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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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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如此,还不时有丫鬟进她屋子翻她的贴身衣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得想个法子让二爷知道她在府里,并且就是那天晚上和他——
可每次,都被各种各样的事巧妙的阻拦了她。
二爷回府的时候,丫鬟们几乎回避,伺候的就那么几个固定的丫鬟。
所以姜姒找不出一点毛病。
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告诉夫人她和二爷怎么怎么了——
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总不能白白失身吧!
想起就胸闷。
姜姒恨恨啃着红苹果,忽觉一股恶心。
呕——
得了,都吐光了。
啥也不想吃了。
一定是那事恶心到她了。
姜姒皱着小鼻头,神情恹恹的寻了扫把水打扫屋子。
“姜妹妹,怎么了?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姜姒总觉得竹子每天都在监视她。
这不,她刚一出屋子,竹子就迎上来,双眼发光,像是一直等候在门外似的。
还伸长了脖子不停往她屋子里瞧,要瞧出个甲乙丙丁卯来。
“什么事?”姜姒不咸不淡,堵在门口。
竹子闻见屋子里传来一股恶臭,掩嘴大呼小叫:“你屋子里怎么这么臭?”
刚刚她吐了一地,当然臭了!
姜姒没闲功夫理会她,自己拿了水盆打水,准备冲一冲。
竹子噔噔噔跑进去,姜姒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
桌子下面一滩酸臭味,竹子看了一眼,深呼吸,又看一眼。
大叫道:“你吐了!”
“姜姒吐了!”
说着一阵风卷向二夫人的屋子。
“夫人夫人!”
“快!夫人在哪,奴婢有要事禀告!”
......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院子里偷偷来了一名喜婆子。
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大夫,懂得些药理和把脉。
虽说不能和正规的名医相比,但这摸喜脉,还是摸的出来的。
姜姒就被人按在一间小黑屋的床榻。
“你们——干什么?”
她挣扎着要起来,有些惊惧的看着梅兰竹菊。
四个大丫鬟簇拥着她:“听说妹妹这两日胃口不佳,早晨还呕吐了,我们姐妹几个私下请了大夫来给妹妹瞧瞧。”
姜姒火了,一甩手,怒道:“用不着。”
这些人有病呢!
梅兰竹菊可不理会她愿不愿意,按住她就让喜婆子摸脉。
姜姒双拳难敌四手,啊一声蹬腿哭了起来。
她要回家——再不当什么奴婢丫鬟了——
呜呜呜——
她的挣扎在四丫鬟眼里跟挠痒痒差不多,梅兰竹菊紧紧盯着喜婆子。
喜婆子闭眼嘀嘀咕咕,随后慢条斯理抬起手,皱眉摸了半天,长吁一口气,抬头,半晌不说话。
梅酒率先忍不住:“又没有?”
喜婆子摇头。
秋菊双眼一亮:“那就是有了?”
喜婆子扭头看向她。
在几双紧张的眸光和姜姒的哭声中,喜婆子终于点了点头。
四个大丫鬟难掩喜色,喜极而泣。
失望久了,她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下好了,终于有了,有了,夫人不用愁了!
“不过——”喜婆子又开口,神色严肃,看了大哭大闹的姜姒一眼,起身去了一边角落,丫鬟们跟上。
几人嘀嘀咕咕。
“胎像不太稳,随时有可能——滑胎——”
哗——
言毕,四个丫鬟脸色扭曲。
这好不容易在二爷的眼皮子底下怀上了孩子,若是突然没有了——
别说是耗尽心思的夫人了,就是她们,也感觉汗毛被拔一样的痛苦。
“那要怎么办?怎么调养?”秋菊压低声音,焦急的问道。
别人不知道喜婆子来历,秋菊可是一清二楚。
此婆子姓冯。
是以前宫里给嫔妃接生的嬷嬷,后来因秘辛,被信王太妃偷龙转凤转出了宫外。
一过就是二十年。
曾经的血雨腥风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后来冯婆子就一直给信王府私下做事,隐姓埋名。
冯婆子开了一方单子,低声嘱咐道:“这里是一幅秘方,可保胎儿五成成活几率,但是这母体会有大损。”
梅兰竹菊拿了那方单子,慎重点头。
孩子能保住就可以了!
至于大人?
关她们什么事?
姜姒见五人在黑角角上嘀嘀咕咕,秘谋着什么阴谋似的。
她大声喊道:“你们背着我干什么勾当?”
说着,跳下床,气焰滚滚。
梅酒从黑暗中露出脸,圆胖胖的脸上布满了阴霜。
抱胸,瞪着姜姒。
姜姒前一刻还气势汹汹,见了梅酒狠样又怂了。
这么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梅酒凝眉,语气严肃:“你摊上大事了。”
她摊上大事了?
她早摊上大事了,还用得着你说?
姜姒拍拍衣袖,杏眼圆瞪,娇嗔道:“我摊上你们能不是大事吗?”
喜婆子从阴影里出现。
秋菊神色复杂。
竹子看着姜姒就像一堆金山银山,眼神闪闪发光。
兰花一向沉稳不多言,看不出什么表情。
“冯妈妈,你告诉她。”梅酒居高临下。
冯婆子拱手:“几位主子,这位小主子身上已有一个月身孕。”
晴天霹雳。
姜姒站不稳,身子摇了摇,樱嘴张了张,半晌挤出一句话:“什么叫——身孕?”
她年纪小,好多事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自己遇见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怎么也没想过,那次船上之后,她有了身孕?
这这这——
这该怎么办?
二爷根本就还没承认她啊!
梅酒步步逼问:“说!你和府里哪个奸夫勾搭上了?”
姜姒此时风一吹就能倒,心底慌乱的不行,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秋菊欲言又止,她们这么一伙人伙合来欺骗一个小女孩,着实让她看着有些不忍心。
偷偷拉了拉黄酒的衣服,示意她别太过分了。
黄酒却不听,这会子不给她吓吓,后面不好收场。
“好你个姜姒!夫人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在府里偷汉子!”
“我没有!你才偷汉子!”姜姒跟她呛上了,破罐子破摔。
她推一把逼到她眼前的黄酒,娇喝道:“我天天在寒景轩待着,院子都不让出,我怎么偷汉子?你说!你说!”
黄酒又担心她情绪太过激烈反而坏了孩子。
骑虎难下,色厉内荏道:“你可以——你可以晚上偷偷出院子——还能翻墙——再不行,你那奸夫可以翻墙而入!”
兰花理智的站出来,安抚一下姜姒,主要是怕她们两吵起来,对胎儿不利。
孕妇最忌讳情绪激烈。
“姜妹妹,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关键是,这孩子,是谁的?”
姜姒气呼呼捋着胸口,气死她了。
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一不做二不休,姜姒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平复好心情,转头对冯嬷嬷说道:“麻烦妈妈给我一包堕胎药。”
四个丫鬟心往冰窖坠。
兰花,竹子,秋菊都埋怨的看一眼黄酒,都说她演过头了。
现在人家不要孩子,她们怎么劝说?
还是冯妈妈聪明,皱眉说道:“你年级太小,此刻怀了身孕吃堕胎药的话,会性命不保,即便性命保住了,以后恐怕——再难怀上孩子。”
其实冯妈妈并没有危言耸听。
姜姒一听性命有危。
想起破烂街就有一位姐姐,听大人嚼舌根,是在勾栏院染了病,还怀了孩子,最后孩子没生下来,人死了——
死了十天了,路人从她屋子里闻出尸臭味,这才进屋查看,发现她躺在床上,大夏天,蚊子苍蝇蛆,把她的尸体当窝,嗡嗡嗡——别提多恶心了——
呕——
姜姒没忍住,趴在就近的黄酒身上干呕了起来。
这可吓坏了梅兰竹菊,赶紧上前伺候。
冯婆子示意她们别再刺激她。
姜姒半天缓过劲,发现几人都紧张关切的盯着她,好像她才是夫人。
秋菊反应快,连忙愁眉,看着冯妈妈:“这可怎么办?好歹是两条性命,大人一条,孩子一条,若是在寒景轩出了性命,夫人一向信佛,心地善良,要是知道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这事可就大了——”
“对啊,冯妈妈,你得想个法子,怎么让姜妹妹堕了胎儿,大人又无恙?”
竹子不同意:“我说你们,不问问姜妹妹孩子的父亲是谁吗?也许可以撮合他们,让他们结为连理,将孩子生下来,且不是促成一桩婚姻,一件美事,我想心地善良的夫人,肯定会同意他们的。”
“对啊姜妹妹,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们帮你去向夫人祈求原谅,再成全了你们。”梅酒亲热的拉上姜姒的小手,信誓旦旦。
姜姒看着她们关切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头好疼——头好疼——
她现在该怎么办?
孩子要还是不要?要了——生下来谁养?
不要,有性命之虞,还可能以后都生不了孩子,这牺牲就大了。
自己平白无故吃了二爷这么大一个亏,难道打了孩子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几番挣扎,姜姒终于下定决心。
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裴府的子孙,自己辛辛苦苦生下孩子,裴府的大人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自己一开始进府里的目的,不就是生个主子的孩子,抬为姨娘吗?
现在时机已到,又因缘巧合怀了二爷的骨肉,不正是大好的机会?
还犹豫那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