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56、春闱弊案一

　　春闱弊案一
　　时间一晃而过，明日就是寿姐儿下场考试的日子了。
　　“殿下明日就要下场，冬雪，殿下明日要带进考间的干粮可准备好了？”紫玉问道。
　　“姑姑放心，都准备好了。都是些容易保存的东西。”
　　紫玉点点头道，道，“这就好。别忘了殿下要带的被褥须得是轻薄又保暖的那种。”
　　春朵笑道，“姑姑不必操心，早就备好了。”
　　翌日，寿姐儿只带了赤铁一人送自己到贡院门口，却见排在前面的人正一个一个脱衣服检查有没有人有夹带的行为。寿姐儿暗道：糟了，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寿姐儿心中正有些着急，眼角就看到了负责检查的长官，居然是定国公府的三少爷，定国公世子林德的嫡次子林玧。寿姐儿让赤铁拿着自己的身份玉牌给林玧看了一眼，林玧便指着寿姐儿道，“你跟我过来，我亲自检查。”
　　寿姐儿跟着林玧进了一个小隔间，就听林玧问道，“你是何人，如何会有公主的身份玉牌。”
　　寿姐儿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自己与这位三表哥年纪相差太多，见面的次数也少，况且今日又易了容，倒也怨不得他没认出自己来。便道，“三表哥，是我。”
　　林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认出寿姐儿来，“殿下怎么穿成这样到贡院来了？”
　　“自然是来参加春闱的，只是要请表哥帮忙让我可以进去。这外面脱衣服检查可不行。”
　　林玧知道寿姐儿居然打算进去秋闱，心里根本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以前看这表妹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不娇纵还觉得挺好的。怎么突然找上自己帮她做这么一件大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便道，“殿下，这可不合规矩。”
　　“表哥放心，若是出事自有我自己担着，表哥与我单独处了这么久若是还不让我出去，恐怕外面的举子会多想的。”
　　这倒也是，可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她进去啊，林玧正为难，就听寿姐儿又道，“表哥还是先放我进去然后去跟父皇禀告吧，此时可不好再耽搁了。”
　　看自己的手下都已经在敲门了，林玧也只得照寿姐儿说的做了。林玧自去同西宁帝禀告寿姐儿下场的事不提，寿姐儿却已经顺利进了自己的考试间。既然要在这里待九日，寿姐儿也不着急，先将被褥，吃食之类的东西放好，然后闭目休息了一下才打开了自己的试卷。寿姐儿看了一下题目，倒不是很难便得心应手地写了起来。
　　待所有举子都进了贡院，林玧就站在了西宁帝面前道，“陛下。”
　　西宁帝看到这个内侄也有些高兴，便道，“三郎来了，贡院之事可安排好了？”
　　林玧道，“陛下放心都安排好了，只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西宁帝笑道，“三郎有话就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林玧道，“只是公主殿下下场参加考试了。”
　　听到寿姐儿下场，西宁帝却不怎么惊讶，暗卫早已回禀过了，便道，“朕知道了，此事不可再对旁人言及。”
　　“是。臣遵旨。”
　　西宁帝挥了挥手道，“继续回去当差吧。”
　　林玧就退出了御书房，回到了贡院继续巡视。
　　对寿姐儿来说，试题之类的不是什么大事，但九日的考试也着实不好过，无他，寿姐儿不会煮东西，故此都只能吃些冷硬的东西。好在冬雪做的东西即使凉了味道也还算不错。好不容易熬到了出贡院，寿姐儿只来得及跟同样一脸憔悴的安知言和周阡打了个招呼便回了公主府休息。
　　一夜好眠自是不提，不料翌日寿姐儿刚用完早膳定国公府就来人了，来的还是定国公的亲随林福。见了寿姐行了个礼道，“殿下还是先跟奴才去一下定国公府吧。金吾卫来府中拿人，拿的还是您化名的林晗。老公爷特地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寿姐儿问道，“林叔可知金吾卫是以什么罪名到府上拿人的？”
　　“来人说今科春闱有人作弊，圣上命三司严查，所以就先将一部分举子暂且羁押起来。”
　　寿姐儿勉强弄清了缘由道，“就算如此，也不该这么巧就拿到我的头上吧。无证无据，三司和金吾卫有是凭什么非要抓林晗呢？”
　　见寿姐儿没有着慌反处处问到了点子上林福也不那么着急了，便道，“听说是有人举报了殿下。”
　　“既是如此，林叔先等一会儿，待我换好衣裳，咱们就去定国公府。”寿姐儿说完就回了内室将自己装扮成林晗的样子。
　　寿姐儿一出来就与林福策马去了定国公府，看见定国公府围了不少的金吾卫，不似来抓人，倒似来抄家的。寿姐儿不待定国公说话就先拱手行礼道，“给国公爷请安。”
　　定国公不知寿姐儿为何不亮明身份，却相信寿姐儿这么做自有自己的理由，就依着寿姐儿的说法道，“起来吧。”然后指着一旁的一人对寿姐儿道，“这位是金吾卫副统领杨威。”
　　杨威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道，“林公子，请跟本官走一趟吧。”
　　听到定国公介绍面前这人叫杨威，寿姐儿想到二皇兄朱庄的杨侧妃就是金吾卫副统领杨威的女儿，寿姐儿心中暗自发问：难道此事和二皇兄有关？二皇兄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得罪皇后和定国公府吗？
　　定国公原本还想再阻拦一下，见寿姐儿微微摇了摇头，也就不再说什么，让杨威将寿姐儿给带去了大理寺监狱。不过为了怕寿姐儿出什么事，定国公还是往宫中走了一趟。西宁帝看定国公一把年纪还为了寿姐儿进宫，没有多说些什么，只道，“老公爷不必担心，寿姐儿的事朕自有安排。”
　　定国公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数，老臣也就放心了。”
　　西宁帝道，“张德，替朕送老国公出去。”
　　“老奴遵旨。”张德道，“老公爷，老奴送您出去吧。”
　　定国公也有事想问问这位天子近侍便跟着走了出去，定国公问道，“张公公可知道陛下的打算？”
　　张公公道，“陛下的心意老奴怎么知道呢？不过老奴知道陛下疼殿之心下不在公爷之下。总不会叫殿下吃苦。”
　　张德这话虽没有直接回答定国公的问题，但却足以让定国公安心了：不管陛下的打算是什么，寿姐儿是无虞的。
　　定国公道，“多谢张公公。不必再送了，我自己先回去了。”
　　张德道，“那就恭送老公爷了。”
　　却说寿姐儿，京城的大街逛了不知多少回，六部衙门也偷偷瞧过了，只是这大理寺监狱寿姐儿还是头一回来。寿姐儿踏进狱门就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不仅仅是阴冷，潮湿，黑暗，更有一种压抑，恐怖之感迎面扑来。寿姐儿不由用手捂了一下口鼻。
　　杨威见她如此皮笑肉不笑地道，“林公子可是这就受不住了？你可得受住了，到了这儿可就不那么容易离开。”
　　寿姐儿只是稍有不适罢了，冷声道，“多谢杨副统领提醒，副统领也一定要受住了才是。”
　　“这就不劳林公子费心了，公子还是里面请吧。”
　　寿姐儿被押进了一间不大的牢房，定睛一看，还遇到了两个老熟人，安知言和周阡。
　　看到寿姐儿也被押了进来，安知言道，“刚刚我还在跟周兄打赌看林兄什么时候会来，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把你也给带进来了。”
　　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寿姐儿道，“怎么，安兄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就不相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他们给冤枉了。”安知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看周阡一直沉默没有说话，寿姐儿问，“周兄是否在担心？”
　　周阡点了点头，他和寿姐儿、安知言不一样，没有强有力的后台，纵使再抱有希望，也不能如他们一般在这大理寺监狱里谈笑风生。
　　寿姐儿知晓他的处境，便道，“周兄不必担心，既然此次将咱们都带了来，说明此事不小，既然不小，定会由三司会审，既然咱们问心无愧，此时何必太过担忧？”
　　安知言也出言道，“就是。我要是你，有那时间在这儿担心，还不如找林兄弟下几盘棋，正巧咱们都在这地方关着无事可做，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寿姐儿道，“安兄说得是，若是周兄有兴趣我们下一局棋。”
　　见两位交好的同窗都在安慰自己，周阡倒也暂时放开了胸怀，笑道，“之前就想跟林兄弟手谈一局，此时没有棋具那咱们就默一局棋吧。”
　　寿姐儿与周阡分别盘坐于一张破席之上，两人在脑海中你来我往的下起棋来。周阡下棋不是庄严的对手，自然也不是寿姐儿的对手，不到一个时辰就败下阵来。
　　安知言听两人下棋，不由得心痒，道，“林兄弟，不若与我也默一局棋？”
　　寿姐儿伸出右手道，“那就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