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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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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敬亭一路冲撞,抓着鬼夫人跑在宫中大道上,神鬼难挡。
皇上听闻后并不在意:“不是说了不必拦着白氏见皇后吗?”
“回、回陛下。”侍卫禀道,“白氏闯的不是皇后宫,是您这儿。”
“什么!”皇帝震惊,“你们就让他这么一路闯进来?就地绞杀!”这是蔑视皇威的大罪。
“不能杀!”侍卫被震得惊惧不已,还是只能再回,“白氏手中持的是凤令!”
“什么!”皇上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怒可以形容,“让他们进来!把皇后带来。”若是皇后当得还行的话,这事恐怕已经爬来迩英殿请罪了。
鬼皇后头一次在皇帝这里跪那么久,心慌得几乎昏厥,她才当了不到十年皇后,她的儿子才三岁,她不想……凤令明明在她手里,白氏手里的凤令又是哪里来的?
“白氏,你手中凤令从何而来?”皇帝一出声,皇后便心跳如鼓槌,还得拼命抑制,紧着耳朵去听。
白松卿直起上半身,面上恭敬却又高傲地回道:“皇上,臣妇手持凤令,请允臣妇起身回话。”便是手里没有凤令,也没有让一品夫人罚跪的道理。
“起吧。”
“谢皇上。”白松卿起身回话,“臣妇手中凤令是太*祖皇帝赐下。当时太*祖皇帝灭掉前朝昏君灵帝,特意从宫中宝物中找出凤令交给鬼家先祖,言我鬼氏一门荣华,只可天夺之。”不是鬼家儿女不想当皇后,只是她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不白给皇家做工。了不起,鱼死网破。
皇帝也听过这陈年掌故,竟不想是真的,只好道:“眼下,你要朕赦免鬼妃?”
白松卿听了发笑,这就怂了?把他女儿降成侧妃,现在又好意思在叫她“鬼妃”了?“皇上多虑了,臣妇女儿又不曾犯过什么罪,何谈赦免?”
“那你的意思是……”眼见对方破釜沉舟,估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皇帝也不和他嚼字眼。
“东宫想来人多手杂,连新嫁来的公主都保不住性命,太子殿下治内的本事,臣妇实在不敢恭维,何况皇上至今未派人详查,时间一长怕是痕迹有改。”
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完全不想再留面子:“臣妇请令人跟随查案。”说完又行了一礼。
白敬亭也跟着行礼,算是提醒皇帝自己的存在。
“这是你的人选?”
“小侄白云起,小女的表哥。”
“这便是这几年琅琊榜上的白敬亭,白云起?”免不了又夸两句。
白敬亭敷衍了两句“不敢当”。
“你谦虚了。”皇帝道,他要是有几个这样拿得出手的儿子,也不必小心计算,“你心系鬼妃,可见兄妹情深。”这话可就暧昧得小家子气了,皇帝丢了面子,话里也这么穷酸。
皇后一路听下来,心惊得不得了,鬼家这是要鱼死网破,他们到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后这个留下来承受怒火的人会是谁?她陪着跪了那么久,一句话也轮不上说,末了白松卿连个感激或愧疚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白敬亭道:“舍妹身无长技,嫁了人遇事还得娘家人出头,也是怪丢脸的了。”一句话把皇家的面子消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怒目,一句“混账”险些脱口而出,不过忍住了,没跟他对骂,跟这样不要命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宫外,白松卿和白敬亭领了圣旨出来。鬼将军重甲上前:“可成事?”
——
入得东宫应先拜见太子。
被鬼家一*逼,皇帝很快定下来查案的官员:大理寺少卿萧怀忠。
宦官引着两人入宫,走到半道,忽听一声惊呼:“白少侠!”脚步一顿,那人便到了眼前。
“魏将军!”琅琊榜上第一人——魏勋,“你怎么在这里?”
“奉皇命护送公主和亲。”魏将军道,“你呢?”
自然是有日思夜想的人。白敬亭张张嘴,只道:“来探望表妹。”
两人寒暄几句,正好魏将军也要去见太子,便一同进了正殿。太子眼看着表情不太好看,估计是一下子赔了两个妃子给闹的,脸色还不如相传中病骨一身的麒麟才子何先生好看。这位何先生,是琅琊榜上唯一不以武功见长的人,其才智、谋略,据说得之可得天下,谨慎如太子,延请他,估计是他最胆大的一个举动了。
圣旨说是令萧怀中彻查案子,为了令人心服口服才让鬼家参与,但被白松卿和白敬亭这么一闹,萧怀忠才是那个协助调查和监督的人了。所以开口先由萧怀中大致问清了案发经过:
大婚当天,叩过天地帝后,太子、何先生在前厅同宾客饮酒,公主暂停轿于新房,掀帘时忽然飞来一支利箭,钉在了轿门上,把陪嫁众人吓了一跳,原来是鬼妃下马威来了。魏将军当即持剑与他打起来,并将她斗败。
鬼妃走后,掀开帘子公主已经一动不动,毫无气息。而此时,一名木兰国此刻又出现在现场,假意做了几下刺杀的动作,便落败自杀。
“这么说,那刺客是在公主死后,到了现场又马上自杀了?”这简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栽赃木兰国。
“是,尸体未冷。”何先生幽幽一笑。
太子闻言冷笑一声:“木兰小国,夹缝求生,还不知收敛,在本宫大婚之日出这等幺蛾子,真是嫌日子太长了。”
白敬亭瞥见一旁的何先生目光随之一闪,听他劝道:“眼下这刺客真假未知,还不好下定论。”
太子阴沉沉道:“真的便好,假的也无妨,眼下南、湖两国好不容易修来的和平又没了,本宫决不能任由木兰从中渔利。”他像是再向什么人警告一般。
“这便是太子殿下命死士假扮木兰刺客的缘由?”一旁听着的魏将军出声讽刺道,“堂堂南国太子使出的手段,竟如此不入流,佩服!”他是湖国将军,公主还死在这里,此时完全不必给他留面子。
“咳咳,魏将军护送公主失利,一时难过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此无凭无据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何先生听此话,马上咳了两声驳道,“何况公主之死,我们也料不到,太子殿下一直在前厅喝酒,又如何做出此等安排?”
“凶手还不能提前安排吗?”魏将军不知是因为遭如此重大的失职还是怎的,情绪中怒意极浓,什么话都说的出口,“那刺客身上木兰刺青如此之新,根本就盖不住东宫的印记,所服毒药也是何先生拿手的‘丹砂’。这样简单的事,殿下还是别藏了。”语气又从怒转讽。
萧怀中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白敬亭却听出了门道:魏将军此时是真的恨上了太子,不过这滔天恨意之下,还曾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又给太子挖了个套——他先将太子打成了凶手,后面抛出刺客的证据,若这两样分开提出来又是在平和的情境之下,太子必然会承认后半,却会否认前半段,而这样的争吵和翻上,太子会将前边的话都忽略掉;除非是真正的凶手,会特别注意前半段。
东宫果然是块是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