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55、下棋

　　下棋
　　“殿下要去参加春闱？”春朵问道。
　　寿姐儿看她一脸的惊讶，笑道，“是呀，已经跟人约好了，总不好失约吧。”
　　春朵道，“春闱不是男子的事情吗？”
　　寿姐儿回过头看着春朵，眼中映着身后的烛火，熠熠发光道，“是啊，所以我是以林晗的身份去参加。若有一日女子也能正大光明地走进贡院，那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呢。”
　　“殿下也太大胆了，若是陛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紫玉有些担心地说道。
　　寿姐儿道，“若是春闱不上榜，父皇根本就不会知道，若是春闱上榜了，再去求父皇也不迟，所以现在你们可得保守秘密。”
　　“依我看，依殿下的能力，肯定能考上的。”夏萤十分有信心地道。夏萤可不是盲目地自信，而是她十分清楚寿姐儿到底读过多少书，写过多少文章，便是在中宁治病之时也是日日不辍地看书。
　　“写文章倒不难，只是春闱的文章也不是那么简单，这段日子恐怕要常常去向庄先生他们请教了。”寿姐儿看着窗外道。
　　安知言今日回家还就寿姐儿写的文章特意去找了自家祖父一回。
　　安丞相问道，“这文章果然是你同窗写的？”
　　安知言点点头，“孙儿看林晗的文章十分大胆，且文采不错，若是参加春闱一定能和孙儿成为同年。”
　　安丞相扶着长须道，“你倒是挺敢说，你怎就知道今科自己一定能中进士呢？还想到同年之事上去了。”
　　安知言自幼承祖父安丞相的教导，听了安丞相的话道，“祖父教了孙儿这么多年，若是孙儿不中，祖父难道不会脸上无光吗？更何况孙儿读了这么多年书，一甲不提，若是连二甲都不能中，孙儿也太无能了些。”
　　“不过，以祖父看，林晗的文章如何？”
　　“好。”安丞相只说了这么一字评语。
　　“祖父看了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说吗？我看庄先生似乎极喜欢林晗的文章，还因此答应举荐他参加春闱。”安知言问道。
　　安丞相长叹一口气道，“此子对朝中关系的见解远在你之上。只是可惜了，若是此人生在皇室当大有可为，若是在民间，只怕日后会不见容于君上。言辞也太利了。”
　　安知言却道，“若是日后的陛下心怀宽大，他却也有可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不是吗？”
　　这倒也是，安丞相心中想着，只是让他来看，当今陛下的皇子们好像没有谁能有那样的心胸见识。安丞相觉得既是他们晚辈相交，自己也用不着去打击自己的孙子，便道，“你若看着他好，自去相交便是，不必有所顾忌。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如安知言一般的年轻人，自然会为寿姐儿文中犀利所吸引，毕竟谁没有想要意气风发呢？既然祖父都让自己随心结交，安知言自然是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在安知言的随心结交之下，寿姐儿，安知言，周阡，庄严几人倒是迅速熟悉了起来。寿姐儿更是常常请教几人春闱文章，庄严是先生且不说，就是安知言和周阡也是知无不言，短短一段时间寿姐儿对春闱的理解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安知言甚至笑言道，“周兄，我看再这样下去，说不得咱们三人之中林兄到时的名次会更好。”
　　周阡性子沉静，又正和庄严下棋，只点头表示赞同罢了。
　　寿姐儿见此也笑道，“这还多亏了庄先生和安兄、周兄这段时日的指教。不然我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进益？”
　　“林兄过谦了，若不是你之前一直没研究过春闱的文章，哪里还轮得到我们来指教。
　　这么多时日的接触，寿姐儿能看得出来安知言和周阡行事是极为正派的。今朝朝廷取仕能得此良才，实在是国朝之大幸，若是父皇见到二人，想必也会很开心吧。
　　“先生大才，学生此次又输了。”周阡起身拱手说道。
　　也是好笑，周阡喜好下棋，虽然总是输给庄先生，但还总缠着庄严下棋，称得上是屡败屡战了。今日没什么要请教的，寿姐儿心情也大好，有些技痒，便道，“不知学生与先生下一局棋可好？”
　　庄严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道，“坐下吧。”然后便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回两个棋篓里，寿姐儿觉得这一幕几可入画了。
　　“猜子吧。”庄严握住一把棋子出声道。
　　寿姐儿道，“那就单吧。”
　　庄严将手打开，八颗，寿姐儿执白，庄严执黑先行。
　　庄严的棋就像他本人一样，看上去淡淡的，里面却藏了很多东西，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落入他在棋盘上设下的圈套。不过寿姐儿也是自幼学棋，更何况在中宁的时候寿姐儿常与外祖父定国公和师傅悯善大师下棋，这两位浸淫棋道的时间很长不说，经历的事情也多，寿姐儿与他们下棋虽不能赢，却也常常能下个平手，所以寿姐儿的棋路棋力也能称得上老练了。
　　寿姐儿和庄严两人在棋盘上厮杀得火热，在旁边观战的安知言和周阡看得更是起劲。庄严心中也暗自称奇，好久不曾遇到一个对手能与之酣畅淋漓得下一局棋了，今日这林晗年纪不大棋力却不弱，若是不小心应对恐怕只剩一个败局。
　　这一局棋足下了两个时辰，最终也不过一局平局。及至棋局完结，不管是下棋的寿姐儿和庄严，还是观战的安知言和周阡都深深产生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安知言最先道，“我都不知道林兄棋技如此高超，居然能与庄先生打成平手。”
　　周阡不住点头，看着寿姐儿眼睛里都是光芒，道，“以后我可是要常常和林兄切磋才行。”庄先生身份毕竟不同，可林兄就不一样了，找他下棋应该要方便许多，便道，“不知林兄家住何处，有时间我可上门拜访，咱们可以手谈几局。”
　　知道周阡唯一的爱好便是下棋，寿姐儿也不怪他打听自己的住处，道，“我原是定国公府旁支，暂居定国公府客院，来往未免不太方便。过两日就是春闱了，不若待春闱之后我再约周兄一起下棋吧。”
　　周阡道，“也好。为兄就提前祝林兄弟金榜题名了。”
　　寿姐儿摇摇头笑道，“该是祝我们三人都能如庄先生一般金榜题名才是。”
　　安知言道，“林兄这话说得好！”
　　庄严看着几个人笑闹，脸上也浮出几许笑容道，“放心吧，若是你们几人都能正常发挥，春闱定然不在话下。”
　　听庄严这么说，几人拱手道，“多谢先生鼓励。”