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古小龙

12、第12章

　　趁着怪蛙们一时间没法靠近，军刀飞速跑了出去。等他回来时，怀里已经抱满了和海贝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块。凯文•李本也要过去帮忙，谁料在不经意地抬头一瞥时，却被眼前一幕突发的情景惊呆了：
　　就在前方离他不足4米远的地方，有两只怪蛙从空中摔下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原本就因为受伤而变得十分狂躁的它们彼此互不相让地咆哮了几声，然后就凶性大发地扑到一起，拼命撕咬起来。
　　宽阔的甲壳凶狠地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咚咚声，活像食人族进餐前的12趁着怪蛙们一时间没法靠近，军刀飞速跑了出去。等他回来时，怀里已经抱满了和海贝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块。凯文•李本也要过去帮忙，谁料在不经意地抬头一瞥时，却被眼前一幕突发的情景惊呆了：
　　就在前方离他不足4米远的地方，有两只怪蛙从空中摔下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原本就因为受伤而变得十分狂躁的它们彼此互不相让地咆哮了几声，然后就凶性大发地扑到一起，拼命撕咬起来。
　　宽阔的甲壳凶狠地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咚咚声，活像食人族进餐前的激烈鼓点；折断的背甲甩得到处都是，宛如片片无辜的落叶。鲜血汹涌，四肢断裂……其激烈程度丝毫不逊于另外两个战场。
　　最终，当这场鏖战以个头较小的一方血肉模糊地地被掀翻在地，再也无力起身而宣告结束时，那个被马修射瞎了一只眼睛的大块头胜利者得意地咕咕闷叫着，毫不留情地压上去，只一口就咬断了地上同伴的脖子！然后又发狠地扯开失败者柔软的肚皮，掏出内脏一气猛嚼……
　　凸出去的大嘴上糊满了鲜血和肉末，一口又黑又黄，像极了烟鬼指甲的尖牙反射着污浊的暗光……
　　这就是在它们面前战败的下场！□□将沦为食物，灵魂会堕入地狱！凯文•李苦涩地皱着眉，忐忑不安的情绪活像是一只黑色的蜘蛛，无声地爬过来，诡秘地盘踞在某处他自己无法看到的皮肤上，熟练地织就了一张透明的大网。一旦凯文•李的情绪稍有波动，冰冷的蛛丝便会粘连起他脆弱的神经，飞快地在身体上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并不遥远的记忆被大脑下意识地嫁接过来，在脑海中鲜活地跳动着。
　　那个声音，那个动作，还有那只鬼鬼祟祟的小动物……
　　声音是——疯狼的？对，没错，就是那家伙；
　　动作像是……和眼前的这幕差不多。还有……
　　“啊哈！”凯文•李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会感到不对劲力了！没错，是由于疯狼说的那句话！”他高叫着，一拳砸到石头上，心中充满了倾诉的欲望，迫切地想要把自己的伟大发现公诸于众，也不管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怪蛙的马修和在一旁小心戒备的军刀有没有在听。
　　“这全因为疯狼无意中提到的一个细节——喂，疯狼老伙计，坚持住，我还有一百个妹妹等着嫁给你呢，”凯文•李站起来，朝前面大喊了一声，马修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险些射扁，他气恼地睨了凯文•李一眼。
　　一句粗话透过怪蛙屏障隐约传出来是疯狼的声音。虽然嘶哑得变调但既然还有力气骂人，说明他至少可以再上一阵。
　　“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疯狼把那只青蛙带回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吗?他说当他发现它的时候，那家伙在吃老鼠！可是当它被剖开时胃里并没有老鼠，那表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来得及把老鼠咽下去就被疯狼干掉了，所以老鼠就一定还在它的嘴里。如果今天早晨我能掰开那家伙的嘴巴看一眼的话，肯定……”
　　“请直接讲重点，凯文。我没有时间去而且关注你冗长的推测过程。”
　　军刀终于开始表现得有些兴趣了，一只明亮的右眼在凯文•李和不断冲上来的怪蛙之间飞快地瞟来瞟去。
　　“重点就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怪物和昨天晚上的那只家伙是同类！它们是来对我们进行报复的——马修，我直到这会儿才终于发现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乌鸦嘴。”
　　“理由呢？”
　　“牙齿。”凯文•李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看到那两个自相残杀的变态那一嘴大牙了吗？昨天的那个家伙也一定是这样。不然它把老鼠含在嘴里又不吞下去干嘛?摆明了就是在咀嚼嘛。”
　　军刀点点头，难得赞同了一回。“有道理。至于外形上的差别可能是幼年体和成熟体的发育阶段不同所造成的。而且看样子当这类生物步入成年期之后，身上的那股松脂味也一—糟糕！马修，射后面那只！”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那些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怪蛙居然会审时度势，光一般地改变了战术：
　　排在最前面的一只个头较小的怪蛙只用一半的力气跳起来，后面紧接着又跳起一只稍大的，这一回使上六分的，以确保它能在半空中追上前面的同伴，并用肥厚的肩膀为它送去一般巨大的推力。而在它身后，还有一大串后备力量在虎视眈眈地准备着。
　　如此一来就算马修的速度再块，也远远赶不上这些助动式火箭的推进速度了。不一会儿这些凶恶的生物就如同上百个可怕的巨型冰雹那样劈里啪啦地直落到眼前，迅速组成一个和困着沙巴达它们的那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包围圈！
　　一时间双方都安静下来，默默地彼此对峙着，目光交接处迸发出一簇簇仇恨的火花。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了，沉甸甸地往下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凯文•李死劲地撑着“球拍”，牙齿把下嘴唇咬得流血都感觉不到痛。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真的从空气中嗅出了一股临界爆炸点般的浓烈的火药味 。
　　也许是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有几分钟，一只长了颗可笑的小脑袋，鼻孔朝天，背上的甲壳呈现出一种稚嫩的淡绿色的怪蛙终于忍不住了，试探地往前挪了几步，重心后移，两只长了蹼的扁平大脚在地上古怪地弹了起来，叶脉般的青筋在皮肤上划下一道道丑态的痕迹——“咕”！
　　那家伙冲着凯文•李就一头撞了过来！可它在起跳的一瞬间对准的明明是马修！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当瞳孔全然被一片邪恶的绿色占据时，凯文•李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一个绿油油的大家伙就已经到了眼前！嘴巴咧成了长方形，黄牙上暗光是最天然的唇膏，充血的背甲壳不祥地轻颤着，于墨绿中结纠着腥红的血丝，倒像是刽子手掌中嗜血的狼牙棒。
　　一左一右地尾随着怪蛙，同时扑向凯文•李的是两块被长绳连接在粗树枝上，宛如灵蟒般的圆石头。
　　“妈呀！”是凯文•李惊慌失措的叫声。
　　嘭！军刀双手握“拍”大力挥舞着，击出了一记漂亮的本垒打。
　　“咕咕咕……”一个家伙痛苦地咧着大嘴，发出了高昂的咏叹调。
　　“天啦马修！拜托你把‘球拍’甩过来之前先瞄准一点行不行，我差一点儿被你那块石头掀掉了头皮！”有惊无险地熬过一场危机，凯文•李心惊肉跳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怒视着不远处那只被军刀砸得满脸开花，正嚎叫着翻来滚去的怪蛙，一面对马修那与射箭水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准头表示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