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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问案 ...


  •   蒋夫人走了,岳重霖这才好好的打量着蒋氏的房间,见蒋观石神色讪讪,也没有心思多说什么,反而是对这凶案更有兴趣。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见众人只一味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本官初至此地还未上任却已遇上这等案子,看来是命中有此一事,既然为通判一职,自当为民请命,诉讼为公,自请调查此案,还望陈大人海涵。”

      一旁的陈鲁直忙上前行礼:“大人哪里的话,若大人真能为蒋氏洗得冤屈,方能叫她在九泉之下安息才是。”

      岳重霖笑了笑,对一旁早就蠢蠢欲动的小井道:“小井,将周围角落仔细看看,不要漏掉一丝痕迹。”

      “是,公子!”说着,小井便在房间内四处查看。

      “本官毕竟初来,不知陈大人可否先讲讲此案?“

      陈鲁直忙道:“是。七天前,蒋家二老爷蒋观亭被人发现死在后院的荷花池,头上有伤,经仵作验尸为溺毙。今天送丧的队伍走后,丫鬟发现蒋氏雪柔全身赤裸被人掐死在自己房中,身上有被辱的痕迹。”

      “能在杀死蒋雪柔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想必对蒋府内院是极其熟悉。”岳重霖挑眉。

      “不错,下官也是这般想的,适才有人说今日见到蒋府一侍弄花木的花匠曾在院外徘徊,因此已将此人拿下。”陈鲁直说着,看了一眼岳重霖,见他皱着眉不知想什么,又道:“因今日是蒋观石出殡的日子,因此院内并未留下多少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蒋雪柔的死亡时间是在午时到申时之间。”

      “也就是说,送葬的人刚离开不久,蒋府就出了事?”

      “正是。”

      岳重霖点点头,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人,目光却渐渐落在了一人身上。

      只见那人身长玉立,一身深蓝锦衣半新不旧,腰间挂着一块黄色的微雕木牌,颇有几分怪异,不过此人一张面庞生得极好,纵然此时站在角落,却仍然极为引人注意。

      岳重霖饶有兴味的看了看他,只觉得这人不光相貌出众,一双眼睛也是极为深邃有神,不由得暗自一声赞,正想着,两人的目光便已经对上,那目光好似剑光,冰冷寒冽,直愣愣刺过来,带着打量与探究。岳重霖一怔,暗自想到:“这人好生无礼!”遂转过目光,随即对陈鲁直问道“蒋观亭的尸身可有何发现?”

      陈鲁直一阵迟疑:“这——”

      “仵作何在?“

      这时,一个微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蓝影越众而出,微微欠身道:“在下见过岳大人。”

      岳重霖心下一惊,怎么此人竟是区区一名仵作不成?

      “你是仵作?倒是不像。”

      那人却也不动声色,解释道:“回大人,本县仵作日前卸职归乡,在下曾得其授业,因此暂代仵
      作。”

      “哦?”岳重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那人只是垂手而立,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见岳重霖对他颇有兴趣,陈鲁直忙道:“禀岳大人,此人名叫沈宫离,乃是地方游侠,因交游甚广,与本地原仵作戚长青是至交,前不久戚长青因家中有事,故而请辞卸职,因一时找不到人暂代,且沈宫离对行人之事颇为精通,因此暂且由他替之。”

      闻言岳重霖一笑,不置可否,也不多问,对沈宫离道:“既是如此,你将蒋氏验尸结果呈上来。”

      “是,大人,此乃本案尸格。”那沈宫离似是早有准备,将尸格递上。

      岳重霖接过,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蒋观亭的尸体可是经你验过的?”

      “正是在下。”

      “有何发现?”

      “在下验尸后发现,蒋观亭即便是泡在水里也没有散掉他浑身的酒气,据了解,蒋观亭十分好这杯中之物。不过,蒋观亭衣服上的酒气却比他整个人更为浓烈。”似乎十分肯定,那沈宫离说完竟抬起头看向岳重霖,似乎要看他有什么反应。

      闻言,岳重霖合上尸格,不动神色的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

      “在下认为蒋观亭是被人设计迷晕推入池中,而不是醉酒失足,而且他头上的伤很可可疑,目前并未找到此凶器。”

      “既然尚有疑点,那就说明案子还没有破,为何蒋观亭会在今日下葬?”岳重霖皱眉,按理说案件存在疑点,或可为他杀,那么县衙便不能将受害人尸首交还受害人家眷,显然县衙并未按照章程做“陈鲁直,此事你作何解释?”

      陈鲁直忙道:“回大人,虽沈公子曾提出疑问,但并无其他证据,且蒋家未曾以凶案报给官府,因此,县衙并未有案卷,自然无法收容蒋观亭的尸首。”

      “没有案卷?”岳重霖冷笑:“蒋观亭之死尚不论是否为凶杀,他死在自家后花园,虽有醉酒嫌隙,但我观尸格上记载,蒋观亭头上有伤,说明他死前应该并非独处,怎能判定就是失足?蒋先生,你说是吗?”说着,便看向一旁久未说话的蒋观石。

      “这——若是二弟果真为人所害,还请大人还我蒋家一个公道!”蒋观石忙道。说着对着岳重霖双膝跪地,伏地叩首。

      岳重霖顿了顿,似是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蒋观石:“蒋先生放心,本官必定会还亡者公道!”

      “多谢大人!”

      “先生不必如此,此事乃是本官职责所在。”岳重霖神色冷然:“本官既蒙圣上信任出任京襄通判一职,自然当全力以赴,不负皇恩。”

      说完,岳重霖看向沈宫离:“沈宫离,既然两个案件都出自蒋府,又是经你的手验的尸,本关且问你,蒋观亭与蒋氏之死有没有关联?”

      “回大人,目前看并无相同之处,不过蒋观亭今日出丧,蒋雪柔临出府之际突然将下人遣走,说是身体不舒服,因此留府,至于蒋家其他人,除了部分下人以外,都出城了,刚刚才赶回来。”

      “这么说是下人做案?”

      “不能确定,据蒋府下人所说,当时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而花匠苏伯凌就是在这段时间进的院子,此人虽有作案时间,但是他右手有伤为我亲自所验,是陈年旧伤,并无杀人可能。”

      “苏伯凌是谁?”

      沈宫离神色微动“因他曾出入蒋氏的院子,已被拿下,就在外面院子里。”

      “哦?”岳重霖微微沉吟,转头对一旁的陈鲁直道:“陈大人,劳烦将苏伯凌带上来。”

      陈鲁直忙应了下来,一旁的差役十分有眼色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苏伯凌带了上来。

      “小人苏伯凌拜见大人!”

      岳重霖细细的打量这眼前这个人,眼前男子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脸微圆,虽是一身深灰色短打,但五官清秀中带着俊俏,细碎的头发附在他的额头,让他看起一团和气,极易相处。

      只是似乎因为先前曾被人拿住,此时还有些怕似的颤抖,整个人伏在地上,竟给人一种孱弱的味道。

      “蒋府正值丧事,你到蒋氏的院子做什么?”

      “回大人,是三小姐让我将前些日子病了的兰草送去,说是许久不见,怕被小的养死了。”

      “你进了院子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苏伯凌有些迟疑,摇摇头“这个,并无印象,今日府中甚忙,小人虽进了院子,但是放下兰草就离开了。” 仔细的想了想,忙又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小人一般每七天便会进院子料理花圃的花草,每一个花盆子都会精心放好,若有破损便会一早更换,但是今天却发现有一个花盆莫名其妙就碎了,那盆茶花本是小姐从前心爱的,小人担心小姐怪罪,就偷偷将它拿走了。”

      “此事可有旁人知道?”

      苏伯凌忙点头:“有的,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杏儿可以作证,我离开时还和她碰见过。”

      “带杏儿。”

      很快,杏儿便被带了上来。

      “杏儿拜见大人。”

      “这花匠说是你家小姐让他送兰草的?”

      杏儿看了眼跪在身侧的苏伯凌,点点头“正是,三日前小姐亲自去的花房,还说若是兰草被养死,便要剥了这花匠的皮,而且,今日他虽然进了院子,很快就出来了。”

      “蒋氏的尸体是谁最早发现的?”

      似乎是有些紧张了,又好像是害怕,杏儿说话有些颤抖“是,是奴婢。小姐气性大,若是让奴婢们离开院子,便是不许有人逗留的。今日小姐将我们赶出院子后过了许久,还不见她传唤,奴婢想着再耽搁恐怕要被怪罪,就壮着胆子进去了,谁知道就看见小姐死在床上......”

      岳重霖皱了皱眉,从这两人的话来看,好像没什么异常:“你们家小姐平日和什么人不和?”

      杏儿好像是有些为难,偷偷看了看不远处的蒋观石和管家,但还是说道:“这,这奴婢倒是不知,小姐看不上眼的人向来都是不搭理的,而且她除了去庙里上香,一般都不出府。”

      “你说的都是真话?”

      闻言,杏儿忙叩头道:“奴婢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岳重霖有些不解,心里有东西想不明白,却还是挥手道:“本关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杏儿忙拜谢叩首,和苏伯凌一道起身后退到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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