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未央归》秦楼晚月

4、无奈的选择

　　起哄声越来越大，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男生站起来准备过来拉我。在心里把米荔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我脸色阴郁地站了起来。
　　幸好我不是害羞的人，也不愿扭扭捏捏让大家难堪，只是米荔这次玩的有点过分。明知道我讨厌这样的场合，更讨厌成为焦点，竟然还一再触犯我的底线。我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小样儿，这笔帐我记着了，有机会一定整死你！
　　我大方地从米荔手中接过麦克风，余光瞥到几个男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哼！果真是早就计划好的。还有那个自称是米荔弟弟的陌生人手半撑着头，嘴角挂着兴味的笑。一群坏人！
　　平日里被米荔拉来KTV的次数虽然不是很多，今天这种场合从小到大倒是第一次遇到。不再去注意那堆表情各异的人，旋律响起，我很自然地跟唱。
　　在经过刚刚米荔毫无形象的狼吼洗耳后，我这个五音尚全的无疑是给在场人士起到了很好的压惊效果。一曲完毕，掌声果然如雷。米荔陷害未果，我圆满功成身退。
　　窝回角落，我从那个小屁孩手里夺过心爱的MP4，却听到一声轻笑：“唱的很好听。”
　　“谢谢。”我拉拉嘴角，“米荔什么时候有弟弟了？”
　　冤有头债有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宁安。”他笑道，“我叫宁安，米荔的妈妈是我的姑姑。”
　　果然够识相！
　　“叶未央。”礼尚往来我也会，“米荔的妈妈跟我没有特别的关系。”
　　“我要补眠，让米荔那家伙不要再来烦我。”我懒懒地掀眼，一字一顿,“否则后果自负。”最严重也是最致命的就是让她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我哥。
　　耳侧又传来轻笑。这家伙好像很喜欢笑啊！迷迷糊糊中，眼皮如愿重重地搭下了。
　　醒过来的时候，包厢里面已经清静了好多。我满足地伸了伸懒腰。
　　“你真的很能睡啊！”那个叫宁安的小子看了看手表，挑着眉朝我笑道，“从两点半到七点。”
　　米荔从门口转过身，眉头皱的死紧：“睡的那么沉，早知道我就该带把杀猪刀来。”
　　我懒得理他们，抓起自己的包包，揉了揉尚有些朦胧的眼睛：“散伙了吧？那我也走了。”
　　“等一下！”米荔反身拦住了我，“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她不说我都忘了，今天一整天我就喝了杯酸奶，撑到现在早就饿慌了。
　　“好吧。”我抬手轻抚了下隐隐作痛的胃，果然不能亏待它啊！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我们爱你～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聪明伶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米荔绝倒的表情和宁安越来越张狂的笑，我恨恨地摁下了通话键。我发誓，下次再也不把手机给莫锦轩。
　　“老妹，这么晚了怎么都不打个电话回来？晚饭吃过没？”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刚睡醒。”咕哝了一声，这是实话，“现在正要和米荔他们出去吃东西。”
　　“还没吃啊？”老哥那边停顿了一下，好像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我和尧正好要出去，你们在哪，我呆会过来找你们。”
　　挂了电话，我朝着一直在旁边偷听的米荔耸耸肩，“老哥要过来。”
　　“太好了！”米荔一脸幸福状，“我们去哪吃呢？”
　　半个小时后，我戳着眼前的汉堡，看米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我旁边的老哥。花痴病，果真无药可救乎？
　　一桌三男两女，两个极品帅,一个超级帅，想不招风都难。低头继续和食物作战。
　　“你吃慢点。”老哥无奈地叹气，把他的汉堡递到我面前，“没人跟你抢的。”
　　我平时最不乐意和他走一起，太招摇，与我的风格不符，所以能避则避。我得尽快吃饱闪人。想着，我又加快了速度。
　　米荔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跟我老哥相处的机会，此刻当然是极尽殷勤地为老哥点餐加餐，外加嘘寒问暖。司马昭之心啊，我抖落鸡皮疙瘩的同时尽量装作听不见看不到。宁安果然是很爱笑的小孩，跟米荔两人把气氛调的刚刚好。至于那个轻薄了我的楚律尧……我咬着汉堡斜眼瞅了瞅。沉默寡言，当空气论。
　　“小米粒有没有想好填哪儿的学校啊？”老哥搅着可乐，很温柔地问。
　　“我考的不是很好。”米荔的语气闷闷的，随即又爽朗起来，“不过我还是决定留在N市，这里学校最多，从一流大学到三教九流的专科学校，相信总有我米荔的立足之处吧。”
　　“恩。N市挺好的。我们家未央也准备留在家乡。”老哥习惯性地摸摸我的头。
　　我一口汉堡塞在嘴里硬是没咽下去，苦涩漫上心头。细嚼嘴里已然变味的肉，抬眼却看到楚律尧盯着我略带深思的眼睛。被他发现了！我狼狈地低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未央要报N大吗？”宁安笑着问，“跟哥哥做校友？”
　　“不好吗？”老哥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幽暗，“还是个小孩子，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跑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地读书。”
　　“呵呵！莫哥还真是护妹心切啊！”宁安的笑依然无邪，我却觉得他话中带刺，刺得我心中猛地一痛。
　　“你这个老哥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一整晚无语的楚律尧状似无意地说，“你问过你妹的意见没？说不定她不愿意呢？”
　　一针见血！这个楚律尧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了我长久压抑在心里的话。我终于抬头，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老哥沉默了，前所未有的冷漠让整张桌子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看着米荔呆掉的表情，我苦笑。她肯定不知道平常温文尔雅的老哥冷起来会这么的吓人吧，冷得我都不敢多说一句。
　　“小央如果有意见的话肯定会和我说的。”老哥变脸功夫一流，只一瞬就又变回那个大家熟悉的莫锦轩，“毕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小央你说是吧？”
　　全都是假象！他根本就还在介怀楚律尧刚刚说的话。
　　我沉默。一口气吸掉一杯可乐，一不小心打了个饱嗝。捂着嘴看着其他四人奇怪的表情，我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么快大家就都吃饱了？”动作也太快了吧，我只不过上个厕所而已。
　　“老爸回来了。”老哥晃了晃手里的麦当劳纸袋，“我们打包。”
　　再吃下去气氛只会更怪异。我没意见地点点头。背起包包，走出去跳上老哥的车。
　　楚律尧回学校，米荔要带她那个上海表弟逛N市繁华的夜景，不跟我们同路。吃着准备当夜宵的薯条，听着车里流淌的熟悉的旋律，我百无聊赖地翻寻老哥车上新进的CD。
　　“上N大不好吗？”老哥闷闷地问。
　　“没什么不好的啊！”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比N大好的选择也不少。”我尽量平淡地说着这些我曾经想惊天动地吼出来的话。
　　“是吗？”老哥显然愣了一下，后又笑问，“小央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在变相问我的报考意向呢！
　　“想去的地方啊？”我摸了摸脑袋，掰着指头数，“很多啊！内蒙古，新疆戈壁，青藏高原……”我好笑地看着莫锦轩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开玩笑的吧！”老哥转头看我，抓到我恶作剧的笑，无奈地摇摇头，“刚想说你长大了，竟然还这么顽皮。”
　　“老哥，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谄媚地塞了根薯条到他嘴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哥不买我帐，不过立场很不坚定，我自然见缝插针。
　　“我想过了。”我眼睛看着前方，“N大的确是不错的选择。虽然我也有想过为自己反抗一次，去你们罩不了的地方锻炼自己。”
　　老哥面无表情：“继续。”
　　“但是看到老哥老爸这么爱我关心我，我怎么也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我最爱的两个人伤心。”平时我是绝对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的。
　　我低下头，万分诚恳。“我妥协了。我决定上N大，但是我希望专业由我自己选。”
　　这样的交换应该不是很过分吧。上什么大学其实真的无所谓，但是专业却关系到兴趣爱好，说什么我也不在这上面妥协。
　　老哥笑得十分温柔，“这么说，你有心仪的专业了？”
　　心仪的专业？怎么搞的好像在问对象一样？
　　“老哥你答应了？”我眨着眼睛开心地问。
　　“你老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不给人权的暴君吗？”他似乎很委屈。
　　“就知道老哥不会这么绝情的。”得到承诺，我自然很兴奋。
　　“等等！这么快就妥协不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吧？”老哥突然又不怀好意起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尧了吧？”
　　“什么？”是我听错还是他神经错乱？
　　“尧那家伙其实不错啦！就是长得太不安全。跟你哥我有的拼。”他又自顾自言起来。我自动忽略这些没营养的话。
　　有了老哥的支持，老爸这一仗不打就赢了。我突然对未来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