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是人生副本之一》随家小云

20、溺水命案01

　　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叶秋花很快研究出《幼学琼林》其中规律。《幼学琼林》中的骈句韵对，山川日月，星河浩荡，在脑海中极有画面感，她很快就能背如流。

　　谢枫也不服输，揣摩书中本意后，开始互相考其中对子，巩固练习。

　　天色很晚，夜空中悬有几颗孤星，暗淡的没颜色，暗蓝的天幕下唯有灯火尚有余光。她走在回房的路上，看到此景，瞬间联想起《幼学琼林》中的只言片语。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

　　书中万千气象能与眼前无数联结，叶秋花心情澎湃，轻手轻脚回到房内洗漱，就平躺躺的在床上久久还在回想。

　　“快别睡了，要起来。”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叶秋花猛的惊醒。

　　她看到四周的人多数起床，还在喊人，外面开始敲起锣鼓，分外刺耳。有的人妆发都没弄好，衣服也没怎么穿的整齐，开始往外头跑去。

　　急急切切的脚步声开始从房内向大堂奔去，窸窸窣窣的悄声话在同伴间流转，气氛压抑而不得解脱，似是黑云压城之际。

　　此刻，房内所有丫鬟都候在大厅，谢夫人脸色凝重才到大厅，她眼神一示意，谢府管事走到大厅中央，开始问话。

　　“你们谁最后见到惜若的？她一夜未归，你们就没个想法。”谢管事低沉着声音，眼神向若干丫鬟直直横扫过来。

　　大厅极冷，也极静，没人答。

　　“那就老实交代，昨晚有什么异动？”

　　丫鬟们继续垂着头，默不作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茫然。

　　啪的一声响动，管事直接摔落杯子，杯子裂在地上，杯身粉碎。他继续冷冷的问，“别想着包庇，这里谁若是不说话，就跟这杯子一个下场吧，你们谁也逃不掉！”

　　大厅内，几个丫鬟立马吓得瑟瑟发抖，形成一种不自觉的恐慌感。叶秋花低着头，心底还在盘算，大清早的，怎么一来就是吓人，这谢府敲锣鼓，真不是什么好事。

　　谢夫人脸色凝重，谢管事大发雷霆，绝非偷窃类的小事，再往下想，就只能是人命大案。所谓人命关天，必然也是要做个交待。

　　突然，一个颇为机敏的丫鬟走到管事前，眼含讥讽，话里有话对管事说道，“禀告管事，昨日叶秋花回来的最迟，惜若迟迟不归，她嫌疑是逃不掉的。”

　　管事对这条线索微微点头，露出喜意，“老实交代的好，那叶秋花走上来，说说自己是如何晚归。”

　　“昨天夫子要求公子背熟《幼学琼林》，奴婢陪公子念书才耽误许久，望管事明察。”

　　管事不曾接触过书房内的事，立马正色道，“既如此，这事与你无关，只是下次要避免如此，落人口舌。”

　　“其他人无端疑我，难道不是我冤。”

　　“瓜田李下，自当防患，”管事不屑的开口，“难道要我教。”

　　“空口无凭，被推入井，总有个不察。”叶秋花丝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管事被她这么一呛再呛，发觉她还不好惹的。他正要发话训诫时，有人来报谢夫人，“禀告夫人，刚有仵作查过惜若溺水一案，确实是他杀。”

　　溺水，他杀，还死在府内，这事没玩。一股阴森森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这群丫鬟互相猜忌，眼神狐疑未定，似乎在锁定谁是凶手。

　　谢夫人见下人人心不定，让管事退一旁，出声调解道，“今日我府有人死去，是我手下的人管教不严，按仵作之言，这凶手多是府内人，你们最好仔细交代，不然其他人估计也会跟着倒霉。”

　　“谢夫人说的倒霉是？奴才猜不出来。”谢府管事收敛笑意，附和话。

　　“赶出去。”

　　被扫地出门的下场不用多说，也可猜出很惨，也就是说，今日是必须找到这凶手，不然大家都没玩。然而凶手具体是谁？如果找不到的话，是不是找个抵罪羔羊……

　　不一会儿，堂下这些丫鬟目光灼灼的，渐渐盯在叶秋花身上。

　　叶秋花深吸一口气，禁不住将目光投向周围，感到一股凉意。此刻被人怀疑的缘故，无非是一群人中，她与惜若最交好。现下惜若出了事，她又怎么能安然置身事外。

　　忽然，她想起她曾经撞见过惜若夜不归寝，这是个很值得玩味的事。

　　谢夫人环视四周后，冷冷交代道：“你们先去看看现场，说不定能记起点什么。”

　　话交待的清楚，也直接，如石头般坠入河水，也坠在各自心上。

　　众人经过曲折游廊后，面前是一条石子漫成的甬路，再过一个小门，就来到后院的养鱼池。

　　养鱼池外有芭蕉数植，内有多种睡莲，间或有水草绿意滋生，恬静而自得一份美好。昔日幽静的湖水，此刻成为他人的安魂之地，散发着抹不去的凉意。

　　养鱼池旁正躺着一个冰冷死去多时的人，此人正是惜若。她正好好的躺在那里，在那被一块不那么整洁的白布覆盖全身。由于打捞的太粗暴，四处都溅着水渍，美如画的养鱼池中的植物多七零八落。

　　惜若外衣是墨色缎子衣，据说她身上还被人绑着石头，嘴被人布条封，现在已经被人除去。

　　才到池塘边，有的丫鬟直接跑到白布旁，半蹲低声抽泣，谁能预料到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一朝死于非命呢？

　　谢管事在一旁冷冷看着，一点也不待见这几个丫鬟，要是谁乱动尸体，那可别怪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