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63、春闱榜单

　　春闱榜单
　　恭王被带出朝阳宫，西宁帝扫视了几个儿子一番道，“恭王之事你们都清楚了。朕只嘱咐你们一点，你们兄弟之间平日如何争斗朕不会多加干涉，只是若你们敢将国朝大事玩弄于股掌之中，朕决不轻饶。”
　　几人忙躬身行礼道，“父皇放心，儿臣们不敢。”
　　西宁帝却好似没将他们的保证放在心里，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知道西宁帝今日心情不好，几人十分恭顺地下去了，寿姐儿原是与几位王兄一同往殿外走去，没走两步就被西宁帝给叫住了，“宁和先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七皇子还有些担心，不过寿姐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被光王给拖走了。
　　寿姐儿看向西宁帝道，“父皇。”
　　西宁帝冲她招招手道，“到父皇身边来。”
　　寿姐儿幼时常到朝阳宫的御座上玩耍，只是年纪渐长，又离宫了好几年，便不再随意来朝阳宫了，此时寿姐儿一步一步走上那台阶，来到了西宁帝的御座前。
　　西宁帝看着眼前愈发出众的女儿，心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寿姐儿，朕只处罚了你五皇兄春闱之事，他其余的罪行朕掩下了，你是否觉得朕不公？”
　　寿姐儿摇摇头道，“父皇，若是我想让您惩处五皇兄，只需将那些证据交给大理寺就是，只是儿臣与父皇一般想给五皇兄一个机会，之所以将那些东西交给父皇，也只是想着由父皇处理那些人比儿臣名正言顺得多罢了。”
　　西宁帝看着眼前的寿姐儿，问道，“寿姐儿，你就不曾想过将这些人收到自己手中吗，这些人虽不起眼，关键时候可会起大作用。”
　　“父皇，”寿姐儿道，“儿臣不愿这么做。”
　　西宁帝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寿姐儿离开之后，西宁帝才对张德说道，“张德，你还记不记得朕为了这皇位是如何的不择手段的吗？”
　　此话张德哪里敢答应，只好默不作声。西宁帝嗤笑一声道，“现在连你也不对朕说实话了吗？”
　　张德方道，“陛下如何哪里是奴才能评论的，况且不论当初如何，陛下登基以来是如何尽心竭力治理咱们西宁的，老奴却是最清楚的。”
　　“是啊，你最清楚。”西宁帝道，“所以，朕看着公主，才会觉得可惜。她是如此堂堂正正，但是朕却要让她陷进这无休无止的争斗之中。你说，到最后她会不会恨她的父皇呢？”
　　“陛下对公主的疼爱，公主自是知晓的。”张德没有直接回答，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西宁帝也不嫌他油滑，翻开手边的奏折继续批改了起来。
　　寿姐儿今日没有出宫，出了朝阳宫就去了林皇后的凤仪宫。寿姐儿这段时间先是参加春闱，后又忙着查案，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进宫给自家母后请安了。看到寿姐儿来了，林皇后心里欢喜极了，先是一叠声地叫人去准备寿姐儿喜欢吃的东西，才拉着寿姐儿道，“你这孩子，真不该这么早就让你出宫建府去，看看这才多长时间，人都瘦了一大圈，紫玉他们是怎么伺候的。”
　　寿姐儿听着林皇后的絮叨，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暖流，寿姐儿回身抱住了林皇后。林皇后楞了一下，像以前一样拍着寿姐儿的背轻轻说道，“怎么了，可是宫外有人欺负你了？”
　　寿姐儿摇摇头道，“没有，就是想母后了。”
　　林皇后也不逼着她说，只道，“想母后了，就在宫里多住几日，好好陪陪母后。”
　　寿姐儿点点头。心里想着恭王在朝阳宫对父皇的质问、控诉，突然意识到自己自小有母后照顾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寿姐儿在宫中住了五日才回公主府，期间后宫众人也都知道了恭王的事情，少不了有人要对张嫔落井下石一番。倒是林皇后知道了寿姐儿在朝阳宫为张嫔求情之事，叹息了一声对红英道，“将前日陛下赐的云锦拿几匹给张嫔。还有，那些跑到张嫔宫里去的人，让她们每人抄十遍金刚经，好好凝神静气一番。”
　　“娘娘，恭王这次惹了那么大事连累了张嫔，您何必去管这闲事？”红英问道，“况且张嫔与咱们也没什么交情。”
　　林皇后道，“不过物伤其类罢了，何况你们殿下都求情了，既然都帮了，多帮一些也不算什么。”
　　红英听了林皇后的话，方点点头去库房拿云锦送给张嫔。
　　这厢春闱的结果也出来了，西宁帝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前三名的试卷，分别是周阡、安知言、林晗。西宁帝虽早知道寿姐儿文采不错，却未料到与这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比起来，也是半点不逊色的。西宁帝想了好些时间，还是决定将林晗的试卷抽出来，且命礼部刘尚书将林晗的名字划去。
　　刘尚书一把年纪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便出言问道，“陛下，这春闱名次乃是臣和几位主考思虑再三才定下来的，若是陛下想改一改这名次倒也无妨，只是因何要将林晗的试卷乃至名字都划去？这实在是不合规矩，更不合情理，毕竟都是多年读书才有的成就。”
　　在西宁帝眼中，刘尚书是个颇为懂事的臣子，一向是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怎么这回偏偏就这么多问题呢？西宁帝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道，“这份试卷写得不合朕意，刘大人就当他是落榜了吧。”
　　原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以刘大人平日里的性子应该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了，谁知道这老头此次就跟犯了倔似的，拱手道，“陛下，林晗的文章立意新颖，且文采斐然，的确是佼佼之作，陛下怎可凭自己的好恶就让他落榜呢？”
　　西宁帝眼皮一跳，心想，我难道不知道自己闺女文章写得不错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罢了，否则难免让那些御史上折子参奏。于是，西宁帝将林晗的那份卷子拿了出来，又跟张德使了个眼色，张德便半托半请地将刘尚书给拉出了御书房。
　　刘尚书给他拉了个趔趄，道，“张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张德道，“刘大人，老奴实话跟你说吧，这林晗她身份有些特殊，陛下才将她的名字划去。”
　　刘尚书问道，“那这林晗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很可能是今科的探花啊。”
　　张德哭笑不得地道，“大人仔细想一想，咱们西宁最尊贵的一群人之中谁的名字带个晗字就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置了。”
　　刘尚书虽得了张德的提点，却是在出了宫门以后才想起来宁和公主不就是名晗吗，当初上玉碟，还是自己和宗正大人一起上的呢。难怪，难怪，刘尚书一边抚着胡子一边想到，原来还以为这次会有几个不错的门生，原来竟是宁和公主么？想到宁和公主的文采智慧，又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婿庄王，刘尚书摇摇头，心道，为何两人不能换一换呢？
　　刘尚书既知真相，自然将林晗的名字给划去了，前十名的名次也重新排了一遍，才让人将榜单张贴了出去。
　　榜上有名的自然欢喜，名落孙山的或是一脸落寞，或是一脸坚定打算再战。周阡和安知言两人占据了榜单的一二名，自然比旁人更为高兴些，安知言道，“周兄，恭喜恭喜。”
　　周阡也难掩喜色，“安兄，同喜同喜。”
　　安知言将榜单从头至尾看了好几遍。周阡问，“安兄还在看些什么？”
　　安知言道，“有些奇怪啊，这上面怎么没有林兄的名字？”
　　周阡已经知道了寿姐儿的身份，却不知如何对安知言言明，只好含糊道，“也许是林兄此次没发挥好吧，我们还是不要深问才好。”
　　安知言以为周阡是怕林晗榜上无名而伤面子，便也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