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是人生副本之一》随家小云

21、溺水命案02

　　“这丫鬟真是他杀？”谢夫人心平气和问道，一身华贵衣衫，毫无矜贵感，反衬得稳重而干练。

　　谢管事小跑过来，小心在一旁服侍，“是呀，夫人，方才仵作确认过多遍，是他杀无误。”

　　瞄到谢夫人还在犹豫，谢管事顿了顿，开口道：“这他杀，自杀区别相当大。死者口唇青紫，全身浮肿，又有重物压身体的伤痕，更被人绑着布条封口。寻常自杀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跳下去就行。”

　　“看来你问仵作问的仔细。”谢夫人随口夸道，径直走到白布旁，蹲下来揭开白布。

　　谢管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不敢上前阻拦。

　　惜若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平躺在地上，指尖较为干净。

　　“怪可惜的，也不大。”谢夫人又轻轻的将白布遮去，站起来，于心不忍的叹道。

　　“若不是深仇大恨，怎么能推人至此，小的也想不通。”谢管事说道。

　　她真是他杀的话，那房里的几个丫鬟中可是藏有杀人凶手，那是片刻也不想待。

　　叶秋花想到这点，一点也不想放过这凶手。

　　“杀人命案，兹事体大，”谢夫人不好定夺，突发的溺水命案，“需要谢管事替我查清此事。”

　　“愿为夫人尽心的。”谢管事谄媚笑道。

　　谢府偌大，迟迟不解决案件，迟早要闹得沸沸扬扬。

　　谢夫人望着窃窃私语的丫鬟们，揉了揉太阳穴，简单交待道，“那这事你可得办的妥当。”

　　“明白。”谢管事恭敬应道，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谦卑地目送夫人离去，知她需稍作休息。

　　谢管事得夫人许可，吩咐道：“方才你们也听到，谢夫人嘱我彻查此事。这丫鬟死的这样惨，你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万不可欺瞒于我。”

　　这时又有家丁小跑过来，禀告道，“落水者的遗物刚翻过一遍，没什么异样，只有一张纸煞是奇怪，就一个字，秋，还带有斑斑血迹。”

　　他一面说，一面又将这物小心地呈给谢管事。

　　“干的不错。”谢管事回头看着左边处的尸体，又看看这张纸，脑海里想起府内人员名单。

　　好巧不巧，全府唯有一人与秋相关，叶秋花。

　　叶秋花马上被众人目光集于一身，之前被人无端猜测，现在更是讳莫如深。纵然，他人会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控告她，可是流言一起，如何能泰然处之？

　　叶秋花心底泛起嘲弄，她是必须要给自己洗白了。

　　惜若曾彻夜不归，那自然与外界有关，也就是说不该将整件事一直困在谢府。她忍不住回忆起沉塘溺水各方细节，结合惜若死的惨状，那么……

　　叶秋花走上前来，坦然迎着他人目光，“奴婢秋花，想洗清自己嫌疑，所以想告诉大人你，凶手是谁？”

　　“谁？”

　　“她自己。”叶秋花面无表情的说出猜测，毫不犹豫。

　　谢管事当场色变，笑他当真了叶秋花的话，说道：“众人面前，岂容你放肆，我都说过仵作验尸结果是他杀。”

　　叶秋花一点也不示弱，“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想死，自杀也可以伪装成他杀。”

　　“这……你信口雌黄！哪有人会做这等荒唐事，自杀还装成他杀。”谢管事不假思索，当场反驳道。

　　就算是想洗白自己，也不用泼脏水给受害人吧。

　　他又随手举起，将这纸上的字细细看一遍，看比划意识到这写的不是“秋”，而是“愁”。这惜若似乎还真有自杀动因……

　　谢管事回忆惜若来府的缘由，无奈叹了口气。

　　惜若原是个痴情女，为给青梅竹马黎守进京赶考筹路费，来到了谢家。三个月前传来消息，不仅高中状元，还被主考官白大人看上，让他去当上门女婿。

　　前段时间黎守荣归故里，还看过惜若，似乎说赎出来，另给一处住宅当是谢礼。至于要叶秋花手上花灯的人，也真是黎守。

　　谢管事想到这，走回到白布旁，将白布揭开，细细看刚才没注意的细节。他一眼看到系在她身上的重物系的不是死结，遮眼睛的布条也是。

　　最重要的是指甲里干净，没有什么泥沙，或者其他细屑。要是真的是他杀，各种挣扎下来，定然不会如此。

　　那自杀就是自杀，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谢管事又回到开始的疑问。

　　见谢管事还在沉思，叶秋花抬起头来，喊住他，又指向惜若身上的衣物，“好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谢管事听到她的话，有些回不过神，说道：“那不就是衣服吗？”

　　等等，谢管事猛拍脑袋，这好像不是谢府的衣服，虽然样式很近，但是是男装……

　　她身材高挑，穿上此衣极为合身，一眼看上去，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在这一刹那，谢管事回味起所有的点滴，她死前穿上此衣，是惜若最大的想法，她是恨不为男身。

　　“这可把我绕的团团转，真是麻烦！”谢管事忿忿不平，更是在想这衣物是不是那个人的？

　　叶秋花将仵作惊讶神色收揽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刚才诱导还好没失手。

　　思绪飘的很远，当时热闹攘攘的花灯节里，惜若一人在灯下缝衣物的景象，浮现在叶秋花脑海里……

　　谢管事站起身，对大家宣布道：“大家安静，落水者冰雪聪明，看似是被人沉湖他杀，其实是自杀溺死，这事到此为止。”

　　一大早被锣鼓声敲到此，丫鬟们听到谢管事各种折腾，得出如此结论来，面色不大好看。

　　“谢过管事大人，将我嫌疑洗净。”叶秋花坦然说道。她再无多话，冷冷看向湖面的水。

　　情之一字，误人误己。惜若一厢情愿的将希望寄托给他人身上，等来的只是辜负，最终投河自尽。

　　至于她的情郎，想必还在某个温柔乡里沉醉，不知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