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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房卡 ...

  •   南家爸妈没有给他养过童养媳。南爸是个有点子圣父的医生,常年和他的一帮同事周转各国进行医疗援助。妈妈则是个小生意人。他们两口子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公民。别说童养媳了,连指腹为婚这种常见的玩笑都没有开过。

      这个童养媳,是南仰星他自己养的。

      准确地说也不算养,只是他暑假时在家附近的景区捡了一个小哑女,大大咧咧带回家收留了半个月。

      这种疑似走丢的小孩理论上是要交给派出所安置的,但是南仰星捡到她时,她耳后有烧伤手臂上有抓伤。一说要带她找爸爸妈妈或者报警都特别抗拒。

      那时候南仰星自己都只有十五岁,正处在中二的年纪。他看着带着可疑伤痕又是哑巴的女孩,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社会新闻:兽父兽母家暴亲生子女致其残疾;犯罪团伙毒哑小孩逼迫他们上街乞讨拐骗其他小孩;人面兽心孤儿院院长对残疾的孩子猥亵侵犯……

      再加上他看见小姑娘的时候,她行为也非常不合常理:她趴在一辆车的车底。

      南仰星怀疑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在自杀。

      于是年纪小小胆子大大的南仰星自我代入了拯救小女孩的英雄身份,半哄半骗把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小姑娘带回了家。恰巧那时候他妈妈随着爸爸去了南美洲进行医疗援助。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南仰星就这么堂而皇之往家里添了一口人。

      他把自己的房间零食和游戏机全让给她,陪吃陪玩还带哄睡觉的。天天跟只大扑棱蛾子一样围着小哑女转,每天像个小天使一样企图感化哑女冰冷的心。

      担心她一个人在家被坏人抓走,南仰星连拍戏都带着她,还让她客串了自己剧中角色的童养媳。整个剧组都调笑星星长大了,知道追在漂亮小女孩屁股后边跑了。童养媳这个戏称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是的,那女孩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程度。她几乎就是照着南仰星的审美长的,五官轮廓每一样都戳中了15岁小少年的小心心。这也是南仰星怀疑她遭遇虐待的原因:美貌是罕有的资源,而没有自保能力的美貌则极易招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南仰星二十六年的生命中,那个不知姓名不知背景的小童养媳只出现了短短的十五天。时光已经模糊了她的容颜,但南仰星依旧记得她耳后的疤,以及初遇她时那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美好得就像初恋一样。堪称南仰星记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今天之前偶然回忆起,他都要感叹自己也曾有这般英雄救美的光辉战绩。

      南仰星是万万没想到分别数年后,会有一个长得比他还高,块头比他还大,看上去一点都不柔弱也不娇美,半天没刮胡子还会冒青胡渣的男……来认领他童养媳的身份。

      这个事件的性质极度恶劣,极其残忍,就像告诉一个成年人哆啦A梦中胖虎和小夫是一对,当着小孩的面买走最后一只电动发光牵绳小猪。

      为什么啊!为什么“她”会是个男的啊!

      剧本围读会上,南仰星第999次含恨偷觑费泽。

      自打那声“二哥哥”之后,他两便没有再单独说过话。他不想和费泽说话,他现在宁愿自己是个哑巴。

      现在已经是中午,正经的围读会已经开过一轮。

      在这几天时间了,演员们起先会把剧本读一遍,并基于表演的角度提出意见和建议。这个阶段主要是编剧老师和演员通力协商对文本的调整完善。然后就是主要场次进行一些实际的排练。这个环节摄像组、录音组和美术组都参与进来,就走位调度方案都进行筹备和调整。

      整个围读会是全剧组人员对于剧本的一次预演和查漏补缺。

      第一天就是单纯的读剧本,南仰星和费泽中间隔了好几个人。但他趁着其他人读台词时偷偷打量费泽的小动作过于频繁,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来个人打圆场的地步。

      总导演魏谋人干咳一声:“星星怎么和阿泽坐这么远,我跟你换个位置,你们几个主演坐在一起。”他还陷在早上两位主演的交锋中惊魂未定,并不知道其中一位给了另一位怎样的暴击。

      虽说南仰星已经决口不提换戏的事,费泽也不像要追究的模样。但他还是十分害怕这个剧因为主演关系不和而闹出幺蛾子来。是以逮着机会就撮合,恨不得这二位爷立马就称兄道弟、肝胆相照,关系好到睡一个被窝。

      导演一发话,南仰星就知道自己偷看别人的事被逮着了,下意识拿台本遮脸,装死。还是费泽在那头招呼他过去,他才一脸不情愿状坐了过去。

      这两人一坐到一块儿,瞬间冷场,这一个角落立马就没人说话了。人人都有幸从南仰星不自在的氛围池中分到了一杯羹。

      他们周边的人集体产生一种“我陪兄弟来相亲”的迷之错觉。

      恰逢此时,之前在读台词的配角提出了疑问。两位编剧老师在对面那头噼里啪啦一通讨论,演员组这边就暂时闲了下来,开始三三两两小声唠嗑。

      演艺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母校,签约公司,影视作品,综艺活动将演艺圈筑成一个小世界。在座几乎任意两个演员都或多或少有过交集,只有费泽一个人与大家都不一样。他像一座孤岛,能和他产生联系的仿佛只有一个南仰星。

      恰逢各自坐在他二人身边的是一对师姐妹,两人一搭话,无形中就把二位主演往中间挤了挤。c位的两位主演便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契机下,被迫肩挨着肩兄弟情深起来。这种程度的距离,不互相搭话倒显得不识好歹。

      南仰星你扭头就看到费泽的胡渣和喉结,辣眼睛一般又撤回了视线。他咽一口口水,对他的童养媳还抱有幻想:“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

      费泽眼带戏谑:“那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妹妹倒是有一个,但是只有9岁。”众目睽睽之下,他倒是知道要叫前辈了。

      南仰星还在垂死挣扎:“表妹,堂妹之类的也没有吗?”

      “我母家已经没人了,父亲这边倒是有几个。”费泽掰手指头算,“除了邵清清,还有一个叔叔家的堂弟。如果非要再算的话,其实还有两个弟弟,一个7岁,一个4岁。不过他们都是私生子,没有公开……”

      “停,”南仰星一把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左右探看有没有人将这话听去了,“不用跟我交代得那么详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两在相亲!相亲都不带这么报户口本的!

      南仰星得了完全不想要的回答,悲痛地别开脸,试图和费泽拉开距离。正要换个老相熟的演员唠嗑换换心情,袖子却被扯了一下。他疑惑地回头,就感觉手信里被塞了一张卡。低头一看,是他们入住酒店的房卡。

      费泽小声在他耳边念了一串数字,冲人笑的时候隐约还能看见小虎牙:“哥哥想问什么,随时过来找我。”

      南仰星下意识就没想接,想找人直接敲门就好了何必接人家房卡。但是他余光一瞥,正好瞅见摄像老师调转镜头准备拍他两。瓜田李下……南仰星鬼使神差闪过这几个字,赶在摄像头到位之前抢了房卡就往兜里一塞。

      塞都塞好了,他才反应过来:同事之间私下碰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之前拍戏不都是隔三差五和兄弟们约出去吃夜宵吗?慌什么?

      他想把房卡掏出来物归原主。

      但是摄像自此便没有再挪动的意思,坚信男同事之间拿人张房卡没什么的南仰星同志,终究还是没有把房卡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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