吓吓她。”

      太子已经连说她都懒得。

      到房门口时,萧怀忠挥手让仵作随两个老宫女进去验身。其实在场起码有三个人知道死因。

      然后仵作出来将公主死于中毒身上并无伤口的事情禀报了一遍;另外公主身上有价值的遗物也被一一取来,无非玉佩之类,公主在湖国向来不得宠,佩的玉也不是上乘。然而——

      萧怀忠拧了拧眉头:“你说公主身上贴身佩的玉佩只有半块?”就是不得宠也不至于只佩半块玉佩吧?他抬眼观察众人,却见他们全都神色平静。

      他揉揉眉头,暂时把这个疑点放下,对蓉儿问道:“公主大婚当天都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东西?”

      蓉儿似乎有点走神,听唤回过神来,道:“我给公主梳了妆,上了胭脂口红,就等着东宫的人来接,一直在别院等着。”

      “谁来过?吃过什么东西?”

      “昨天东宫派人送过很多东西,用的胭脂和口红也是东宫送的,吃的糕点也是,今天早上送过糕点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那些东西呢?”

      “还在别院。”

      (5)
      验证的过程十分繁琐,不过好在嫌疑人全程在身边,互相之间又钳制着,萧怀中没遇上什么麻烦。公主用过的物品中,口红是有毒的,鬼妃所赠,中间经手了太子、何先生、魏将军、蓉儿,还有公主自己。一圈下来是一个嫌疑人都没有排除掉。

      “好细致的手法。”太子见了心生感慨道,轻轻咬了咬‘细致’二字,‘最毒妇人心’的意思表露无遗。

      鬼映好歹在东宫呆了三年,大大咧咧却不傻,人人都说‘太子仁德’,但他心里那股阴恻的劲儿,却是一沾枕头她就知道。“哼!”她本意并不想刻薄,但嫌疑到了身上,自然也想撇清,“这个方法也太不靠谱了,公主又怎么会用经过那么多人转手送来的东西。”

      “你怎么觉得她不会用?”

      “她是公主,才初来乍到,就用别人送来的东西,这也太不小心了。”鬼映反驳道,“而且谁也无法左右她用哪一片口红。”

      现场众人自然也各有思量。

      “她会用的。”蓉儿却在一众贵人争执中开始说话了,“公主的生母婉妃过世多年,她自己一直在寺中祈福,几乎可以说是身无长物,所以她只能用宫里送来的东西。”

      这倒是个新线索,白敬亭顺着这句话反推,若谁知道公主的境遇,谁才能从这个角度下手。

      “那你知道她过的那么惨,为什么要离开她?”鬼映却一直纠缠着蓉儿,仿佛敌意天生。

      “我、我——”蓉儿泫然欲泣,又捂住脸,想诉苦却又不敢说,只能喊出一句,“我想出宫!”她只能拼命挣扎。

      “好了。”太子出来制止,抬眼扫过一众人等,让鬼映安静下来。

      白敬亭见状站出来道:“既然是下毒,那必然有毒源,要么在宫中,要么在别院,还是先找出毒药所在。”

      ——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萧怀忠觉得自己此生最接近被杀人灭口的时候就是呆在东宫的这两天,一不留神下嘴的可就是毒药了。

      太子谋士何先生,制毒高手,卧房中设有暗格,各式毒药一应俱全,不过药箱上落了灰,应该是许久没有动过。

      “里面少了一瓶!”萧怀中自然要问,“少的那瓶在何处?”

      何先生道:“为人所窃。”

      别院那里有个花圃,花草死了不少,经查有人往里倒了毒药。

      鬼妃屋里倒是没有毒,可她那儿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随便一招呼都是要死的节奏。

      魏将军讽刺道:“还真是歹毒,这就是迎接和亲公主的架势?”

      太子反驳:“魏将军好意思问?本宫好好一个别苑,公主入住时可还是草木荣茂,现在推到本宫头上,怕站不住脚。”

      萧怀中觉得,调查这个案子的日子,是他官场生涯中堪称翻江倒海般的一段经历。若是别的案子中,哪会有人对着当朝太子搜他的屋子。现在,被鬼夫人和白敬亭这么一闹,与案子有关的人全困在了东宫中,因为逼得急了,将这群人真实的性情全都给逼了出来,说不定案子一结他就得被灭口。

      “太子殿下,您书房中的毒药能解释一下吗?”白敬亭眼眸微眯,心下不自觉惊怕了一下,东宫之中太子还需要□□,要对付谁用这种手段,还用猜吗?

      她究竟是对这险境一无所知呢,还是如履刀山而不在意呢。

      “解释什么?”太子一下子捕捉到话里敌意,这还是压抑之下,要是不需要遮掩,白敬亭的拳拳维护之情就该在他头上春风过野了。

      “‘丹砂’这毒药沾一点就没命,殿下留着它做什么?”

      “有备无患。”

      “哦?”

      “白少侠对我不满至极,本宫又何尝真心喜欢过你这表妹?皇后是鬼家人,大将军是鬼家人,连我的妃子也是鬼家人?卧榻之畔——”他不无心虚却一分不显道。

      “谁稀罕当你妃子啊!”鬼映一听便怒起来。

      太子冷冷地笑:“你不稀罕,皇后可稀罕。”皇后早就不是当年战战兢兢的后娘了,皇帝年长的儿子们之间你争我夺,他就越发喜欢年纪小的那几个,皇后这点还看的明白,一心拉拔皇长子给她亲儿子挡箭,趁太子与他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关我什么事!”鬼映骂道,“你有本事不娶便是,还好意思怪我吗?”

      “我的确没这个本事。”太子这一笑有点惨淡,“我贵为太子,东宫周围却是虎狼满地,至今不曾有多少人脉可以经营,兄弟之中,我空有嫡子名头,却不占长不得宠,上有君父忌惮,连枕边人也从未有过可信之人,你说我能容忍你多久?”

      外称仁德的太子将这番话说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坦诚的剖白了,可白敬亭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在闪烁。现在远远不到鱼死网破的险境,这番话实在说得太早了。

      何先生倒是看出了几分,太子可能被刺激狠了,才破了多年的隐忍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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