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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女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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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身
不过安知言和周阡二人却没有见到寿姐儿,加上殿试近在眼前无心顾及旁的,等三人再聚首时已经是尘埃落定以后了。
这日,寿姐儿应邀到了安知言的庄子上,安知言一见到寿姐儿便先行了一个大礼,道,“林兄弟,为兄先在这里与你陪个不是。之前是我误会了,才在大理寺对你那样冷淡的。”
寿姐儿扶起安知言道,“安兄不必如此,说来也是我的过错,知道你担心周兄,该先与你通个气的。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日后我们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
安知言见寿姐儿目光清澈沉静,知道她是真心的不是作伪,便笑道,“林兄弟说得对,我们先进去吧,周兄和庄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寿姐儿随着安知言进了院子,就见周阡和庄严又开始在下棋了,不由相视一笑。安知言略略一摇头道,“林兄弟,别看周兄如今已经是状元了,这视棋如命的毛病还是半点未改,逮着人就想着跟人下几局棋。这不,庄先生一来,他就拉着先生与他手谈几局了。”
寿姐儿只道,“说不得日后周兄还能成为围棋大家呢。”
寿姐儿与安知言正说着话,就听周阡道,“庄先生,此次您又赢了。”
庄严今日心情不错,寿姐儿见他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将棋子捡回棋篓,一边道,“我平日无事可做,自然有时间钻研此道,略微胜过你一些也不算什么。”
寿姐儿走了过去,先对庄严行礼道,“庄先生,此次林晗名落孙山,先前先生一力举荐,如今倒是让先生为难了。”
寿姐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听闻官学之中有人借此作文章,四处与人说庄严也不过如此罢了,看重的学子连春闱榜单都没上。
庄严见寿姐儿脸上略带歉意,满不在意地道,“不过小事罢了,春闱考数次才过的人未必就没有才华,更何况你才准备了多长时间呢?”
周阡原本以为状元游街的时候能看到寿姐儿,当时没见到她,周阡心里还失落了好一阵子,此时看见寿姐儿心里倒比往日更高兴几分。更何况,到现在在座的几人之中,唯有自己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周阡的高兴之中还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窃喜。此时也跟着庄严劝道,“先生说得对,林兄弟不必过意不去。”
安知言自从知道周阡没事以后,性子虽然没有回到过去那样潇洒不羁的贵公子样,但也比在大理寺之时开朗了许多,见此时氛围不好,便道,“今日咱们就别去想那些朝廷、官学之事了,好不容易来庄子上一趟,咱们还是多放松放松才好,也不枉我特意准备的好酒好菜啊。”
寿姐儿笑道,“那今日我可要借花献佛来恭喜周兄和安兄金榜题名了。”
周阡是西宁帝钦点的状元,而安知言却居探花之位,寿姐儿听说,若不是因为这次的榜眼实在长得不好看,没有半分探花该有的英俊潇洒,安知言该是榜眼才是。不过想到那位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的新晋榜眼,寿姐儿也觉得还是安知言来做这探花之位比较好。
说道金榜题名,庄严问道,“你们两人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周阡笑着答道,“我与安兄的想法一样,先在翰林院打磨两年,然后便寻个地方做个父母官,也好为国为民做些正经事。”
安知言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周阡说话的时候就站在旁边不断点头,那情状让寿姐儿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不断啄米的小鸡来。寿姐儿的脸上不由溢出了笑容。
庄严听了两人的安排,也赞成两人的选择,道,“如此也好。”
不多时,就有庄子上的下人们抬了张大几案到院中,寿姐儿几人不解其意,俱都看向安知言,安知言道,“既然咱们来了庄子上,干脆就在这院中宴饮,且这院中也还有几处花可赏。可比在屋子里舒坦多了不是?”
且不说客随主便,寿姐儿他们几个也觉得在这院中比在屋子里好,毕竟今日阳光正好,且微风徐徐,不时送来些月季的芳香,让人觉得心中浊气都一扫而空了。
安知言见几人都微微颔首赞同,便招呼着大家沿着几案席地而坐了。说是席地而坐,实际上怎么可能真的就让客人坐在地上呢?几案的四周早有下人铺上了蒲草编织的席子,柔软又不失野趣。
安知言端起手中的酒杯道,“这第一杯自然是要敬咱们的庄先生,多谢先生这段时间的指导,不然我与周兄即便能中进士,也未必能名列三甲。”
周阡就坐在安知言旁边,闻言也点头道,“先生,请满饮此杯。”
庄严没有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酒不错。”
安知言得意地道,“那是,这可是我从祖父那里偷偷拿出来的,存了三十年的梨花白。”
寿姐儿没想到这酒是安知言偷出来的,看样子还满脸得意之色。寿姐儿早听说安知言是安丞相一手教养长大,难怪会有如此亲昵之色,半点不怕安丞相的责罚。
三十年的梨花白,便是在御酒之中也是上品了。寿姐儿果子酒是常喝的,不过却难得喝梨花白这样的白酒。寿姐儿小抿了一口,醇厚绵软,味道不错,再喝两口,一杯酒便见了底。周阡也是难得喝到这样的美酒,几人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不过一小会儿,这第一壶酒就已经见了底。
庄严见安知言和周阡都还好,唯独坐在自己旁边的林晗脸都已经红了,便道,“这梨花白虽好,只是年陈日久,比较醉人,还是先用些菜吧。”说完,庄严还亲手夹了些菜放进寿姐儿的碗里。
寿姐儿此时早已是醉了,不过她酒品一向不错,不吵不闹地吃着庄严给她夹的菜,倒让安知言他们看不出来她已经喝醉了。不过安知言他们也没再让她喝酒,只让她吃着菜,自己几人却继续喝了起来。
庄严原看安知言与周阡一杯接一杯的豪饮,还以为他们二人酒量不错,不料没过多久就都醉倒了。再一回头,才看见林晗已经趴在桌子旁睡着了。安知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醉了,还指着寿姐儿道,“林兄到底是年纪小,这么快就醉了,还得多多锻炼喝酒才行。”
周阡却拉着安知言道,“不行,不行,不行,”
安知言眼神迷离问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周阡因为了许久也没说出原因,反而倒在了安知言脚边睡着了。安知言推了他好久也不见他动一动,自己便也跟着倒下去睡着了。
庄严看着倒在旁边的几人,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都喝醉了呢?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庄严原是想将寿姐儿摇醒,却在寿姐儿转换睡姿的时候瞅见了寿姐儿耳朵上的耳洞。仿佛是一道光闪进了庄严的脑海里,庄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林晗竟是女儿身吗?
难怪在官学时常见她露出些许女儿娇态,原以为是家中娇养所致,却原来竟真是个女孩子。
庄严转念想到春闱的事情,按说以林晗的能力不至于连春闱榜单都没上,恐怕是她考试时故意考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